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元郎,哪裏有醫館?”,8歲的阮珞畢竟是第一次來南越,人生地不熟,於是問了不想搭理的元郎少年。


    “哪裏?切,還不是得靠我,跟我走”,元郎不客氣的說道。


    “元郎,還剩下銀兩吧,姐姐的治療費用……”,阮小少爺在霜城何時缺過錢,曾經一度想要小偷偷去他姐姐繡的醜荷包,分毫不在乎錢的小小少年窘迫的問道,此時他分外懷念曾經姐姐繡的荷包,裏的錢。


    “嗯,還剩餘一些,但是不多”,元郎含糊的說道。


    “沒有全花光就算不錯了”,阮珞心想,“姐,你再堅持一會,馬上就有大夫給你治療了”,小小少年安慰姐姐也為自己打氣。


    元郎卻不樂觀,“那小丫頭阮唐,看起來身體嬌弱,傷一下就能修養半天的感覺,這迴可是被黑熊的爪子抓傷,恐怕小命不容易保住”,他的內心還是希望阮唐好的,於是也沒有打擊阮珞。


    一個普通的醫館


    “大夫,大夫,看看我姐姐,他被黑熊抓傷了”,阮珞衝著一個老大夫焦急的說道,並放下了姐姐。


    “別著急,小男娃,我看看……”,老大夫慈眉善目,開始查看小女娃的傷勢,“小女娃傷的不輕,傷痕深可見骨”,在阮唐左邊的鎖骨處,有三道抓痕,並不長,但是很深,小女娃的唿吸也很微弱,臉色是不正常的潮紅,看起來很難受。


    “白芷,去拿藥和紗布來”,老大夫吩咐藥童,他開始給小女娃治療傷口,全程阮珞和元郎都盯著小姑娘,阮珞還細心的為姐姐擦汗……。


    “你們的家人呢?小男娃,怎麽會遇上黑熊了”,為小女娃包紮好傷口後,老大夫不經意的問道。


    “我,我們的爹娘出去走親戚了,暫時不在卞州,是我和姐姐貪玩,上樹林裏,遇上了黑熊,姐姐為了救我……”,小男娃阮珞傷心的說道。


    此時阮珞和阮唐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沾染不少泥土、鮮血,根本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了,老大夫也看不出來他們曾經的貴族身份,假裝平民也說的過去,就是小女娃軟軟糯糯的,很是漂亮,皮膚細膩,小男娃長相俊俏,談吐也很有教養,一看就是被養的很好的樣子,不像是平民出身,老大夫也並未多問,每個人都有秘密,他隻要明哲保身,才不會卷入不必要的麻煩中。


    跟他們一起來的小少年氣質與他們有些不同,那是從底層爬上來的尖銳眼神,對任何人都充滿警惕與不屑,小小年紀就不一般,所以老大夫什麽也沒有問。


    “大夫,我姐姐的傷勢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夠醒過來?”,小男娃焦急的問道。


    “下午就會醒,她需要好好養傷,定期換藥,一會兒我開些藥膏,你每日三次給她換藥,我再開些藥,你要定時的煎藥給她,內服外用,不要弄混了,怎麽也得一個月才能徹底康複……”,老大夫保守地說道。


    “那大夫,我姐姐的傷會留疤痕嗎?你給她開些祛疤的藥吧”,小男娃說道。


    元郎在一旁翻個白眼,“還祛疤的藥,他們能供得起她一日三次的藥就不錯了……”。


    “等這個小女娃的傷勢愈合了,你再到我這,我給你開些藥,現在先治好傷再說……”,老大夫知道小男娃異常關心他姐姐小女娃,很懂事,細心,女人的身體確實不宜留疤。


    “謝謝大夫”,小阮珞向老大夫行了個文人的禮節,老大夫更加確定了這個小男娃絕不是普通平民這麽簡單。


    “去交下診費、藥費”,藥童白芷對著阮珞小少年說道。


    “哦,謝謝,元郎,你去交”,阮珞指揮起在一旁吊兒郎當的元郎。


    元郎說道,“我?你為什麽不去”。


    “錢不在你那嗎?元——郎”,阮珞拉長了音說道。


    “哼,總共才沒多少錢,一個勁的使喚他”,元郎內心想到,但是也跟著白芷交藥錢去了。


    阮珞也有自己的考慮,他不能離開他的姐姐,他一刻都不能離開,否則誰能保護昏迷的她。


    “喂,阮小少爺,剩下的錢隻能買10天的藥,你看著辦吧,我可沒貪了你的錢”,元郎提著藥包迴來後說道。


    “什麽?隻有10天,我姐怎麽也得用一個月啊”,阮珞擔憂的說道。


    “不光她上藥,我們不需要吃喝、住宿嗎”,元郎繼續打擊道。


    “我們?”,阮珞問道,“你打算跟我們一起?不嫌棄我們拖後腿了?”,阮珞記仇的說道。


    “多個人多個照應嘛,我不還能幫忙照顧生病的糖塊嗎?”,元郎不要臉的說道。狼一樣的眼睛仿佛變成了哈士奇。


    “你隻要不背叛我們就好了”,阮珞一想,他們姐弟倆在卞州人身地不熟的,有個人照應也不錯,於是直視著元郎的眼睛說道。


    “你們有什麽可以被背叛的,身無分文,受傷的受傷,年齡小的年齡小,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元郎嘀咕道。


    “元郎,我們今晚住哪啊?”。


    為表誠意,這迴是元郎自告奮勇地背起了阮唐,阮珞在一旁問道。


    元郎的鼻腔中充斥著小姑娘的蓮花香味,有些耳尖泛紅,“該死,都折騰了這麽多天了。她身上怎麽能除了血腥味,還有一股清香,哼,專門誘惑人的小妖精!”,元郎心猿意馬的想到,忽略了阮珞的問話。


    元郎的鼻子從小就特別好使,他能準確的分辨出某個人身上的味道,有的人身上的味道很臭,可能一般人聞不到,但是他一旦聞到就讓他很討厭,有的人身上是濃重的香薰味,也讓他很受不了,但是有的人身上是氣質清新的味道,讓他很是喜歡,就如同阮唐一樣,所以他當時一眼就相中了阮唐,即使她很弱,很嬌貴,但是幸好還有阮珞這個腦袋看起來不一般的人。阮唐身上是好聞的蓮花清香,不同於荷包或是香薰上麵的,是從身體上散發出來的。


    “喂,元郎,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阮珞不滿地問道,“想什麽呢?”。


    “哦,什麽?”,元郎清醒了過來問道。“今日我們下榻在哪?”,阮珞加大了音量問道。


    “下榻?隨便找個破廟,沒錢的窮鬼,還想住客棧,除非賣了你或是你姐姐!”,元郎不客氣的說道。


    “破-破廟?那不是乞丐住的嗎?”,阮珞驚住了。


    “不然呢,去奴隸館?青樓?楚館?”,元郎嘲笑道。


    “嗯,去破廟吧,不能讓姐姐風餐露宿”,阮珞收起驚訝的表情沉穩的說道,仿佛剛才驚訝的不是自己一樣。


    “阮珞,記住你們已經不是大小姐和小少爺了,在南越你們就是一個弄不好會成為奴隸的平民,還是一無所有的窮光蛋,明白了嗎?”,元郎挑明的說道。


    “你很話多啊,元郎,這點我們清楚,不用你提醒”,阮珞小少爺說道,心想,“等有時間聯係爹,隻要爹派人來接他們,就有救了……”。


    “論在底層的生存經驗你們不如我,所以你要聽我的,當然這小丫頭也是”,元郎挑眉說道。


    “那也得你有理由我才聽”,阮珞小少爺迴道。


    兩人幸運地在城郊找到了破廟,廟裏供奉著遠古的神明,現在已經破爛不堪了。元郎放下了阮唐,簡要的收拾了一番,阮珞將自己的外衣脫下,墊在了姐姐的身下。


    “元郎,怎麽煎藥,姐姐還要喝中藥……”,阮珞不恥下問道。


    “小少爺,需要器具,這裏什麽也沒有”,元郎諷刺的說道。


    “說到底還是需要錢”,阮珞心想道。


    “對了,他姐身上好像有個金豬,去年過生日的時候,娘送給她的(阮唐屬豬),可是純金打造的,應該值不少錢”,阮珞小少爺連忙摸自家親姐。


    “喂,小子,你摸什麽呢,她就算是你親姐,你也不能……”,元郎欲言又止的說道。


    阮珞沒搭理他。


    “太好了,阮唐竟然還藏有金子!”,當元郎看見小少爺從阮唐懷中拿出金紅色繩子串的小金豬的時候,眼睛亮了亮,說道。


    “真有你們的,可惡的大小姐,小少爺”,元郎心想道,“他們家一定非富即貴”,元郎的眼神幽深似海。這也是元郎死活要跟他們在一起的原因之一,或許他們的家人會找到他們,這樣他也可以以救命恩人,同伴的關係擺脫現在的底層局麵……。


    “元郎,姐姐的這個小金豬夠我們生存一段時間加上她的醫藥費了吧”,阮珞問道。


    “應該夠一陣子了,但是也不敢保證,得省著點花”,元郎想了想說道。


    “給你,你去買一些生活用品,尤其是做飯、煎藥的東西,還有給我和我姐姐買件新衣服,我姐的要最好的,其他的你看著辦……”,阮小少爺吩咐道。


    “現在都什麽情況了,你姐的衣服還要最好的,小少爺?”,元郎嘲諷道。


    “那,姐姐的小,小衣要最好的,其他的就貧民正常穿的吧,還有,都要買男裝”,細心的阮珞妥協的說道。


    “切,大小姐,阮唐”,元郎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小少女說道。“還真會使喚我,當我是跑腿的了”,元郎雖然發著牢騷,但是也動身出去了,“畢竟這個金豬能換多少錢,他說了算,能留下多少,也是他說了算,不是嗎?”,狡猾的元郎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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