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雨過天晴新的一天了,大廳外的新出的一摸陽光從大廳的正窗裏投射進來,將整個大廳包裹在一片金黃色的光芒裏,剛剛雨過天晴的北方雖然看得到陽光,但是也不免會生出幾分寒意,我稍微裹緊自己的衣服,正要去喝一口茶,以去去寒意,茶杯短刀嘴邊,才發現茶水已經涼透了,茶水麵覆蓋起一層層薄膜似的五彩色,我慢慢放下茶杯。


    站在一旁的王家老管家看在眼裏,立即吩咐下人下去給我換上一盞新的茶具和一杯新茶,我點點對老管家以表示感謝,我喝一口新茶,身體裏的寒意才慢慢感覺退縮下去。


    喝茶期間,我一隻眼睛瞟向大廳正窗外麵,雖然天氣已經放晴,但是外麵依舊籠罩著一個雨後的薄霧,可能是北方比較冷的原因。窗戶上開始落下一層薄薄的霜色。


    大廳裏的人才不會在意和注意起這外麵的景色呢?


    王家的下人又開始各司其職的勞作起來,看這個樣子,表麵上都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但是看他們的腿腳,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就是明擺著的“牆倒眾人推”,除了王家的親門心腹,其他人才不會關心起這一家人的死活,誰也不曾為了這一個東家的倒下而落下一定同情的淚水。


    正在此時,門外走進來一個下人,對著管家耳語幾聲便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但我猜的,可能是要吃早飯或者是昨天晚上扣下的那些王家外人待不下去了,現在在鬧事了。


    辰爺也好像看出來這後麵的一點,他對著張正張邪一陣低聲細語,張正張邪站起來露出一絲邪笑,整整自己背在背上的刀劍,一陣英氣的步伐,便出了大廳的門去。


    管家對著辰爺微微地笑道,轉而對著我們說:“幾位爺,昨夜也勞累一夜了,還請幾位爺到餐廳用餐。”說著一彎腰,擺出一副邀請的姿勢。


    辰爺身子往起一起,揮一揮手,笑說道:“就不去餐廳內了,在這裏簡單吃一點就好,也不要麻煩下人了,他們也很累了。”辰爺體貼的迴複管家說道,繼而他又繼續說道:“吩咐下去,給昨天那些王家的外人送一些吃的過去,注意一定要送最好的東西,不能讓別人受罪。”


    管家微微一點頭,便退了出去,稍後不大一會兒,幾個女人便送著一些點心、包子、稀飯進來了。


    果然清淡,但也不錯,符合我的口味,女仆在每個人麵前擺了一副碗筷,一碗稀飯和幾個包子以及點心。


    辰爺點頭,微微一笑,示意大家抓緊時間用餐。


    我知道稍後一定還會有更加複雜的情況出現,弄不好,在我們用餐的這一會兒功夫,還會有人死去呢。


    我心中開始琢磨,下一個死去的人該是誰呢?


    在我的腦海裏浮現這一個又一個的名字,王教授王中天,王中敬,老卯爺王中天,王春,王夏,王秋,王冬,充其量再算一個王家的老管家,可是現在活著的也隻有王家的老管家了,王家的人都已經死光了,難不成接下來,要死的是老管家,這場戰爭難道還不會停下來嗎?


    我咬了一口包子,剛咽下去,嗓子有一點兒幹,我立刻喝下一勺子稀飯,來稀釋嗓子的幹涸,忽然之間,我想起一個人來,這其中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春爺和夏爺臨死之時說出的那個“七”。


    這其中一定跟這個數字“七”有著無限的聯係。


    我打算問起辰爺這個數字“七”有什麽淵源,有什麽含義時,辰爺已經放下了碗筷,他示意下人收拾下去,然後看著五個下人問道:“我還有些話需要你們迴答,你們現在吃飽了嗎?”


    五個人立馬咽下去口中的食物,擦擦嘴巴,一齊迴答道:“吃飽了,辰爺您說——”


    “你們和夏爺分開之後,是誰先去接到的春爺家眷?”辰爺一副專注的樣子看著這幾個人。


    其中坐在中間的一個中年人,生的一雙銳利的眼睛,眼神好像所到之處都能留下一層殺氣。,我知道這一定是在墓室裏待久了,隨時防備隨時出戰而練就的一雙可以洞察一切情況的慧眼。


    他清一清嗓子說道:“再見夏爺是後半夜的事情了,當然是我們先接到春爺家眷的,在我們接到春爺家眷往迴來趕的時候,一雙血手攔住了我們的車子,我們下車才發現就是夏爺,而那時候的夏爺隻是受了一點兒傷,在車裏我們稍微包紮了一下,我知道,以夏爺的本領,那點小傷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但是——”


    那人頓一頓聲音,繼續說道:“但是,夏爺一上車,就讓我快開車,我以為是我們碰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在追殺我們,所以我從夏爺上車之後,就一路狂奔迴來,可是剛進城裏,。夏爺就要求下車,說自己就不去給春爺吊孝了——”


    “我們也看不住夏爺,夏爺下了車,我最後看她一眼是在倒車鏡裏麵,我好像——好像——”


    “你好像怎麽了,你快說,別漏了任何細節。”我急忙問道。


    辰爺一揮手,讓那人好好迴憶一下再說出來,那人撓撓頭發,心直口快地說道:“我好像看到了兩個人——對是的,是兩個人——”


    辰爺緩緩問道:“那人長什麽樣子——”


    這位下人慢慢想了起來說道:“就是不知道是人是鬼了,那人走起路來腳步相當輕盈,沒有一身好功夫肯定是做不到的。”


    他看了看辰爺,又環視一遍大廳裏麵,我們眼巴巴等著他的答案,瞬間,整個大廳裏除了胖子還在吧唧著嘴巴吃個沒完沒了,安靜的出奇,這個時候如果掉下一根銀針,我估計我們都能聽得清楚。


    胖子啊,胖子,你真是不問世事,隻顧吃啊。我心下裏想。


    這種人一定是沒有什麽不快樂的事情的吧,除了吃飽還能有什麽事情是他擔憂的呢?


    他思考片刻又好像記起了什麽似的,說道:“哦,對了,那人右手還是左手,我記不清楚了,手上裝著一副銀色的盔甲,指甲足有二十幾公分,不知道是左手還是右手。”說著這人也是好笑,站起來比試一下,坐下去,確定地說出:“是右手,車燈打在他的右手上,那銀色被照的出奇的發亮。”


    辰爺一頓聲音,長舒一口氣,重重地往沙發上一躺,說道:“又是他,看來他還活著。”


    我急忙的問辰爺說道:“他是誰啊?辰爺,都到這個時候,你就快說給我們吧。”我有點抱怨,我差點都要喊出傻子了,你個傻子擺什麽臭架子,不就是現在在這裏有了地位嘛,如果小時候,我真就叫你傻子了。


    辰爺眨眨眼睛,吹出一口氣,那氣好像是領死之前的征兆,隨即辰爺慢慢但又惡狠狠地說道:“作孽啊,作孽——”


    “都是舊人事了,現在還不罷休。”辰爺看著我們,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這個人叫七喜,擅長手上功夫,是一把盜墓的好手,但除此之外,更是一個製造暗器的好手,我看到冬爺的致命傷,夏爺和春爺變成的血屍我就應該想到是他了啊,我真是老糊塗了,糊塗了啊——”


    辰爺自責地扶著自己的額頭,連連歎氣。


    我問道:“那麽七喜為何要對王家下次毒手呢?”


    辰爺又眨了眨眼睛,放下手來,才說道:“這是多麽久遠的事情了,他怎麽還放不下舊怨,這又來增加新恨。”


    “在早年,有一個年輕人,這個人就是七喜,隻是一個十八九歲貪賭的豪賭之徒,但是誰也都知道,就賭必輸,都是莊家設的陷阱。,就是要讓像七喜這樣的初生牛犢,不信輸的人跳進去,而七喜正好就是這樣的其中一個。”


    “七喜膽大但技藝不高,輸得家徒四壁,從小沒有人管教的七喜,靠偷搶來獲得賭資,就這樣還是欠下了一大筆賭債。”


    在一個冬夜裏,積雪下得夠深,七喜終於被仇家追殺的無處可逃,就在這條街道的盡頭,七喜被仇家打斷了右腿,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孩子,沒有了一條腿,還有什麽活下去的希望,便從街頭一直爬到老卯爺的棺材鋪子裏。


    從身下掏出藏著的一點兒錢讓老卯爺給自己打一副薄棺材,帶自己死後,給自己安置一個好的地方,他知道老卯爺懂風水,所以才找老卯爺說這些未盡之言。


    他知道,今天被打折一條右腿,明天就會被打斷這條命。


    所以他拿著這最後的錢財要為自己死後買一副棺材。


    老卯爺心一軟,便手留下了七喜,老卯爺找到七喜的仇家。,還清了七喜的賭債,那些仇家一聽是老卯爺收留了七喜,便也不再難為,自此以後,七喜便裝上了一條假腿,對老卯爺鞍前馬後,老卯爺交給他盜墓吃飯的本事,幾年之間,七喜也處理過幾個大墓,從此名聲大振,便和春爺、夏爺、秋爺、冬爺並稱王家五大高手。


    出差的事情,從來沒有一點兒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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