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老村長的家裏了,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無處不疼,尤其是胸口位置,稍微一唿吸都難受的要命。


    “終於醒來了,醒來就趕緊起床吧,就是胸口受了重擊以後有些淤血,氣血不順,死不了。”這時,一道聲音忽然傳進了我的耳朵,扭頭一看,張金牙這貨就坐在我身邊,眼睛有點發紅,一臉的疲憊。


    我腦袋昏昏沉沉的,渾身上下也沒有一點力氣,緩了好一會兒思路終於清晰了一點,這才從床上靠坐了起來,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兩天兩夜了。”張金牙歎了口氣,苦笑道:“要不是有青衣給你進山采藥配了一副理氣活淤的湯藥,估計你兩天多也未必能醒來!”


    我使勁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腦袋:“青衣?青衣是誰?就是他救了我嗎?”


    “青衣就是我的那個朋友,不過不是他救了你,他最多就是幫你治了一下傷。真要說救命,恐怕你得好好感謝一下黑子了,要不是黑子的話,你小子現在早就給野獸當幹糧了。”


    張金牙神色凝重的說道:“好了,快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身上會有那麽重的屍氣!?”


    記憶如潮水般湧入我的腦海,我也漸漸迴想了起了那天發生的事情--似乎,最後當我倒下的最後一刻,擋在我前麵的是一個女子,是她截住了那笑麵屍,要不然恐怕我不會活著!


    隻不過,我隻看到了一個背影,現在幹脆連那天她穿著什麽衣服都想不起來了,隻是給我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那麽,她到底是誰?我思緒一陣紛亂,一邊迴憶,一邊將那天在小溪邊上分開以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怪事,照你這麽說……那天救下你的應該是那女子了?”張金牙蹙眉思索,過了良久,才輕聲一歎:“了不得啊,那笑麵屍敢在白日間出現,少說怕是也得有數百年的道行了,那女子能對付這笑麵屍,估計也是個高手。”


    說到這裏,張金牙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好了,你也別想了,那女子既然救你,估計對你是沒什麽惡意的,以後恐怕你們還會有見麵的機會的,到時候一切自然就都清楚了。至於那笑麵屍的事兒你就別考慮了,迴頭我讓青衣給你弄點強力的東西,一次性把你身上的屍氣拔除了,這樣它就不會時時刻刻威脅著你的小命了,這一次的事情我估計是它眼看著你身上的屍氣要被我拔掉了,所以才著急下手的。”


    “這樣最好了。”我苦笑一聲,這一次能活下來也真是命大,現在想想都覺得有點後怕,這樣的事情我可不想再體會一次了。說起這個,我頓時想起了張金牙跟我說的黑子救了我的事兒,當下我就問起了我昏迷後發生的事兒,還有我是怎麽迴到村子裏來的。


    “這事兒說起來連我都給你小子捏把汗。”張金牙咧了咧嘴,跟我說:“那天你不是在村長家門口被那假扮我的笑麵屍拖走的嗎?那個時候黑子就在村長的院子裏,隔著老遠就聞出了你和那笑麵屍身上的味道,聽王中敬說,那時候黑子忽然一下子發狂了,一頭把院門撞開就往後山跑,他拉都沒拉住,隻能趕緊跑去找我和青衣。不過就因為這一撞門,黑子身上那天和二妞拚的時候留下的傷口全崩開了,血流了一路,我和青衣就是跟著血跡找到你和黑子的。那時候都快天黑了,你早不省人事了,身邊撂著四頭狼的屍體,黑子就那麽渾身是傷的守著你,我們過去扶你的時候都差點被黑子給咬了,你是沒見黑子那時候的眼神,老嚇人了,血紅血紅的,我估計是那天黑子找到你以後,恰好碰到了山裏麵的狼,為了不讓你被狼叼走,黑子就在林子裏和那些狼廝殺起來,殺的兇性全出來了,誰碰你就得和誰拚命,我們安撫了它半天,它才總算是肯讓我們把你帶走了。”


    說起這些的時候,張金牙一臉的感慨,顯然那天的事情對他衝擊力很大,不過看他那羨慕的樣子,似乎也有點眼紅我和黑子的關係。


    我心裏說不出的感動,僅僅是聽張金牙這麽一說,我就能想象當時的那場麵,為了救我黑子可是活生生的咬死了四頭狼,估計當時它是直接和狼群正麵衝突的,光是想想我就心疼的不得了,連忙問:“黑子呢?現在它怎麽樣了?”


    “估計還在睡吧,受傷了以後,青衣給它調配了一些藥灑傷口上了,聽青衣說沒什麽大礙,幾天功夫就沒事了,不過這幾天因為藥性的事兒,它每天都特別嗜睡,清醒的時候就三四個小時,基本都蹲你門口了。”


    張金牙歎了口氣,苦笑道:“也不知道你小子給那家夥下了什麽迷魂藥,現在估計那家夥就認你當主人。他娘的,這叫什麽事兒啊,老子好歹養活了它這麽大,親手訓練的它,到最後反而讓你小子給拐跑了。”


    “你天生就是人嫌狗不愛的命,沒招!”聽黑子沒事,我也放心了不少,和張金牙開了句玩笑,這才想起了我們這一次來這裏的目的,連忙問張金牙:“對了,那個禍害定陶村的髒東西解決了沒?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啊,怎麽也能大白天的就出來?”


    “已經解決了。”張金牙砸吧砸吧嘴,道:“不過是什麽東西到現在也弄不明白,青衣降服了那東西以後,這兩天一直都在四下詢問,也想弄明白那是個什麽玩意!至於它敢在白天出現,我想和它有了道行有關,這些髒東西一旦有了道行的話,就已經不再懼怕陽光了!”


    我本來還準備再問一些當時的情況來的,誰知這個時候,房門正好被人從外麵推開了,張金牙那個穿的特別古怪、就跟個古代人差不多的朋友青衣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看了我們兩個一眼,然後說道:“好了,你們不用好奇了,我問了很多朋友,終於弄明白那是什麽東西了,它以前曾經出現過,叫白粉婆!”


    我一愣,這東西我聞所未聞,當下不禁看向了張金牙,隻見這家夥也是滿臉的疑惑,很顯然他也不知道這白粉婆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青衣進來以後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看了我一眼才悠悠說道:“白粉婆其實也是鬼物一類,它們無一例外,生前皆是對自己的容貌憎恨到極點的人橫死之後所化,死後就害那些長相美貌的未婚少女,收集那些少女的臉皮,然後貼在自己的臉上,讓自己變得更美。因為白粉婆怨恨、憎惡自己的容貌,所以死後怨氣和陰氣就都集中了在臉上,最後它們的臉上會形成一種白色的粉末,這種粉末對人體的傷害極大,一旦塗抹在皮膚上以後,表皮和真皮就會與皮下組織自然分離,白粉婆就是用這種粉末來取人的臉皮的!”


    說此一頓,青衣繼續道:“因為形成條件太苛刻,所以這種東西很少出現,據我所知,白粉婆第一次出現是在公元985年的日本,出現的地方就在花山天皇的後宮!”


    花山天皇,我一聽這個名字頓時就樂,因為受整個家庭的氛圍熏陶,我對曆史格外感興趣,通讀世界各國的曆史,對這位日本的花山天皇也有所了解。


    這位的好色程度,在整個日本的曆史上也是出了名的,他17歲登基那天,看到一個侍女長得漂亮身段好,於是連晚上都等不到,直接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把那位侍女給啪啪了……


    青衣看了眼在一旁獨自偷樂的我,緩緩道:“第一個白粉婆據說就是一個被花山天皇拋棄的女人,那個女人生前很善良,對花山天皇也是一往情深,無奈花山天皇卻對她沒什麽感情,在寵幸過她一次以後就徹底將她忘在了腦子後麵,這個女人寡居後宮,一天到晚滿腦子都想著再見花山天皇一麵,可惜始終沒能成功,於是她就不斷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己長得太醜了?所以一直得不到花山天皇的感情?就這樣,這個女人鬱鬱寡歡而死,死後化成了白粉婆,害死了花山天皇最愛的一個女子,同時割掉了那個女子的臉皮,花山天皇因為那個女子的身死最終剃度為僧!”


    我聽後不禁咋舌,這髒東西還真是五花八門,無奇不有啊,當下忍不住說道:“現在的社會還能出現白粉婆?如果對自己的長相不滿意的話,完全可以去韓國整容嗎,墊個胸,隆個鼻什麽的,最後保準整的連自己親媽都認不出來,何必怨恨自己的容貌最後想不開呢?”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除非是對自己的容貌深惡痛絕導致的怨念極深,否則不可能形成白粉婆,要不然這東西也不會如此稀少。”


    青衣搖了搖頭:“算了,這事咱們一問那白粉婆自然就知道了。”


    ”我聽後不禁瞪大了眼睛,聽青衣的意思……那白粉婆現在還沒有“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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