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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人勵聞言不禁自得笑道:“到時,天雲山的年輕一輩,除了宋大哥,那還不是咱二人的天下。名師,資源手到擒來,鳳橋你隻需安心修行即可。”


    見於人勵接二連三的對自己釋放善意,連鳳橋雖心有決斷,卻還是感激莫名。可思忖片刻之後,還是苦笑說道:“於大哥,我比不得你。我先天竅穴隻開了兩處,就算有資源傾斜名師教導,但到得後來,我能入得化神之境已是僥幸,如此,還是請於大哥不要為我的事費心了。”


    於人勵對連鳳橋若有若無的婉拒之舉毫不在意,十八九歲的年紀,隻認為對心儀的女子好,那她肯定也會對自己一樣。至於現在連鳳橋的表現,他隻認為是一個女孩子的矜持之舉。


    見於人勵還要再說些什麽,連鳳橋不為己堪,故意裝作沒看見,快步上前幾步與眾人走在一起,向著那驚天巨門內緩緩行去。


    走在巨門之下,門體極寬,走了近千步,才走出門梁。心裏的壓迫感一去,包括範遙在內,眾人都是長出一口氣。


    對視一眼之後,眾人不便出言議論,以免有刻意喧嘩之舉,舉目向遠看去,卻見黑壓壓一片人頭攢動,冷眼一看差不多足足有數百人。


    這些人年紀與眾人相仿,甚至看起來還有不少的稚齡少年。他們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肅穆莊重。


    幾人有眼力較好之人看得仔細,見那些人當中,有不少人即使坐在那裏可氣勢非凡,偶有幾人身上還有血氣隱現,明顯是在來天雲山之前,就已經在江湖之中遊曆廝殺過。


    張茂見此情形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臉上驕矜之色消失不見,繼而小心謹慎的隨著眾人走進人群中,找了個空地坐了下來。


    日升月落,時間悄悄的流逝,轉眼就是一天一夜過去。這期間,零零散散的居然又有數十人來到山上。與眾人一樣,靜坐在地上,耐心等候。


    而天雲山這邊,隻是偶爾出來一個不知名的弟子之流,來到場中看了看,見一切安好,便不知所蹤,連句多餘的話都沒說上一句。


    數百人皆為修士,對此絲毫沒有不耐煩之意,這裏乃是天下有數的天下大派,地位尊崇,所以哪敢做出逾越失儀之舉。


    更何況山頂靈氣濃鬱至極,隻是唿吸之間都覺得心曠神怡,體內靈潮湧動,當下都是默不作聲的潛心修行。能不能進山門暫且不論,眼下還是先把便宜占了再說。


    如此這般,又是一日一夜過去,再沒有人來得山頂之後,與遙不可及之處便傳來數聲鍾聲,清鳴悅耳,令人心神為之祥和安寧。


    眾人聽到鍾聲,沒有嘈雜異動,卻都不知不覺的站起身來,肅立當場,臉上波瀾不驚,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範遙看得暗暗點頭,看來文先生所言不虛,大靖終於是否極泰來,就眼前所見,大靖這批年輕修士別的不說,隻是養性這一塊就令人刮目相看。


    這次沒讓眾人等候太久,在大家堪堪站好之後,便在遠處行來一眾人等。有老有少,有說有笑,與在場的肅穆眾人截然不同的走了過來。


    範遙抬眼看去,隻見領頭之人是一個風姿卓越的少婦,身材婀娜,長相相當出眾。其餘人等皆是陪伴在她的身邊,宛如眾星捧月一樣。


    “花師姑,這些就是我大靖近些年的棟梁之才,不知他們哪個有幸拜在師姑門下,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那美麗少婦身邊跟著一個劍眉星目的英俊男子,看著場中的數百人,微笑著開口說道。


    範遙心思活絡,看著不遠處於人勵一副激動開心的樣子,心裏猜到。看來這個美麗女子應該就是他先前所說的花之秋了,那個男子自不用說,自是他倚仗為靠山的宋大哥了。


    範遙猜的正著,這個美麗女子還真就是司馬翊的關門弟子,現在已是合體境界的花之秋。


    那個眼帶儒慕之色的英俊男子,就是天雲山在之前秘而不宣的天驕弟子宋興聖。


    宋興聖如今已是二十多歲的年紀,自十歲入得天雲山便拜在司馬翊的大弟子盧方門下。十多年的勤學苦修,現在已是元嬰後期的境界,不日,即將對化神境界發起衝擊。


    在天雲山的陸顯正與西陸洲的陀飛鴻比試切磋身受重傷之後,宋興聖無疑已是天雲山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在天雲山上分量日重,其人更是謙虛低調,讓天雲山上下都為其驕傲不止,隱隱已是把他當成司馬翊的接班人來看待。


    那個婀娜女子對宋興聖的一番言語似乎無動於衷,靈眸轉動之下看著場中前來拜師的數百少男少女。目光猶如實質,往往一瞥之中,驚鴻隱現,就讓在場的每人都覺得是和她對視了一眼。


    範遙看的暗暗心驚,在他心目中,除了老一輩的修士不說,對大靖的年輕幾代的弟子還是頗有微詞。


    對大靖的式微,隻認為是這些中堅弟子沒有盡到本份。


    在小鎮中一場大戰,帶領著眾二三流的修士擊退馥離強敵,範遙雖嘴上沒說,但多少有些自得之情,對大靖所謂的天上大派的弟子更是有些瞧不起。


    如今範遙眼界非凡,再加之有文先生傳授的望氣之術,看到花之秋修為高深,幾乎可與馥離的張淩珊相媲美,不由得心中暗凜,並對大靖的中堅修士稍有改觀。


    ‘看來也並非一無是處,就是不知是不是窩裏橫,出去慫的貨。’


    範遙正心裏碎碎念,就見花之秋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凝,似有所見,微笑說道:“這位小哥看起來頗為不俗,胡長老,一會兒你給他測試的時候可要仔細些,不要錯過了一些良才美質啊。”


    他身邊一位老者急忙上前幾步,先是對花之秋躬身一禮,接著便看著範遙微笑點頭。


    此情此景讓周遭數百前來拜師之人齊刷刷的將目光置於範遙身上,可範遙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雖對花之秋此舉莫名其妙,卻不卑不亢,從容不迫的抱拳說道:“多謝這位前輩抬愛,小子定竭盡全力,不負前輩的殷殷期望。”


    花之秋聞言則是笑著搖頭說道:“不入我門下,我又怎敢在你麵前妄稱前輩二字?這位小哥說笑了。”


    說完之後,便不再理會範遙。自行走到早已擺放好的一排座椅前,劇中而坐。其餘人等都是分左右,依次就坐。顯然,花之秋其就是這場入門測試的主事之人。


    範遙站在人群中,見周圍還是有不少人眼帶好奇之色看著自己,頓時爽朗一笑,聲音不高不低的說道:“估計是前輩想激勵大家,正好看到我儀表不俗,因此才說上幾句。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距範遙不遠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聞言就是一笑,說道:“還別說,你長的確實挺帥的。我要長成你這樣,村頭的阿英哪會嫁給他人?唉!”


    搖頭晃腦的說完,還滿臉憂愁的歎口氣,模樣令人發噱。


    範遙哈哈一笑,說道:“小兄弟,有眼光。”


    於人勵留個心眼,四下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這裏之後,小聲問道:“花前輩絕不會無緣無故說那些話,範兄弟,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人引薦,或是你資質不凡,早就被天雲山注意了?”


    範遙啞然一笑,說道:“於兄,我自家事自家知,何況馬上就要見分曉,可還有必要欺騙你等?”


    於人勵聞言,雖還有些將信將疑,卻見全場都已安靜下來,也不好多問,再做言語,隻好悻悻的轉過身去,看著連鳳橋無奈一笑。


    連鳳橋卻直視前方,對於人勵此舉無動於衷。


    想想也是。本就是你於人勵擔憂之事,何必處處與我作態。


    連鳳橋隻是一個開了兩處先天竅穴的修士,本人也有自知之明,想要通過一些他途入得花之秋的門下,那實屬天方夜譚。因此,於人勵的連番舉動,無疑是用錯了地方。


    沒過多久,就有天雲山弟子走上前來,維持著秩序,讓一眾人等排好隊伍,等候著將要來臨的測試。


    範遙本以為有花之秋說話,自己定會被優先測試,心裏還在想著措辭。雖說體內的三座星辰,隻要自己不想顯露,任何人都看不出端倪,可誰知道天雲山有什麽秘法,萬一暴露,說不得還得費些功夫,或者把身後的兩個大佬抬出來。


    可那麽做是不是顯得自己有些無能?屁大個事還得聖境出頭擦屁股?


    範遙一邊碎碎念,一邊看著前排的人在那接受測試。


    與他想象的不同。


    這測試極為簡單。被測試的人隻要說出自己身開幾處先天竅穴,並把它諸顯與外即可。


    這與範遙想象的,天雲山會有什麽秘法,或者器皿,差了十萬八千裏。


    想想也是,來到天雲山的,都是已經確認有修行資質的。又不是各大門派出去大海撈針,在芸芸眾生中尋找那得天獨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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