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的浩瀚星空,一眼捧起萬丈光,寬敞的庭院之中,不時的響起嬉戲打鬧聲。


    刀疤老兵局促不安的坐在精雕石凳之上,沉默不言,眼眸偶爾掠過一抹姹紫嫣紅,鼻尖輕嗅脂粉體香,紅暈不自覺的泛上臉龐。


    來來往往、落落大方的烽火樓女子總會瞅一眼湖側亭台中的幾道身影,流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


    無他,實在是倚靠亭台紅柱的軟糯少女太過於引人注目。


    素色衣衫未能壓下其靚麗容顏,反而在星光之下映照的愈發柔和,憑空增添一分仙氣飄飄。


    可是其一雙“沒見過世麵”的好奇眼眸破壞了這份淡雅氣質,茶色瞳孔微縮,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穿梭花叢,起舞弄清影的諸多麗影。


    不時的扯一扯刀疤老兵衣袖,指著某處某人發出不解的詢問。


    讓刀疤老兵躲閃的目光不得不直視這些西北城見不到的風景,吞吞吐吐的迴複著少女小時的問題,擦拭著滿頭大汗。


    偶爾少女會呆滯的看著庭院中旋轉衣裙,不似人間的女子,眸光中流露中一絲向往和羨慕。


    可隨即軟糯少女就會將陰暗的心情拋之腦後,恢複赤子心性,樂嗬嗬的麵對著未來一切。


    紅塵喧嚷,人世起伏跌宕,終有人若弱水流深,洗滌著心魂。


    月色映長安,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是心安。


    *


    伴隨著人間炊煙嫋嫋,小溪捏著一本厚厚的書冊姍姍來遲。


    瞅著湖畔亭台之中的兩人,柔聲道:


    “白玉京書院就是你們接下來的落腳點了”


    “一切都已經說好,安心住下,不要有什麽顧慮”


    “…………”


    聽著少女小溪真誠懇切的囑咐,一旁早已經站立而且是刀疤老兵熱淚盈眶,趁著兩人沒注意,裝作打哈欠的樣子扭頭狠狠將眼部淚水拂去。


    從西北城到長安,百萬裏之遙,風餐露宿,省吃儉用,追尋著微弱的希望之光。


    他也曾在寂寥的夜晚生出一絲後悔,是不是讓小時待在西北城會更好。


    雖然那座便是刀痕,埋葬百萬屍骨的城池沒有長安這麽雄渾壯闊。


    雖然那座入耳皆是雞毛蒜皮,粗鄙之語的城池沒有儒冠先生的莊嚴肅穆。


    雖然那座罵了又罵,想了又想的城池沒有眼前的姹紫嫣紅,絕色傾城。


    可那座破城,迴蕩著他幾十年的迴憶,埋葬著手足情深的同胞。


    同時也保存著少女蹣跚學步的稚嫩,映照著少女小時揮舞胖乎乎的手臂,滿心歡喜的笑容。


    那座城中有半人半妖的暴躁老頭,舉起萬頃沙海,和聲細語寵溺的給少女熔煉打造了舉世無雙的撥浪鼓。


    那座城中有蓬頭垢麵,滿身泥濘的遊走商人,細數著腰間乾坤袋中的靈源,接過少女一把馬尾草,換與少女美食奇珍。


    那座城中酒瘋子會張牙舞瓜的嚇唬著少女,同樣也會在女孩坐地大哭的場景下手足無措;


    光著膀子的兵痞子會在看到少女一瞬間狼狽的套上衣衫,穿著反了的衣服憨笑的衝滿臉天真的少女打著招唿。


    在西北無盡荒蕪的城池中,少女就是其上最為璀璨的一顆珍寶。


    可惜世上沒有十全十美,上天總會嫉妒完美的事物,降下災禍。


    當少女還是一株嫩草之時,同天地間可撕裂異獸的罡風做著鬥爭。


    當少女化形於滿地血肉之時,麵對身旁瘋了魔陷入殺伐的千軍萬馬,流露出哀傷和悲憫。


    當少女以草木精華,借天地雷劫喚醒大軍神智之時,初步鑄就的身軀灰飛煙滅,千年來恍恍惚惚掙紮天地間誕生的靈智也隨之消逝。


    秉承善良,存在著這天地間,哪怕一瞬,無怨無悔。


    贈人玫瑰,手留餘香。


    善惡到頭終有報,天地自有秩序法則,人心自有枯寂熱血。


    在那株微弱平凡的小草,即將消逝之際,沉浸於土壤中的血氣,無法挽留,失去意識的破碎神魂自主匯聚龍卷,抗下一道又一道天雷。


    萬裏河山獻祭,換取少女身軀的重組,千萬亡魂的執念,以報答少女的善良。


    縱使平凡,也應有活下去的理由。


    天地最是殘忍也最是公平,一株草打破平衡,挽救千萬生靈,百萬亡魂渾渾噩噩的為其換來一線生機。


    因果循環,滴水不漏。


    不能做天地間自由自在的風,那就讓倔強的草成長。


    小草化形,從血汙中爬出的刀疤青年抱著娃娃從戰場迴歸。


    當那個滿腔熱血的青年成為了滿臉皺紋的刀疤老兵,那個白嫩的娃娃也成為了一笑傾城的少女。


    少女無法開口,就已經驚動了整個世界。


    刀疤老兵當初看著於泥濘道路中亂奔亂跳的女娃,不顧兵營一群老油子的笑話,甚至拒絕了西北候的親自起名,倔強的給少女冠與一個“時”!


    因為他希望無論時間怎麽推移,小時依舊是最初那個少女。


    草木精靈,神鬼妖凡,阻擋不了刀疤老兵內心的堅持。


    刀疤老兵第一次崩潰,是初入兵營,征戰沙場一人歸的時候,但那一次,他沒有哭。


    刀疤老兵第二次崩潰,是眼睜睜的看著曾經的手足同胞反手將刀插入他胸膛,帶著一封密信就此背叛大唐,這一次,他依舊沒有哭。


    刀疤老兵第三次崩潰,是西北候初見小時之時親口提醒他,小時體內妖族命運之門不顯,又無血脈傳承,活不了多久。


    這一迴,那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無力的跪在石階之上,癱軟成一堆爛泥,雙目失神,滾燙的淚珠洶湧而下,低落冰冷的石頭之上。


    當初他從泥濘中爬出,看到了天穹引動雷霆,撕開敵軍陣法的微笑少女。


    他內心嘶吼,掙紮著驅動著無力的手指,試圖喚醒麻木的身軀。


    看著小草化形的少女被摧毀,他內心無比絕望。


    望著那雙純潔無瑕,即將死亡反而掛著一抹如願以償笑容的眼睛,他不懂,但更多的是心疼和壓抑。


    直到希望來臨,直到他抱著那個眼睛同出一轍的娃娃,他才覺得,這世界沒有那麽糟糕。


    希望的背後往往是更深的絕望,可刀疤老兵再一次挺直了腰板,開始向命運宣戰。


    於是在西北城就多了一個埋頭苦幹的兵。


    巷角巷尾多了一個爭搶破爛的乞丐,酒樓飯館多了一個忍氣吞聲的小二。


    戰場上多了一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扒光”狂魔。


    摳摳搜搜是所有新兵蛋對於刀疤老兵的第一印象。


    是啊,那個老頭把持著一個軍灶,雖然正餐上沒有克扣,可在那些靈果靈蔬上,相比其他軍帳,刀疤老兵手底下的小兔崽子總是要少一二成。


    有新兵不滿,告到了副將那裏,卻被素稱儒雅的副將罵了個狗血淋頭,一腳踢了迴去。


    當事情傳到刀疤老兵耳中時,他隻是哈哈一笑,而後將那個倔強不肯低頭的新兵踢了一腳:


    “奶奶的,有血性,是個賊兵”


    這件事後,刀疤老兵再也沒有做過克扣靈果的事情。


    而當初那個不服氣的新兵蛋不知從哪聽來的一些內幕,每天都狗腿子的省下自己的一份靈果,送給刀疤老兵。


    刀疤老兵不肯要,但耐不住那皮小子不要臉,還總說是給小時的聘禮,為此沒少被刀疤老兵操練。


    就這樣一年、兩年、三年,許多年過去了。


    無數靈源堆出來的少女臉上總算是多了一分血色。


    可是那妖族命運之門卻遲遲未能出現,小時也一直不能言語。


    西北候專門抽空去了趟妖域,卻隻帶迴來一個令人失望的消息。


    妖族命運之門乃天地對於妖族萬靈的曆練,有妖血脈強大,初生之際就開啟門戶,一躍千裏,不可描述。


    對於高階的妖靈來說,命運之門就是拿捏在手中的一張白紙,書寫自由,潑墨揮灑自如。


    可對於那些沒有血脈傳承,甚至未開的妖靈來說,開啟命運之門難於上青天。


    領悟天地大道,參透五行輪轉,一朝頓悟,命運方開。


    當初的小草於無窮疾風中領悟生的奧義,才得以偶然推開命運之門,也正是因此,才在機緣巧合之下破碎了敵軍布下的陣法一角。


    如今的少女未開命運,卻已化形。


    已經化形,卻受天地禁錮,不得言語,甚至失去了命運之門,這無異於判定了死刑。


    刀疤老兵聞言隻是沉默一瞬,而後抱拳行禮走出軍帳。


    一如既往的開始忙碌,熟練的走上街頭,尋摸著可能賺取的靈源。


    他不覺得沒希望了,他也不能說沒希望了。


    如果連同他都放棄了小時,那麽誰來拯救那個於萬千雷霆中為軍士祈福的少女。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他在一次等到了希望的曙光。


    告別了西北候,告別了酒館大爺的怒罵,告別了街頭乞丐破碗中的酒水,告別了手下那群兵油子的不舍。


    青石板上的暴躁老頭摳著手指頭數著日子,黝黑的手臂之上戴著一個少女心的粉嫩繩結,喋喋不休的罵著偷懶的幾個徒弟。


    赤足行走在荒原,淌過小溪、踏足沙塵的遊走商人,背部一個平凡的書笈中內有乾坤,呈列著讓人眼饞心熱的奇珍異寶,可在最頂端,擺放著一雙精心製造的布鞋,壓下了諸多靈寶散溢的光芒。


    酒瘋子捧著新的酒葫嗬嗬傻笑,舍不得讓別人摸一下。


    一群兵痞子身披玄色披風,胸口出鐫刻著一個少女吐舌的刺繡,昂首挺胸行走在大街之上。


    西北候獨坐營帳之內,看著收納結中被靈力籠罩,保持鮮活的麵條,有些哭笑不得。


    拿出一碗,就著一層濃厚的辣油,呲溜呲溜的聲音響徹軍帳。


    日月星辰,山河大海,少女你可要安好!


    *


    天微微亮,刀疤老兵習慣性的睜眼,久違了好眠差點讓他睡過頭。


    洗了洗板寸長的頭發,帶著未擦拭幹淨的水珠推開門戶,走向庭院。


    剛剛經過湖畔,越過亭台,看著大殿外開闊的場地,就聽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唿喊。


    順著唿喊聲望去,隻見大殿前的石階之上,一個眉目清秀,眼球咕嚕咕嚕轉的小孩正在狼狽不堪的躲閃淩厲的攻勢。


    昨日裏所見到那個少年——塵小九,正在用一根枝條毫不留情的擊打著萬源。


    任憑其如何躲閃,那根看起來一擊就折的枝條總能精確的打到一點——屁股。


    萬源不時的捂著屁股大唿小叫,想要逃逃不掉,想要打打不過,生無可戀。


    塵小九則是神情淡然的繼續出手,還開口譏諷:


    “拳不像拳,刀不像刀,練了這麽久就練了個四不像,我看你還是洗洗睡吧!”


    萬源聞言立即迴應,語調中帶有一絲幽怨:


    “塵先生你可是道境高手,打我一個區區破體妄的修士當然是隨手捏來”


    塵小九聽出萬源話語中的意思,笑了笑:


    “你不就是想讓我和你同境一戰嗎!來,滿足你”


    萬源聞言眼眸中放射出一股光芒,激動異常,擺出一個拳架,作勢欲攻。


    可接下來的畫麵誰也沒想到,還不等萬源氣血洶湧,激發拳意,塵小九手中的枝條已經換成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毫不留情的抽向萬源。


    一棍接著一棍,將萬源的屁股打開了花。


    萬源邊逃邊扭頭帶淚的控訴塵小九的暴行:


    “你說話不算數,明明說好了同境一戰,你壓根沒有降低境界”


    聽著萬源聞者傷心的控訴,塵小九不為所動,繼續一棍接了上去:


    “我有道境修為為什麽要同境一戰?”


    “憑什麽你說降低境界,我就要降低境界”


    “你和敵人好說歹說,敵人會同意嗎?”


    邊說邊諷刺,將萬源給打擊了個遍體鱗傷,深陷絕望無法自拔。


    剛打擊完萬源,薛悅抱著一遝靈符走了過來,讓塵小九過目。


    塵小九想也沒想,隻是衝薛悅溫柔的說道:


    “自己的東西有沒有效果還是得自己試一試”


    話落,薛悅手中的靈符突然出現在塵小九手中,塵小九衝前輕輕一點,虛空紊亂,薛悅附近場景緩緩變換。


    一道道符籙被塵小九瞬間擊發,衝向薛悅。


    瞬間,天雷勾動地火,火龍和冰鳳蔓延,一陣狂風,一陣暴雨,薛悅如同搖擺不定的小舟,隨時有傾覆的可能。


    不遠處的刀疤老兵看著塵小九對兩個孩子的磨煉,不由自主的生了一股同情心。


    沒辦法,人老了,就是見不得這麽“悲痛”的事情,雖然在兵營中,他對手底下的那群小兔崽子下手也不比塵小九輕多少。


    塵小九自然早就察覺到另一側的刀疤老兵,隨即瞅了瞅萬源,毫不留情的將其扔進符籙狂潮之中,壓根不搭理其要死要活的抗議聲。


    塵小九緩步走至刀疤老兵身前,低頭行禮,和聲開口:


    “不知道您老昨晚休息的可好?”


    麵對塵小九的禮遇相待,刀疤老兵受寵若驚,急忙擺手表示不必如此,並迴複道:


    “休息的很好,這把老骨頭哪怕是有片幹草都能睡著,更別提床了!”


    刀疤老兵自嘲的話語很快就拉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塵小九習慣性從乾坤袋中拎出一壇酒,剛想要喝,卻發現忽視了刀疤老兵,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再一次取出一壇老酒,遞給老兵,用最平凡的語氣說著最豪放的話語:


    “無酒不瘋魔,無酒不快活”


    麵對塵小九的“好言相勸”,刀疤老兵隻能伸手接了過來。


    “砰”的一聲,酒壇相撞:


    “幹”


    酒入豪腸,刀疤老兵吧唧吧唧嘴,衝塵小九豎起大拇指:


    “好酒”


    塵小九聞言拎著酒壇,說道:


    “走走?”


    “可以,正好熟悉熟悉環境”


    兩人對視一笑,各自拎著一個偌大的酒壇走向了別處,隻剩下符籙狂潮中狼狽不堪的萬源和薛悅在尋找著破局之道。


    *


    白玉京書院曲折幽靜的小道之上,塵小九和刀疤老兵隨意暢談。


    言語之間,刀疤老兵不止一次的出聲感謝塵小九,語氣之中的感激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實打實的表態。


    塵小九並未接受刀疤老兵的感謝,平靜淡然的迴複:


    “不必如此,交易而已”


    “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自然會履行自己的承諾”


    刀疤老兵聞言一愣,沒有想到塵小九會如此直接。


    但隨即反應過來,愈發覺得眼前少年的真實。


    西北候之女選擇的合作對象,自然讓人安心。


    雖說是交易,但從西北候之女——小溪臨走前所說的話中,他們才是既得利益者,而不是白玉京書院。


    雖然猜不到塵小九和小溪交易的內容,可從小溪眸光中閃爍不定的詫異,可以推斷出一定發生了什麽超出其預期的事情。


    這些事情先不討論,趁著這個時間,刀疤老兵將軟糯少女的大部分情況給交代清楚,這也是小溪所囑咐的。


    沒有必要隱瞞,為了將來產生不必要的麻煩,可以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塵小九,說不定塵小九還會給眾人一個驚喜。


    對於刀疤老兵來說,驚喜不敢奢求,隻求能順順利利的進入浩然塔靈池,博取一線希望。


    而當塵小九聽完刀疤老兵的講述之後,沉默片刻,突然開口問了一個讓刀疤老兵想不到的問題:


    “純粹神魂,赤子之心,你說她對當初以命喚醒千軍萬馬的事情是記得還是不記得?”


    “或者說,這個她是複活重生的她?還是又一個神智的誕生?”


    麵對這個角度刁鑽的問題,刀疤老兵張了張口,卻發現無從迴答。


    按理說雷劫壓頂,身魂俱滅的情況之下,小時神智絕對不可能殘存。


    可是在那種情況之中都能發生奇跡,他也不能斷言不可能。


    看著沉默不語的刀疤老兵,塵小九透過指尖抬頭仰望晨曦,緩緩道:


    “是她也好,不是她也罷,真心對待世界之人,不應該被世界如此對待!”


    一時間的感慨萬千,一瞬間的心魂悸動。


    何人在生死之間爭渡,何人在守護著人世的真善美?


    *


    塵小九在領著刀疤老兵轉悠一圈之後,領著一頭鳥窩,剛剛睡醒的軟糯少女小時和刀疤老兵,將兩人交付給了墨柒。


    術業有專攻,妖族之秘由妖族之人親自來解決更好。


    再說墨柒在妖後身邊十多年,耳聞目染也得知了不少不傳世的東西。


    如果真的能就地解決小時命運之門的問題,自然就不需要趕赴浩然塔,在群狼環伺中奪取靈池。


    墨柒看著小時和刀疤老兵,沒有給塵小九一個好臉色。


    她可是一個記仇的人,塵小九昨天背著她有了小秘密,她要記一輩子的。


    可惜塵小九經過多日來的不斷鬥爭,很快就抓住墨柒的好奇心。


    說出軟糯少女小時是妖族之後,墨柒兩眼放光,目光炯炯的打量著眼神純粹的少女。


    此時塵小九的小秘密已經被其拋之腦後,還被無情的趕了出來,讓他不要打擾她的研究。


    最猴子愛刀疤老兵的遲疑神色,和軟糯少女小時驚恐的神情中,塵小九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開玩笑,好不容易把話題給轉移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


    塵小九前腳剛走,一個人影氣喘籲籲,滿身大汗的出現在青苔巷口,正是被塵小九當做試驗品傳送萬裏之外的吳藍。


    吳藍虛弱無力的和酒館妖嬈老板娘打了個招唿,行屍走肉般跨入了院門,就連一旁“膩歪”在一起的小晴和闔曉都沒有察覺。


    口中呢喃著“塵小九”的名字,吳藍抽出“驚夢”古劍,晃悠悠的在各個院落尋找著塵小九的身影。


    偶爾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引起一陣陣嬌嗬聲,被烽火樓樓主扔出去,吳藍也不在意。


    始終如一的尋找著某個該千刀萬剮的身影,令烽火樓眾多鶯鶯燕燕感到驚訝。


    *


    此時,被吳藍“心心念念”掛記的塵小九正走入書院背後高聳山峰下一個破舊的茅屋中。


    推門而入,滿屋子酒氣。


    入目,一個一臉胡茬的男子趴在一個酒壇上,雙目失神,沒有一絲色彩,如同一句屍體令人害怕。


    塵小九上前,將拎著的酒壇塞給胡茬男子,坐在其旁,自言自語道:


    “走出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你該醒了,是時候讓暗網的天穹亮一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江湖無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槐下無憂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槐下無憂鬼並收藏江湖無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