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顧心推開了這半截矮門,邁步走進這破落道觀的庭院之中。這道觀一眼看過去就是年久失修一副隨時要倒塌的模樣,與這繁華富貴的京都大街格格不入,但就是數百年來屹立不倒。


    正當顧心還要繼續打量之際,一個小道士,雙手捧著一盆熱水從後院走出。小道士一抬頭正好看見正在四處打量的顧心,十分客氣的開口道:“這位公子,今日本觀已經閉關,若是想要看雲問字還請明日再來。”說完便是要走,因為裏麵的仙師還在等著自己呢,自然不好在這裏久留。


    顧心被這小道士逗的一陣心情大好,公子,不錯,公子。顧心開口攔住了小道士:“帶我去找你們觀主,我找他們有事。”說罷,從身上掏出自己的無極宗身份令牌。


    小道士低頭看向令牌,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令牌的顏色紋路,隨即神色一變,趕緊開口道:“小道有眼無珠,不知上仙大駕光臨,還請恕罪。”說罷雙手捧著熱水盆便是彎腰一禮。


    “無妨,你隻要帶我去觀主那裏就行,你應該知道是什麽意思吧?”顧心淡淡的開口道。此人一眼望去就是個凡人,大抵就是哪家有錢有勢的人家將子弟送過來當當雜役也好為家裏混一些去病去災,又或是長壽的藥物,顧心自然不會去為難什麽。


    “曉得,曉得,小道正好也是要去觀主處,上仙請隨我來。”說罷又是對顧心鞠了一躬,然後緩緩轉過身去在前麵帶路。顧心看著小道士如此拘謹的做派,心中歎了一口氣,微微搖頭也不會去多說些什麽,隻是邁步跟在了小道身後。


    這破落道觀從外麵看,麵門並不大,但是穿過大殿,後堂確是左拐右拐,走了許久。這道觀很深!顧心不急不緩的跟在小道士後麵。


    行走之間隨著小道士不住的迴過頭來對著顧心有所示意,生怕對顧心有所怠慢,但是隨著小道士迴頭的頻率越來越快,顧心知道目的地快到了。


    到了此處顧心也是心中無奈,前方拐角就是駐守修士的休息之處,在顧心的神識感應之下已經一覽無遺——那房間裏燈火通明,正有三個凝氣修士在推杯換盞,看樣子無極宗的駐守修士就是這三人了。


    在顧心感應間,兩人也是來到了轉角房屋處,小道士迴頭看向顧心,顧心微微一點頭。小道士雙手端著熱水盆硬是擠出兩根手指頭出來輕敲了兩下房門:“觀主,觀主,有……”


    “快些進來,打個洗腳水磨蹭個什麽勁,耽誤到這般時辰,可是不想幹啦?”房屋之內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傳出。


    小道迴頭看向顧心,顧心又是微微一點頭。小道士雙手捧著熱水盆,用胳膊肘蹭開房門,然後顧心兩人便邁步進了房間。


    房內推杯換盞的三人看著打熱水的小道後麵還站著一個長袍青年,雖說衣著普通,但也素雅幹淨。其中一人臉上雖說有些不耐,但還是開口道:“叫你打個熱水迴來怎麽還帶了香客前來,這位小哥啊,今日已經閉觀,要是求簽解卦還請明日再來。”


    此人說完便用眼睛瞪了那小道士一眼,隻是那小道士自從進門便雙手捧著熱水低著頭,對這道目光自然是一無所知。


    顧心微微側身對著身旁的小道士開口道:“此番倒是麻煩小道友帶路了,這裏有一些凡人能用的固本培元的小玩意,送你啦,權當是帶路之資。”說罷,顧心伸手召出一個小藥瓶,看著小道雙手捧著熱水,無從接取便直接塞進了小道士的懷裏。


    小道士自然是麵露狂喜之色,他一個富家子弟來這裏當雜役弟子不就是為了這些嗎?隨即恭敬的將熱水盆端至飯桌之下,然後轉身看向顧心,顧心隻是微微一擺手,那小道便是心領神會,麵露恭敬的退出了屋子,並且隨手將房門給關了個結實。


    小道士出了房門就麵帶欣喜的從懷裏掏出那個小瓷瓶,放在手裏來迴把玩著,真是賺大了,這分量不用打開就知道是滿滿的一瓶,至於那三位觀主仙師會不會為難自己,小道士絲毫不擔心,因為在這道觀待了這麽些年,自然知道那那令牌上的花紋和顏色代表的是什麽意思,那才是真正的仙師。


    那三人看著麵前的素雅青年隨手將他們的道童給打發了,剛剛那個開口的道人臉上閃過一絲怒色:“朋友可是來鬧事?我們這裏可是無極……”


    話到此處,那人確實如同鬼掐喉嚨一般再也發不出聲音,隻是麵露驚恐的看向對麵的素雅男子,同時旁邊的二人也是恭敬的站起身子。


    因為對麵的顧心正散發著凝液期專有的氣勢,在這房間之內循環不止,房間之外卻是未露分毫。不但如此,更讓對麵三人拘謹的是顧心身前赫然懸浮著一枚無極宗凝液真人的專屬身份令牌。


    “還行,還算有些教養,沒有跟小說裏麵那些反派一般目中無人。”顧心嘴裏淡然說道,隨後自顧自的走到那張放滿美味佳肴的桌子前,那三人立刻如同一個乖寶寶一般在牆根站作一排,麵色拘謹。


    “我記得修士進入凝氣期之後,身體以吸納天地靈氣煉化法力為主,對這五穀雜糧需求日益減少,到了凝氣後期也就是你等三人的境界應該十數日不進食也沒有關係吧,怎麽還如此的胡吃海塞?”顧心圍著那飯桌左右打量著自言自語道,牆角站著的三人也是不敢隨意插話。


    忽然顧心手一招,桌上那些美味佳肴便浮在半空中,顧心一口凝液真火吐出,轉眼間便將這些凡人物件燒得無影無蹤,接著又對著那飯桌使上一發淨塵術,飯桌潔白如新。


    顧心又看向桌子下的那盆熱水,嘴角一挑:“修士凝氣之後,便是已經易筋伐髓,身上再無塵垢,怎麽還要用上這熱水洗腳?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說罷伸手一指,體內又是一道凝液真火從指尖噴出,那火焰對著那盆熱水隻是一轉,眨眼間連水帶盆都消失不見。


    圍著桌子又是轉了一圈,顧心隨意的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上去,又伸手擺了個請的姿勢開口道:“你們也坐。”


    “吾等見過師叔,我們站著就好了。”三人中麵相最老的修士臉上帶著諂媚開口說道。顧心又是作請姿勢,三人還是連連擺手,顧心也隻好作罷。


    “不用如此拘謹,我對你們沒有任何責備之意,修行畢竟在個人,畢竟紅塵俗世也不會是你們的久留之地,你們心裏有數就行。”顧心淡淡說道。三人站在對麵訕訕一笑,不斷地點頭稱是。


    看著對方三人不斷點頭哈腰的模樣,顧心心中一歎也就沒了繼續說教的念頭,直接問出了心中所想:“你們三人誰去過皇宮給皇後看病?”


    三人互相打量了一番,還是由那個老者開口道:“我們三人都曾去過皇宮給那皇後診治。隻是那皇後顱內遍布血液,凡人之軀又實在是孱弱,吾等三人也是無能為力,說來也是慚愧。”


    “都去過啊?”顧心皺著眉頭抓了轉自己的下巴,“那我還有一個問題。”


    “師叔請講,我們三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老者麵帶恭敬的拱手說道。


    “你們可知道皇後生病的時候,那流雲門的修士在何處?在皇後生病之前可有跟他們接觸?”


    那老者直接開口道:“前些時日,皇後忽然暴病,在禦醫竭盡全力之下也是毫無效果,這吳主便差人前來相請,待我們三人到達皇後寢宮之時,那流雲門的前輩便已經在皇宮之中了,隻是他們也毫無救治之法。至於生病之前是否有接觸其他修士我們也不得而知,因為皇宮之內本就是三宗的忌諱,我們沒有召喚也不好隨意監視皇宮。”


    而在最右邊的那位凝氣修士顯得有些拘謹,有些躊躇,顧心眼神一示意,那人也是開口說道:“不知師叔是不是懷疑皇後這次生病乃是流雲門所為?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還請師叔不要妄加判斷為好,因為三宗吳國已經共處萬年,我怕傳出去會引人猜忌。說的不對之處還請師叔恕罪。”說罷那人也是對著顧心深深一禮。


    兩人聽到此話也是怒視此人,深怕此人的話語激怒了眼前的凝液師叔。


    聽著兩人各自不同的話語,顧心卻是在暗自思考:看樣子皇後何時患病這三人是一無所知了,但第二個人所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難道流雲門修士的出現隻是巧合?還是我這留守兒童的心性太過敏感?但我又卻是在皇後體內感受到了霸道的靈草之力。


    難道是我感應錯了?還是我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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