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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婧和林姝的生日都在四月，林豐生月初就迴了家。
林婧今年十二周歲，按東海的習俗，十二周歲生日要請客。林豐生提前定了飯店，通知了親朋了。
郭秀玲帶著林婧定做了一身漂亮衣服。這兩年，家裏條件越來越好，郭秀玲也舍得在吃喝上花錢，林婧愛吃湯泡飯，中午那頓飯就沒少過肉菜，不是魚就是肉。這一兩年吃下來，林婧就長成了小胖墩。
郭秀玲帶林婧逛街時看中一套帶坎肩的裙子，可是沒有林婧穿的碼，郭秀玲就買了布，找了裁縫，按她描述的樣子給林婧做了一套。
月中給林婧過完生日，二十六號又是林姝的生日，林豐生索性就在家沒走，說是等林姝過完生日再迴深圳。
林姝兩周歲了，正是好玩的時候。雖然林豐生不常在家，但是林姝一點也不認生，每天“爸爸爸爸”追著叫。
苗玉英一直堅持用銀戒指給她刮昨眼底的胎記，但胎記非但沒有消退，反而越長越大了，好在隻是淡淡的青黑色，不仔細看，也就和黑眼圈差不多。
林姝生日一過，林豐生就買票迴深圳了，再兩天天就是五一勞動節了，節假日的時候，羅湖商業城的客人比平時會更多。
林豐生這次在老家待的時間長了點，他迴去第一件事就是看賬本。雖然阿玲隔一兩天就給他打電話報過賬，但還是看到賬本才能安心。
林豐生從四月一號的賬開始看，計算了一下整個四月的營業額，比二三月略少了點。林豐生下意識的翻看了所有他迴過老家的月份的營業額，都比他在的月份少。
林豐生沒多想，有些像吳叔這樣的熟客，他們過來主要是找他聊天的，他不在可能就不過來，或者來了也不買東西。
直到有一天，吳叔上午一開門就過來找林豐生聊天，到午飯時，吳叔一定要請林豐生吃飯，林豐生推拒不掉，說他請吳叔都不行。
“阿玲，那我和吳叔吃飯去了。不一定什麽時候迴來，你自己叫快餐吧。”林豐生臨走時和阿玲說。
“林哥你去吧，我知道了。”阿玲應道。
吳叔請林豐生去了國貿大廈的旋轉餐廳。
吳叔把菜單遞給林豐生，“林老板，這裏是深圳最早的空中食府，也是中國最早的空中食府。我來吃過幾次，早茶很正宗，各地特色菜都有，口味都很地道。”
“吳叔，你來吃過，還是你點吧。”林豐生沒看菜單，直接推給吳叔。
“那行，我來點。”吳叔給服務員指了幾下菜單，“先要這幾個。”
很快菜就上來了，吳叔用公筷給林豐生夾了一筷子：“來，先嚐嚐老廣東的早茶。”
“謝謝吳叔，我自己來。”
兩人邊吃邊聊了起來。
“哎林老板，整個四月你好像都沒有在深圳，我來過幾次，你家那個小姑娘說你迴老家了，怎麽迴了那麽久，家裏有事嗎？”
“吳叔，你叫我小林吧，別林老板林老板的，在你跟前，我哪算的上老板啊。”林豐生不好意思的說道。
吳叔之前和林豐生隱約透露過，他在香港有幾個小公司，從他的穿著和談吐，林豐生能看出來，所謂的“小公司”，也就是吳叔自謙的說法。
“哈哈，行，叫林老板確實生分，以後我就叫你小林。”吳叔笑著應了。
“吳叔，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
“說不上說不上，小林你別客氣。”吳叔連連擺手，“對了，還沒說你家裏是不是有什麽事，要是有什麽困難，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你。”
“沒事吳叔。我跟你說過的，我有兩個女兒，跟我媽媽和老婆在老家生活。兩個女兒的生日都在四月，所以我就迴去多住了些日子。”
“小林還是個顧家的好男人。”
“嗬嗬，說起來不怕吳叔你笑話，我以前一直在國有企業上班，每天喝喝茶看看報紙，每個月固定領幾百塊的工資，我那時候都覺得過的挺自在。現在錢是掙的多了，可是晚上一個人迴到出租屋，心裏空落落的不好受。”
“剛開始都會這樣，突然的轉變會讓人不適應，時間長了，習慣就好了。”
“哎，謝謝吳叔開導。”
“隻是，”吳叔話音一轉。“你這個當老板連著一個月不上工，不怕服務員背後搞小動作嗎？你家的那個小姑娘很會說。”
“阿玲是嘴甜，能說會道。但是我不在的時候，也是讓她每天記賬，還有周圍的人看著，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小林，你這個想法有問題。”吳叔放下筷子，點了點他，“老板可以信任員工，但絕對不能給員工百分百的信任。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和你說這個嗎？”
林豐生不由得正了臉色，“吳叔，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
“上個月我來深圳兩次，都去了羅湖商業城找你。
我是想拿你之前給我推薦過的綠幽靈手串，你家的服務員報價比你報的高得多。我說價格不對，讓她聯係你一下。她不肯打電話，說價格沒問題。當時快到下班時間了，我就走了。
第二次我再去，她跟我說：我們老板進貨價格高，要不我帶你去別人家看看有沒有便宜的。
小林，她知道我是你的老客戶，她還要把我往別人家帶，這說明什麽，你應該能想明白吧？”
聽了吳叔的話，林豐生隻覺得口幹舌燥，腦子裏“嗡嗡嗡”的響，“吳叔，真的要多謝你。如果你不告訴我，我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發現。我之前看見四月營業額少了，還以為是因為我不在，像你這樣的老客戶都不跟阿玲買東西造成的。”
“小林，我買東西是看人的，同樣的東西，我跟你聊的來，我就跟你買。但是絕大部分人買東西是看價格，誰的報價低買誰的。我想你進貨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吧。”
林豐生連連點頭，“感謝吳叔教我。”
林豐生借口去洗手間，把賬結了，如果不是吳叔提醒，他還被蒙在鼓裏，還不知道阿玲背著他的小動作。
吃過飯，吳叔有事先離開，林豐生抽了兩隻煙，才坐公交車迴羅湖商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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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婧和林姝的生日都在四月，林豐生月初就迴了家。
林婧今年十二周歲，按東海的習俗，十二周歲生日要請客。林豐生提前定了飯店，通知了親朋了。
郭秀玲帶著林婧定做了一身漂亮衣服。這兩年，家裏條件越來越好，郭秀玲也舍得在吃喝上花錢，林婧愛吃湯泡飯，中午那頓飯就沒少過肉菜，不是魚就是肉。這一兩年吃下來，林婧就長成了小胖墩。
郭秀玲帶林婧逛街時看中一套帶坎肩的裙子，可是沒有林婧穿的碼，郭秀玲就買了布，找了裁縫，按她描述的樣子給林婧做了一套。
月中給林婧過完生日，二十六號又是林姝的生日，林豐生索性就在家沒走，說是等林姝過完生日再迴深圳。
林姝兩周歲了，正是好玩的時候。雖然林豐生不常在家，但是林姝一點也不認生，每天“爸爸爸爸”追著叫。
苗玉英一直堅持用銀戒指給她刮昨眼底的胎記，但胎記非但沒有消退，反而越長越大了，好在隻是淡淡的青黑色，不仔細看，也就和黑眼圈差不多。
林姝生日一過，林豐生就買票迴深圳了，再兩天天就是五一勞動節了，節假日的時候，羅湖商業城的客人比平時會更多。
林豐生這次在老家待的時間長了點，他迴去第一件事就是看賬本。雖然阿玲隔一兩天就給他打電話報過賬，但還是看到賬本才能安心。
林豐生從四月一號的賬開始看，計算了一下整個四月的營業額，比二三月略少了點。林豐生下意識的翻看了所有他迴過老家的月份的營業額，都比他在的月份少。
林豐生沒多想，有些像吳叔這樣的熟客，他們過來主要是找他聊天的，他不在可能就不過來，或者來了也不買東西。
直到有一天，吳叔上午一開門就過來找林豐生聊天，到午飯時，吳叔一定要請林豐生吃飯，林豐生推拒不掉，說他請吳叔都不行。
“阿玲，那我和吳叔吃飯去了。不一定什麽時候迴來，你自己叫快餐吧。”林豐生臨走時和阿玲說。
“林哥你去吧，我知道了。”阿玲應道。
吳叔請林豐生去了國貿大廈的旋轉餐廳。
吳叔把菜單遞給林豐生，“林老板，這裏是深圳最早的空中食府，也是中國最早的空中食府。我來吃過幾次，早茶很正宗，各地特色菜都有，口味都很地道。”
“吳叔，你來吃過，還是你點吧。”林豐生沒看菜單，直接推給吳叔。
“那行，我來點。”吳叔給服務員指了幾下菜單，“先要這幾個。”
很快菜就上來了，吳叔用公筷給林豐生夾了一筷子：“來，先嚐嚐老廣東的早茶。”
“謝謝吳叔，我自己來。”
兩人邊吃邊聊了起來。
“哎林老板，整個四月你好像都沒有在深圳，我來過幾次，你家那個小姑娘說你迴老家了，怎麽迴了那麽久，家裏有事嗎？”
“吳叔，你叫我小林吧，別林老板林老板的，在你跟前，我哪算的上老板啊。”林豐生不好意思的說道。
吳叔之前和林豐生隱約透露過，他在香港有幾個小公司，從他的穿著和談吐，林豐生能看出來，所謂的“小公司”，也就是吳叔自謙的說法。
“哈哈，行，叫林老板確實生分，以後我就叫你小林。”吳叔笑著應了。
“吳叔，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
“說不上說不上，小林你別客氣。”吳叔連連擺手，“對了，還沒說你家裏是不是有什麽事，要是有什麽困難，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你。”
“沒事吳叔。我跟你說過的，我有兩個女兒，跟我媽媽和老婆在老家生活。兩個女兒的生日都在四月，所以我就迴去多住了些日子。”
“小林還是個顧家的好男人。”
“嗬嗬，說起來不怕吳叔你笑話，我以前一直在國有企業上班，每天喝喝茶看看報紙，每個月固定領幾百塊的工資，我那時候都覺得過的挺自在。現在錢是掙的多了，可是晚上一個人迴到出租屋，心裏空落落的不好受。”
“剛開始都會這樣，突然的轉變會讓人不適應，時間長了，習慣就好了。”
“哎，謝謝吳叔開導。”
“隻是，”吳叔話音一轉。“你這個當老板連著一個月不上工，不怕服務員背後搞小動作嗎？你家的那個小姑娘很會說。”
“阿玲是嘴甜，能說會道。但是我不在的時候，也是讓她每天記賬，還有周圍的人看著，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小林，你這個想法有問題。”吳叔放下筷子，點了點他，“老板可以信任員工，但絕對不能給員工百分百的信任。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和你說這個嗎？”
林豐生不由得正了臉色，“吳叔，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
“上個月我來深圳兩次，都去了羅湖商業城找你。
我是想拿你之前給我推薦過的綠幽靈手串，你家的服務員報價比你報的高得多。我說價格不對，讓她聯係你一下。她不肯打電話，說價格沒問題。當時快到下班時間了，我就走了。
第二次我再去，她跟我說：我們老板進貨價格高，要不我帶你去別人家看看有沒有便宜的。
小林，她知道我是你的老客戶，她還要把我往別人家帶，這說明什麽，你應該能想明白吧？”
聽了吳叔的話，林豐生隻覺得口幹舌燥，腦子裏“嗡嗡嗡”的響，“吳叔，真的要多謝你。如果你不告訴我，我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發現。我之前看見四月營業額少了，還以為是因為我不在，像你這樣的老客戶都不跟阿玲買東西造成的。”
“小林，我買東西是看人的，同樣的東西，我跟你聊的來，我就跟你買。但是絕大部分人買東西是看價格，誰的報價低買誰的。我想你進貨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吧。”
林豐生連連點頭，“感謝吳叔教我。”
林豐生借口去洗手間，把賬結了，如果不是吳叔提醒，他還被蒙在鼓裏，還不知道阿玲背著他的小動作。
吃過飯，吳叔有事先離開，林豐生抽了兩隻煙，才坐公交車迴羅湖商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