珂王府


    “曹管家,歡兒呢?去把她叫來,我在書房等她”


    這日,珂王剛剛下朝迴來,似乎是有什麽高興地事,一路上都是笑嘻嘻的。進府跟誰都和和氣氣,府中下人都感覺珂王像是換了一個人。興衝衝的喚來內府管家曹旖,讓曹管家去將鳳自歡叫來。


    “王爺,小郡主一早就出去了,還沒迴府。”


    鳳自歡自從那日被鳳綰綰送迴府後,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天一夜。次日開始,每天天不亮就出府,夜深才迴,沒有帶任何下人侍衛,一個人匆匆離去,一個人匆匆迴府。現在就算珂王讓曹管家親自去找鳳自歡,曹管家也找不到人,隻能據實迴複。


    “一早出去了?去哪了?派人去找,找到了就讓她來書房見我。”


    珂王沒想到鳳自歡並不在府裏,按道理來說,一般鳳自歡出府都是進宮找九公主,可今日下朝出宮時候,並沒有聽宮門侍衛說鳳自歡進宮了。孩子大了,都不著家了,珂王想想今天獨孤老將軍說的話,覺得甚是有道理。


    “這個,王爺,有句話老奴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曹管家見小郡主每日一個人匆匆來去,也有過擔心,也曾派人跟著,結果迴報的消息居然是去了紅街那三教九流的地方。王爺事務繁忙,多次想去麵見王爺說這個事,也總沒個合適機會。


    “有話就說。老曹啊,你也是府裏的老人了,可以說歡兒是你看著長大的,這還有啥不能說的。”


    “王爺,小郡主已經連續好幾周清晨出門,深夜迴家了。老奴派人跟著,發現小郡主去了。。。去了紅街”


    私下派人跟蹤主子,這本就是犯了主仆大忌。可是,小郡主是曹管家一手接生的,曹管家也一直把小郡主當做自己孩子看待。本來知書達禮的孩子,怎麽就沾染上那些浪蕩女子的惡習枕花宿柳呢,曹管家也是十分想不通。


    “什麽?紅街?歡兒怎麽會去那?去,派人去給我把人帶迴來。還有,讓柳師爺查一查,歡兒這些時日都是迷上了哪個狐媚子。”


    聽到曹管家說鳳自歡去紅街,珂王不知道自己是該急還是該氣。這孩子,一直都是側妃帶著,從小到大沒讓自己操過什麽心,從來都是恪守本分之人,怎會開始尋花問柳,而且一呆就是一整天。還是查查是哪個狐媚子迷惑了歡兒。


    “是,老奴這就派人去找小郡主迴來”


    曹管家匆忙退下,喚來心腹小侍前去紅街尋人。後又想了想,此事不易大張旗鼓,還是自己去為好,匆忙叫人套了馬車出府了。


    莫憂閣裏,鳳自歡每日都來,不論刮風下雨,每日一早就帶著飄香樓的早餐出現在忘憂門外。忘憂也婉拒過鳳自歡,也下令看守樓梯的打手不準放人上來,可是阻攔不了鳳自歡每日房門口報道。一日三餐,鳳自歡都是按照從鳳綰綰那裏打聽來的食補方子,花大價錢請飄香樓大廚做好,自己親自去取。忘憂安神的藥,鳳自歡也不假他人手,都是自己守在小廚房裏自己熬。堂堂的千金郡主,做起了下人小侍的活。最初幾日,有燙傷過手,有燒毀了藥爐,鳳自歡也不在意,燙傷了就隨意包紮一下,燒毀了就再去買一副爐子重新煮。事無巨細,親力親為。


    “公子,這小郡主對你可是真好,我這老骨頭都要閑出病了,嗬。”祁叔站在忘憂身側,從窗戶裏看著這忙裏忙外的鳳自歡。


    “總歸她是郡主,是珂王的女兒。祁叔,我該拿她如何才好”


    那日花魁大賽受驚昏迷,清醒後,忘憂想感謝救命之恩,跟祁叔打聽過救他的是何人。祁叔也告知,抱他迴來的是珂王府自歡郡主,施針的是當朝九公主昌樂。忘憂與珂王府有著滅門血債,得知身份後,一度將鳳自歡拒之門外。可是,鳳自歡不急不惱,不願意見自己,她就將吃食交給祁叔,然後在忘憂門外一站就是一天,找到機會就跟祁叔打聽忘憂身體情況。


    “公子,這個老奴不好多說。不過,老奴還是那句話,若是想報仇,利用她或許更容易接近珂王。”


    祁叔也知道自家公子在煩擾什麽,公子還是太心善,忍不下心來利用小郡主。可是不止小郡主無辜,他們蕭家更無辜,自己更無辜,最後卻蕭家一門被葬身火海。祁叔每每迴想那日場景,對珂王府的恨意就與日俱增。


    “祁叔,我說過,這對她不公平。”


    鳳自歡對自己的好,忘憂不是沒有感覺到。她對自己越好,自己越無法將她和珂王府聯係起來。沒認識鳳自歡之前,忘憂也想過用自身去勾引珂王府中人,引起珂王府內亂。或者綁架殺害珂王府子女,讓珂王也嚐嚐與至親分離的苦果。可是,自從知道一而再再而三救自己的女子就是珂王府小郡主的時候,自己怎麽也無法對她下手。


    “公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心軟隻會害了自身。”


    “行了,祁叔,不用勸我了。”


    “公子”


    忘憂不願在聽,直接將祁叔推之門外。合上房門,忘憂內心亂極了,你為何要救我,為何你是珂王府中人,為何對我這麽好,自歡,自歡,我該拿你怎麽辦啊。


    “哎,孽緣啊”


    為何偏偏就跟珂王府糾纏不清,躲了這麽多年,偏偏碰到了那女子。祁叔輕歎一口氣,轉身下樓,恰逢此時,樓下小侍來報,說樓下包廂有人請祁管事一敘。


    曹管家來到紅街,一路打聽,最後來到了這莫憂閣,聽聞,小郡主每日流連的就是此處。眼前這獨棟的小樓,確實也與紅街格格不入,透著一股清雅別致。曹管家吩咐馬車夫待在門外,不可聲張多言,否則割了她舌頭。獨自一人走進了莫憂閣,跟小侍打聽管事之人,為了避人耳目,特意讓小侍安排一處包間,請祁管事一敘。


    “這位客官,我是莫憂閣祁管事,前來莫憂閣所謂何事?聽曲還是賞舞,我這就安排。”祁管事應邀前來包間,看房裏居然是一中年男子。


    “祁管事是吧,不用麻煩了。老奴是珂王府管家,前來奉王爺之命請小郡主迴府的”如此煙花之地,自己一介男子不好久待,曹管家見祁管事進來,直接開門見山說明了來意。


    “原來是珂王府曹管家,奴家有失遠迎。小郡主確實在樓裏,奴家這就去請,曹管家稍坐片刻。”


    聽聞是珂王府中人,祁管事內心的仇恨再次被點燃。未免暴露公子,祁管事找了個理由就離開了包間。出來包間,祁管事靠在外牆深唿吸,一點點壓下了滿腔恨意,公子還在樓裏,現下若是殺了這人,這麽多年費勁隱藏就都白費了。平複下心情後,祁管事一路走到內院,在小廚房找到了正在熬藥的鳳自歡。


    “奴家不知客官是郡主之尊,冒犯郡主,還請郡主降罪。這等小事,還是讓奴家來吧。”


    因為鳳自歡從來沒提及過自己身份,祁叔也就一直沒有拆穿。可是現下,珂王府都找上門了,也就沒有隱藏必要了。祁叔見到鳳自歡,一手搶過鳳自歡手裏的蒲扇跪在地上,一臉害怕郡主降罪的表情。


    “是祁管事啊,快快請起,是本郡主隱瞞在先,不知者無罪。”鳳自歡被這突然來的一跪驚到了,連忙起身扶起祁管事。


    “郡主,貴府曹管家正在前麵等候郡主,還請郡主跟奴家去見見。”


    “曹叔叔來了,難怪祁管事知道了我的身份。等會啊,我整理下,祁管事幫我看看,衣衫妝容有沒有弄髒。”


    “沒有沒有,都挺好的,曹管家還在等著,郡主跟奴家來吧”


    一路上,祁管事並無多言。但是,鳳自歡也感覺到,祁管事知道自己身份的疏離與誠惶誠恐。哎,還是被知道了,就是不願意用身份壓人,才一直沒有告訴他們,可是,終究還是有戳破那層窗戶紙的時候。來到曹管家在的包間,祁管事輕輕推開門,俯身行禮請鳳自歡進去,然後關好門退下。一切做的都在禮節之中,可在鳳自歡看來,還是覺得更喜歡前幾日那個祁管事。


    “曹叔叔,你怎麽找到這來了?”


    “哎喲我的小郡主,你怎麽能來這煙花之地呢?快跟老奴迴去,王爺還在等著你呢?”


    “母親等我?有什麽事嗎?”


    “郡主迴去就知道了,走吧,馬車都等在外麵了。”


    曹管家一路帶著鳳自歡離開了莫憂閣,出門之際,用袖中手帕細細的擦了一遍自己的手,似乎樓裏有什麽細菌似的。上了馬車,曹管家從馬車抽屜裏取出一方全新方巾,用水壺打濕,也將鳳自歡的雙手細細擦拭一遍又一遍。


    珂王府,書房。


    “母親,聽曹叔叔說你找我?”鳳自歡進府後就直奔了珂王的書房,人未到,聲先至。珂王正在看珍藏的那一副畫像,聽到鳳自歡聲音,慌忙將畫卷收起。


    “聽說,你最近流連花街柳巷?嗯?”


    “母親,你都知道了?那歡兒就不瞞母親了。那莫憂閣並非尋常煙花之地,裏麵都是氣質高潔的清倌。”


    “就算是清倌,那也是風塵中人,以後不準再去了。”


    “母親,不去也行,歡兒喜歡莫憂閣的忘憂,母親若是許歡兒娶他,歡兒再也不踏足紅街。”


    “放肆!你可知道自己什麽身份,娶一風塵中人,你這是要將堂堂王府淪為笑柄。此事,休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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