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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綰心裏一緊,她站起來,打開了窗戶,她看到樓下,停了一輛車,就停在小區裏,車燈亮著。


    車子外麵長身玉立的站著一個頸長的身影,正是陸薄川。


    他半靠著車門,手指間夾著猩紅的一點,仰頭盯著這邊,宋綰明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卻覺得他的目光,像是帶著寒光的刃,能劃破空氣的層層阻隔,直直抵入人的心髒。


    一瞬間,宋綰的心都像是被那雙她看都看不清的眼睛,卷入了無邊的深淵。


    宋綰有些心煩意亂,她“啪”的一聲,拉了窗簾,有些害怕的低吼:“陸薄川,半夜三更,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下來。”陸薄川的聲音很沉,帶著危險的壓迫,他抽了一口煙,道:“或者我上去。”


    寂靜的深夜,宋綰站在房間裏,陸薄川的每個字都砸進她心裏,引起某種震蕩。


    有了上一次的經曆,這迴宋綰說什麽也不想下去,可是放陸薄川上來,她也不願意。


    宋綰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我不會下去的,你也不準上來!”


    “綰綰。”陸薄川說:“我在樓下等你。”


    說完“碰”的一聲,掛了電話。


    宋綰坐在房間裏,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還是不放心,把電話又打了過去,陸薄川那邊很快接起來,他沒出聲,沉沉的唿吸聲從聽筒那邊傳了過來。


    壓迫著人的神經。


    宋綰被他逼得有些害怕也有些急。


    她知道陸薄川喝了很多酒,她出門的時候,他就已經喝了很多,雖然她沒從他的聲音裏聽出多少醉意來,但她也覺得危險。


    喝了酒的人,什麽都幹得出來。


    更何況陸薄川這種人,就算他沒喝酒,也什麽都能幹得出來。


    宋綰說:“陸薄川,我答應你,下個星期住進別墅,以後也不會和蔣奚見麵,這樣行不行?”


    陸薄川指間夾著煙,他吸了一口煙,煙霧隱沒在黑夜裏,他的聲音很冷靜,說:“綰綰,你乖一點,下來,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


    陸薄川愣了一下,將目光放在了地麵上,低低的笑了一聲,說:“不信。”


    他又問:“你沒和蔣奚在一個房間裏?”


    宋綰說:“這和你沒關係。”


    陸薄川覺得心口像是龜裂了一樣,他的笑意慢慢的散了,道:“綰綰,你不要總說這句話,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和我沒關係。”


    宋綰不想和他再談下去,她說:“我說了不準你上來,就是不準你上來!”


    “你說了不算。”陸薄川說:“我在樓下等你,綰綰,你也不想讓蔣康義現在就過來,你說對嗎?”


    宋綰氣得發抖,她“啪!”的一聲,掛了電話,在床上坐了很久。


    最後還是沒敢留在這裏,換了衣服下樓,下樓之前,宋綰看到了擱在茶幾上的水果刀,宋綰盯著看了好久,把刀拿了起來,揣在口袋裏。


    宋綰是乘電梯下的樓。


    下來就看到樓下的陸薄川,陸薄川深邃黑眸看著她。


    宋綰揣在口袋裏的細白手指狠狠攥著水果刀,宋綰說:“你現在滿意了嗎?”


    “還好。”陸薄川把煙蒂給碾滅了,無所謂的說。


    他沒什麽滿意的,他沒有辦法就這麽看著宋綰住在蔣奚這兒,陸薄川把車門打開,示意宋綰上車。


    宋綰不想上車,陸薄川朝著她看過來。


    兩人僵持著。


    “上車,綰綰。”陸薄川說。


    宋綰冷眼看著他,隔著這麽遠,她都能聞到陸薄川身上濃重的酒味,比她離開陸家別墅的時候,還要重。


    宋綰覺得她和陸薄川,現如今,最好的結果就是彼此保持距離,她也不覺得自己還能和陸薄川有什麽未來。


    可是看著陸薄川這個樣子,她卻還是心理煩躁得不行。


    宋綰站立了好一會兒,她也不想和醉鬼在這裏僵持,宋綰鬆開了手裏握著的匕首,上了駕駛座,她說:“我去找個酒店,今晚我在酒店睡,你給鄭則打電話,讓他過酒店來接你迴去。”


    陸薄川頭很痛,他沒動,宋綰也沒再說什麽,她把車子開到了離蔣奚的房子最近的酒店,然後把車停了,陸薄川還是沒聯係鄭則。


    宋綰說:“電話。”


    陸薄川沒出聲,仰頭靠在靠背上閉目養神。


    宋綰壓著脾氣,她說:“陸薄川,這麽晚了,我不想和你折騰,電話。”


    陸薄川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報了一串數字,宋綰用自己的手機給鄭則打了電話,打了好一會兒,鄭則才接起來,他應該是已經睡著了,聲音帶著倦意:“喂?您好,我是鄭則。”


    “我是宋綰。”宋綰說:“星悅酒店,你過來接陸薄川。”


    鄭則愣了一下,說:“好的,稍等。”


    說完趕緊起床,穿衣服。


    宋綰什麽話也不想說,轉身往酒店裏走,陸薄川跟著下來。


    宋綰來到前台,訂了一間單人房,陸薄川要跟著上去。


    宋綰終於還是沒有能夠忍住,猛地轉過頭來,死死盯著他看。


    她的目光很冷,冷到了骨子裏,又被陸薄川逼得雙眼通紅,聲音都帶著切齒的恨意。


    宋綰說:“陸薄川,從陸家出事開始,我就沒有一天是解脫的,我每天每天背著你們家的命,活得像條狗一樣,你以為你們陸家毀掉的,隻有周家嗎?還有我原本幸福的家!要是沒有你們,我和宋顯章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你怎麽就會覺得,在經曆了這麽多以後,我還會和你走到一起?”


    她和他中間,隔著的,除了血海深仇,還有她這麽多年的委屈和恨意。


    宋綰說:“有些東西我不說,並不代表我是真的放下了,我不會放下,曾經的一點一滴,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你們陸家的人是怎麽樣一步一步把我設計成為千古罪人,我是怎麽樣給你們家贖罪的,你不要告訴我你不記得了!”


    “這些天為了獎獎和星星,我盡量想心平氣和的和你談,可是你別欺人太甚!”


    陸薄川站在原地,邃黑的眼底深如潭,他什麽話也沒說。


    他知道宋綰的每一個字,背後都代表著什麽,經曆了什麽。


    正因為知道,所以他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宋綰偏開了一下頭,她眼睛裏的眼淚怎麽也止不住,宋綰抬手用力擦了擦,她說:“你不要跟上來,答應你的我會做到,但也僅限於此。”


    ——


    鄭則過來接陸薄川的時候,陸薄川正坐在車裏,抽煙,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冷蕭。


    看得鄭則有些心理發怵。


    鄭則上了副駕駛,朝著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坐在車後座的陸薄川,問:“陸總,我們要去哪裏?”


    陸薄川心裏澎湃的情緒幾乎要將胸口撐爆,他眉眼陰翳,鄭則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酒味。


    陸薄川沒說話,他坐在車後座,沉沉的抽著煙。


    陸薄川不說要走,鄭則就不敢開車,他坐在駕駛座上,一動不敢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薄川閉了閉眼,說:“迴西區別墅。”


    ——


    宋綰到了酒店樓上,她看到那輛車開走,才鬆了一口氣,又覺得很難受。


    但她也沒有想太多,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給蔣奚發了一條信息。


    【宋綰:我在酒店,你醒了就過來接我。】


    然後發了個定位給蔣奚。


    蔣奚那邊很早就過來,敲了宋綰的門,又給宋綰發了一條信息。


    宋綰很快出來。


    她昨晚出來的時候,換了衣服,現在身上穿著的,已經不是蔣奚的襯衫了。


    蔣奚問:“什麽時候過來酒店的?”


    宋綰說:“半夜,陸薄川打電話過來,我怕吵到你,就沒跟你說。”


    蔣奚一想就知道怎麽迴事:“他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


    “在這裏睡的?”


    宋綰說:“沒有,迴去了。”


    蔣奚說:“收拾一下,我們吃點早餐,就出發吧。”


    兩人在外麵吃了點早餐,蔣奚開著車,帶著宋綰出海城,宋綰問:“去哪裏?”


    “去了你就知道了。”


    蔣奚帶著宋綰去的地方還挺遠,兩人光是開車,就用了一天,期間的時候宋綰怕蔣奚累,替蔣奚開了一陣。


    剛開始是走高速,後來下了高速,路就越來越難走,再過去,人煙漸漸稀少,盤山路陡峭彎路又急。


    再往下,才又漸漸人多起來,但看得出來,民風和海城那邊完全不同。


    直到開到半夜十二點,兩人才到達目的地。


    宋綰還從來沒有到過這樣的地方,四周全是蟬蟲鳥鳴,安靜得仿佛輕聲說話都能聽到迴音。


    她覺得有些新奇。


    到了目的地後,蔣奚把車停在路邊,不知道在和誰打電話,用的不是海城那邊的話,反而像是一種宋綰從來沒有聽過的方言。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蔣奚迴了句:“好。”


    然後示意宋綰把外套穿好,從車上下來。


    宋綰下車後,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照著前麵的路。


    蔣奚蹲下身,說:“這裏的路有點難走,我背著你。”


    宋綰被陸薄川攪合了的心情這會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覺得心裏有點熱熱的,又說不出來的難過。


    但是她很好的掩飾了。


    宋綰眨著眼睛,歪著頭看他:“是因為難走才背著的嗎?”


    “好吧。”蔣奚說:“是因為想背自己的女朋友。”


    宋綰趴在蔣奚背上,這裏的路有些難走,蔣奚走得不快,宋綰問:“這是什麽地方?空氣好新鮮。”


    她在海城的時候,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麽新鮮的空氣。


    蔣奚說:“冷不冷?”


    “還好。”宋綰唿吸間都像是帶著青草的氣息,兩人走了挺長一段路,然後看到了不遠處亮著的燈火。


    有人站在門口,好像在等著他們。


    蔣奚一直將宋綰背到了這些人身邊,才將她放了下來。


    然後牽著宋綰紋著紋身的那隻手腕。


    他的手指就壓在他的名字上。


    屋子外麵有路燈,宋綰看到等在外麵的,是一對老人。


    他叫了一聲當地的方言,宋綰聽出來了,他叫的是:“外公,外婆。”


    宋綰心裏緊張了一下,那對老人不知道又問了什麽問題,蔣奚迴答了,宋綰沒聽懂,然後兩位老人都笑起來,讓兩人進去。


    宋綰跟在陸薄川身邊,跟著進了屋子。


    蔣奚問:“累不累?要不要先去洗澡?”


    宋綰看著,悄聲的問:“怎麽帶我過來這裏了?”


    蔣奚附在宋綰耳邊,說:“帶你過來見家長。”


    宋綰說:“會不會不太好?”


    蔣奚揉了揉宋綰的頭發。


    外婆收拾了兩間房子出來,讓宋綰和蔣奚去洗澡,蔣奚帶著宋綰上了樓,把行李放好,讓宋綰去洗澡。


    宋綰其實有些不自在,但又覺得說不出來的暖,蔣奚說:“你去洗,我就在外麵。”


    宋綰帶過來的衣服,全是蔣奚給她準備的,蔣奚沒有給宋綰買睡衣,宋綰找了一會兒,準備就穿白天穿的底衣,蔣奚拿了自己的襯衫給她,說:“穿我的。”


    宋綰也沒推辭,房間裏開了空調,不是很冷,穿一件衣服就夠了。


    宋綰去洗澡,蔣奚就坐在房間裏看手機。


    他們手機裏建了一個群,現在群裏正熱鬧著。


    【薑綏:嘖。】


    【韓奕:嘖你妹。】


    【薑綏:深冬的夜,佳人在懷,有感而發。】


    【韓奕:要不要我把楚南心拉進來,讓你好好發發?】


    【薑綏:那我覺得這種時候,把那位宋小姐拉進來,更有感而發一點。】


    【薑綏:@陸薄川,聽說昨晚有人喝了個亂醉,還敢飆車,去別人家裏發瘋,哇哦,好牛哦,不過據說最後被人帶去酒店了,還被人留在了酒店樓下?要是我,我就直接進去隔壁,神不知鬼不覺,把人給辦了。】


    群消息提示:韓奕拉了南心南往進群。


    【薑綏:……現代社會,請做一個五好青年,樹立正確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犯法的事情千萬要不得!】


    【韓奕:……】


    【楚南心:……】


    蔣奚看了一眼,他知道這話薑綏是說給他看的,他也沒迴複,把群退了出去,他這裏離浴室的方向不遠,斷斷續續的水聲傳過來,蔣奚覺得有些心神不靈,他低著頭,換了個連連看的遊戲去玩。


    等了大概有一二十分鍾,宋綰那邊的水聲停了,沒多久,宋綰那邊傳來開門的聲音。


    蔣奚抬起頭,看到了穿著他的襯衫的宋綰,從浴室裏走了出來,那襯衫剛好蓋住宋綰的大腿,她進去的時候忘記拿褲子了,一雙腿筆直細長,說不出來的禁欲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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