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拓順著小道一路行至一處莊子跟前,遠遠就瞧見侯府的馬車。


    卻隻見兩個護院在馬車外閑聊,不見韋映璿身影。


    宋拓遠遠打量這處莊子,房屋建的鱗次櫛比,打眼一看約莫五六十戶,再看附近的農田規模都不小,便知這是一處繁榮的大莊子。


    他疑惑地想著,韋映璿來這處莊子做什麽?


    若說是順道過來辦事,可這處又非侯府產業,農莊上也無買賣可談,若說見長輩或會友,長輩友人怎會輕易下到農莊上見客。


    宋拓疑惑半晌,突然想到什麽,臉色沉了幾許。


    他想到當年韋映璿未出閣時,有段日子曾幾次三番被董貴妃招進宮中。


    此事除了韋家人便無人知曉,貴妃在宮裏爪牙甚多,她不欲叫人知曉之事總能瞞得鐵桶一般。


    可惜他偏偏陰差陽錯地知道了,是在他和韋映璿成親後,他在宮裏一位相熟的老公公與他說了些許內情。


    他做夢也未想到,這內情裏居然牽扯到一件宮廷秘辛,令他匪夷所思。


    從那時起他心裏便滋生出諸多揣測,卻苦於無法證實——貴妃的身份和權勢叫他根本尋不得半點調查的機會。


    他幾次話裏話外試探韋映璿,她果然與他打機鋒,刻意隱瞞見那男子一事,甚至對貴妃都諱莫如深。


    從那時他便斷定她定是與貴妃之間有貓膩,她很可能與那個身份見不得光之人有著不可告人關係。


    他隱晦地跟祖母提過不止一次,祖母卻對此事十分抗拒,每每讓他莫要胡思亂想,更不許他糾纏此事。


    她老人家認為老公公之言不見得是真的,就算是真的,董貴妃的過往連皇帝都不在乎,可見皇帝愛她之深,她的所作所為皇帝都知曉也未可知!就算皇帝不知曉,她不僅有美貌還有手段,他如何敢得罪?


    他又提到韋映璿或許與那個男人之間有貓膩,祖母她老人家便發了火,她道,貴妃想把主意打在何人身上,那人便要乖乖赴命前往,就算韋映璿真做了什麽不齒之事也叫他爛在肚子裏,勿要再深究,更不準與任何人說起此事,免得惹上麻煩。


    他最後還是聽從了祖母,從此便當做不知道,再也未曾與任何人提起過,更未當麵質問過韋映璿。


    過了這些年頭,他幾乎遺忘了她的貓膩,便是偶爾想起也不似當年那般氣憤。


    畢竟她已嫁來侯府七年,就算有什麽也早就成了過往雲煙,況且當初也未見得有什麽,她剛嫁進侯府時,祖母專門讓婆子盯著她整日往何處送信,是否與宮裏還有往來。


    卻都沒有。


    她嫁來之後倒是本分,未與宮裏有過任何聯係,日子長了,祖母都懶得再叫人盯著她。


    宋拓便也不自覺將此事淡忘,他甚至想著,就算她當初見過那男人,應該也未到男女授受的地步,隻是偶爾說說話罷了,說不定都是貴妃逼迫她的,且後來她與那男子必然也是斷了往來。


    然而今日……


    若是韋映璿跑來見那男子,便解釋的過去了,那人身份都見不得光,她自然要避著人偷偷前來這等偏僻莊戶裏私會。


    好個韋映璿。


    他一直以為她是老實的,卻不曾想她有一日竟會背著自己偷會情郎。


    宋拓越想越覺得事情便是他懷疑那般。


    衝動地走上前喝問那兩個護院,“大奶奶在何處?”


    侯爺突然出現,護院們都嚇了一大跳,又見他臉色冷的像結了霜,頓時不敢隱瞞任何,指著白塔道:“大奶奶到白塔那邊去了,說是賞景。”


    宋拓立刻朝著白塔去了。


    待走到那跟前,麵前卻出現一片美麗的湖,白塔坐落在湖心小島上,湖上雖有舟,卻是在對岸。


    顯是韋映璿剛泛舟過去。


    當他看見湖邊等待的照影時,更加確信了心頭的猜測。


    宋拓目眥欲裂。


    上前怒吼道:“照影,韋映璿和何人在此處幽會?”


    他語氣不善,照影驚了一跳,看清是宋拓,頓時麵露不滿,“幽會?侯爺吃了酒麽?怎能如此冤枉大奶奶,大奶奶何時與人幽會了?”


    “若沒有,那舟怎在對麵?”宋拓冷笑。


    照影氣道:“有人泛舟去對麵,舟自然停在對麵岸邊,大奶奶從未與人私會,請侯爺慎言!”


    宋拓冷嗤:“你是她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頭,你不會與我說老實話,別以為我抓不到證據。”


    他一撩衣袍,竟是直接大步朝湖內走去。


    這湖不大,倒是也未有多深,他踏進湖中走了幾步,水居然才沒過他大腿處。


    照影鬱悶地直想嘔血,侯爺這是欲捉大奶奶的……奸?


    太欺辱人了!她臉漲的通紅,氣的直跺腳。


    既然侯爺如此不顧禮儀不顧體麵,她自然也是要大聲些提前通知給大奶奶的。


    她便大叫起來:“侯爺!您未免也太疑神疑鬼了,大奶奶從未與人私會過!”


    “您竟然不顧您自個兒的身子,跳進冰冷的湖水中遊水。”


    “侯爺委實也太心急了些,您實在想過去,大可以叫人泛舟過來。”


    宋拓卻是理也不理她,直接淌水往湖心而去,越到湖心水越深,漸漸沒過了胸膛,他本就會遊水,自然沒有退卻的道理,當場怒憋一口氣,一頭鑽進水中遊擺起來。


    韋映璿正與疑似巧算子的男子在苦柬樹林裏大眼瞪小眼。


    她滿懷期待,男子卻過了足足十幾息才道:“……二十三。”


    此算題並不難,考的卻是即刻間的反應。


    巧算子的算力還要在她之上,若是巧算子當能立刻給出答案。


    足足十幾息才給出答案,絕不該是巧算子的水準,要麽此人不是巧算子,要麽他故意藏了拙,不願亮明身份。


    她也不強求,想了想,道:“看來閣下不是我那位筆友巧算子,可否請閣下迴去後轉告他,我……”


    正要再說,忽聽見對岸照影大嗓門嚷嚷著侯爺,又說什麽遊水之類的話。


    她朝湖麵一看,湖心真有個人朝著島上快速遊來。


    照影喊侯爺,必是宋拓無疑。


    她輕輕眯了眼睛,當機立斷地道:“抱歉,想請您幫個忙,外間似乎來了人尋我,若方便的話,可否允我進塔裏暫避片刻?”


    她記得塔後方還有一道門,此時從林子繞到後方進塔,便不會被宋拓瞧見,躲在裏麵很安全。


    並非所有問心無愧都適合坦然應對,便如此刻,她不能讓宋拓瞧見她與陌生男子在一處,盡管她坦坦蕩蕩。若被他看見,任憑她解釋,他今後也會指責她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她怎會留給他汙蔑自己的機會呢,與其留在此處與他對峙辯白,不如早早躲了。


    男子聽聞她一番話,神色當即變得古怪,輕聲問她:”你為何要躲?”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岸邊傳來嘩啦一聲。


    宋拓竟已遊到岸邊,從水中冒出頭,甩了甩頭發,接著整個人從水中站起身,欲要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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