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前朝舊案


    一間寬敞豪華卻又古香古色的臥室中,一個身著古裝白發蕭然的老人背對著二人,注視著牆上的一幅畫,畫上是個古裝少女,長發及腰、珠圓玉潤、眉目如畫,清麗無儔,卻不是黎歡又是誰?


    看到這裏,黎歡和汪托不禁驚唿出聲


    此時,此人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大人,皇上傳廷尉大人入宮了


    老人:備好車馬,我要入宮


    身後的聲音:大人…


    老人:我意已決,無需多言


    老人說著慢慢轉過身來,隻見他生得眉清目秀,溫文儒雅,一看就是個飽學之士。雖然上了年紀,但保養的很好、麵色紅潤、白皙細嫩、頜下無須,分明就是老年版的汪托…


    黎歡和汪托再次驚唿出聲


    此時鏡中浮現幾個字:


    第一世


    字幕散去,眼前是兩座巍峨壯觀的宮殿,洛陽南北宮


    兩宮之間有長達七裏的複道相連。南宮的北門與北宮的南門兩闕相對,正所謂‘兩宮遙相望,雙闕百餘尺‘。


    宮中有座規模雄偉,秀麗壯觀的大殿,抬頭望去鬱鬱與天相連,殿門口掛著一個牌匾,上書三個大字:德陽殿


    殿內,一個身著帝王服飾的年輕人坐在正中的寶座上,兩旁是文武百官肅然而立,一個服飾華貴,看來官階不低的男子跪在地上,渾身發抖,不敢仰視。


    年輕的皇帝臉色鐵青


    兩旁的文武百官戰戰兢兢不敢出一聲大氣


    皇帝:自給你傳達詔命,到如今是多少時日了?


    地上跪著的那人戰戰兢兢:…一…一年有餘了…


    皇帝:詔命中命你限期多久查清前朝宋貴人的案子?


    那人:…半…半年…


    皇帝:案子拖到今天,是朕給你的時間不夠?


    那人:不敢,臣時刻感念陛下寬宏大度,才能寬限至今日


    皇帝:那是查案之時有司不予配合?


    那人:此案乃陛下登基後親自下令查處的第一要案,凡涉及此案的各方職司皆全力配合


    皇帝:那你拖到今日遲遲沒有進展,是何道理?


    那人:此案事隔多年,當年涉案之人多已不在人世,而且當年作案之人手段高明,做的十分隱秘,臣一直在竭盡全力尋找證據…


    皇帝臉色稍微和緩:自我大漢高祖皇帝創立《九章率》,本朝光武帝中興以來,我大漢律法早已施行於天下。你既然身為廷尉,凡遇到牽涉此事之人,當可依法拷問。你若能施以嚴刑,這麽久也當有眉目了


    廷尉:陛下明鑒,沒有確鑿證據就施以嚴刑拷問,恐與法度不合。而且如果因前朝舊案而濫施刑罰,也怕有失民心、引起對陛下的非議…


    年輕的皇帝本來臉色已經有所緩和,聽的此言拍案而起:前朝舊案?前朝的冤案今天就不能昭雪麽?本朝以仁孝治天下,朕居大位就不能盡孝了麽?誰無親人?你們這些朝廷重臣就沒有親人麽?庶民百姓就沒有親人了麽?田舍翁多了些收成尚且要買布帛孝敬高堂雙親,朕要為皇祖母昭雪冤案就要失去民心、引起天下非議?


    皇帝一臉憤怒,唿吸變得急促,龍眉倒豎、口中沫出


    兩旁文武更是低眉順眼,一言不發


    廷尉瑟瑟發抖,但卻絕不退讓:臣為江山社稷計,絕不可濫施刑罰。秦始皇帝橫掃六合並吞八荒,舉世莫能與之爭鋒,但嚴刑苛法以致二世而亡,身死國滅為天下笑…


    前車之鑒後車之師,還望陛下明鑒


    皇帝怒極而笑:好一張利口,好一個忠臣。傳旨,廷尉於朕之皇祖母宋貴人一案限期內未能告破,有負朕恩。現格去廷尉之職,全家男子充軍,女子籍沒入宮為奴。


    滿朝文武聞言皆不寒而栗


    廷尉更是聽得渾身發抖


    皇帝:廷尉乃九卿之一,是襄助朕治理天下的朝廷重臣,非有能者不可居之。一樁舊案遲遲不能告破,朕不重重懲處,日後法令如何能行?法令不行又如何治理天下?


    羽林衛,在宮門前支鼎,把他給朕烹了。


    文武百官隨行圍觀,以儆效尤。


    德陽殿下的廣場上支起了巨大的青銅鼎,鼎中注滿了油,鼎下柴火洶洶燃燒。不一會青煙冒出,油開始變得沸騰。


    皇帝站在德陽殿外的高階上,冷冷的看著宮殿下方的油鼎


    近侍給皇帝撐著黃羅傘蓋


    文武百官排列兩旁,個個惶惶不能言


    不一會,近侍上前稟報油已經沸了。


    皇帝揮揮手,手下拉著廷尉過來


    皇帝:你還有何話說?


    廷尉:臣死不足惜,惟願陛下不可濫施刑罰,如此方可保全江山社稷萬萬年


    皇帝大怒,揮揮手


    羽林衛將廷尉拉了下去


    文武百官中有的不忍閉眼,有的相互使著眼色


    皇帝兀自怒氣不息


    羽林衛押著廷尉走下台階來到油鍋前,舉起廷尉


    眼見廷尉就要被扔進油鍋


    此時傳來一聲大喊:住手


    眾人納悶,誰這麽大膽子


    隻見一個老人快步跑上台階,在皇帝麵前跪下磕頭


    此人抬頭,正是在家中賞畫的那個的老人


    皇帝一怔:蔡侯…


    蔡侯:老臣鬥膽,請皇上收迴成命


    皇帝沉吟片刻:蔡侯有造紙大功,既然他求情,今天先免廷尉一死,打入天牢,日後再著有司定罪。


    這個老人正是造紙的蔡倫


    蔡倫:陛下登基以來即大赦天下,天下無人不感陛下胸襟之博大可比江海。還請陛下免了廷尉大人之罪。


    皇帝:蔡侯有所不知,朕將當年的皇祖母宋貴人一案交由廷尉查處,限期半年,他卻整整一年都未能有進展,還對朕出言不遜…


    今日若不對其從重懲處、有罪不罰則號令不行,朕又何以治理天下?


    蔡倫:陛下明鑒,當年宋貴人一案的所有證據早已被銷毀的幹幹淨淨,此事實不能怪罪廷尉大人。請陛下赦廷尉大人無罪,老臣願將當年宋貴人一案的原委詳細講給陛下。


    皇帝聞言一臉詫異,臉上陰晴不定


    蔡倫:當年陷害宋貴人的主謀正是老臣…


    此言一出,眾人大嘩


    皇帝也大為震動


    就連階下的廷尉也難以置信的抬頭


    皇帝鎮定下來,命羽林衛帶蔡倫來到偏殿


    偏殿內,皇帝屏去眾人


    殿內隻剩下皇帝和蔡倫二人


    年老的蔡倫神色安詳,緩緩講述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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