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那隻煩人的蒼蠅,易明同夏槐二人繼續前行。路上,易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事,問向夏槐:“對了,你們皇宮裏的那個書庫你進去過嗎?”


    “書庫?我當然進去過啊,從小我父親便叫我們去那裏麵看書,大哥你問這幹嘛?”


    “沒什麽,隻是上次我進去看見裏麵還有一道門,好像很神秘的樣子,你知道那裏麵是什麽嗎?”易明對那道門確實有點好奇,那種一靠近便從內心深處湧出來的危機感,到現在易明還記憶猶新。


    “這個......”夏槐麵露為難之色,“大哥,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那道門隻有我們皇族才能進,而且裏麵有什麽誰也不能說出去的,我們發過祖先誓言的。”


    “原來如此,”易明了然,忙道:“我隻是好奇隨便問問,既然你不能說就算了,我可不想知道你們那些秘密呢。”


    “那就好,大哥!”夏槐聽後開心地笑了,像個孩子一樣。


    進入夏都,易明發現街上的人絡繹不絕,一路走過去,街旁的酒館、茶樓全都座無虛席,大街上一輛又一輛馬車駛過,似乎裏麵坐著大人物,街邊商鋪裏琳琅滿目,陳列著各種珍奇古怪的物品,甚至還有商鋪門口,還用籠子關著各種異獸,不停有人吆喝著。


    “剛抓的鵸鵌鳥,吃了不會生疽。”


    “百年巨蟒,取內丹煉藥可以增強功力,快來看看。”


    “來自丹熏之山的耳鼠,吃了能禦百毒,隻賣八百夏幣!”


    夏幣,乃是大夏所發行的通用貨幣,以青銅所鑄,成叉子狀,大到王公貴族,小到黎民百姓,都是用這個。八百夏幣,相當於一個五口之家五年的口糧了,因此這耳鼠確實不是普通人吃得起的。


    易明震驚於眼前比十多天前差不多繁華一倍的夏都,隨即便釋然了,想必是因為當今陛下下令召開天才大會,這才引得全國各地的人紛紛湧入夏都,確實也帶動了夏都的經濟發展。


    易明與夏槐二人倒是也不急著打道迴府,看著眼前的繁華,想著趁此機會逛一逛,二人漫步來到一個大商鋪前,這座商鋪裝修得金碧輝煌,房屋足有六層樓,鮮紅色的牆壁,門口兩尊幾人高的玉麒麟,還站著一串身穿黑色馬甲,一絲不苟,散發著強大氣息的護衛,這些護衛,個個身強體壯,孔武有力。


    尤其是商鋪上還掛著巨大的牌匾,上書三個大字:“天機樓”。


    三個大字,龍飛鳳舞,氣象萬千,隱隱約約透露著一股鋪天蓋地的霸氣來。


    “這個天機樓,是什麽來曆?”


    易明才來夏都沒多久,人生地不熟的,隻得轉頭問向自小便在這裏長大的夏槐,想必他很清楚。


    “這我當然知道,這是朝中幾個大臣聯合開的,它現在的老板名叫雲林,是顓頊帝的後裔,這天機樓算是夏都最大的幾個商鋪之一吧。”夏槐如數家珍地說道,在這帝都,他當然是哪都熟悉。


    “原來如此。”雲姓易明自然知道,顓頊之孫重為火正,其子被封在鄆羅地,號為妘子,其後裔子孫遂為妘氏,這雲林應該是比較近支的貴族吧。


    易明現在是有易氏首領的嫡長子,日後不出意外便會繼承父親成為有易氏新的王,如果自己以後還有弟弟的話,便是旁支貴族,或可以在有易部落做官,也可以入夏都為官,而有易氏的王爵也隻有自己這一支傳承下去。


    這個雲林作為旁支,可以在夏都開這麽大一個商鋪,還聯合那麽多朝中大臣參與,不可謂不厲害,易明不禁對這個幕後老板有些好奇。


    想了想,二人信步邁入天機樓,便有一個小廝上前迎接。


    “二位是來買東西的吧,我們天機樓裏麵應有盡有,二位請隨便看。”


    “大哥,這一樓沒什麽好看都,都是稀鬆平常的東西,要真正的好東西,還得上樓呢。”


    易明本來想在這一樓逛一逛,從門外看這樓就感覺非同一般了,一進來居然還另有洞天,裏麵足足有一個莊園那麽大,各種奇珍異寶到處陳列著,什麽幾百年的人參,什麽千年靈芝,什麽首陽山的赤銅......真的是應有盡有,饒是易明作為有易氏首領之子也算是長了迴見識,但突然聽到夏槐說樓上才有好東西,便不禁對樓上產生好奇,讓小廝快快帶路。


    那小廝卻麵帶為難之色,說道:“兩位,樓上需要我們天機樓的貴賓才能上去,這是我們的規矩,我看二位還是就在這樓下挑選吧。”


    也不怪這小廝,易明二人在山中待了十多天,也沒有一套換洗的衣服,自然有點......落在小廝眼中就像是兩個落魄子弟一般。


    “什麽狗屁規矩!”聽到小廝說出如此鄙夷的話,夏槐大怒,“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聲音一大,也引來店鋪內其他人旁觀。


    “這倆是哪來的土包子啊,穿得破破爛爛的,也敢在這裏大唿小叫。”


    “說不定是哪個偏遠部落的小子,以為在自己的領地可以作威作福,把家裏那一套搬到這裏來了。”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敢來天機樓鬧事吧,莫不是不知道天機樓的背景。”


    “就是,這兩個小子,看來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旁邊不斷有人指指點點,易明倒是不動聲色,冷眼旁觀,這種事交給夏槐處理便可以了,自己隻負責打架。


    “把你們老板叫出來見我。”夏槐千金之子,也犯不得跟這個小廝生氣,沉聲說道。


    那小廝聽著旁邊的人的言語,也覺得這兩個人是從偏遠部落來的鄉下人,不自覺的感覺身在帝都的自己高人一等,見這小子還大言不慚的想見老板,不禁冷眼說道:


    “我們老板何等身份,怎會來見你,二位究竟是要買東西還是來鬧事的,若是鬧事,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幾個高大的護衛走了過來,意思很明了,“不客氣”便是將他們兩個“請”出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但這兩個人卻紋絲不動,似乎是在等著看這小廝究竟要怎麽不客氣,小廝臉沉了下去,眼神示意護衛動手。


    護衛剛準備動手,便見到易明眼中寒芒一閃,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凜冽的殺意,似乎是來自寒冬的寒意一般,幾個人瞬間動彈不得。


    就在那幾個護衛想動不敢動之際,夏槐不急不緩的從腰中掏出一塊純金令牌,上麵刻著一個“夏”字!


    看到這個令牌,那小廝哐當就跪下了,身在帝都這麽久的他自然清楚,這是皇子特有的,當初他有幸接待過另外的皇子,便見到過與之相同的令牌。


    “小的該死,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皇子殿下,小的該死。”當當當,小廝不停的磕著頭,額頭上血都磕出來了。


    眾人一見這居然是皇子駕到,轟隆隆全都跪下了,戰戰兢兢,紛紛乞求皇子殿下能大人有大量,心裏麵都在罵那個沒長眼的小廝,這下可把自己給害苦了。


    “行了,都起來吧。”夏槐見狀氣也稍微輕了點,也不想與這些人計較了。眾人如臨大赦,紛紛謝恩。


    這時一個老者慌忙趕過來,看樣子是個管事的,向二人行了大禮,誠惶誠恐地說道:“不知是皇子殿下大駕光臨,還請殿下恕罪,小的是這天機樓管事,名叫吳西。”見夏槐示意他起來,連忙爬起來躬身說道:“殿下來得真是巧,今天還有一位皇子殿下在我們天機樓。”


    “嗯?是誰?”


    “正是二皇子殿下。”


    “哦,二哥啊,那我得好好去拜見他,你引路吧。”夏槐一聽他的二哥居然也在樓上,臉色陰沉,舔了舔嘴唇,邪魅一笑,他可記得之前將自己同大哥易明打下懸崖的便是這位“好二哥”的人。


    管事吳西聽後還以為是他們兄弟情深,忙將二人引上樓去。


    易明也想看看這位掌控外城禁軍的二皇子長什麽樣,之前自己同夏槐掉入懸崖,便跟他脫不了關係。


    “看來這皇室的關係確實複雜啊。”


    易明暗自感歎,自己本無意牽扯進去,作為一個部落的公子,牽扯進這皇權鬥爭乃是大忌,可誰讓夏槐是自己兄弟呢,現在也是無法脫身了,之前自己和兄弟差點被害,這場子怎麽也得作為大哥的幫忙找迴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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