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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管家感慨之餘,不一會兒曹家便來人了。


    兩道中年人的身影直接越過高高的牆門看到狼狽不堪大口喘著粗氣李管家,旁邊是在血泊之中的葉孤,全然看不出模樣來了,隻成了血人一個。


    “李闐,不要告訴我你是被這小子所傷!”曹庚看了看血泊之中的人,雖然已經模糊不清,看身形是個年輕人。方才他聽說有個年輕人狂妄無比來曹家鬧事,可沒想到李管家竟然被傷成這樣。


    曹庚是真正的曹家之人,地境武功,與身旁的同為地境的曹啟地位相當,在曹家有一席之地,曹冀是家主,他們倆就相當於除家主外最有發言權的人了,家裏那些老怪物不掌管事務,一心沉溺於武功,沒日沒夜閉關琢磨,看似一個個老得都要馬上死去的樣子,實則恐怖如斯。故此,這兩人雖是地境武功卻儼然成了曹家的第二把交椅了。


    曹庚曹啟二人在曹家地位雖然如此之高,但這位李管家他們二人卻始終不敢得罪,玄境武功和家主曹冀一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放在江北也有名號,地境武功與玄境雖然隻有一層境界,但是實力卻是差了不知多少。


    如今李闐被傷成這樣足矣見那個在血泊中的人有多厲害了,不過幸好兩敗俱傷,要不然他們倆應對起來也是很麻煩。


    兩人對視了一番,互相交換了眼神,最後達成一致看向葉孤:“冒犯我曹家之人!必死無疑!”


    李闐長長歎息道:“罷了罷了,曹家事我也不好多過問,你們自行處理罷。你們二人先把他壓下去再處理,給我尋一間閉關房,我得閉關一陣。”


    葉孤今天怕是逃不過一死了,李闐身負重傷早到金剛拳反噬根本保不了他,要不然李闐可能真要力保這位耀眼的天才呢。


    兩人聽了一人去攙扶李闐,另一人直接催動內力隔空拖著葉孤往曹家內宅去,一道道血痕染紅了大地,葉孤感覺渾身都被針刺一般,沒了力氣,任憑擺弄吧。


    曹家大宅內比外麵看著還要壯闊,幾座假山赫然立著,一些獅子、龍的石象隨處擺放,卻無形之中威嚴無比,一道瀑布竟被曹家收入其中,數不勝數的建築、名畫在牆上隨意亂掛,坐鎮白霖城這麽多年了,曹冀身為城主不知道得了多少好處,所管轄的宗門每年不說天才子弟什麽了,就是武功秘籍丹藥也得拉滿幾馬車,錢財供奉更是不計其數。


    這一切葉孤其實全都看在了眼裏,他被無形的力量拖著也漸漸沒了直覺,觀摩了曹家才發現這簡直是就是土皇帝啊!曹家當年滅了多少個宗門,滅了多少個世家,搜刮了多少好東西。他看到這些就心生恨意,沒能親手殺了曹冀那老賊真憋屈,如今馬上就要死了。


    葉孤迴想起自己過過的日子,乞討時連狗的食物都搶,破衣亂麻,晚上隨便找個地方一縮倒頭就睡。這對比令他不由衷想罵曹家之人。


    曹家非常大,光是房屋就有百十來座,四通八達的道路有些在集市上的感覺。


    曹庚一言不發,前麵就是功德堂了,曹家那幾位老怪物閉關的地方,素來喜歡安靜的老怪物們自然不願意被人擾了清靜,曹庚也知道那群老怪物的脾氣,刻意放滿了腳步。


    赤紅色的龍頭栩栩如生地被雕刻在功德堂的墨色大門上,外層鍍了層銀,在光亮下閃閃發光給赤色龍頭多了幾分神秘,龍頭看起來極為惡煞,每當走到這兒的時候曹庚不由得會縮縮身子,這一次也不例外。


    “老狗賊,敢不敢和你爺爺打一仗!”


    曹庚耳畔突然響起了一道沙啞的聲音,他不禁皺了皺眉頭,估計又是那位找另一位打架了。


    剛想著快點拖著葉孤到刑事堂那邊,老頭的聲音再度響起:“曹庚小子!你拖著個什麽玩意?過來給我倆見證一下,免得這老賊又耍詐,上次要不是他耍詐早被我打趴下了!”


    曹庚暗暗叫苦,隻得拖著葉孤推開了功德堂的大門,這幾個老怪物脾氣怪的很,有老頑童素愛罵罵咧咧,有一言不發、冷如冰山的恐怖老者,有溫和的骨瘦如柴的老人,看起來一口氣都能給吹嗝屁了的老者實則內力豐沛無比,個個都活了八十多年了,座上那位更是活了近一百年的老怪物。


    曹庚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剛要下跪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拖了起來。


    “曹庚小子,你這麽些日子不見是挺忙啊,今日怎麽有空拖著半死不活的人來啊。”


    剛才嚷嚷著要打仗的老鬼道。


    這老鬼名為曹道玄,老頑童一枚,算是家主曹冀的父輩,曹冀平日裏敬重這老鬼三分,他這人就愛找這些老家夥大架,他旁邊站了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宛如枯枝落葉的手指有些發黑,顴骨突出,花白的頭發掉的幾乎沒有了,能站在那兒不動已然令人震驚,這人名為曹莫祁,比曹道玄還要老上幾分,站在那裏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上一次曹庚聽說這兩位在院子裏打了起來,一人一指掀了十幾座房子,院子內養得一些花花草草更是慘不忍睹,那一次圍觀的人都不是什麽下人層次的,沒點武功在身根本連看都不敢,光是這兩位戰鬥的餘威便可殺死常人了。


    曹庚道:“稟告曹長老,這小子來曹家門上挑釁,放言要屠殺曹家,指名道姓要取家主姓名,與李管家大戰一場竟然將李管家重傷,所幸自個兒也幾近殘廢,被我拖迴來聽候發落。”


    曹庚知道這幾位老怪物心高氣傲得很,稱唿也就改為了長老。


    座上的那位老者捋著花白的胡子,若有所思,眾人倒是以他為首。


    曹道玄聽了頓時興奮不已道:“有意思,有意思,敢來曹家挑釁,這麽多年來他是第一個孤身前來的。李闐那人就是我也隻能打個平手,這小子不過二十歲就這麽厲害,有意思。”


    曹庚知道這位性情怪,可沒想到竟然不怒反而高興。


    其餘人可就心情不一了,李闐這人他們都知道,中年不過,便已然是玄境了,能和他們這些練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平分秋色,竟然被人給重傷了!


    有位持著劍的老者帶著怒意:“不必將這個小子往刑事那邊送了,直接殺了就行!此子留著必是禍害,不能為我曹家所用絕不能留著,況且,他還跟我們曹家有仇。”


    曹家當年滅門之事這些老怪物雖然不去管但有所耳聞,結下點仇,滅門的底子沒處理好也是情理之內,葉孤可能就是當年沒處理掉的吧。


    曹庚不憐惜性命,能處在他這個位子上必然殺伐果斷,於是準備照做。


    曹庚雙掌凝結一層內力要拍打下去。


    隻見座上那位骨瘦如柴的老者身後飛來一把劍,曹庚感覺到了,頓時收迴了手掌,那劍帶著幾分寒意刺在了紅色地板上,發出低沉的聲響。這一劍若是被刺中了,曹庚這雙手便是要廢了,但曹庚知道這隻是個提醒,若是那位真的想殺他,根本不需要如此,剛才那一劍隻是最普通一劍而已,連他都能感應到的一劍。


    座上老者淡淡地道:“留他一命,咱們當年做事確實過了,問問他什麽原因敢孤身殺上傷曹家,這小子不過是地境武功便重傷了李闐,天賦必然絕佳。”


    曹庚聽了如釋重負,座上這位老者給他的感覺便如同大山一般,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他連忙躬身道:“是。”


    葉孤想不到馬上快要死了的自己竟然還有活下去的餘地,一時間真是百感交集。


    但曹家之仇他不會忘!


    上麵坐著的老者伸出他那枯柴般的手,一道乳白色的光亮緩緩注入葉孤的身體,他臉上的血漬開始被褪去,露出蒼白的麵孔,卻是帶著一股傲氣和冷意,雙眼盡力的眨了眨。


    那位老者看不出喜怒哀樂,飽經滄桑的眼睛有些渾濁。


    良久。


    葉孤感覺身體裏血液開始流動,胸口如同被刀割般的劇痛也漸漸減弱,熱流從丹田流入心窩,整個人又可以控製這具已經在地府走了一遭的身體了。他支起身子,靜靜地打量著周圍:


    站著五位老者,情態不一,個個老如枯柴,最遠方的那位座上的老者更是神秘莫測,這便是曹家麽,這麽幾位老者便可以執掌一方了吧!葉孤心裏感歎,曹家這幾位他看不出功力來,這就證明最少都是玄境武功,甚至上麵的那位還可能是天境。


    過了一會兒,葉孤道:“為什麽不殺我?”


    一直沒說話的曹莫祁饒有興致看著這個年輕人道:“因為你太弱了,隨時可以抹殺。”


    曹道玄聽了都激顫了幾分,心說,這老賊今天這是怎麽了,狂了起來?


    曹道玄欲求不滿地補充一句:“天賦歸天賦,鋒芒太盛隻會死於高手手下,現在的你不過是地境,但若我是你,潛修個二十年,恐怕江湖上沒幾個人會是對手。”


    葉孤這是被教訓了?


    不過他仍不後悔,來這一遭生死之間感悟了地境,以地境重創了玄境,也足以自傲了。


    於是頗為傲氣道:“曹家作惡多端,我武功雖未成,但仇也一定要報,我等著一天十年了。你們若是想殺我,就下手吧,不必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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