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嚇了一跳,忙把鐵劍拔了出來。細看那劍鞘,非常的堅硬,即使用大錘也很難砸癟,沒想到他手中的鐵劍還沒有插進去,竟然就開裂了。


    周昌這邊正感到奇怪的時候,塔瑪爾從這堆兵器當中找到了一把彎刀別在了腰間。隨後,她又翻出了一堆符紙,跑到太章身邊。


    太章坐在門口,一邊照顧著癡傻的胖子和被噩夢纏繞的安吉麗娜,一邊探看著門外的情況。


    這時見塔瑪爾手裏拿著一堆符紙向他走來,心中一喜,忙伸手接過,放入衣服的兩個口袋中。


    塔瑪爾將符紙給了太章,又問他需不需要其它的兵器。


    太章搖了搖頭,“我有這些符紙就足夠了,你快去幫安吉麗娜找她的法杖。”


    塔瑪爾和安吉麗娜認識的時候,安吉麗娜已經沒有了法杖,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安吉麗娜的法杖長什麽樣。這裏至少有上百根法杖,如果用探索之力一根一根的去感應,那非虛脫了不可。


    這個時候,周昌已經換了好幾個劍鞘,但是,當鐵劍插入劍鞘的時候,無一例外的都會裂開好幾道口子。


    周昌正鬱悶的時候,塔瑪爾走了過來,讓他幫忙找安吉麗娜的法杖。


    安吉麗娜的法杖周昌是見過的,她法杖上麵有一顆青色的寶石。


    兩個人來到放置法杖的劍架邊,很快就從中找到了安吉麗娜的法杖。


    此時,周昌忽然對塔瑪爾說道:“你說那個赫尼本菲從那裏弄來的這麽多兵器?”


    塔瑪爾想了一會,迴答道:“應該是赫尼本菲那個賤人抓來的男人身上隨身佩帶的,她殺了這些男人之後便據為己有。”


    武器找到之後,周昌要去二樓救卡娜。


    但是,太章切攔住了他,勸說卡娜法力高強,既然她讓他們先離開,她自然有逃脫的辦法。如果他們現在貿然去找卡娜,不但幫不了她,反而會成為她的拖累。


    聽太章這麽一勸,周昌打消了去找卡娜的念頭。


    當下,塔瑪爾在前麵開路,周昌和太章分別照顧胖子和安吉麗娜跟在後麵。


    由於塔瑪爾探索者的能力,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另一個樓梯口。


    塔瑪爾向樓道下麵張望了一番,並沒有發現妖兵的蹤跡,於是招唿眾人快步向樓下走去。


    他們從另一個樓梯口上三樓的時候,用了不到一分鍾時間。可是,從這條樓道迴到二樓的時候,他們走了大概五分鍾,仍舊沒有看到出口。


    眾人感覺很納悶,朝樓梯下麵看了看,隻見那樓梯道彎彎折折依然看不到盡頭,不由都露出了驚異之色。


    塔瑪爾將手貼在牆壁,用探索之力感應著牆壁的記憶。奇怪的是這牆壁竟然沒有任何記憶。


    未知總是讓人感到恐懼,眾人陷入了沉默中,不知道該繼續往下走,還是迴到三樓。


    不過,這種沉默很快就被一陣嬰兒般的哭聲打破。


    不知道為什麽,周昌聽到這嬰兒的哭聲,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發毛,“這個地方怎麽可能有嬰兒的哭聲,肯定有古怪。”


    很快,那哭聲越來越近,眾人繃緊了神經,一瞬不瞬注視著下麵的台階。


    沒有過多久,一隻黑色的大貓,從樓梯下麵爬了上來。一雙黃亮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周昌他們,嘴裏還時不時發出如嬰兒般的叫聲。


    塔瑪爾忽然拔出了別在腰間的彎刀,指著那隻黑貓說,“這隻貓我見過,是赫尼本菲那賤人的寵物。”


    周昌聽塔瑪爾說這隻貓不過是隻寵貓,繃緊的神緊鬆懈下來。


    但是,太章的神色切忽然更加凝重,妖族中貴族所豢養的寵物,一般都具有很強的攻擊性。赫尼本菲身為暗夜之城的領主,她的寵物自然也不什麽乖巧的小貓小狗,這從塔瑪爾所做出的舉動就能看出來。


    太章一邊在符紙上畫著符文,一邊提醒不以為然的周昌,“這不是普通的貓,你要小心。”


    周昌向那黑貓身上看了兩眼,覺得和他村裏那些貓並有什麽區別,要真說有什麽區別,就是個頭要比他們村子裏最大貓還要大上一倍。


    周昌在打量這隻大黑貓時,那大黑貓忽然一躍而起,蹦到了牆壁上,兩條後腿在牆麵上用力一蹬,頓時像彈出去的弩石一般,迅速撲向了毫無準備的周昌。


    周昌隻見眼前黑影一閃,下意識地舉起手臂去擋。


    但那大黑貓的爪子特別的鋒利,抓在周昌的手臂上,竟然將他的袖子連著皮肉給抓掉了一大塊,鮮血流個不停,疼得他哇哇大叫。


    “畜牲,竟敢傷人。”太章大喝一聲,將一張早就蓋好符命印的符紙拋向了那隻大黑貓。


    大黑貓似乎通了靈性,識得符紙的厲害,調轉過頭,一躍而起,竟然跳過扶梯,躥到了下麵,不見了蹤影。


    塔瑪爾見大黑貓跑了,她用手中的彎刀在周昌衣服上割了一道口子,哧的一聲,撕下了大塊布條,然後給周昌裹了傷。


    周昌的傷口慢慢止住了血,太章、塔瑪爾商量了一陣,認為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隻能硬著頭皮往下麵走了。


    周昌被那隻大黑貓抓怕了,樓梯下麵又黑不見底的,還不知道藏有多少妖獸。


    但是,塔瑪爾根本不給周昌反對機會,當先揮動著手中的彎刀向下麵走去。


    太章攙扶著安吉麗緊跟在後,周昌見事已如此,也隻好提心吊膽半拉半拽著胖子向跟了上去。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終於走完這條度日如年的樓梯。


    樓梯下麵是一條幽深的過道,過道兩邊的牆壁上麵,每隔十米遠都燃著一盞油燈。


    塔瑪爾剛向前走兩步,便聽見一陣沉悶的低吼聲從過道的遠處傳來。那聲音幽長悲憤,似乎有著無極的恨意。


    塔瑪爾停下了腳,朝身後的太章看去,這個小子雖然比塔瑪爾小幾歲,但智謀遠遠在她之上。遇到重大決策的時候,塔瑪爾都會征求他的意見。


    太章凝神細聽了一會,忽然說道:“聽這人叫聲,似乎是被暗夜女王囚禁的犯人。不過,這裏處處的透詭異,也可能是陷阱,小心為上。“


    塔瑪爾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著。沒有走多遠,左手邊便出現了兩扇緊緊關閉著的鐵門,鐵門古樸斑駁,似乎已有上萬年的曆史。


    塔瑪爾伸出手用探索之力去感應鐵門的記憶,但是和感應那牆壁一樣,竟然沒有任何的記憶。


    塔瑪爾用力推了推鐵門,但那兩扇鐵門異常的厚重,一推之下竟然紋絲不動。


    太章也試著推了推鐵門,他發現厚重的鐵門,似乎被種下了某種禁製,就算推開了門,沒有陰陽師和古語師的幫助,恐怕也進不去。


    這個時候,那沉悶的低吼聲再一次從遠處的過道傳來,這次的聲音帶有幾分痛苦的呻吟,似乎正忍受巨大的病痛的折磨。


    太章皺了皺眉,“這個聲音越來越古怪了,不過我感覺他倒是似敵非友。”


    塔瑪爾點了點頭,“依我們現在狀況,也隻能往前走了。”


    又走了大概十分鍾,前麵又出現了個鐵門,這道鐵門和前麵那鐵門一模一樣,不但厚重難開,同樣也施了禁製。


    大概每走十分鍾,都會出現同樣的一個鐵門。而且時不時會從幽長的走道盡頭傳來那奇怪的聲音,時而痛苦、時而怨恨、時而悲鳴。


    走了大根兩個小時,前麵忽然出現一堵牆,看這情況似乎已經走到了盡頭。


    就在這時,那詭異的嬰兒般的哭聲再一次傳來,聲音越來越近,切隻聞聲音不見其影。走道的牆壁都是黑色,而大貓也是黑色,在昏暗的油燈下麵,很難發現它。


    這一次,周昌學了乖,迅速翻開書取下手鐲,注意著四周環境,他這一次可要報上一次被貓抓的仇。


    太章將安吉麗娜和胖子推到了中間,然後和塔瑪爾、周昌背靠著他們,將他們護在中間。


    就在這時候,那隻大黑錨又神不知鬼覺地出現在眾人麵前。它一邊圍著眾人打轉,一邊用那雙發光的眸子打量著這一群不速之客。


    “你這黑毛畜牲,竟然敢咬我,讓你嚐嚐小爺的厲害。”周昌想到剛才的狼狽樣,心中無名火起,將書和手鐲對準了大黑貓


    就在那淡紫色光芒射向大黑貓時,那大黑貓忽然很靈活的跳開了。光線射在了大黑貓身後的牆壁上,頓時破了一個大洞,濺起了無數的石屑。


    大黑貓似乎沒有見過如此厲害的武器,尖叫一聲,向牆壁上一貼,竟然又消失不見了。


    眾人見狀不由都吃了一驚,塔瑪爾忽然說,“這裏太邪門了,還是不要管那隻貓了,找出路要緊。”


    於是,眾人又向前走了幾步,出現了一個岔口,左邊是一道樓梯,台階延伸到深不見底的地下;對麵是一堵厚厚的石牆;右邊是一條蜿蜒幽深的斜坡道。


    塔瑪爾向左邊看了看,又向右邊看了看,著實不知道該走哪一邊,正要出言去問太章。


    忽然,那沉悶的低吼聲從左邊樓梯下麵再一次傳來,聲音比先前清晰了很多,似乎那怪聲的主人就在這幽深的樓梯下麵.


    太章分別在左邊樓梯和右邊的斜坡道張望了一番,忽然對周昌和塔瑪爾說,“我略懂些陰陽師的望氣之術,右邊洞底妖氣充盈,應該隱藏著極其厲害的妖。”


    頓了一下,像是做出了決定又說,“而在左邊我沒有察覺一絲的妖氣,隻隱隱約約感覺到似乎有一股莫明的亡靈之氣蟄伏其中。這裏是妖族的地方,有亡靈之氣,可能是地牢之類死氣較重的地方。我們走左邊!”


    “可是,右邊沒有發出聲音,左邊發出了聲音呀!”周昌的意思是:妖氣什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左邊這東西既然能發出聲音,那他就是活的呀。


    太章知道周昌心中的小心思,朝他點了點頭道:“放心吧,雖然這聲音不似人類所能發出,但聽那聲音中的語氣,應該和暗夜女王有仇隙。這邊應該是關押犯人的地牢之類的地方,說不定就是先前關押我們的地牢。”


    聽太章這麽一說,周昌心中便有了一絲逃出去的希望,同意了從左邊樓梯下去。


    於是,周昌一行人進入左邊的拐角,向樓梯下走去。


    在周昌他們下樓期間,那隻大黑貓又出現過數次,但隻是遠遠看著他們,或者發出嬰兒般的叫聲。


    雖然那大黑貓沒有再攻擊周昌等人,但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那大黑貓出現,眾人的神經都會緊繃起來。


    大概走了十多分鍾,快要接近地麵的時候,忽然有一股腐爛的臭味傳來,越往下走,那臭味就越濃,嗆得人都喘不過氣。


    周昌一隻手捂著鼻子,一隻手攙扶著胖子,“下麵這麽臭,還是上去走另一條道吧。”


    塔瑪爾忽然說,“這氣味應該是腐爛的植物的莖葉所發出,這就意為著這裏緊靠著樹林。隻要找到大樹的根莖,我就要辦法將你們帶出去。”


    聽塔瑪爾這麽一說,周昌當即打消了上去走另一道通道的念頭。


    領頭的塔瑪爾走到最後一道台階上,忽然停了下來,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裏是一個非常巨大的地室,地室是個半圓形,四周的牆壁都是凹凸不平的岩石壘疊而成,不像人工建造的地室,倒像是天然形成。


    地麵鋪著一層厚厚的腐爛植物的莖葉,塔瑪爾的腳剛一踩下去,就會從地底滲出黑色的液體,那液體散發出如死屍般的惡臭,薰得眾人差點暈了過去。


    塔瑪爾強忍著惡臭,蹲在地上,借著昏暗的燈光,仔細察看了一番,然後站起身說道:“沒有發現人走過的痕跡,這裏應該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說著,又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向後看去。隻見身後他們剛踩踏出的腳印,竟然憑空消失了。


    “這,這怎麽可能。”塔瑪爾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一般柔軟的泥地和沼澤凹陷下去的印痕,緩緩凸起與地麵接平,最少也要一天的時間。而這裏切就一瞬間的功夫,那踩陷下去的泥土就恢複了原狀。


    這裏的一切,都顯得特別的詭異,昏暗的油燈撲閃撲閃著,似乎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已經下來了,就別想那麽多了,繼續走吧。”太章雖然也覺得古怪,但是,他們沒有時間去選擇另一條跑,因為很可能妖兵很快就迴追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那沉悶的低吼聲再一次從塔瑪爾左手邊的方向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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