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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間,大靖的修士和戰士早被衝散,分成一個個小隊與敵周旋血戰。


    範遙曆盡千辛萬苦,在屠掉了這數千馥離戰士之後,見離淵還是沒有動靜,心裏咒罵一聲,顧不上恢複修為,猱身而上,加入一個個大靖小隊中,與之一起奮戰。


    重劍揮舞中早就沒有了先前的劍氣縱橫,隻有寸許的毫光吞吐,卻也將一眾馥離修士和戰士殺的膽寒之下四下閃避。


    在範遙一劍將麵前的馥離修士砍成兩截之後,才發現身邊稀稀落落的隻剩下五六人,在他剛開始加入這個小隊的時候,連修士帶大靖的戰士足有上百人。


    一段燃燒著的牆體轟然倒塌,範遙向後閃去,不過腳上似乎絆到了什麽東西。踉蹌之下穩住身形,低頭一看,卻是一名馥離戰將的屍體。


    上麵穿戴著的神鎧樣式讓他看著眼熟,好像不久之前死在自己手上的那名馥離戰將。


    在範遙的腳邊,不隻是一具屍體,大靖和馥離的修士或戰士的屍體彼此交疊在一起,幾乎鋪滿了整個小鎮。


    範遙忍不住咳嗽幾聲,喉嚨處有血液的甜腥味泛起,這是身體過度消耗以至脫力的征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上一次好像還是在無漏山上,帶著蕭歆瑤和綠柳逃命的時候有過此跡象。


    範遙提著重劍縱身向前,嘴裏連聲招唿著大靖眾人,讓他們在自己身後凝成戰線,自己卻突身向前,以己為壁壘,攔住馥離一方無休無止的攻擊。


    身體裏修為尚未枯竭,體力卻先透支。範遙幾乎以一己之力支撐著他豎立起來的防線。


    戰鬥到了後來就是機械的一劍致命,然後換下一個目標。範遙知道自己不能退,隻要後退一步,如黑潮般的馥離大軍和修士就會從這裏打開一個缺口長驅直入,直至衝垮大段防線,想堵住缺口,就需要付出更多的人命,更大的代價。


    就向這場漫長的戰鬥中,其它地方反反複複一樣。古冠宇和李思繆等人亦是如此。


    在發現範遙這邊堅不可摧的時候,馥離一方早把兵力進行轉移,以期在別的地方打開突破口。於是乎,眾大靖修士在短暫的休息之後,便又開始混戰起來。


    範遙苦笑一聲,隨手放倒一個衝上來的馥離炮灰戰士,然後轉頭四顧,打量著周圍的戰況。


    隻見眾大靖修士中,古冠宇、李思繆、李思彤等主力都在,雖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上,卻也讓範遙安心不少。而大靖的戰士卻已是寥寥無幾。


    在戰線的西側,劉海茂從高處俯衝而下,仗著神鎧的防禦力,一舉斬落一名馥離的金丹修士,他隨即浮空而起,飛向一邊的大靖修士身邊以求掩護。


    一對翅膀在身後緩緩翕動,神鎧覆蓋的手掌上滴滴鮮血滾落。打到這個時候,大靖一方的戰士已經沒有什麽機動能力,劉海茂和李金剛等人早就投入戰場,能殺上一個便是賺上一個。


    範遙迴過頭來卻是一愣,隻見他前麵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原來是馥離一方見他兇威蓋世,不等人指揮便都跑向他處,在別的地方向著大靖眾人衝殺而至。


    範遙不禁火冒三丈,大吼一聲:“跟上幾個人來,隨我去幹他娘的一票!”


    在生死之際,這句話無疑更能夠振奮人心,他身後的幾個金丹修士轟然應聲,緊跟著範遙衝入另外一側的敵軍中,一頓狠殺。


    馥離一方雖還占據一定的優勢,但他們也會畏懼,也會疲憊。


    範遙周圍揚灑著漫天血雨,無數斷肢血肉到處橫飛。此刻在馥離戰士和修士們眼中,範遙簡直比最兇猛的戰爭巨獸還要可怕。他們終於畏懼了,潮水般向後退去,哪怕一名戰將拚命地叫嚷督戰,也沒有用,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範遙雙指並攏淩空點去,也不怕耗費功力,雷鳴聲過後,轟掉了那戰將的半邊腦袋,之後,便是久違的寧靜。


    大家不敢置信之外卻都沒有說話,隨便找個可以落腳的地方,抓緊時間休息恢複著,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範遙沒有隨眾大靖修士一樣,而是依舊站的筆直,雙目張合中金芒閃爍打量著四周。


    就在這時,旁邊嘩啦聲響中,一棟扭曲變形但未完全倒塌的房屋中,甑可秀從其中繞了出來,和範遙也就幾丈的距離。


    甑可秀容貌狼狽,身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裙擺之處都被染成了紫黑色,一雙美麗的眼睛充滿了疲憊。


    範遙與之對視一眼,歎息一聲,徒唿奈何,剛要有所舉動,卻見甑可秀脆聲說道:“我投降。”


    “嗯?”


    “我投降,還有,我身上有不少療傷的丹藥也正是你們需要的。”


    範遙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過了片刻才開口說道:“你直接放出聖人標識豈不是更好?”


    甑可秀搖了搖頭,目光淒楚看向四周,看著那些馥離修士和戰士的屍體,繼而緩緩說道:“有的人不再值得我去追隨,我想留在這裏親眼看著他怎麽收場。”


    範遙沉吟片刻,迴頭看去,隻見李思彤向他微微的點了點頭。


    轉過身來,範遙上前幾步來到甑可秀的身邊,低頭看著她的裙擺沉聲問道:“你殺了我大靖多少人?”


    甑可秀聞言一愕,隨後鬱悶不已的說道:“大戰剛一開始我就被你那邊的修士打傷,直到剛才他都對我死纏著不放,我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哪還有功夫去殺別人。”


    範遙也是一愣,錯愕之下將信將疑迴頭看去,隻見人群中的李思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露出俊秀的臉龐,笑嘻嘻說道:“甑道友說的沒錯,那個人就是我。甑道友,你服氣了嗎?”


    甑可秀翻個白眼,嘴裏小聲的不知嘀咕著什麽,但估計是沒什麽好話。


    範遙見狀感覺輕鬆不少,要不然還真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


    看著甑可秀微微一笑說道:“甑師妹,你不是貪生怕死之人,為何要這樣做?事了之後,那離淵怎會輕饒你?”


    甑可秀看著遍地的屍體,雙目似欲噴火,恨聲說道:“先前我看他與你生死相搏,還以為他轉了性子。現在看來,他其實還是那個優柔寡斷,貪生怕死之輩。幾十位修士和數萬將士就這樣死在這裏,我要為他們討個說法。”


    範遙搖頭道:“你錯了,離淵不是貪生怕死。甑師妹可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


    甑可秀稍一思忖,不禁恍然大悟,顫聲說道:“我們和這數萬的戰士隻是他的棋子?他、他也太殘忍了些吧?”


    範遙沉聲說道:“離淵生性多疑且心狠手辣。先前與我交手中,他發現我修為綿長善於持久作戰,而且讓他還吃了不小的虧,由此,不見我徹底的精疲力盡修為枯竭,他怎會輕易露麵。


    但隻要他敢現身,到時必定會是雷霆一擊,徹底奠定勝局。隻要他此戰獲勝,這數萬戰士的死又算得了什麽?不過是他離淵扶搖直上的墊腳石而已。”


    甑可秀淒然一笑,拖著疲憊的身子向範遙緩緩走來,邊走邊道:“範遙,我累了。給我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吧。”


    範遙想了想說道:“甑師妹,你自己找個地方待著去吧。對了,後麵的總兵府裏有個地牢,我有位朋友在那躲著呢,要不你去跟他聊聊天?他叫劉淼,不是什麽修士,就是個教書先生,你別嚇到了他。”


    甑可秀點點頭,在與範遙擦身而過的時候低聲問道:“你就這麽相信我?”


    範遙微笑說道:“我是相信段大哥。還有,就是你沒有傷害我大靖一人,如若不然……。”


    “不用說了,我都懂。其實咱倆都是一樣的人,家國大義為先,也同樣眼睛裏揉不得一粒沙子。”甑可秀輕聲說道。說完,便身形寂寥的向總兵府走去。


    看著甑可秀越走越遠,範遙才抽出時間向身後的大靖眾人看去。


    隻見大靖的修士們還剩下不到三十多人,而平時比較熟悉的麵孔大都還在,想到大戰還未結束,也不知是幸也不幸。


    看見範遙正在打量這裏,劉海茂走上前來,低聲說道:“我的騎兵還剩下不到千人,排骨、瘦猴他們至今沒見身影,估計已是兇多吉少。


    範兄弟,據我觀察,馥離一方的戰士估計隻剩下不到萬人,他們的修士也是傷亡慘重。這仗打成這個樣子已是遠遠超過我的意料,不知接下來你還有什麽打算?”


    範遙臉色一黯,接著冷笑說道:“能有這個戰果隻不過是他們有個人太過自私罷了,他若是肯與這些馥離將士同進退,恐怕咱們現在能不能站在這裏都是兩說。”


    說完之後,看著欲言又止的李思繆沉痛說道:“李師弟,修士的情況你不用說了。這些天我對他們熟稔不少,如今誰走了我心知肚明。你放心,但凡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他們的血白流就是。”


    李思彤在一邊說道:“範師兄,敵人已退,你還是快抓緊時間恢複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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