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亡泊,這裏是死亡沼澤的最東端地帶,之所以被獸族狼人們稱之為溺亡泊,是因為這裏用成片的沼澤地,很多未知的草叢下麵就是那些天然的陷阱,沒有沼澤生活經驗的獸人,根本無法在這裏生存,因為隻要走錯一步,就會深深陷入沼澤之中,被那些根本黝黑的泥潭吞沒。這裏是淹死獸人最多的地方,因此被稱為溺亡泊。


    雖然這兒並不算是死亡沼澤,但是這裏的水草植被都受到了死亡沼澤的影響,這裏的植物都是一些喜歡在有水的地方生長的植物。一直以來,帕伊高原上的荒原隻適合野草的生長,整個荒原看起來是無比荒涼的,但是,在帕伊高原上,唯獨死亡沼澤和葉連山這兩處地方實際上並不荒涼,很多喜歡安逸生活的獸人部落選擇居於死亡沼澤邊緣地帶,如果這裏沒有屍患,那將是非常宜居的地方,因為這兒裏不缺乏食物。


    經過追風者冒險團成員將近半個月的獵殺之後,終於整個溺亡泊都看不到一隻遊蕩的沼澤僵屍,偶爾夜晚的試探,都成為了維魯箭下的亡魂。越來越有經驗,也越來越熟練。維魯這個獵魔手開始熟悉那些死亡鐮刀的氣息,對於他來說,那些幽靈都是他弓下獵物。經過他晝夜的獵殺,整個溺亡泊的沼澤僵屍都已經退到了死亡沼澤邊緣。


    當我們帶著拉伊圖部落的大隊人馬趕過來的時候,整個溺亡泊的沼澤地裏一片寧靜,偶爾,還能看見隨意倒在沼澤地裏的那些無頭沼澤僵屍,這些屍體已經逐漸的腐爛。可是跟在隊伍裏的獸人監工們卻是逐漸的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無論走到哪裏,看見地上有倒下的沼澤僵屍,就被命令那些灰矮人奴隸,撿迴來一起抬著走。等到晚上宿營的時候,在支起大鐵鍋將白天收集到的沼澤僵屍統統的倒進鐵鍋中。煉製屍火油。


    獸人監工們之所以這樣熱衷於煉製屍火油,那是因為庫茲答應每煉製一桶屍火油,獸人監工們就會得到一枚銀幣的賞賜,最近提亞一直在獸人監工那裏吹噓古魯丁的繁華。還說隻要有錢,在那裏就永遠不會有被餓死的危險。一枚銀鏰兒能換取多少多少黑麵包,提亞給出的答案是二十五個臉盤大的黑麵包。


    於是在這次旅途中,灰矮人奴隸再次變得很辛苦,他們總要時刻準備好背僵屍的準備。


    拉伊圖部落的獸人們幾乎都知道如何才能避開那些藏在草叢下麵的陷阱。熟悉這裏的獸女帶著我們整支隊伍,在一片沼澤中穿行,我躺在亞歸獸的脊背上,問一旁的格日勒:“你們這兒都是這樣濕乎乎的沼澤地?你們部落就建在沼澤地裏?”


    也許是快到家的緣故,格日勒甚至開始在我身邊兒哼起獸人部落的歌謠,她小麥色的臉上掛著甜甜地微笑,她抬眼看我了一下,然後說:“我們的家就在前麵不太遠的山坳裏,進入那兩個山丘之間,有一處地勢比較高的地方。那裏很幹燥,就算是夏天的雨季也不會有積水。在沒有被僵屍攻陷之前,我們就一直住那裏!”


    格日勒用手指著遠處兩個巨型土丘之間灰蒙蒙的地帶,我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處環形的山坳,山坳的周圍隻不過是勉強能夠稱之為山的巨大土丘,這個巨大土丘從高處望去,就像是一個“凹”字。


    拉伊圖部落一直就在“凹”字最中心地帶的南坡上建造的部落,這裏可以避免冬季寒冷的北風直吹過來,坡地也沒有內澇的憂患。果然是很宜居的地方。我們的隊伍慢慢地走進拉伊圖部落中,依稀地還可以看到部落殘破的木質圍牆,圍牆上那些原木橫七豎八倒向兩旁,那些五顏六色的旗幟已經變成了爛布條。沾滿了泥水,顏色已經褪了得看不出原本的色彩。


    牆上麵橫木大多數都已經折斷,部落大門口的兩扇巨型木質大門已經被踩得稀巴爛,此時那些斷木已經深深的嵌入黃土道裏,如果不是格日勒跟我說,那些木頭原本是拉伊圖部落的大門。我怎麽也不會想到這些看起來像是特意鋪在路基下麵的原木,原本竟然是兩扇巨大的木門。


    追風者小隊走在最前麵,他們將會再次探索一下這處山坳,也不知道那些沼澤僵屍究竟去了哪裏,仿佛一夜之間,所有的沼澤僵屍忽然就沒了。整個殘破的部落裏一片死氣,到處都散落著白色骸骨和一些殘磚斷瓦,這裏經過沼澤僵屍的反複洗劫之後,那些石木搭建的方形木屋幾乎都已經垮掉。


    拉伊圖部落的獸女戰士們再次走進她們原本的家園,心情各位的沉重,最近這些天以來,她們首次集體全都默不作聲,就在隊伍剛剛走進了拉伊圖部落的遺址上,獸女們就自發的組織起來,開始清理亂糟糟的街道,將那些化成白骨的屍骸小心翼翼地撿起來,放到一起找一張皮革包裹起來。


    有些獸女戰士和孩子走進了部落中,看見這淒慘蕭條的部落,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她們心中埋藏在最深處的悲傷就在這一刻,毫無征兆的爆發出來。這座家園已經被損毀得特別徹底,所有的建築幾乎都遭到了順壞,很多石屋的屋頂都塌陷下來,木屋更是向被遠古巨獸比蒙一腳踩碎了一樣,很難想象那些兩人粗的硬木立柱究竟是怎樣折斷的,估計應該是那些沼澤僵屍在驅逐了拉伊圖部落獸人之後做的。


    為了將獸人們驅逐出沼澤,它們竟然學會了拆獸人們居住的房子,那些支撐頂棚的堅實立柱,看上去應該都是被僵屍們弄斷了。


    獸人部落中,房子對獸人們有相當重要的意義,而且對於獸人們來說,蓋一間房子是件大事兒,一般來說,獸人窮其一生也很難建起一座像樣的房子,在帕伊高原上,那些足夠年份的巨大木料已經越來越少,蓋房子需要湊齊足夠多的原木木料,現在倘若想要弄到一些主梁和立柱。恐怕要去深山之中才能找得到,可是那些深山之中的巨大木料,又是難以搬運。


    獸族狼人部落裏的房子都有堅固石基,這些石塊也需要去遙遠的大山裏開鑿。有些年輕的獸人為了建造一間像樣的房子,有時候會背著幹糧,獨自進入大山,一呆就是數個月。


    最後湊齊了足夠的木料與石料之後,還要湊齊足夠多的肉類食物。來招待那些幫忙建造房屋的部落裏其他的獸人,通常部落裏誰家建房子,其他的獸人都會過來幫忙,並且不會收取任何的酬勞,但是有一點,房屋主人要向幫忙蓋房子的獸人們免費提供每天的三頓飯,不僅要管夠吃,而且還有早晚見肉。


    所以建造一間房子,對獸人們來說非常的難。格日勒也是一臉悲傷地蹲在她家門口,滿臉流淚的看著倒塌殘破的屋子牆壁。那是一所三間的石基小木屋,整個屋頂都塌了,不過看起來石基還算完好,隻是主梁和立柱都斷掉了。


    庫茲站在格日勒的身後,彎下腰拍拍她的後背,在她耳邊輕聲地安慰說:“別傷心了,以後我們還能建造更好的屋子,等我們將這裏的僵屍徹底地趕迴死亡沼澤,我就帶著大家去葉連山深處伐木,去石頭山采石。在秋季到來之前,我們一定會將這些房子從新蓋起來!”


    格日勒眼圈紅紅的,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狠狠擦拭眼睛的淚水,甩著大辮子跑開了。


    庫茲好像並不太明白。為什麽說著說著,格日勒竟然連哭都顧不上,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這位性格開朗的獸人女孩兒,很少有這樣難為情的時候,於是他轉頭求助。眼巴巴的看著我,我眨巴眨巴眼睛,對他說:“再有一個多月你就要參加成人禮了,也許成人禮之後你應該很快的就會娶老婆,她是不是因為這個?還是你說一起蓋房子蓋到秋天,她有點等不及了!”


    庫茲聽不出我的調侃,很是認真的想了半天,然後抬起頭不確定地說:“應該是害羞吧!”


    獸族狼人們的愛情觀非常簡單,尋找配偶繁衍下一代,大概是生存的本能。或者是窮苦的獸人根本談不上有任何的愛情觀,隻要獸族狼人們勤勞一點,敢跟著部落裏的其他人去荒原狩獵,歸來之時總會有所收獲,幾張皮子或是一大袋子生肉幹就會換來個獸人老婆,這樣的獸女不一定有多麽美麗,但是她一定可以為那位獸人生孩子。


    獸族狼人貴族們的生活更簡單,隻要輕輕地招招手,就會有大票的獸女心甘情願的獻身。


    我一直認為格日勒這樣的獸女應該是像月亮一樣,高高掛在夜空中,無數獸族狼人甘願充當群星圍繞在她的身邊,追求她,愛慕她,每天晚上都會有獸人給她寫一些情詩,送一些小禮物,她就是應該被人捧在手心裏嗬護備至的。


    可是在拉伊圖部落,這裏除了那些獸人監工和一些年老的獸人之外,幾乎就沒有了任何的男性獸人,所以格日勒感受不到這些。甚至為了得到庫茲一點點的寵愛,每天都要像是一隻百靈鳥一樣,圍在庫茲的身邊歡快的歌唱。


    看到庫茲粗心大意的樣子,我總是忍不住要勸告庫茲:“你以後要對格日勒好點!”


    這時候庫茲總是撓著腦袋對我憨笑著點點頭。我和庫茲的感情,有時候我自己都不能理解,我甚至覺得我們就是一對孿生兄弟,他想的東西不用說出來,我就知道,我想的東西,他的心裏也明白。


    到現在,我和庫茲都開始暗暗感到慶幸,能夠在采掘場買迴來那麽多的灰矮人奴隸,真是明智之舉。灰矮人們隻要每天都能吃上兩頓飽飯,他們就像是一群騾子一樣,在賣力的幹活兒,就算是偶爾吃兩頓水煮地薯,也毫無怨言。


    幾乎所有繁重的清理工作,都是這一千多位灰矮人奴隸完成的。追風者小隊在收索完拉伊圖部落周邊地區之後,確認這裏沒有了沼澤僵屍的蹤跡,就開始將狩獵的目標擴大至死亡沼澤的邊緣地帶,每天維魯都要帶著果果姐他們出去狩獵僵屍。


    他們甚至用廢棄的木料,做了一個大爬犁,幾隻盤羊拖著大爬犁在沼澤地裏飛奔,他們騎著古博來馬跟在後麵,每天傍晚的時候,他們會披著落日的餘暉,從死亡沼澤邊緣地帶趕迴來。每次爬犁上都堆滿了普通的沼澤僵屍,當然也有一些沼澤屍王。


    維魯將這些沼澤僵屍帶迴來給我們煉製屍火油,如今第二批油桶也都已經快要裝滿了。


    采掘場主霍森斯那裏,正在日夜趕製油桶。采掘場裏的鐵匠工坊已經滿負荷運轉,上次給他送地薯的時候,還附帶贈送了一些沼澤僵屍的屍渣。那些聰明的采掘場獸人監工,將那些浸滿了屍火油的屍渣裝進袋子裏,沼澤僵屍的胳膊大腿這些部位更方便儲藏和裝運。所以他們會一點點的收集起來,在上次返迴采掘場的時候,帶給了霍森斯場主。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燃點溫度更高的燃料,采掘場的鐵匠工坊才會重新開動,如今從葉連山上運迴木材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采掘場裏的牲口已經都被饑餓的獸人們吃掉了,沒有了那些大牲口,霍森斯很難從深山裏運迴木頭,正是那些浸透屍火油的屍渣讓采掘場鐵匠工坊恢複運轉。


    霍森斯帶來的口信兒,過幾天會親自押送一批新的油桶。親自來溺亡泊。


    我猜想,這位目光敏銳,思想活泛的狼人場主一定是有了新的主意,所以才會親自趕過來找庫茲商量。也許是接下來的油桶訂單,也許是油爐子的樣品已經製造出來,也許是他要和我們商量收購些屍渣,也許是再買一些地薯。


    拉伊圖部落的獸女戰士這幾天丟下了短矛和盾牌,在山坳後麵的沼澤地裏挖掘地薯。那片沼澤地非常的肥沃,走進了就能看到這片地裏長滿了心形葉子的藤蔓植物,將這些枯萎的、脆嫩的地薯枝葉掀開。就會露出下麵的大片黑色淤泥,那些連成串兒的地薯就生長在這些黏糊糊的黑色淤泥裏。


    這種淤泥並不像風車丘陵的紅色土壤,用鋤鎬或是鍬鏟就能輕易地將地薯從土中挖出來,這些黑色淤泥非常的軟。黏糊糊的根本挖不動。這些獸女戰士以前在拉伊圖部落,每年秋季都要到這裏采集足夠過冬的地薯,所以對於采地薯她們非常有經驗。


    對於我來說,這片黑色的淤泥沼澤地是足以致命的。那些柔軟的黑色淤泥也不知道有多深,我踩進去之後,那些柔軟的淤泥就會從我的腳麵慢慢地包裹住我的雙腿。我越是慌張越是掙紮,就陷入的越快,當然就算是我站著不動,身體也是在不停地向下沉。這就是所謂的恐怖無比的死亡沼澤邊緣地帶了。


    可是這些泥潭恰好也是地薯們最好的生長環境,這些黑色的淤泥裏存有大量的地薯。


    後來還是格日勒解開了我的迷惑,那些在淤泥中像泥鰍一樣自由穿梭的拉伊圖部落獸女們,她們在進入沼澤地之前,身體事先會塗一層滑溜溜黏糊糊的藤蔓汁液,這樣她們就會變成一條條滑溜的泥鰍,另外就是任何亞麻布、毛料、絲綢、皮革製成的衣物,都會阻礙她們身體的靈活度,所以那些渾身沾滿黑泥巴的獸女們渾身都是光溜溜的,她們借著強有力的腰肢和腿部力量,在沼澤的淤泥中不同的擺動,竟然可以掙脫黑色淤泥的束縛,每次都能從淤泥中抱出一些地薯遊上來。


    這種活計,隻能由那些身材勻稱的年輕獸女們來做,她們的身體的柔韌性,靈活性以及體能都是正處於巔峰時期,隻有這樣的獸女才能在淤泥中保持充沛的體力,否則,一旦有某些獸女勉強的進入淤泥中去,在裏麵抽筋或者耗盡體力遊不上來,那根本沒有人能夠救得了她,在淤泥裏,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靜靜地沉入淤泥的最底層。


    所以年老的獸人們都等在岸邊,每次有獸女從淤泥中翻出來,就會飛快的接過地薯,放到水盆裏,將淤泥洗幹淨。她們也會默默記著淤泥中的獸女們潛入的次數,每當有哪位獸女到達了足夠多的次數,而她又沒感覺到自己已經到達了體能的極限,這時候就會有老獸人做出提醒,讓她們爬在沼澤泥潭邊上,吃一些肉幹兒喝點水休息一下。


    那些采集上來的地薯,很快就會被拉伊圖部落的獸人孩子運走。


    製造粉條的全過程甚至對於維魯和那些獸人監工都是保密的,隻有最初那些拉伊圖部落的獸女們掌握著這個秘密。製作粉條的時候,往往是遠離營地,在帷幔裏進行的。將這些地薯研磨成漿,濾渣沉澱之後,那些沉積物就是所謂的澱粉,這些澱粉漿從漏鬥的網眼中一條條的漏下去,掉進滾開的開水中就形成了粉條,這些粉條經過晾曬之後,能夠保存很久。


    這就是伊圖部落人的新的秘密,為了保護這個秘密,每一位參與製作粉條的拉伊圖部落獸女都經過了嚴格的挑選,而且還讓她們對著獸神起誓,永遠不將這個秘密泄露出去,而這個製作工藝將來也會成為拉伊圖部落的一種謀生手段。


    我依舊每天躲在帳篷裏盡可能多的繪製魔法卷軸,我沒想過琪格給我留下的魔法墨水居然有這麽多,我隻使用了一半兒,我帶過來的魔法羊皮紙就已經消耗光了。


    這些日子,大量的粉條被慢慢地做出來,曬幹之後,等待過些日子我和庫茲將它們帶到古魯丁,賣給勒伊帕斯老爺,完成我們的承諾。


    拉伊圖部落中的那些廢墟,被灰矮人奴隸清理的很幹淨,這事需要等待庫茲的命令,需要有人去葉連山深處砍木柴,才能夠重新建造這些木屋,可是葉連山裏的魔獸和兇獸更多,現在溺亡泊這邊剛剛穩定下來,庫茲哪敢派人去葉連山深處送死。


    部落裏的糧食已經快要告罄了,再不想辦法就要去吃那些粉條或者地薯,所以我和庫茲正在籌劃一場狩獵活動,據說這些沼澤地裏還有鱷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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