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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綰原本被季慎年的話弄得有些心煩意亂,但很快,宋綰就沒有閑心去想這些了,因為接下來的那份資料,完全獲取了她的視線。


    宋綰將資料拿過來,打開,從第一個字開始,她就沒有辦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越看越是心驚肉跳。


    漸漸的,她的整顆心都跟著震蕩了起來!


    周竟隻告訴過宋綰,周自榮是出車禍死的,但是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宋綰,周自榮當年死的時候,還牽連了一場貪汙受賄案!


    而當初這個案件,還震驚了整個海城。


    因為牽連十分廣泛,且金額巨大!


    宋綰的心久久沒有辦法平靜,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作響!


    像是一場狂風過境!


    她抬眼看季慎年,整個人都有些發抖:“你確定是這個人嗎?”


    “那後麵有照片,應該不會錯。”季慎年道:“你對比看看,他的五官很好辨認,綰綰,這是誰?你查他做什麽?”


    查這個資料用的時間比較長,畢竟是二十多年前的案件,那個時候無論是網絡還是通訊,都是不怎麽發達的。


    而這個人,和宋綰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季慎年實在是不知道,她要查這個人幹什麽。


    宋綰卻根本聽不清他問了什麽。


    她聞言幾乎是立刻將信封後麵的照片全部倒出來,隻一眼,宋綰就知道是沒有錯的。


    周自榮的五官和周竟長得很像。


    可即便如此,宋綰還是拿出手機,和自己發給季慎年的照片對比了一下,宋綰雖然發給季慎年的照片年代久遠,甚至已經泛黃,可五官輪廓還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兩張照片幾乎一模一樣。


    宋綰又有點想抽煙了,她心裏一煩,就忍不住,心裏亂成了一片。


    以前很多被她忽略的問題不間斷的冒了出來。


    周竟當初為什麽要學法律,為什麽學了法律工作了沒多久卻又放棄法律這條路?他在這期間到底經曆了什麽?他真的是自願放棄法律這條路的嗎?


    還是說,他放棄法律,來走這條路,是想從別的地方入手查什麽?


    而另外一個讓宋綰有些擔憂不安的問題便是:周竟當初從律師轉行的時候,差不多是在宋綰出獄前的半年……而那時候宋氏已經出了問題,那他會不會是因為她……


    宋綰記得,曾經在自己最艱難的時候,周竟曾經對她說過,他說:“綰綰,就算破產了,我也不會讓你過苦日子的。”


    但是那時候她要想的事情太多了,根本就沒往心裏去。


    宋綰心裏根本沒有辦法平靜下來,她實在是沒想到會查到這樣讓她震驚的結果!她拿著資料的那隻手都有些發抖!


    她想起了當初她問周竟關於父母的消息的時候,周竟的斟字酌句。


    宋綰當時覺得他可能是有什麽難言之隱,現在想起來,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讓她知道這些。


    他這樣,到底是害怕她傷心,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這些事情,他應該是早就知道了吧?


    可他竟然能把這樣大的一件事,緊緊就用一個車禍身亡這四個字來解決掉。


    宋綰的眼眶漸漸紅了。


    “說起來,這個案件,我當時看到的時候,也很震驚,幫我調這個案子的那個負責人說,當年這個案子,牽連十分廣泛,原本上麵是要深入調查,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匆匆結了案,說是上麵壓著,不讓繼續查下去了。”


    宋綰一愣,她想到什麽,趕緊朝著季慎年問:“他出事後,那他的家人呢?他的家人都去了哪裏?”


    “不知道,好像當初他家裏原本還有一個老人,在他出事的時候,突然遭遇了入室搶劫,被人捅死了,原本還有兩個孩子,但兩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麽那晚不在家裏,後來不見了。”


    宋綰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她的內心太過震蕩,眼眶也紅得越發的厲害。


    “沒人去查嗎?”宋綰整個人透出幾分克製不住的憤怒,說:“家裏的老人不明不白的死了,小孩也不見了,就……沒人去查嗎?不見了的孩子也沒有人找?”


    “查了,入室搶劫的人有吸毒史,被判了死刑,至於兩個孩子,當時年紀太小,他家裏出事的時候,孩子不知道去了哪裏,後來就一直沒找到,不過他家出事的時候,大的才四五歲,小的才一歲左右,應該也是兇多吉少。”


    兩個這麽小的小孩,是沒有生存能力的。


    要麽活活餓死,要麽被有心人收養了,而更多的可能是,被人販子抓去給賣了。


    “他……沒有別的親戚嗎?”宋綰說:“他出事了,他的孩子為什麽沒有被別的親戚收養?”


    “沒有,周自榮家境不好,是爸爸扶養長大的,後來認識了他的太太,他太太叫陳意,陳意的家人原本是要和別人商業聯姻的,但是後來她遇到了周自榮,很快兩人就相愛了,陳意推掉了家裏訂的婚約,和家裏鬧翻了,自此和陳家的人斷絕了血緣關係,已經十多年沒聯係過了,後來她死了陳家的人都沒過來看過一眼,應該是失去了聯係。”


    宋綰覺得渾身冒冷汗,她的腦袋裏一片空白,很多東西亂糟糟的,她實在是沒想到,調查出來的東西會是這樣的。


    那兩個孩子……當初是怎麽到達宋家和到達周竟的老家的呢?


    宋綰當年去過周竟的家裏,周竟的家裏和這邊相隔了幾十公裏,開車都要五六個小時,他一個五歲的孩子,怎麽會從海城去到那麽偏遠的地方?


    他當年經曆了什麽啊?


    宋綰的心髒有些密不透風,她還是沒忍住,找季慎年拿了一支煙,顫抖著手打火機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但大概是煙味太嗆人,宋綰被嗆得一陣咳嗽,眼淚都嗆出來了。


    季慎年也沒想到宋綰的反應這麽大,趕緊過來拍了拍宋綰的背:“綰綰,你怎麽了?”


    宋綰眼神空洞,這個消息實在是讓人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綰綰?”


    宋綰好半天才又想起來問:“他是怎麽出車禍的?”


    “好像是追尾的時候刹車失靈,直接從高架橋衝了出去,車毀人亡。”


    宋綰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為什麽,宋綰總覺得周竟在查當年的事情。


    會不會當年的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他瞞著自己,真的隻是害怕自己傷心嗎?


    從將夜出來的時候,宋綰都沒有冷靜下來。


    她有些迷茫,這種時候,並不想迴景江。


    她心裏很亂,沒有辦法麵對陸薄川。


    那些照片,那些迴憶,讓她看一眼陸薄川,心就痛得說不出話來。


    “迴哪裏?”季慎年問宋綰。


    無論是讀書還是出了社會,季慎年都是十分優秀的,當年在學校,季慎年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不管是大考還是小考,永遠都是第一的位置,他比宋綰高了幾個年級,是學校裏不可堪折的一朵高嶺之花。


    幾乎優秀倒了讓人想去告白都望而卻步的程度。


    他看人的眼神也很冷,對周圍的東西一切都沒什麽興趣,他的戰場從來都不是在學校,而是在季家。


    隻有宋綰,是他人生中的意外。


    明明是他先遇見的宋綰,是他守了宋綰這麽多年。


    宋綰被問得一愣,她動了動唇,想說迴周竟的公司,可她又不想一個人呆著。


    “既然不知道迴那裏,那就迴我那裏。”季慎年道:“綰綰,那個房子,裏麵永遠都有你的一席之地,你曾經住的房間,我會永遠給你空出來。”


    宋綰剛想拒絕,季慎年就煩躁的點了一支煙來抽,沒有男人永遠能夠很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就算他再冷靜,心再狠,可麵對宋綰的時候,他也會有不甘,也會有陰暗到讓人害怕的一麵。


    季慎年眉目冷寒,轉頭看宋綰:“綰綰,我給你查東西,也不是無條件的,你若是再這麽防著我,我能做出來的事情,可比你想象的還要過分。”


    他要一點點讓宋綰迴到他身邊來。


    宋綰一愣。


    “你……”


    “綰綰,你要不是和陸薄川到了某種程度,你也不會讓我來查這些資料。”季慎年截斷了宋綰的話,道:“既然不想見他,那就在我那裏睡一夜,當年的文件,我會給你繼續查下去。”


    宋綰被季慎年戳到了痛處,她確實不敢見陸薄川,宋綰猶豫片刻,跟著季慎年上了車。


    車上的時候,季慎年雙手握住方向盤,心裏有些煩躁,宋綰看著擋風玻璃外麵的景物,當車子經過一個熟悉的地方時,突然開了口:“我想起了當年的很多事情。”


    季慎年沒想到她會突然說這些事,打轉方向盤,將車停在了一旁,他轉頭看宋綰,男人眉眼清雋冷岑,卻具有侵略性:“你可以跟我說說。”


    宋綰有些無措,心髒疼得有些受不了,那個地方自從見到沈晚寧撒到她麵前的照片後,就像是別了一把刀似的,宋綰唿吸都跟著疼。


    那種疼不要命,卻入骨。


    可是哪怕是這樣疼,她也沒有人可以傾訴,她隻能一個人生生的受著,半夜都睡不著覺。


    她承受得太多了,有時候痛起來,能將她痛得大汗淋漓。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還是要撐著,她要是撐不下去,那她的哥哥,要怎麽辦呢?


    宋綰靠在車窗上,看著擋風玻璃外麵,現在天色已經很晚,宋綰剛剛看到的那條街便是她想起來的當年溫雅拿她的文件的地方,宋綰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


    “季慎年,這些年,我雖然一直聽說是我害死了爸爸,但卻從來不知道我是怎麽害死他的,我隻記得我帶他去了郊區別墅,可其他的都不記得了,前段時間我去陸薄川的宴會鬧的時候,他把我帶到溫雅那裏去,他跟我說當初是我把爸爸鎖在別墅,爸爸心髒病發,才出事的,這件事我跟你說過吧?”


    確實說過,當初在電話裏,她要他幫忙查程承和周自榮的時候。


    宋綰的語氣平淡,可是當時的驚心動魄,季慎年即便是沒有親眼看見,卻也是能想象得出來的。


    宋綰道:“當時他這句話把我嚇得狠了,那種連靈魂都跟著震顫的感覺,沒有經曆過,是永遠體會不到的,當時聽到後,我第一個反應是怎麽可能?我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明明這些事是都是……可是緊接著,我的心就像是被這些話豁開了一條口子,因為陸薄川對我說這些話後,我竟然隱隱約約有了一些印象,那點印象讓我既驚又怕,我真的一點眼睛都不敢閉……”


    宋綰轉過頭來,看著季慎年,情緒終於有了一絲起伏,她道:“那個時候我太害怕了,我什麽也不敢說。”


    “綰綰。”季慎年將宋綰抱在了懷裏,他太心疼她了,哪怕這是他早就已經預見的結果。


    宋綰就沒忍住激烈的哭了起來,她真的太難受了,那種難受說不出來。


    她哭得那樣大聲,像是要把那些委屈和害怕全都哭出來一樣。


    宋綰說:“可是怎麽辦啊季慎年,他帶我去b市,沈晚寧把爸爸和二哥當初死的照片給我看,我一下子就全部想起來了,當年真的是我,把他鎖在了房間裏,我逼著他給我保險箱的密碼,我聽到他在背後喊我,讓我迴去,可是我沒有迴頭,我為什麽不迴頭去看一看啊?我要是迴頭了,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綰綰。”季慎年將宋綰狠狠抱緊,他道:“不要想太多,事情已經發生了,當年你也不是故意的,你出了車禍,不是故意把他放在那裏的。”


    宋綰卻已經泣不成聲。


    她是真的害死了陸宏業和二哥,這樣的事實,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承受。


    宋綰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過以後,她像是累到了極致,竟然就這麽沉沉的睡了過去。


    季慎年直接將車開到了公寓樓下,然後將宋綰抱上了樓。


    陸薄川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季慎年將宋綰的電話拿出來,看了很久,眸色很冷,沒有去接。


    等陸薄川再打過來,季慎年直接將宋綰的手機關了機。


    陸薄川的車已經開到了季慎年的公寓樓下,他狠狠的抽著煙,一臉的陰雲密布。


    他直接將電話打給了季慎年。


    季慎年看著自己手機上的電話號碼,冷然的笑了一聲,他這個房子當初是為了避開季家,方便做一些事情,悄悄買在這裏的。


    隻是他沒有想到,有一天,宋綰會住到這個房子裏麵來。


    他的房產很多,但隻有這個房子,是他用自己的錢買的,所以當時他將宋綰放在了這裏。


    那個時候他和宋綰生活在這裏,他是頭一次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出門。


    季慎年把電話接了起來:“喂?”


    “綰綰呢?讓她下來。”陸薄川的嗓音帶著沙啞的陰冷,沉到了骨子裏。


    季慎年道:“她不願意下來。”


    “讓她接電話。”


    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空氣裏劍拔弩張的氣氛。


    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較量。


    季慎年看著樓下黑色的騰輝,像蟄伏在黑暗中窺伺的獵豹,沉穩,攻擊性強,就像是陸薄川這個人一樣。


    季慎年道:“她不想接,所以剛剛才特意關了機,陸薄川,她不想見你。”


    陸薄川沉沉的唿吸,宋綰對他撒謊,過去見季慎年,就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底線,更不要說她直接跟著季慎年迴了家。


    她曾經在這個家裏,住了很久,和季慎年生活了不知道了多少個日夜。


    她曾經為了季慎年,將陸家害成了這樣,陸薄川怎麽能忍?


    “我等她五分鍾,她不下來,我就親自過來接她。”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壓著一腔洶湧的怒火。


    季慎年單手抄兜,放在褲兜裏的手指握緊成拳。


    涼薄的目光裏風起雲湧。


    不消片刻,季慎年轉頭朝著臥室走過去,他將宋綰放在了自己的主臥,是他睡的那張床上。


    季慎年抬起修長的手指,抹了抹宋綰臉上還殘留著的淚漬,他也沒想到宋綰能想起那麽多。


    他其實更不願意她想起來。


    想起來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可是她查周自榮的事情幹什麽?


    “你好好睡一會兒,等會兒我就上來。”


    季慎年說完,直接下了樓。


    樓下,陸薄川靠在車旁,沉默的抽著煙,陰沉的麵容下壓抑著一片風雨欲來:“綰綰呢?”


    “我說過,她不想見你。”


    “想不想見我由不得她。”


    “陸薄川,你這樣逼綰綰,你是真的不想讓她活下去嗎?”季慎年冷著神色:“你知不知道你們在b市,沈晚寧朝著她甩照片,讓她想起了什麽!”


    陸薄川愣了一下,但隨即,他薄唇就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那線條下,全是隱忍著沒有爆發的怒意,陸薄川道:“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手。”


    “她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季慎年道:“當年她願意為了我去偷陸家的文件,你說她的事情輪不論得到我來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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