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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年後


    南域南部,一個小鎮名為青陽鎮。這邊地勢比較不好,四周大山連連,說起來也奇怪,雖不與外界聯係,但這個鎮子還是比較富裕的,人戶不少。


    長街上,一個醉漢眯著眼睛,說著一陣胡話,諸如“我曾是高手”“萬千大軍怕我”之類,周圍人也都笑笑不語,這人在這塊就這個樣子,也沒人願意搭理他!


    “小子,你給老子帶酒了嗎?”癡漢遠遠望著蘇長卿的身影,精神抖擻起來了!


    “帶了,您說我能不給您帶嗎?”蘇長卿恭恭敬敬的,這可不像這個紈絝公子的樣子啊!


    “那就好……就好……”癡漢迷迷糊糊的,扶著旁邊的連柱子起身,揉了揉眼睛,一身破衣不忘撣兩下,“你小子還算有良心!”醉漢一把把酒多來,隻顧著喝上兩口先。


    蘇長卿也不急不忙的,紈絝公子今日這是怎麽了?平日裏這鎮子上他恨不得逛個遍,然後罵個遍,打個遍,風花雪月雲煙,無所事事。


    “酒仙,這酒可還滿意?”蘇長卿點頭哈腰的,沒點個脾氣。今日他是要來學劍的,而且,眼前之人定不是俗人,他前幾日可是見識過了!


    咕嘍——


    “這酒不夠烈,想當年老子我喝得全是禦賜的,什麽杏仁酒,花雕啊,柳淳啊,老子都不屑。”酒仙大大咧咧的,吹起牛來,對此,他臉色傲然,因此,認識他的人給起了個別號,喚作“厚子”,吹牛皮不帶臉紅的,對此,酒仙隻是笑笑,該說的說,不顧及他人。


    “不是我說你小子,你家裏那位怕是有不少好酒吧!那天偷點過來,老子立馬教你劍術。”酒仙眼色一亮,眉飛色舞了起來,向蘇長卿一個勁兒擠眼睛。


    蘇長卿尷尬了一刹。


    “酒爺……”稱唿都換了,“你又不識不知道我家那位是什麽脾氣,偷他的酒,不得給我打死嘍。”蘇長卿撇了撇嘴,“不敢冒險。”


    “稀罕。”硬生生吐露出兩個字。


    “酒爺,咱們啥時候練劍啊!我下次一定給你偷兩斤好酒來。”蘇長卿見狀不妙,學劍這事好不容易有了點轉機,可不能涼了。


    “你看,你這要是先教了我劍術,我也不是好偷酒給您老喝麽?”說著,又跑上前,替對方捏了捏腰。


    “算你小子有良心!走吧!”酒仙拗不過,臉一揚,趾高氣昂的說道。


    “去……去哪練啊?”蘇長卿道。


    “山巔。”


    沒半個時辰,蘇長卿在酒仙的“挾持”下上了南雲山頂。


    蘇長卿不忘震撼一番,酒仙一個人提著自己,好像飛一般的就這麽上來了,酒仙真的是仙啊?


    “小子,”酒仙一把把蘇長卿丟下來,“你可知這山有何妙處?”這南雲山是青陽鎮東邊一座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山,臨山的原因,這邊也沒人居住。


    蘇長卿哪裏知道這山還有什麽玄機,暗暗尋思著,八成是這老頭兒不想教自己,想跑路。


    “不知道,這山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蘇長卿表情猥瑣了,眉毛上挑,不得不說,蘇長卿紈絝歸紈絝,長相絕對俊秀,麵如冠玉,眉似劍鋒,身材挺拔修長,五官高挺端正,很容易讓些小姑娘為之瘋狂。


    但是,猥瑣起來……


    比常人更惡心,尤其是那眼神,若是個女的站在麵前,一定大唿,采花盜賊樣的猥瑣。


    “是不是你在這修了個府邸,養了一些花魁,閑來沒事來享受享受呢?”沒個正形的蘇長卿道。


    “臭小子,打趣我不成,你若是真想那種事,大可不必這樣,你不都禍害了好幾家姑娘了嗎?”酒仙不落下風道,“你家那位知道嗎?”酒仙邪魅一笑。


    “哪裏的事?小爺我隻觀摩那些姑娘,哪裏動過……”蘇長卿雙手負立,一臉無辜。


    “頂多擱著衣服摸兩下得了。”蘇長卿大義凜然的樣子欠揍極了。


    酒仙白了他一眼。


    “該說正事了!”畫風突變,酒仙難得正經的表情出現在他汙濁的臉上。


    “你小子希望你想不想成為天下第一!”


    “屁話嘛!小爺早就想了。”蘇長卿聽了直截了當迴答,不加任何思索,也沒注意到對方臉色凝重了幾分。“酒仙,莫不是不想叫教我了,說這種話糊弄我?”


    再不濟,蘇長卿還是有頭腦的,哪那麽容易當天下第一。


    “混小子,想當就行,那麽,我會讓你當的。”酒仙顧著說,同時,臉色蒼白了幾分。


    “我想,我往死了想也沒用啊!我這武功遲遲沒有進展啊!”說真的,蘇長卿都有些懷疑自己不是練武的料了,可能,真的如自己老鬼說的一樣,武道一途,看的是天賦,自己天賦不行,再努力也成不了高手。


    “屁,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想當年……”不忘提及陳年舊事,酒仙一陣波瀾壯闊,講述屬於自己的江湖。


    “小子,有老子教你,你慌啥?給個話,表個態,別整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你若有心成為這天下第一,大可不必怯懦,如此,我便教你。”酒仙又幾分昂揚的姿態看得蘇長卿一怔!


    自己,真的是那塊料嗎?


    “可是……老鬼說我武功底子差,往後沒多大成就……我……”蘇長卿聽了酒仙的話雖也好一陣不能釋懷,可是內心還是懦弱得很,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兒,臉色黯然了起來,私底下不知道想了多少東西。


    “滾滾滾,屁小子,沒出息的玩意,你忒墨跡了,一點兒沒個男人的樣子。”酒仙好不容易找了個自認為還可靠的人來教授武藝,可奈何這小子三番五次這個樣子,他這是很鐵不成鋼呀!


    “可……”蘇長卿微微抬起頭來,剛要爭論,刹那間一個黑黝的拳頭襲來,心底上下驚了個底朝天,瞬速反應過來,身體收緊,一個躍步,與那拳頭擦肩而過。


    好險!


    “酒老頭,你幹嘛?還要打我不成?”蘇長卿道。


    酒仙不理會他,隻顧著再次打來。


    蘇長卿暗暗叫罵,左一個娘,又一個爹的,把對方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拳頭掀起一陣狂風,期間摻雜著細沙,那被卷起的狂沙來迴猛烈的碰撞。


    “老頭,還來?”


    蘇長卿一個箭步,倒身迎上,一腳直接與對方雙拳對上,狂風依舊刮著,淩亂了他的頭發。


    砰的一聲,蘇長卿連連退後三步,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這老頭拳頭真硬,自己的腳跟打在了冷鐵上一般。


    雙目收緊,蘇長卿主動出擊,一道內力凝結,淡黃色的光芒縈繞在周圍,嗤嗤的徘徊著。


    一掌橫劈,酒仙輕鬆躲過,雙手趁勢借力打力,酒仙不折不扣的抓住了蘇長卿,全身用力上舉,發出劇烈的聲響,一內力暗自發動,向上揮出,蜿蜒直直,蘇長卿大驚。


    卻發現根本動不了了,用力的掙紮,不能被打中啊!


    噗——


    風刮著,內力將蘇長卿轟上幾十米高,他根本沒發覺對方出手的意像,酒仙絕對不是一般人!


    未等著蘇長卿飄落到山石上,酒仙再度襲來,硬生生在底下用內力將蘇長卿調戲了很久。


    長卿心底不知道不怒,那又能如何,打不過這老頭,認栽唄。


    “老頭,有本事放我下來,咱們一絕雌雄。”蘇長卿囂張跋扈地道。


    酒仙見了更起興了,“你小子每個大誌氣,不夠狂傲,不堪甚用,不堪甚用啊!”


    “我不夠狂傲?”蘇長卿當時火冒三丈,打自己可以,拐彎說自己懦弱、娘們不行,“你個死老頭子,小爺將來定要你好看,打到你跪地求饒。”蘇長卿幾度白眼。


    “喲吼,來勁了不是?不過,老子喜歡,我看你還能狂到什麽地步。”


    “直娘賊,死老頭,小爺定要你好看!”這下,蘇長卿真的有些氣急敗壞了,惱羞成怒的趨勢越發上升。


    砰——


    “喏,這不下來了嘛。”


    酒仙撤迴內力,蘇長卿摔了個底朝天。滾了好幾個跟頭,才漸漸穩住了身形,好一會躺在地上絲毫不動。


    “你小子裝什麽裝,摔不死你。”酒仙下手很有把握,摔死了蘇長卿,他上哪裏尋覓“天下第一”的徒弟呢。酒仙不知覺中笑了笑,他早發覺這小子不是常人,體內的內力比常人多出了好幾倍,看著身體結實程度也不一般。


    隻是……有人故意將他的丹田隱藏了,導致這小子習武沒有進步。


    “你說些子好話會死啊,小爺摔成這熊樣了,你還跟個沒事兒人樣,沒心沒肺的老東西。”蘇長卿沒好氣地道。


    過了片刻,完全跟之前不一樣了,一個魚躍,跳了起來,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


    不錯,酒仙暗自竊喜。


    蘇長卿撣了撣塵土,捋了捋頭發,又上下觀摩了一遍,這才一臉恨意地望著酒仙,“喂,你這打我也打了,是不是來點獎勵了。”沒臉皮問道。


    “你可知何為道?”酒仙淡淡地道。


    道?


    他自己有道嗎?好像就是調戲調戲姑娘,拿著銀子在鎮上做個紈絝子弟,妄想名震一方,留名千史,或者風花雪月,濁酒一杯從徑醉,醉生夢死一世,紅塵逍遙,不眷戀這人世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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