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住在一個離羊城不遠的小村子中,叫牛村,周邊住的都是平民或者貧苦的農家,其中一個牛姓住戶中有個17-18歲的小子,叫牛慶,長得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健碩,一看就是能幹活的農家孩子,老實憨厚的樣子,雙眼也不小,嘴唇寬厚。


    牛家對待新來的阮家很友善,特別是牛慶對待阮唐,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皮膚白嫩嫩的,眼睛大大的,小小的嘴,眉心還有個小紅點一樣的痣,整個人都讓牛慶移不開眼,村裏的村花梅娟跟她一比簡直是地上的草,牛慶總找機會幫她,雖然小姑娘腿瘸,牛慶非但不嫌棄,反而更加的憐惜她。


    他給阮唐當向導,將她介紹給樸實的村民,幫阮家挑水,帶她去采草藥,小姑娘對他也很好,一口一個阿慶哥哥的叫著,讓牛慶心裏比吃了蜜都甜。


    可牛慶的娘心裏明鏡著,那阮家不是一般的平民人家,阮夫人和那個小姑娘粉雕玉琢,皮膚和雙手一看就不是幹過農活的,阮家的男人和那個小男孩,讀書識字,甚至阮唐也認字,還教過她家的傻小子怎麽寫自己的名字,他們與牛家不是一路人,牛慶娘旁敲側擊過多遍也沒打消自家傻兒子的期望。


    “我知道,娘,我就想幫幫小唐而已,她家人生地不熟的”,牛慶辯解道。


    “那小姑娘不是一般人配得上的,即使她腿瘸了,也輪不到阿牛你”,牛慶娘打擊道。


    “娘,別說了,小唐還小呢,我隻是,隻是想與她在一起而已,沒想那麽多”,牛慶臉色變紅了諾諾道。


    “兒啊,村頭的梅娟就很好,人長得也清秀,雖然比不上阮家的小唐,但是配你也足夠用了,明年你就18了……”,牛慶娘苦口婆心道。


    “我不喜歡梅娟,知道了,娘,我去給小唐打草去,她想養兔子……”,牛慶敷衍道。


    “唉,傻小子”,牛慶娘歎道。


    “小唐,我陪你去采些草藥,對你娘心悸的毛病有用處,村西麵的三嬸也有這個病,用了緩解好多了……”,牛慶臉色通紅的說道。


    “好啊,謝謝你,阿慶哥哥”,阮唐也很喜歡你這個憨厚的大哥哥,給人很大的安全感,待人也真誠。


    梅娟老遠就看見心上人牛慶跟在一個瘸腿的小姑娘身後,笑得傻兮兮的,生氣的走上前去,問道,“牛慶哥,你在幹什麽”。


    “梅娟啊,我在陪小唐采草藥”,牛慶頭也不抬的說道。


    “你陪她幹什麽,牛慶哥,你不用種地嗎”,梅娟不滿道。


    牛慶不喜歡她的語氣,就沒搭理她。


    梅娟仔細觀察阮唐,心想,“哼,一個小狐狸精,還是隻瘸腿的”,對著阮唐說道,“喂,你離牛慶哥遠點,別老纏著他”,梅娟的聲音尖銳刺的阮唐耳朵有點疼。


    阮唐抬頭看她,是個16-17歲的姑娘,穿著樸素,濃眉大眼,圓臉盤,上麵有小雀斑,皮膚呈現農家女孩特有的淺棕色,但是很健康的感覺,五官也算清秀,就是說話的語氣不太好,“你有什麽事嗎”,阮唐沒理她說的話問道。


    “黃梅娟,關你什麽事,我幫小唐采草藥,怎麽了,她是新來的,我們互相幫助有問題嗎”,牛慶不滿道,還瞪著梅娟。


    “你,牛慶哥,你兇我,為了個小瘸子!”,黃梅娟控訴道。


    “閉嘴,黃梅娟,不許這麽說小唐”,牛慶也來勁了。


    黃梅娟捂著眼睛哭著跑開了,阮唐全程目睹這一幕,也有些無語。


    “阿慶哥哥,她是你的朋友?你用不用去安慰她一下”,阮唐斟酌的說道。


    “她就是我們村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沒事,不用管,長得不好看脾氣還臭”,牛慶不在乎的說道。


    “額”,阮唐黑線,吐槽道,“阿慶哥哥太直男了,不能這麽說女孩子的”,明顯黃梅娟喜歡阿慶哥哥,把她當假想敵了。


    “你還幫她說話,她比你大,還說你是小-瘸子”,牛慶比阮唐還來氣。


    “她說的也是事實”,阮唐低語道。


    “別說她了,小唐,這些對你娘的病都有用”,牛慶見小唐的情緒低落,忙說道,順便將草藥放到阮唐帶的小籃子中。


    “嗯,謝謝”,阮唐點頭,因為前世她的腿就不好,所以她也能適應一瘸一拐的走路,阮唐認為這是對自己的懲罰,她接受,這樣能少些對爹娘的愧疚之情,可阮老爺、阮夫人反而更加的憐惜阮唐,阮夫人沒少在夜裏哭泣,感歎寶寶的命苦。


    “小唐,鎮裏有個薑大夫,專治各種疾病,有時候我娘也去那看病,你采的中草藥可以拿去他那,讓他給你娘配些藥……”,牛慶建議道。


    一聽到“大夫”兩字,阮唐的心莫名有些痛,她雖然對愛情懵懵懂懂的,但是也能感覺到自己曾經喜歡阿遠,不隻是朋友的喜歡,跟黑衣哥哥的情感又有所不同,但是那也是過去式了,他們以後不會再相見了。


    “可,爹不讓我出去,怕有危險”,阮唐猶豫道。


    看著小少女嬌豔的臉,瘦弱的身板,牛慶拍著胸脯說道,“我有時候早上去賣些土貨,你就跟著我一起去,我們再一起迴來,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你”,牛慶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我跟爹娘說一聲”,阮唐說道。


    “好……”,看著小少女笑顏如花的樣子,牛慶也沒讀過書,沒法用詞語來形容,隻覺得心口暖洋洋地,恨不得把他最好的東西捧在小唐麵前,讓她再對自己笑笑,牛慶摸著後腦勺憨憨地笑了,耳尖變成一點粉色。


    恰巧被返迴來的黃梅娟看個正著,氣的她牙癢癢地又跑迴了家。


    “娘,我要嫁給牛慶哥”,黃梅娟對著正在洗衣服的粗壯夫人喊道。


    “吵吵什麽,這麽大聲,害不害臊,牛慶家也沒有來提親啊”,婦人說道。


    “牛慶哥再不娶我,就要被那個瘸腿小狐狸精搶走了”,黃梅娟哭道。


    “阮家那個?不是年齡還小嗎”,梅娟的娘安慰道。


    “我不管,我都17了,也該嫁人了”梅娟也不害羞的說道。


    “爹,你去牛家說親去”,梅娟衝著剛下地迴來的梅娟爹說道。


    “要不要臉,哪有女方主動提親的?”,梅娟爹罵道。


    “娘——”,梅娟向娘親求救。


    “我待會與牛嫂說說,她是很看好咱家的梅娟的,阮家那個小姑娘中看不中用……”,黃嬸沒說她都不敢直視阮夫人和阮老爺,他們莫名有一種威懾力,甚至連據說是阮唐奶娘的王嬸也不一般。雖然他們也穿著粗布衣服,可就是有一些東西與他們這些常年耕作的平民有所不同,就連他家的那個小兒子都讓人膽寒,小小年紀會讀書識字,一看就不凡,“牛慶那小子是高攀不了阮家的”,黃嬸心想道。


    黃嬸黃父總算安撫住了鬧騰的女兒。


    “大姐,你吵啥,大老遠就聽見你的聲音了,別老說阮家的那個小姑娘,她可是阮珞的姐姐,你說她是小瘸子,被他聽見了非得揍你不可。阮珞可厲害了,先生總誇他,將來他可是做大官的料”,13歲的黃小柱說道。


    “呸,連你也向著那個小瘸子,我是不是你姐”,黃梅娟不滿道。


    “你長得可比她醜多了,牛慶哥看上她是正常的”,黃小柱給梅娟做了鬼臉,說道。


    “你——,娘,小柱他——”,黃梅娟氣的要哭了。


    “夠了,一個個的成什麽樣子,梅娟去幹活,小柱,先生留給你的課業做完了嗎,給我學習去”,黃父怒道。


    “啊”x2


    傍晚


    阮家五人圍在桌子上吃飯,他們也不講究什麽了,奶娘王氏也與他們一同吃飯。


    “爹,阿慶哥哥說明天可以帶我去鎮裏,我把草藥拿去醫館,給娘配些藥……”,阮唐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寶寶,不要去了”,阮夫人怕阮唐有危險。


    “可帶的藥快吃完了”,阮唐擔憂道。


    “無事,讓大寶去吧,整天憋在家裏也不是個事”,阮老爺同意道,他見自家大寶不像之前那麽有活力了,有些擔憂。


    “姐,我也陪你去”,12歲的阮珞說道,阮珞都已經趕上小少女的身高了,是個小男子漢了。


    “不用啦,小石頭,你得去私塾上學,有阿慶哥哥在,放心吧”,阮唐說道。


    “可是……”,阮夫人還是擔心。


    “夫人,沒事,牛家那小子是個老實孩子,會照顧好阮寶的”,王氏也勸道。


    “寶寶,跟緊牛慶,別亂跑”,阮夫人叮囑道。


    “知道啦”,小少女明顯興致高昂,她之前一直牢記爹的囑咐,再不敢亂跑了,在這小村子裏憋了一個月了,總算可以出去放風了。


    其他人見阮唐如此高興,心裏也鬆了口氣。


    第二天一早,小少女就早早的起床,梳洗打扮,雖然穿著平民布衣,但是也難掩小少女天生麗質,阮唐是越長越精致漂亮了。


    “阿慶哥哥”,晨光中小少女慢慢走來,逆著陽光,皮膚細嫩白皙,連臉頰旁細細的小絨毛都能看清。


    “真像小仙女下凡”,牛慶心想道,“他得保護好小唐,羊城裏不像村裏,那裏有奴隸交易所,不能嚇到小唐”。


    阮唐和牛慶坐上村裏王叔的牛車,慢慢悠悠地去往羊城裏。


    “牛村果然貧困啊,越往城裏走越繁華些,可是也遠比不上霜城”,小少女心想道。


    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到了羊城,牛慶輕車熟路地帶著阮唐去了薑大夫的醫館,醫館內有少量的病人在看病。


    “薑大夫,這是小唐,她帶了些草藥,您看看”,牛慶上前與薑大夫打招唿,幫著阮唐說話,阮唐在牛慶高壯的身體後麵,偷偷地打量薑大夫。


    “來了,阿慶”,薑大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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