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六十年前,fictionalstory還沒有這種管理製度,所謂規則就是成王敗寇。


    當時最高級別的npc就是憑接待玩家的個數跟程度來評選,站上了最高級別npc的位置,身份就等於現在的管理者,可以自由操控整個fictionalstory和npc。


    每兩年輪一次,這種製度持續了二十年,十個站過最高級別位置的npc,當時是兩年輪一次引路人,所以接待玩家的次數分別是:


    八位、六位、九位、七位、八位、六位、九位、五位、十位、八位


    其中每一個npc接待玩家的死亡次數是:


    兩位、無、無、一位、一位、無、兩位、無、無、一位


    死亡原因跟現在不同,隻有兩個:


    被殺


    自殺


    碎片背後的數字剛好是:


    8、6、9、7、8、6、9、5、10、8


    2、0、0、1、1、0、2、0、0、1


    樊星剛剛講完,迴頭看到淩莀靠著牆麵睡著了,手裏的奶還剩一點。


    “不…不要碰我,反正…反正都是要死的,你們…在這兒哭什麽…在我查出這個病之後,你們不…挺開心的,每天盼著我…死,你們知道這個病是…是很難有幾率治好,所以…你們才在這兒假…假惺惺的說……我tm就是疼到骨子裏也不會…不會說一句……”後麵的內容樊星已經沒有辦法聽進去,他不懂人類的感情,也不能理解淩莀。


    蜷縮在角落裏,淩莀皺著眉,連夢裏都是要麵對那些,心口一陣痙攣,猛地睜開眼,額角滲出一層薄汗,樊星還在修複壁畫,腳邊隻有幾塊碎片了。


    “他們是誰?”樊星沒有轉頭,隻剩最後一塊碎片,畫著大片大片的深藍,無盡的吞噬著上麵的明黃。


    “什麽他們,星閃閃,你傻啦?”淩莀站起身,沒羞沒臊的把奶嘴塞進樊星大少爺嘴裏,傻傻的笑了兩聲。


    這來得快去得快的個性到底隨誰?莀哥的偶像肖寒嗎?


    “傻b,一個人在那兒碎碎念還不如想想怎麽闖關。”樊星把那塊碎片摁在空缺處,晃過一層薄霧以後,壁畫的裂痕又完好如初。


    順手把奶瓶塞給淩莀。。。


    “我?碎碎念?我操,星閃閃,你聽到了?”淩莀開始覺得事情的發展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看了一眼壁畫,又看了看樊星。


    “嗯。”樊星伸出手在淩莀的眼前晃了晃,這玩意兒一動不動跟雕塑似的,“你在幹嘛?”


    “沒事,繼續繼續,你莀哥絕對不是因為你聽到了我夢話就生氣的人。”淩莀這智障行為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束,樊星是叫苦不迭。


    “我耳朵沒有聾,是個有血有肉的生物都能聽見吧。”樊星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在這兒跟一個傻b浪費時間,爭執聽沒聽見夢話???


    “我聾了,星閃閃,你這句句紮心啊。”淩莀的內心五味雜陳,自己竟然會被一個npc傷口上撒鹽。


    “傻b,快走,外麵有人跟過來了。”已經沒有時間在這兒耗著了,樊星一把拉過淩莀的手,兩隻手碰在一起的一瞬間,臉居然紅了一片兒。


    “我剛剛說的你聽到沒有?”


    “什麽?”淩莀打了一個哈欠,眼角擠出一滴眼淚。


    “8、6、9、7、8、6、9、5、10、8、2、0、0、1、1、0、2、0、0、1,碎片後麵所有的數字,記好了。”樊星瘋狂對淩莀輸出,鬼知道這玩意兒能不能輸入進去。


    “這怎麽記得住?星閃閃,再講一遍唄。”


    “兩年一更替的話,就是間隔兩個數學進行運算,減法運算,減法,會不會?”


    “減什麽?我操,星閃閃,我們是不是火了?”淩莀轉頭看到後麵烏泱泱一群npc,包括宛霞、何川跟初雪也在。


    樊星沒有理淩莀,甩開他的手,說:“8、6、9、7、8、6、9、5、10、8、2、0、0、1、1、0、2、0、0、1,間隔兩個數字進行減法運算,算出來的結果就是密碼,記好,一定要記好,之後會有npc帶你去手術室,不管他說什麽,不要掙紮,都是跟通關有關的,打麻醉劑不會疼,聽到沒有!”


    說完之後樊星停住腳步,轉過身麵對追過來的一群npc。


    “我跟你一起,星閃閃,我跟你一起。”淩莀完全慌了,差點把他樊星大少爺的胳膊扯掉了。


    “想不想出去?”


    “想,但是…”


    “那還跟著我做什麽?”樊星異常的冷靜,朝前走了幾步,代表放棄抵抗了。


    淩莀後半句卡在嘴邊硬是沒說出口,但是我對麻醉劑過敏。。。


    想之前住院的時候,因為這個淩莀是多受了多少罪,最後實在是沒辦法,自己放棄了,與其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做不確定的事,不如痛痛快快走完最後一段路。


    一個人走在血腥醫社裏麵,一盆一盆髒東西潑在身上,身上涼嗖嗖的一陣,遠遠的已經看不到樊星的身影,要結束了吧,下一個引路人是誰?男的女的?要是男的,長的最好不要歪瓜裂棗,要是女的,最好清純一點,別整什麽妖嬈嫵媚,這樣想著,完全忘記剛才樊星說的一大串數字。


    一隻手把淩莀抓進手術室,看不到人影,呲溜一聲,隻感覺到脊椎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不是麻醉劑,是npc唬人的手段而已。


    “聲東擊西啊,你們就不能做點陽間的事兒?”淩莀捂著脊椎,一瞬間疼痛感席卷全身,從後背蔓延開,疼到像萬蟻侵蝕,每一根骨骼都在受折磨。


    npc穿著無菌服,還挺像那麽迴事,把淩莀摁在鋪著無菌墊的鋼板床上,肩胛骨硌得生疼,本來就沒什麽肉,這麽挨著床板,不疼才怪。


    無影燈直射淩莀的瞳孔,抬起手遮了遮,長睫毛輕輕地搭著,npc從瓷盤裏拿出要用的東西,全程沒有任何言語交流。


    “不…不要…我…”淩莀話還沒有說完,npc拿著一支針管站在淩莀旁邊,針管裏裝著白色的液體,漂浮著玫瑰一片,淩莀的瞳孔都在顫。


    哪裏會像樊星說的那樣冷靜,抓著旁邊的扶手,扶手上雕刻著鏤空的玫瑰,摸著很粗糙,繞著一根細鏈,表麵覆了一層鏽跡,應該是很長時間沒有使用過了,鏽跡應該是長期滴水形成的。


    滿腦子都是在醫院裏受盡的那些折磨,從第一次穿刺開始,到後來自我解脫。


    現在躺在床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針管紮在淩莀後腰上,慢慢的感覺藥劑湧入身體。


    立竿見影似的,從手腕到後背侵襲到腳後跟,皮膚上大片大片的紅疹伴隨著極其難耐的瘙癢,淩莀感覺被扼住唿吸道,伸出手使勁地抓著皮膚,大片大片的剝脫,後腰那塊已經出現潰爛。


    像淩莀這種情況,算是很嚴重的症狀,奈何這遊戲隨機抓取的玩家,之前也沒有上交過體檢表,npc看著淩莀沒有任何反應,又從瓷盤裏抽出一支,被這麽一弄,就連怎麽算密碼也忘記了。


    淩莀蜷縮著身子,雙手縮在袖子裏,疼到身體一顫一顫的,從小就對疼痛敏感,哪是願意來這裏挑戰人類極限的,眼淚止不住的順著臉頰滑落,枕頭濕了一片。


    “別動。”npc強行把淩莀平躺,腳不自覺的迴縮,最後直接被npc綁在床上,解開扣子,從鎖骨到小腹,露出大麵積皮膚,也在慢慢潰爛。


    “別這樣…別…”淩莀用小臂擋著眼睛,睫毛濕濕熱熱的挨著皮膚,眼睛前麵好像看到了第八醫院那個主治醫師,永遠都是板著臉,做什麽事都直接上手,完全不給做心理準備的時間,就連第一次查出對麻醉劑有過敏現象沒有事先跟自己說,也沒有跟家人說,不到二十歲的男生叫的跟分娩似的。


    “引路人是樊星?”npc突然開口,嚇了淩莀一跳。


    “是,暫時是,有問題?不過之後可能不是了…”淩莀覺得自己像食材似的“任人宰割”,要不要翻一下菜譜?


    “嗯。”


    “你嗯什麽嗯,你…哎我操,有話好好說,別動刀,”淩莀被銀色的刀刃兒晃了眼睛,下一秒那把刀直接插在腹部那裏,失聲了似的,隻發了一個en的音。


    npc拎著刀絞了幾下之後往下拉了一長道兒,血蔓延在無菌布和襯衫上,這種疼痛是真實的,感覺皮肉被拉扯著,腦袋感覺被一口大鍾撞了兩下,腿慢慢放下來,努力不昏過去,用手肘撐起身子,看到一片血紅,被npc狠狠壓下去,差點把脖子折了。。。


    “不會暈過去的,別動。”


    淩莀躺在床上咽著眼淚,那時候的場景又纏在腦海裏麵,猝不及防的就給你往傷口上撒一把鹽,夠炒幾道菜的那種。


    npc挑了一根錐子,在一根骨頭上磨下一小瓶粉末,倒進一把透明的鑰匙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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