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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沙發上,因為房間裏沒有開燈,下雨的天氣,四周空曠昏暗,靜得讓人心裏發慌。


    宋綰動了動身體,隻覺得身體沉重,每一根骨頭都在疼,身上濕噠噠的粘著皮膚,很不好受。


    她從沙發上坐起來,就看到不遠處的窗戶邊,正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影挺抜,背對著自己,正在抽煙。


    意識到那人是誰,宋綰心髒驀地收緊。


    “醒了?”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宋綰一驚,就看到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轉過了身,他穿著一身煙灰色的西裝,西裝的領帶係得規規整整,指間夾著猩紅一點,帶著上位者不動聲色的氣勢與城府,整個人隱在陰影裏,眉目冷淡,如刃的深邃目光卻穿透空氣的層層阻隔,朝著她望過來。


    宋綰心髒不可遏製的寸寸收緊。


    有種被人遏住喉嚨的感覺。


    這是自三年前那場手術後,宋綰第一次看見陸薄川。


    陸薄川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唇邊噙著一抹笑意:“我還以為你能要點臉麵。”


    他明明是笑著的,宋綰卻怕極了,他這一年來的手段,狠厲得沒有半分情麵,連季慎年他都能想盡辦法差點將他送進牢房。


    一瞬間,很多情緒冒上來,宋綰喘了一口氣,終於眼眶猩紅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陸薄川五官峻厲,眉眼深邃,挺闊的西裝讓他顯得沉穩壓迫,他低低的笑了一聲,聲音明明很好聽,串入耳脊,冷意卻像是蛇信一樣纏繞著她:“我要做什麽,宋小姐不是早就知道嗎?”


    他頓了頓,道:“不過宋小姐好像不是很乖,既然這樣,那脫了,自己爬過來吧。”


    宋綰像是不可置信一樣,愣在了原地。


    “陸薄川,你不要太過分!”過了很久,宋綰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終於忍不住,壓抑著低吼。


    “過分?”陸薄川輕輕的咀嚼了這兩個字,因為背著光,讓人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唯有那雙像是能看穿人脾髒的眼睛,蟄伏著危險暗芒:“說起過分,有誰能及你的萬分之一?”


    他彈了彈煙灰,聲音沉得像暮靄:“宋綰,既然要求人,就得拿出點求人的誠意來。”


    一瞬間,宋綰的臉色白得像張紙。


    但要她脫了就這麽爬過去,這樣折辱她,他怎麽不幹脆殺了她?


    殺了她都比這樣好過。


    見她不動,陸薄川也不惱,他手中的煙飄著清白煙霧,直直向上,覆蓋住他侵略性十足的眼。


    他將煙送到嘴邊,輕輕吸了一口,那點火星明明滅滅,每一下都像是燙在宋綰心口,淩虐著她。


    然後他伸出修長手指,將煙在窗戶上一點點碾滅,動作斯文,卻字字如鈞:“宋綰,現在是我在玩你,不要等到我把你送出去,那你就連這點尊嚴也沒有了。”


    宋綰打了一個冷戰,她渾身沒有半點力氣,身上應該還在發著高燒,卻覺得整個人徹骨的寒冷,眼淚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啪嗒”一聲掉下來:“你一定要這樣嗎?”


    “怎樣?”陸薄川看著她,聲音微沉:“難道這不就是你見我的目的?”


    “當年的事情……”


    “嗒”的一聲,打火機蓋的聲音響起,宋綰整個人一顫,這才看到他另外一隻手上,正在把玩著一個打火機,陸薄川看著她,在她提起當年的這一刻,儼然沒有了半點耐心:“宋綰,你來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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