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一個月,我一直徘徊在門外,有時候也會聽到裏麵狂亂的喊叫,有時候也會平靜如水。


    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晚上,我會看見窗外明亮的月光,在心情好的時候我也會出門去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就這樣一天天熬著。


    我不知道,也不確定什麽時候才能看到姐姐的清秀麵孔,但門一直緊鎖著,我寄一切希望給月亮,我的城堡,一切都靠姐姐的法術恢複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外麵開始飄雪,這不知道是我來到凡世第多少次看見雪花,雪花每年都一樣,晶瑩雪白,如花瓣,隻是來的遲與早不同罷了,仿佛天空中有人刻意灑下。


    但在我的城堡裏我生活了六年我一直都沒有見過,估計姐姐也沒有見過吧,也許姐姐還是見過的,但肯定的是姐姐一定在凡世見過,因為她和我一樣都經曆著凡世的四季交替。


    外麵的街道鋪滿雪白的一層,我不忍心踏下自己的腳去破壞雪白的表麵,那一夜,我小心謹慎地走在街上,隻有我一個人的街道。


    沙沙的踏雪聲清晰地在我的耳邊響起,柔軟的雪花落入我的發間,飄在我的衣裳上,我伸出的手中落下的雪花瞬間被我的體溫融化成水,冰涼而清爽。


    我忽然伸出舌頭去感受凡間的雪花,落在舌尖上的雪花由大變小,由小成水,順著我的喉流入我的胃中經過我的胸腔,滋潤我的心田。


    忽悠忽悠,我走到了我們家中樓下,這時沒有了我剛來時的那個老人,自從父母出事後,老人隻是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他對我說,年輕人,要平靜心態方可成大事,我們以後再見吧。


    我一直不明白也不想去理會,一個看門的老人用不得教育主人,更何況在另一個世界我是一個王子呢!他的話直接淡出了我的腦海。


    我自己打開門,走上了樓走進我們的廳堂走近姐姐的那間房,但姐姐的那間房仍然緊鎖著,莫非姐姐走火入魔死去了,我胡亂想著。


    我抬起手要去敲姐姐的門,我吃驚地發現這麽冷的凡間,姐姐的門卻怎麽都熱得發燙,我幾乎不敢靠近,我也不敢去敲,生怕炙熱的門燙到我纖細的手。


    就在我縮迴了手退到後麵的時候,門嘩得一聲開了,好像是被炸開的。


    我立刻轉身低頭,門已經被我踩在腳下了。


    但不管怎麽樣,門終究是開了,我心中一喜,可是,開了門的房間裏是一眼看不透的淩亂,心中的疑問是:姐姐呢?慌張的我直奔入房間,可是,到了門口的我是被逼或者是被嚇了出來。


    我不敢承認那是姐姐,那不是一張清秀的麵孔,漆黑的塵土覆蓋了她的整張臉,蓬亂的頭發遮住姐姐的額頭下垂到了腰間,幹裂的嘴唇布滿了一層金黃的血液沉澱物,眼球大得快要跳出眼眶。


    我沒有看到她的耳朵,估計是被剛才的巨響炸掉了還是被頭發遮蓋住了。


    我不敢確定,髒亂的衣服裹緊了她的身體,一身的漆黑我看不清衣服的顏色,她抬起眼皮,看見了我,裂開布滿血液的嘴唇露出還算潔白幹淨的牙齒,她笑了。


    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姐姐,她還是那樣笑了。


    我扶著牆走進去,她一直在笑,此刻我隻能認為是邪惡的笑,我正要後退出去的時候,她叫了一聲王子這才讓我知道她還沒有傻,還知道我是王子江曉。


    我結巴著慢吞吞地說了句話,姐姐,你怎麽成這個樣子了。


    姐姐沒有說話而是站起了身子,我被她嚇得接連後退,這分明是傻了,我怎麽還肯定她不傻呢?


    我一直退到了門外,姐姐跟了出來,可她還是一句話都沒有,出了門她轉身去了浴室,這我才知道她肯定是知道她是什麽樣子了。


    現在應該是去梳妝打扮了,我真後悔,一開始就不應該有這樣的驚恐,應該給她適應環境的時間,給她鏡子讓她看清自己的麵孔,說不定我就不會被嚇到了,她自己也就直接去了浴室,這還非得繞一大圈的去。


    後悔的我在等待姐姐從浴室出來,可是半天過去了,隻聽見水聲,不見動靜,心急的我去推浴室的門,居然門沒有鎖,難道姐姐被淹死了,死亡前她還奮力開門為我留門讓我好知道,但我一把推開房門看見潔淨的背後,及腰的披發女子站在那裏我不敢相信地退了出來。


    又是半天過去了,姐姐出來了。


    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天的變化仿佛桃樹的殘枝布滿盛開著的桃花,姐姐依舊是整潔而鮮亮的衣服,清秀的麵孔讓我不敢接受變化的迅速,是我的眼睛將我的真相掩埋還是真正的現實就是如此,我無從得證。


    姐姐走到我麵前跪了下來,雙手相互交叉合攏說道:王子,我的法術恢複了,我總共用了八八六十四天,今天是第六十五天,她要不是說時間,我都不知道已經過去了這麽長時間了。


    凡世的變化真快,這次姐姐不同的是她穿上了那件衣袍是我們種族的衣服。


    她打扮成一個法術巫師的模樣,高高地盤起來及腰的長發,隻是沒有再插上採來的野花,姐姐拉我盤腿坐下,她拿出了金簪,說:我終於用法術解開了金簪的秘密,我渴望的眼神盯著她,她細細說來,微動豔紅的嘴唇。


    金簪裏是我們城堡的地圖和所有法術的書籍存放的位置,還有我們種族通向凡世的道路和凡世交接的地方,也就是說我們按照這個地圖便可以迴去了。


    一聽到能夠迴城的我興奮不已,雖然那是一片孤城。但我還是願意迴去,我的城堡,我的王位,我來了,我那很長的路不遠了,振興我族,還我河山。


    但姐姐的一句話暫時我們不能迴去,好像一盆冰涼的冷水潑到我的心上,冰涼剔透。


    姐姐解釋道:你身上隻有生下來的那一點法術現在迴城是不行的,很可能會死在路上,讓我教你法術與武功,等你學會並靈活運用了,我們再迴去。


    從那天起,姐姐絮絮叨叨為我教法術,我努力學習並使用,學習了奔跑術,武功,最重要的是我們王室傳統法術,也是最難的法術——玄火術。


    在金簪的幫助下,經過努力之後,我終於通過了姐姐的考驗,那天休整之後,我跟姐姐一樣穿上了我們種族的衣袍,但最後一關是姐姐要與我比試法術以熟知我掌握的實際情況。


    那天早上,我盤腿靜坐廳堂,閉眼休整,半天之後,我們比試法術,我最先使用玄火術,一下子沒有控製好使用過多的靈力差點點著了整個房間,幸好姐姐及時使出冰釋術才滅了這場火災,我們一直比到傍晚,但已經不分上下了。


    我親愛的王子,你真的很聰明,你已經熟練地掌握了法術並能靈活應運,今天晚上我們就出發迴城堡。


    那一夜,我們踏上了迴城路,帶著我一直以來的伴侶——獨眼獸。


    皎潔的月亮高掛星空,陪伴著星星天轉地動,微黃的月色撒落凡間,鋪滿在凡間的初春,一整個冬季的積雪被映得通白。


    走過去嘩嘩的聲音一直連續,依舊刺骨的寒風吹動我和姐姐的衣袍,拂動姐姐的及腰長發。


    這次她沒有像以前一樣盤起頭發插上發髻,而是披落著飄零在風中,我們行進在白茫茫的霧中,前麵隻是一片的白。


    可見的顏色僅有獨眼獸綠得透亮的那一道眼光,穿過整個白霧,指引我們前進的路,金簪在姐姐扣起的右手中指中發出的法術中飄在空中,不時地轉動著方向,指引迴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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