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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遙點了點頭,也是覺得李思彤說得很有道理。不禁自言自語說道:


    “對啊!我範遙所做之事想來文先生定會喜聞樂見,由此為我擔上幾分幹係應該也是沒什麽的。嗬嗬,文先生這幾年脾氣可是不怎麽好,哪個要是別有用心湊上前去,說不準真會被轟殺成渣。”


    李思彤見範遙總算開了竅,不由得笑逐顏開,嘴上卻不依不饒,“師兄,不是我說你啊,你……。”


    範遙聽得頭痛欲裂,急忙揮手截道:“那你就不要再說!”


    抬頭看了一眼,隻見天色已然破曉,當即說道:“師妹,你自己先迴山上去吧。事不宜遲,我這就去鎮子裏找劉淼去,讓他知會文先生一聲,提早做好準備,這就叫有備無患嘛。”


    “我才不要自己迴去,天天在山上待著好無聊啊。師兄,你就帶上我唄。你去劉先生那談正事,我呢,就自己在鎮子裏轉一轉,好不好啊,師兄!”


    李思彤使出殺手鐧,對範遙軟語相求。


    範遙還就吃這一套,將手一揮,神采飛揚說道:“咱二人速去速迴,出發!”


    李思彤聞言歡唿一聲,遂跟著範遙的身影向青瓦鎮飛掠而去。


    隻用了片刻的功夫,二人就來到鎮外。落下身形後,放緩腳步,沿著大道向鎮裏行去。


    來到鎮裏,隻見有不少百姓都是開始忙碌起來。街上行人不是特別多,想來還是天色太早之故。


    範遙帶著李思彤來到張嬸的鋪子前,笑道:“你先在這裏吃些東西,張嬸炸的油條熬的豆漿味道都很不錯的。你邊吃邊等我,我去去就迴。”


    “你快去吧,你想聊多久都成,不用管我。”李思彤笑著推了範遙一把,隨後就興衝衝的向鋪子裏走去。


    “別忘了也幫我要一份,好久沒吃張嬸做的東西了。”範遙與李思彤招唿一聲,便認準方向直奔學塾而去。


    天色還早,學生們也都沒來,整個學塾顯得靜悄悄的。範遙本欲伸手敲門,可轉念一想,轉頭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裏便騰空而起,直接飛到學塾的院子裏去。


    落地無聲這些對範遙來說都是不屑一談。輕手輕腳的來到劉淼的屋子前,伸手一推,房門便悄無聲息的慢慢打開。


    滿腦子惡作劇念頭的範遙,當下用一隻手遮住半張臉,另外一邊則把頭發散落下來,此時的樣子就如他給李思繆的打扮如出一轍。


    做足了姿勢之後,便舉步向屋子裏走去。屋子不大,格局簡單。範遙三步兩步便來到劉淼休息的臥室裏。


    劉淼可能是昨晚批閱學生的功課睡得太晚,直到現在還是躺在床上。


    隻見他用一張棉被蓋住了大半身子,肩膀和一隻腿卻露在外麵。範遙看著不禁大是奇怪,難道這劉淼沒穿汗衣竟是光著身子睡覺?


    但見他眼簾似張未合,顯然也是到了神誌將明就要起床的時候。


    範遙也不出聲,又上前幾步,來到床頭。露出的一隻眼睛離著劉淼的腦袋也就不到三尺的距離,就那樣陰森森、直勾勾的打算看著劉淼醒來。


    ‘嗬嗬!劉兄,今日都不用你拿冷水洗臉,管叫你這一天精神百倍。’


    功夫不負有心人。隻聽見學塾裏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喊聲,聲音尖銳刺耳,把院子裏樹上的寒鴉驚得四下飛去,久久不敢迴落到樹上。


    屋子裏,範遙不為所動,在驚叫聲漸漸枯竭下來之時,低沉說道:“劉兄,別來無恙乎!”


    劉淼驚魂未定,扯著被子蓋住自己顫抖不已的身體,聞聲呆呆的看去。待看得仔細時,終是長出一口氣,繼而嘶吼道:“範遙!你這是什麽鬼樣子?你到底要幹嘛?”


    “嗬嗬嗬……,劉兄,我這樣子不好看嗎?有沒有讓你眼前一亮的感覺?”


    劉淼先是呆呆的看了範遙一會兒,接著也不顧被子滑落露出光著的上身,伸出抖動不已的雙手在床上摸來摸去。


    “劉兄,你在找什麽?用不用我幫你找找?”


    劉淼翻遍床上卻無所得,當下便把枕頭拿了起來向範遙狠狠的扔去。


    “滾!你給我出去!”


    範遙靈巧的躲過偷襲,急忙說道:“劉兄不要激動,哎呀!都露出來了,快蓋好。我真的是有要緊事找你,你聽我跟你說。”


    劉淼急忙用雙手抓起被子,怒道:“好!我就聽聽你有什麽事。範遙,如若你是拿一些不痛不癢的事來消遣我,看我不與先生麵前好好的告你一狀。”


    範遙微笑說道:“怎麽會呢。劉兄,我此次前來,是想讓劉兄幫我給文先生稍幾句話,……。”


    良久之後,範遙繪聲繪色的把此次來到學塾的目的說完。


    劉淼聽過之後,不禁伸出光溜溜的胳膊捋著胡子,憤怒的表情也化作滿臉的讚賞,欣然說道:


    “範遙,難怪先生會如此器重與你,你所做之事意義深遠,先生得知之後定會為你驕傲自豪不已。一會兒我就給先生傳訊,把此事告訴他。你隻管把心放在肚子裏,專心致誌的對付那些馥離修士便是。”


    範遙大喜過望,當下向著劉淼抱拳說道:“此事有勞劉兄了。那我現在就迴霧海山,你就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


    臨走未走之時,看著劉淼緊緊抓住的被子,不禁好奇之心大作,鬼使神差般的伸出手去,抓住被角用力一掀……。


    範遙飛快的從劉淼的屋子裏跑出來,落荒而逃。他身後傳來劉淼歇斯底裏的吼聲,“範遙!你有辱斯文!我劉淼羞與你為伍,你真是先生之恥!……。”


    範遙站在院子裏,笑著喊道:“劉兄,天氣漸冷,注意多穿點衣服啊!若是染上了風寒可就不美了。”


    大笑著說完,也不等劉淼的下文,健步如飛向著張嬸的鋪子跑去。


    ‘嘖嘖嘖!想不到劉先生的心挺狂野啊!嗬嗬,這就是斯文的外表之下藏著一顆放蕩不羈的心吧。’


    範遙嘻嘻哈哈的想著,腳步不停,隻過片刻就來到了張嬸的鋪子。


    走進鋪子裏,沒去理李思彤,先和張嬸聊了幾句家常,免不了讓張嬸噓寒問暖一番,讓範遙心裏倍感溫暖。


    四下看去,但見鋪子裏有不少也是總去自己餛飩鋪子的常客,於是少不得和眾人寒暄客氣幾句。


    “小範掌櫃,你那鋪子還開不開了?天天早晨就是油條豆漿的真是吃膩了啊。”


    “就是啊,現在一天比一天冷了,要是吃上一碗餛飩,再美美的喝上點熱湯,這才應景嘛。”


    “怎麽好久沒看見妮妮了?這小丫頭長得漂亮還機靈鬼似的,要是俺的閨女就好了。”


    “胡老瓢子,你靜想美事,就你和你婆娘那長相,能生出妮妮這樣的閨女?”


    眾人哈哈大笑。這個說話之人範遙也很熟悉,其就是在黃三出言調戲高玉琪時,那個站出來仗義執言的鎮裏鄉親。


    範遙向眾人連連抱拳作揖,眼神溫暖微笑說道:“抱歉諸位,家裏最近有些事情,待忙完之後定會重新開張。”


    “妮妮去城裏表親那了,在那求學呢。不勞諸位掛念。”


    “…………。”


    與眾人熱鬧了一會兒,範遙才來到李思彤的那張桌子前,剛一坐下,李思彤便把早就點好的豆漿油條推了過來。


    “快些吃吧,都有點涼了。”


    範遙點點頭,也不客氣,拿起根油條就著豆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李思彤看著範遙笑語盈盈,“想不到範師兄還開過餛飩鋪子,真是多才多藝啊。”


    範遙心裏暗笑,就知道李思彤非得跟自己來這鎮子居心不良。


    當下頭也不抬,嘴裏嚼著油條含糊不清的說道:“我和你一樣,都是藝多不壓身的主。師妹打算什麽時候開始學拳啊?”


    剛才趁著範遙不在,李思彤很是用心的跟張嬸打聽了一番,知道些許內幕後正自得意洋洋。此時讓範遙連消帶打的一句話,頓時滅了剛要起來的囂張氣焰。


    眼珠一轉,微笑說道:“我就是想嚐嚐你包的餛飩,師兄你多心了。”


    範遙喝盡了碗裏的豆漿,胡亂擦了擦嘴,笑著說道:“我隻是想教師妹拳法的心有些迫不及待,師妹你想多了不是。”


    李思彤撇著嘴說道:“真不明白你是怎麽想的,隻不過一個師兄的名號而已。以你現在的境界和地位,這霧海山上的修士哪個敢不從命?”


    說完就是眼睛一亮,看著範遙低聲說道:“除非是你真實的歲數小的不像話,你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師兄,你跟我交個底,你今年到底幾歲了?”


    範遙快若閃電,拿起桌上的一根油條塞到李思彤的嘴裏,大聲喊道:“張嬸結賬!把這小妞的跟我算在一起。”


    張嬸看著這二人微微一笑,也知道範遙的脾氣,當下也不想讓,如實的報上錢數。


    結過了帳,範遙與張嬸告辭,出了鋪子便拖拖然向著鎮北走去。


    李思彤拿著油條跟在後麵,一邊吃著一邊狠狠的瞪著範遙,嘴裏卻淡然問道:“師兄,你這是帶我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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