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筆墨伺候風花雪月,終究是緣淺情深。


    踏入瞭望台,入目是漫天星火燎原,渲染了大唐夜色。


    守城將士家屬也漸漸將目光從白玉京書院眾人身上收迴,當傳說立足身前,那層神秘麵紗也就隨之揭開。


    都是一群孩子,何來“魔”之稱謂。


    沒有了眾多目光的打量,塵小九等人也自在了許多。


    在闔曉的招唿之下,立足一塊寬闊的眺望台階之前,仰視煙火與星辰爭輝,俯瞰長安萬家燈火通明,難得今霄。


    歡聲笑語自另一麵開放的城牆段中蕩漾四方,往昔悲歡離合在今朝,付諸一笑。


    千千萬萬先烈拚殺出的太平盛世,是為了讓老有所依,幼有所養。


    讓子孫後代暢想青春未來,讓所想所做不悔於心。


    一代人的悲壯逝去,一代人的熱血灑疆土,換來了大唐不朽,喚醒了唐民心中的民族意識。


    凡我大唐子民,皆有為國求死之誌,不缺跋涉山河護佑同胞之心。


    在長安書院的門前石碑之上,銘刻著這樣做一段話:


    曾蹣跚學步破舊的長安牆頭,曾留戀花紅柳綠窗邊伊人,曾舉木劍窺視軍陣撼天,曾一步一迴首,告別家鄉父老。


    十年沙場十年兵,十年學子十年民,不負長安,不負大唐。


    橫臥沙場望青山,終須一別。


    不必為我逝去悲傷,祭酒天地,灑落春風,四季輪轉,希冀長安城頭一片風流,希冀大唐子民笑對煙火塵埃。


    一位小兵的遺留信箋,成為了長安書院學子入學的第一課。


    願為春風,拂去你的悲傷,換來姹紫嫣紅,萬物複蘇。


    瞭望台上眾人醉飲狂歌,歡唿雀躍,等待著盛典最後旗幟的降臨。


    塵小九看著身前狂熱的老老少少,一時間有點羨慕。


    有人願意從黑暗之中鑿壁偷光,給與後人成長的曙光。


    這樣的大唐,這樣的光芒,他還真是格格不入呢。


    看著塵小九微微搖頭,闔曉隨意問道:


    “怎麽了?”


    塵小九本來想迴答沒什麽,但腦海之中突然蹦出了一個念頭,於是轉身看著闔曉,看著瞭望台中的幼兒、老人,問道:


    “如果長安有一天遭遇無可阻擋的力量,獻祭一部分人就能夠換來安然無恙,你會怎麽做?”


    塵小九的話音沒有掩飾,恰逢煙火停息一瞬,清晰明了的傳到了瞭望台每一處,傳到了每一個人耳中。


    有人驚唿,有人憤怒,有人不解,甚至有老者舉起手中的拐杖顛顛撞撞的準備“教訓”口出惡言的塵小九。


    但絕大部分人聞言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在塵小九身後的瑤池聖女、墨柒、安北萱等對視一眼,擔憂的看向塵小九。


    這個問題,實則是詢問闔曉,其實是塵小九給與十年前自己的一次機會。


    征仙城十年前給了塵小九一個答案,帶給塵小九的是屍山屍海,刻骨銘心的痛。


    那麽如今的長安,此時的大唐,又會給與塵小九什麽迴答?


    麵對塵小九的問題,最先迴答的不是闔曉,不是青壯,不是孩童,而是一個滿臉雀斑,白發蒼蒼的老者:


    “年輕人,你不懂長安,更不懂大唐”


    “大唐是自由的,百姓是放縱的!”


    “在麵對無可匹敵的力量之時,有人會選擇屈服,選擇背叛,選擇匍匐在地,祈求上天”


    “但隻要是真正的的大唐子民,他(她)隻會在恐懼之後選擇強行麵對,因為他們不需要別人的獻祭來換取苟活,那樣的活著,背負的擔子太重,我不願意,他不願意,大唐不願意”


    老者擲地有聲的迴應讓塵小九一愣,他想到過無數種迴答,得到過無數種迴應。


    慷慨激昂,寧死不屈,死戰不退,執念不消便要守護天地。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


    每個人給出的迴答都不一樣,其中老者的迴應也不是沒有。


    但是其中原因,那句我不願,卻是塵小九第一次聽聞。


    你的獻祭換來我的生存,我不需要這種憐憫。


    我時而冷漠,時而溫柔,時而放蕩,時而熱血,我追求自由,便不想被你所束縛。


    可惜,人世間的自由人太少,皆是一群旁觀者。


    你死,我活,是常態。


    白發蒼蒼老者的話音落地,沒有掀起太大的漣漪。


    在眾人眼中,這隻是一種假設,是一句可有可無的玩笑話而已。


    白發老者也沒有管塵小九和眾人的態度,側頭看著城頭蔓延點燃的篝火,沉默不語。


    而一旁的一個書院青年在聆聽,思索過後,抬頭看著塵小九,鄭重其事的迴答道:


    “我現在給不出你確切的答案,我也不清楚,麵對那種情況,我會怎麽做!”


    “我也許會背負著仇恨走下去,不自由也罷,隻要在乎的人能活下去就好”


    “也許會選擇當那個獻祭者,點燃自己吧!”


    “也有可能什麽都不做,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等生,或者等死!”


    這個青年的迴答落在人群之中,引來一片歎息聲。


    是啊,迷茫,無助,不知所措,或許才是那種情況下最真實的大唐。


    這個時候,坐於城牆口的闔曉跳了下來,鎧甲碰撞的沉重聲迴蕩虛空,闔曉平淡的聲線響起:


    “其實這個問題在十多年前就有人迴答了”


    “中土世家,威武北海,遺世昆侖,妖域等,也算的上是大敵圍城了”


    “那時候的大唐諸方兵馬皆動,但依舊難以阻擋那些所謂的“大能””


    “所以,那個人站了出來,用自己的死換來了長安安寧”


    “其實他是可以跑掉的,跑了三百多年多沒被抓住的人,為了一座城,一個國,選擇了自投羅網”


    “朱雀黯淡,長安寂靜,少了那個家夥,這大唐好像少了一分顏色”


    說道這裏,闔曉轉了轉手中長劍,恢複正常語氣繼續說道:


    “你所言的這種情況,大唐或許還會遇到”


    “那個時候,大唐可以戶戶皆縞素”,可以千裏無人煙


    但絕對不會再出現讓其他人獨自赴死的事情了,成長起來的大唐,終有一天劍揚天下,無人敢犯。


    這時候的闔曉,一改往日的羞澀,書生氣化為了綿延不絕的豪情壯誌,可吞萬裏山河,懾魑魅魍魎。


    伴隨著闔曉話因為響起,城頭之上的火焰蔓延過了眾人所在區域,狼煙起,篝火燃,如同希望,向著下一處綻放。


    長安城牆之上,一條火焰長龍席卷黑暗,將長安龍涎香在無限火光之中。


    天穹之上,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虛影開始變換方向,逆轉乾坤,一條登天路破空而出,蔓延向長安城中心金碧輝煌的宮殿


    之中。


    隻見一道身穿黃色龍袍,儒雅中顯露霸道的身影從登天路上一步步攀登。


    萬裏紫氣匯聚天空,鋪墊出一片雲海。


    龍袍男子周身縈繞而起恐怖紫金龍氣,在萬裏雲海之中翻騰長嘯。


    等龍袍男子踏足登天路最高處時,長安城中迴蕩起陣陣狂唿。


    “拜見唐皇”


    瞭望台中人影全部起身,躬身行禮。


    而闔曉等守城將士則是持軍禮拜見唐皇,聲音之中滿滿的敬意。


    大唐沒有繁多規矩,律法之下,人人平等,按理來說,哪怕是唐皇,大唐子民都可以不拜。


    但此代唐皇,功勳卓著,威天下不以兵革,將大唐引上了一條真正的不朽之路。


    故此,大唐子民為表心中敬意,特意為唐皇行禮。


    塵小九等人也微微躬身,入鄉隨俗,對於這位聲名顯赫的唐皇,心中多少還是有一些敬佩之意的。


    而唐妖則是衝著唐皇深深一拜,這個男人,給了他一處安寧的環境,給了他複興白玉京的希望,恩重如山。


    在天穹之上的唐皇聽著此起彼伏的拜謝聲,聲音如同滾滾天雷響徹雲霄:


    “不必多禮”


    隨後唐皇伸手一點,遨遊雲海之中的紫金龍氣迅速扭轉身軀。


    張口一吞,將萬裏紫氣吞噬體內,隨後在虛空之中慢慢勾勒出一麵旗幟。


    在旗幟成型一刻,長安中心宮殿之中,鎮壓大唐氣運的一國玉璽暫時放開禁製,連綿不絕的氣運化為一隻毛筆,落於唐皇手中。


    隻見唐皇手持氣運之筆,一筆一畫,在旗幟之上書寫下一個又一個名字。


    西北軍——劉誌、張卡、辛莊……


    震天營——薛佳、匯刻、宗澤……


    一個又一個平凡又偉大的名字被印刻在旗幟之上。


    但凡是出現在旗幟之上的名字,都是為守護大唐逝去的將士,百姓。


    還有一部分被氣運籠罩,不能查看清楚的名字則是在暗中默默無聞的密探。


    凡是為大唐立下汗馬功勞的生靈,不管其屬於何族,不管其是何身份,都被大唐氣運鐫刻在龍氣所化旗幟之中,降臨福澤護佑其後人。


    而正是這些密密麻麻的名字,構築出一麵揚名天域的旗幟。


    萬裏長空被這一麵旗幟所籠罩,百億黎民被這麵旗幟所守護。


    在唐皇將最後一個名字書寫上去後,默默退後,遙望這麵不見邊際的旗幟,心中一陣悲痛。


    在其上的名字,有多少是曾經並肩戰鬥的兄弟,有多少是弱冠年華的書生,有多少是妻子等待良久的歸人,有多少是子女眼中的父母。


    立國千年,這麵旗幟由最開始的數十丈到現在的綿延萬裏,每一寸,每一尺,都是血與火的代表。


    他心中有愧,愧對先祖,愧對百姓,愧對這旗幟之上的每一個名字。


    他年少誇下豪言壯誌,說是要帶著眾兄弟,眾百姓,帶著印刻大唐名字的旗幟,走出天域,揚名星域之下。


    而現在,身邊的兄弟一批又一批逝去,當初等待希冀的百姓化為了一塊塊冰冷的墓碑,而他卻還徘徊在這中神洲大地,不得寸進。


    唐皇眼角滑落一滴淚水,模糊之間旗幟之上的名字好像化成了無數變換的人影,在訴說著同樣一句話:


    “加油”


    最後,無數身影化為一道熟悉的青衫故人,那個一臉賤兮兮的青年好像在嫌棄他這一副悲傷的洋溢開口笑道:


    “小白,加油”


    唐皇哈哈一笑,揮手告別眾多身影,向著八方大喝一聲:


    “恭迎同胞歸家”


    隨著唐皇的聲音,長安城中一片聲浪綿延起伏,震懾天地。


    長安城牆之上的火焰長龍衝天而起,點燃萬裏旗幟。


    青龍朱雀陣列東西,玄武白虎歸位南北,守護著旗幟。


    這一刻,煙火升空,這一刻,眾人咆哮,這一刻,英魂歸家。


    這一瞬間,天地之間萬馬奔騰,隨著火光衝天,一道道身影出現在天穹,迴首長安,守望家園。


    長安城,凱旋候侯府中,凱旋候注視著天空之上的火紅旗幟,呢喃細語:


    “快了,快了,用不了多長時間了,老頭子,二貨,等著我”


    而在長安城地下一處黑市中,一個小家碧玉的女子,淩厲迅猛的持一方大鼎震殺一個個黑衣人。


    片刻以後,女子神識掠過地麵,掃視長空,躬身一拜。


    此時的長安城,此時的大唐,有人享受繁華,也有人依舊在默默守護。


    *


    夜幕漸深,等到塵小九告別闔曉以後,已然是午夜。


    眾人行走在依舊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感慨萬千。


    白玉京書院眾人多是宗門家族出身,在那種環境之下成長,對於家族宗門的歸屬感自是不弱。


    但一比對大唐黎民百姓,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麽。


    為天下蒼生顧,那種家國情懷或許是他們與大唐百姓的最大不同。


    宗門中的勾心鬥角,家族中的資源爭奪,在大唐也是存在的。


    一唿百應,眾人跪拜,宗門家族同樣能達到。


    可不同於大唐百姓發自內心對於朝堂,對於皇室的認同感。


    那些吸附於各大宗門勢力的小國,族群,部落,對於“山上人”更多的是敬畏,是恐懼。


    山上勢力流傳的傳奇神話多是——某某某,一劍蕩天魔,抬手覆山海。


    但大唐各地最為盛行的話本,故事,說書內容,一定是鐵血使命,有血有淚的先烈。


    當個人碰到群體,當自我碰到共同,一切不言而喻。


    大唐,舉世無雙。


    大唐,遺世獨立。


    或許隻有這樣的大唐,才能夠崛起於中神洲,兼容儒釋道,為眾生求安穩。


    *


    等到白玉京書院眾人穿梭過大街小巷,走去青苔巷,推開書院門時。


    突然發現滿天風雪中屹立著一道不可忽視的身影,身著龍袍,賞著牆角梅花,無比淡然。


    而龍袍男子身側,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子挽著其胳膊,小鳥依人,令人豔羨。


    聽到腳步聲,兩人同時轉身,笑看迴歸的白玉京書院眾人:


    “祭酒節怎麽樣?”


    唐皇話音落下,眾人不約而同的迴應道:


    “很好”


    唐妖上前幾步,恭敬的行禮。


    嬌小玲瓏的女子莞爾一笑,急忙將唐妖扶起,嗔怒道:


    “你這孩子,和你說了多少遍了,不用多禮”


    唐妖無奈點頭:


    “知道了”


    這個時候,唐妖看著突然造訪書院的兩人,詢問道:


    “你們今天怎麽有興致來書院了?”


    唐皇聞言看著月緋無奈一笑,迴應道:


    “她放心不下你,總說要過來看看,今天正好有時間,便和她一起來轉轉”


    “順帶看看你這書院創辦的怎麽樣了。”


    唐妖心中一暖,有人在一直牽掛著你,這就是存在的意義。


    月緋白了唐皇一眼,嘴硬心軟說的就是這種人,分明是自己相見,還不肯直說,這別扭性子和墨雪那家夥一模一樣。


    等月緋“揭穿”完唐皇以後,轉身打量著塵小九等人,好奇的問道:


    “小妖,你哪裏招來這麽多教習?這修為非同一般啊。”


    麵對女子的詢問,唐妖想了想,開口道:


    “機緣巧合”


    唐皇聞言一愣,忍不住笑出聲:


    “你這機緣巧合真是厲害啊!”


    “瑤池、劍閣、妖域,一下子就網羅了三個地方”


    眾人聽言隨即上前行禮,瑤池聖女巧笑嫣然,直誇唐皇好眼力。


    唐皇輕聲一笑:“如若連你們幾個小輩都認不出,恐怕著天下也沒什麽值得我關注的後輩了!”


    這波來自唐皇的“吹捧”讓幾人受寵若驚,能夠得到其認可,顯然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隨後唐皇抱住小巧玲瓏女子,自豪的向眾人介紹道:


    “我老婆,你們可以喊她緋姐”


    緋姐聞言忍不住掐了一把唐皇,羞赧一笑。眾人看著沒有一點架子的唐皇和緋姐,不猶得感慨,聞名不如見麵,高高在上的唐皇原來也是個炫妻狂。


    此時緋姐看著立於一旁,默默無語的塵小九和吳藍,調侃道:


    “怎麽?唐妖你藏著這兩個寶貝不給我們介紹,是何居心?”


    唐妖臉頰一紅,縱使已經熟悉了緋姐的“套路”,還是臉皮太薄,三言兩語就被其拿捏住,哭笑不得的迴複道:


    “塵小九,吳藍”


    聽到塵小九的名字,緋姐眼眸閃過一絲亮光,頗為好奇的看著眼前平平無奇的少年,隨後笑了笑:


    “英雄出少年,果不其然”


    這句話連帶著將吳藍都誇進去了,毆打胡述,不懼神洲書院身份的少年,不是英雄是什麽。


    一旁唐皇掃視著塵小九,又看了一眼墨柒,接上緋姐的話:


    “的確”


    眼前這少年應該就是在歸山海星域,打亂東荒“白玉京”計劃的人。


    這麽一來也就說的通,肯和上古白玉京站在同一條線的,不會對唐妖產生什麽威脅。


    閑聊了一會以後,唐皇留下一些珍貴書籍和靈藥離去。


    唐妖能夠應付來自外界的風風雨雨,也就可以放心了,墨雪那家夥也可以安息了。


    等到唐皇走後,吳藍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安北萱不解的看著如同從水中撈出來的吳藍:


    “唐皇有那麽可怕嗎?”


    吳藍快速點頭,後怕的說道:


    “你們難道感受不到那股威壓嗎?”


    眾人齊齊搖頭,表示沒有察覺,這就讓吳藍懵逼了,難不成唐皇是故意針對他?可是沒有理由啊!


    在吳藍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正在和月緋漫步長空的唐皇輕哼一聲,月緋側頭詢問其緣由,唐皇冷聲道:


    “最右邊那個小輩,前幾天摸進皇宮,鬼鬼祟祟的偷摸到了藏寶庫,要不是被供奉給察覺,估計就得手了”


    “但最後這家夥竟然撬走了藏寶庫門前幾百塊地磚,溜了,沒逮住”


    “要不是今天我在書院門口察覺到了一絲氣息,還真被其給瞞過去了”


    月緋聞言愕然,她沒想到那小家夥竟然這麽膽大包天,連皇宮都敢偷。


    當聽夠最後時,忍不住笑出聲,連地磚都偷,書院是窮到什麽地步了,連幾塊地磚買不起。


    隨即想到唐皇最後留下來的靈藥和書籍,總算反應過來,今天晚上過來,原來是怕書院連鍋都揭不開,才準備來接濟一二。


    唐皇看著憋笑的月緋,沒好氣的說道:


    “想笑就笑”


    月緋得到允許,爽朗的笑聲迴蕩在夜空之下。


    唐皇扶額,滿臉黑線,沒辦法,那天晚上就察覺到了那個偷偷溜進宮的小家夥。


    收斂氣息的功夫是不錯,但這可是大唐宮殿,真的以為能夠瞞天過海嗎?


    於是就這樣看著吳藍左藏右躲,直至藏寶庫,那笨手笨腳的破陣手段,讓唐皇都沒眼看了。


    暗中囑咐供奉嚇一嚇,嚇走就行了,沒想到小家夥被發覺後,跑了一圈又轉悠迴來。


    扣了他幾百塊地磚,揚長而去,差點沒讓暗中關注的唐皇一口茶噴出來。


    而今天恰逢起了心思看看唐妖,沒想到竟然看到了當天的那個小家夥,真是緣分。


    最後又無意間神識一掃,發現其從宮中扣走的幾百塊地磚齊齊整整的鋪在了白玉京書院門口,讓唐皇瞬間無語了。


    合著這是揣自家人的不心疼,拆了東牆補西牆。


    念及於此,唐皇留下了幾十株靈藥,好歹別餓死這群小輩。


    不然哪天集體拜訪皇宮,扣地磚,拆宮殿,那可真是要他老命了。


    而在白玉京書院之中,百思不得其解的吳藍突然閃過一絲靈光,奔出去看著門口出消失不見的地磚,癱軟在地:


    “完了,這中間商的差價是賺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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