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說完話之後,便向易明揮了揮手,好似一道靈光閃過,再聽過去,那原本晦澀難懂的樂曲,易發現自己竟突然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了。


    “吉日兮辰良,穆將愉兮上皇;撫長劍兮玉珥,璆鏘鳴兮琳琅;瑤席兮玉瑱,盍將把兮瓊芳;蕙肴蒸兮蘭藉,奠桂酒兮椒漿;揚枹兮拊鼓,疏緩節兮安歌;陳竽瑟兮浩倡;靈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滿堂;五音紛兮繁會,君欣欣兮樂康。”


    聽著這樂曲,易明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場景,無數的男巫女巫,身著華麗的服飾,跳著舞蹈,朝著天上某處不知名的地方祭祀,朝拜著。


    在天上,無窮深遠之處,有一位至高無上的存在,無形無狀。


    這位存在,似乎就是天地本源,至高無上的“道”。


    原始混沌,不可名狀者曰“道”,道化而為太一,太一者,“炁”也。


    太一生陰陽兩儀;兩儀化精、氣、神三寶;三寶呈太陰、太陽、少陰、少陽四象之形;四象化生,顯現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五行所生,為上、下、東、南、西、北六合方位;六合之內又化七星;七星衍生乾、坤、坎、離、震、巽、兌、艮八卦;八卦定九宮;九宮之後,則出十天幹、十二地支;這天幹地支之下,又演化出二十四節氣。


    這天地萬物,一切的一切,便都是由他演化而來,他便是道的本源,“東皇太一”!


    無數男女大巫虔誠地膜拜著,祭祀他,用盡所有的讚美祝福他,口中稱頌著他的真名。但他好像毫不在乎一般,沒有任何迴應。


    他似乎是天地運轉的規律,沒有任何感情存在,無論祭祀他與否,他都不在乎。對於天地萬物,無論是渺小的螞蟻,還是強大的神靈,他都不會有一點偏愛。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靜靜地感悟著這位神靈,易明對於大道的領悟似乎更加深刻了,自己所創的“破虛之道”,也越來越圓滿了。


    祭祀完“東皇太一”這位至高的神明之後,場景一轉,易明便見到了眾多大巫祭祀其他的神明。不像東皇太一那般耀眼得讓人不敢接近,其他的神明便是有了感情。


    這些神明分別是,雲神雲中君,掌管壽命之神大司命,主掌子嗣之神少司命,太陽神東君,湘水之神湘君與湘夫人,山神山鬼以及河神河伯。加上東皇太一一共九位神靈,各有各的神職。


    然而易明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神靈,似乎在曆史的長河之中,這些神靈從來沒有出現過,據易明所知,掌管太陽的神靈一直便是少昊啊,因此易明十分費解。


    正當易明疑惑之際,一轉頭,果然又見到了那掃地老人麵帶微笑的臉龐。


    “有什麽不解之處嗎?”老人似乎是看出了易明的不解,笑嘻嘻地問道。


    於是易明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這老人在這裏麵待了這麽久,想必應該知道點什麽。


    “這樂曲是當初我父親在天上神秘的地方偶然發現的。”老人緩緩道來,“這確實是上古大巫愉悅神明的樂曲,然而這些神明卻從來沒有出現過,更確切地說,他們應該是存在於上一個天地宇宙。”


    “上一個天地宇宙?”易明驚訝問道,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也不知這是什麽意思。


    “嗯。”老人點點頭,語氣之中帶著說不出的滄桑,“人有生老病死,神明則是與天地同壽,但是天地也是有壽命的,當天地也最終毀滅,又剩下什麽呢?現在你眼前的天地,在開辟之前又是什麽樣子呢?”


    “天地也有壽命嗎?”麵對老人的提問,易明陷入了沉思,他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是啊,之前自己看到過天地開辟之時的場景,但是天地開辟之前又是什麽呢?又是另外一番天地嗎?


    隻活了十多年的易明,想不通這些問題,也根本不能理解,若是天地有壽命,也不知多少億萬年後的事了,根本不是現在的自己該操心的。想了一會兒,易明才問道:“那這裏麵的東皇太一,雲中君等神明是上一個天地宇宙的?那怎麽會遺留到現在呢?”


    “那就不知道了。”老人搖搖頭,“或許是機緣巧合,才遺留下來了這些痕跡,反正你好好參悟吧,據我老人家觀察,你似乎領悟出了自己的大道,或許這些痕跡對你會有點幫助。”


    老人眼光毒辣,看出了易明創造出了自己的道,易明也不隱瞞,恭敬問道:“老人家看得真準,晚輩自己創造的道名為破虛之道,還望老人家能指點一二。”


    這老人身為夏帝啟的兒子,從小鑽研武學,活了數百年,一身神通想必深不可測,若是能得到他的指點,那真是極好的。


    “哈哈。”這老人如何會不明白易明的心思,大笑道:“你這門神通倒還不錯,雖說還隻是雛形,但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不過老朽剛才便告訴你了,你用心參悟這從上一個天地宇宙遺留下來的信息,對你的大道很有幫助。”


    “那多謝老人家指教了。”易明恭敬行禮,以報答老人的解惑之恩。


    老人也不推辭,受了這一禮,隨後又消失了,隻留下一句話:“孺子可教也。”


    易明便再不管他,意念一動,盤膝端坐下來再次催動了自身的意念,專心地參悟這團光芒。這一次,他又將自己想象成了一個宇宙,與之前不同,這次是有意識的,經過不斷的重生與毀滅,不斷地輪迴,從而去探索天地大破滅的奧秘。


    “原來如此,我的破虛之道,便是破碎虛空,破碎虛無,但有什麽破碎之道,能比得上整個天地的破滅呢?難怪老人要讓我用心參悟,原來是這個意思。”


    一下明悟,易明的“破虛之道”又成長起來,生出了許多變化,身體之中,那代表著“破虛之道”的符文,原本是一柄長劍模樣,代表著所向披靡,一往無前。現在卻是化成了一座小小的宇宙,慢慢地毀滅,又重新生成新的宇宙,周而複始,卻又不循環,永遠都不一樣,永遠都有新的東西。


    這一下,易明的“破虛之道”似乎才是真正的成形了。


    現在易明的“破虛之道”,還隻處於幼稚的階段,也許在許多大能眼中看來,這門神通還十分粗劣可笑,但是卻有豐富的潛力。現在還隻是蚍蜉,等它逐漸成長起來之後,就會成為太古巨獸,震撼天地。


    就在易明在秘庫之中專心參悟之時,外界,同樣也是各種暗流在悄然湧動。


    費國國都,王宮內。


    費國國君此時正單獨地接見一位全身被黑衣籠罩的神秘人。


    “幽雲先生,你之前蠱惑我兒子,給了他九幽之火,說能幫他奪得天才大戰的魁首之位,最後我兒子死在了易明那個小畜生手中,我還沒找你麻煩,現在你還想蠱惑我,讓我整個費國跟你們幽都之國一起作亂?”


    費國國君厲色斥道,他似乎知道幽雲先生的底細,並不是很忌憚他。而他的兒子,正是死在了易明手中的費寧。


    而坐在他麵前的,正是當初蠱惑費寧之人,來自於幽都之國的神秘人物,幽雲先生,現在他似乎又來蠱惑費國國君了。


    “國君息怒,”幽雲先生笑道,似乎對於費國國君的訓斥不以為然,“太子之事隻是一個意外,那易明還真是一個奇特的存在,將我們幽都之國的布局打破了,不過也無所謂,他還無法影響我族的大計。”


    “我倒是不想管你們族的什麽大計,我隻想將那小畜生挫骨揚灰。”費國國君惡狠狠地說道。


    “那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小子現在已經是鐵了心地跟著夏氏走了,遲早也會成為我們的阻礙。而現在那夏後杼也是極其地維護這小子,君侯若是想要除掉那小子,肯定會受到夏後杼的阻攔。還不如我們聯起手來,一同推翻夏氏的統治?”


    幽雲先生陳述著種種利弊,慢慢地勸說著費國國君。


    費國國君聽後也陷入沉思,確實,那夏後杼對易明那小畜生好已經是天下皆知了,不僅是賜下了眾多寶物,更是賞賜了封地,封他為侯,現在可以說那小畜生已經是與他這個費國國君平起平坐了,這怎麽可能忍得了?


    想要單獨靠自己一國之力去對付那個羽翼漸豐的小子已經是不太可能的了,但若是要他跟幽都之國合作,費國國君仍是有點糾結。


    幽都之國,曾經被黃帝聯合其餘幾位天帝,眾多天神一同鎮壓下來,算得上是全天下的公敵。但他的費國可是伯益的子孫,正統的少昊後裔,若是與幽都之國勾結,恐怕最後就連祖宗也會唾棄他們,那才是真正的叛祖離宗。


    若是費國隻是單純地造反,想要推翻夏後氏的統治,那可能還好,畢竟少昊與黃帝同為天帝,都不會管這些下界小輩的瑣事。但是幽都之國的事,可是所有天帝與眾神的底線,就連幽都之國的先祖炎帝,也是早已拋棄了這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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