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梨看著玉佩,有些沉默。


    這塊玉佩,還是之前解洄州塞給她的。


    她明明都刺了他一刀,他還給了她一塊玉佩。


    她到現在還記得他說的話:“阿梨,你可以不喜歡我。”


    “但這塊玉,戴著。”


    他死活塞入她的手中。


    從解洄州身邊逃離的第一天,她原本想丟了玉佩。


    可鬼使神差的,她就是沒丟,還留到了現在。


    也不知道他的玉佩有沒有用?


    他是太子,他的東西,應該有點用吧?


    秦霜梨皺眉,她抓緊玉佩,到底進了官署。


    不管有沒有用,她都要試試。


    她的女兒此刻正在受苦,她再不將她救出來,怕是要抱憾終身。


    大晚上,官署很安靜。


    秦霜梨擊鼓鳴冤。


    “何事吵吵?”


    很快就有捕快出來了。


    他趕著她:“有事明日再來。”


    天這麽晚了,隻要不事關人命,一律明日再說。


    秦霜梨舉起玉佩:“我要見你們大人。”


    黑暗中,玉佩看不清楚,但捕快就是被唬住了。


    她說的這麽信誓旦旦,或許真的是什麽大人物。


    他們這些做捕快的可得罪不起大人物。


    “您等等。”


    秦霜梨點頭,她安靜的等在一旁。


    沒一會,那縣官就步履匆匆地趕來了。


    “這位姑娘是……”


    林大人拱手,看著秦霜梨,自認為他見過的那些大人物裏沒有這麽一個小姑娘之後,他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


    哪裏來的小姑娘,大晚上的竟然來擾他!


    天本來就冷,此刻他渾身冰涼。


    “林大人,我要你和我走一趟。”


    秦霜梨依舊高舉玉佩。


    她心中祈禱著,希望這玉佩有用。


    她不信,解洄州會無緣無故給她這麽一塊玉佩。


    他給的東西,應該有用吧?


    就在她焦急的等待中,那林大人突然瞪大了雙眼。


    “我可以看看這玉佩嗎?”


    他看著覺得很熟悉。


    秦霜梨不給,她隻冷臉看著他。


    “林大人,你聽不明白我的話嗎?”


    秦霜梨故作高深,她冷臉說著。


    “下官知道。”


    “不知姑娘要下官去哪?”


    林大人不敢怠慢了。


    他的後背滿是冷汗。


    若他沒有看錯,那玉佩應該是……太子的東西。


    這姑娘竟然有太子的東西,她是太子殿下的什麽人?


    太子來了蘇杭嗎?


    來做什麽?


    不管太子來這做什麽,他一個小小縣官,都必須聽話。


    秦霜梨聽人說完,眼中多了絲絲的激動。


    太好了,原來玉佩真的有用。


    解洄州……他還是有點用處的。


    “跟我走。”


    她今日一定要將孩子抱迴來。


    秦霜梨一路將人領到了青樓。


    林大人看著青樓,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是……


    老鴇看見去而複返的秦霜梨,嘴角彎彎。


    怎麽?將一百萬兩黃金拿來了?


    誰知道,她帶來的不是黃金,而是人。


    不過,這個人她不怕。


    “喲,林大人。”


    “林大人怎麽來了?”


    百姓父母官,林正明麵上從不踏足這裏。


    他都是背地裏來的。


    此刻,他的臉色有些不好。


    他不想來這裏,但這個姓秦的姑娘又拿著太子的玉印。


    “將我的孩子交出來。”


    秦霜梨冷著臉,她開口。


    老鴇看了看林大人又看了看秦霜梨,她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隻知道,林大人和她算是“一家人”,她才不怕。


    “這位姑娘,你可不要瞎說。”


    “老身什麽時候拿了你的孩子?”


    “你找孩子,為何來這青樓找?這不是為難老身嗎?”


    老鴇打著哈哈。


    “是嗎?”


    “莽戎,去將孩子抱來。”


    秦霜梨直接下令。


    老鴇瞬間要叫仆從來攔,可林大人直接開口:“本官辦案,誰敢動?”


    不管之前他和老鴇有什麽交易,此刻他都不能認。


    眼前這個拿著太子玉印的姑娘最重要。


    老鴇不可置信的看著林大人,他什麽意思?


    以往收她的銀兩的時候,不是笑得很開心?


    縣官的官職不大,但管理著這地方的一切,好歹也是官。


    老鴇和她的仆從都不敢動了。


    官差將青樓團團圍住。


    秦霜梨滿意了,心跳得極快。


    也不知道孩子被轉移了沒有。


    她一定要找到孩子,望老天眷顧她。


    好在,老天到底還是幫她的,她真的找到了妹妹。


    “娘親在。”


    “娘親在。”


    “娘親在,小榆情。”


    孩子看起來都瘦了。


    她都要一個月沒見到孩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自己娘親的唿喚,孩子嗚咽著哭了。


    秦霜梨瞬間更心疼了。


    老鴇看著孩子被抱走,心碎了一地。


    這算怎麽一迴事?


    她花重金買來的孩子,就這麽沒了?


    她不禁又看向了林正,他到底怎麽迴事?


    平日小紅伺候他伺候得那麽舒服,到頭來,他背叛她?


    老鴇氣死了。


    這該死的林正。


    林正有苦難言,他此刻在擔憂自己的腦袋。


    也不知道太子在不在這附近。


    為何這姑娘會有太子的玉印?


    “這位姑娘……”


    林正剛要和秦霜梨說什麽,卻見人抱著孩子頭也不迴的走了。


    孩子哭得太厲害了,她要馬上將她抱迴去,讓大夫好好看。


    而且,孩子也該吃東西了。


    將孩子抱出青樓時,秦霜梨的眼淚再一次落下了。


    還好,她終於找到一個孩子了。


    也不知道哥哥會在哪裏呢?


    “小榆情,記得保佑阿娘找到你的哥哥。”


    哥哥不在青樓,會在哪裏呢?


    人伢子將兩個孩子分開了嗎?


    秦霜梨的眼淚掉不停,好不容易迴到客棧,她立馬喂孩子吃奶。


    孩子這會正委屈巴巴的吧唧著嘴巴。


    她看起來太久沒吃過奶水了。


    “娘親疼你。”


    秦霜梨更心疼了。


    孩子吃到夢寐以求的奶之後,終於歡樂了起來。


    她的小手拽住秦霜梨的發絲,小嘴不斷吮吸著。


    孩子吮吸的力氣有些大,她有些疼,不過,她也幸福著。


    等孩子吃飽,大夫也被莽戎尋來了。


    “大夫,勞煩您走這一趟。”


    還沒看大夫,秦霜梨先給了人一錠銀子。


    大夫原本還有些不爽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這孩子還小,是不是總餓肚子?”


    大夫把著脈,眉頭皺緊。


    這什麽樣子的母親,能將孩子餓成這樣?


    都要餓出病了。


    “這是藥方。”


    “喝兩貼藥就好了,不過記住,以後一定要吃飽。”


    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千萬不能餓著。


    “多謝大夫。”


    知道孩子沒有大病之後,她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孩子沒事,不然,她會後悔死。


    “小姐快休息吧。”


    都已經半夜了,小姐再這樣熬,身體怕是受不住。


    小小姐已經找迴來了,小姐也能放心些了。


    “嗯。”


    秦霜梨點頭,可不知為何,她還是睡不著。


    她在想小榆景。


    榆情已經找到了,榆景又在哪裏呢!


    她再一次懊惱起來,她為什麽沒保護好兩個孩子呢?


    是她的錯。


    “綠竹,你去休息吧。”


    她想一個人待會。


    綠竹以為她終於要睡覺了,也不打擾她。


    沒人知道,深夜,秦霜梨抱著孩子痛哭。


    她最近一個月,心裏真的太難受了,她的心中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讓她喘不過氣。


    她是不是不適合帶孩子?


    她沒有保護好孩子的能力。


    不像解洄州,他有武功,又是男子,他比她更能保護好孩子。


    秦霜梨開始思考。


    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錯了?


    孩子的出生沒錯,錯的是她。


    兩個孩子是不是交給解洄州照顧會比交給她更好呢?


    秦霜梨被這樣的想法困擾著,她久久不得安寧。


    一夜就這樣過去,她也沒睡。


    ……


    找到妹妹湯圓之後,秦霜梨大部分時間都守在她的身邊。


    她就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孩子又不見了。


    隻是,哥哥小糯米又在哪裏呢?


    “主……子,沒有任何……消息。”


    莽戎按照吩咐,他都快要將整座城翻過來了。


    可他就是沒找到人伢子的消息。


    秦霜梨的手一緊,她有些慌:“繼續找。”


    再找仔細些。


    或許小糯米也在這裏。


    可轉眼就到了除夕這一日,她還是沒找到哥哥小糯米。


    “小湯圓,你說你哥哥會在哪裏呢?”


    難道,她這輩子都不能見到那個孩子了?


    那她一定會瘋的。


    ……


    另一邊的解洄州,他正包紮著自己手上的傷口。


    “主子,已經探查到夫人的位置了。”


    “夫人在蘇杭位置。”


    這麽久了,夫人終於現身了。


    磐石後背都在冒汗了,還好這次探查到了。


    不然,他都怕自己保不住自己這條賤命了。


    解洄州一聽,眼睛都亮了。


    “當真?”


    真的找到阿梨了?


    在蘇杭?她在江南!


    “備馬。”


    他立即就打算出發去江南。


    “主子不能去。”


    “今晚還有宮宴。”


    今天是除夕,每一年的除夕,皇上都會舉辦家宴,每個人都要參加。


    主子若不在,怕是落人口舌,皇後娘娘也不會開心的。


    解洄州的腳步一頓。


    他確實不能輕易離開。


    可阿梨怎麽辦?


    他好想她!


    他好想見她。


    “阿梨。”


    一邊是阿梨,一邊事關太子之位。


    最後,解洄州還是按耐住了。


    他沒再衝動。


    太子之位,不可丟。


    他一定要上位。


    隻有這樣,他日後才能更好將阿梨留在身邊。


    他成了萬人之上的帝王,誰敢不聽她的話?


    何況,他的蠱還沒有製好。


    再等等,等他的蠱好了,他就去找阿梨。


    更重要的是,最近有人在盯著他的行蹤,他不能輕易離開京城,不然怕會給阿梨帶來危險。


    他不舍得她遭遇險難。


    他要她平平安安。


    ……


    當晚,皇宮。


    解洄州一身玄衣,袖口和衣領處都繡著代表身份的雲紋錦繡,腳踩四爪金蟒繡鞋,他一出現,周圍的聲音瞬間小了。


    在座的人,都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可他們看他的眼神,帶著不屑和厭惡。


    解洄州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了,但每一次都無比厭惡。


    他是真的討厭這些無聊的家宴。


    解洄州剛一落座,皇上和皇後都來了。


    皇帝上了年紀,開始迷信煉丹,以求飛升成神。


    他的精神看起來有些萎靡,這一看,就是吃了太多丹藥導致的。


    不過,解洄州並不關心。


    皇帝是死是活,都不關他的事情。


    “新歲來臨,除舊迎新,今日是家宴。”


    “大家隨意些吧。”


    皇帝也不想參加這樣的宴會,他隻想迴去休息。


    可他是皇帝,皇帝也有逼不得已的時候。


    皇帝,也是被人推著走的。


    “是,父皇。”


    台下一眾皇子公主忙開口。


    解洄州抿唇坐在一邊,他和這裏的一切格格不入。


    皇後坐在上首,她一直在擔心,怕解洄州突然離開。


    她這個兒子從小不在她身邊長大,總是脫離了她的掌控。


    就在皇後還在擔心什麽的時候,四周突然一陣踏破風聲傳來。


    周圍開始有叫喊聲:“有刺客。”


    十幾個黑衣人圍了上來,劍指皇帝。


    皇帝被嚇得眼睛都瞪大了幾分。


    解洄州依舊鎮定,他坐在那喝茶。


    皇後麵色都白了。


    “護駕。”


    她喊著護駕,可自己卻躲遠了。


    老皇帝坐在那,很快就成了靶子。


    就在他要被刺中的時候,解洄州手中的被子甩了出去。


    劍偏了,老皇帝沒事。


    也是這個時候,禁軍趕來了。


    這本來就是皇帝的地盤,刺客很快就被抓住了。


    場麵一被控製下來,底下跪滿了人。


    “誰敢刺殺朕?真是膽大包天。”


    皇帝盛怒。


    底下的人都低垂著頭,很快,有人開口了。


    “父皇息怒。”


    這是五皇子,也是成年皇子。


    “父皇,這有活口。”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在地上躺著的黑衣人身上。


    “卸了他的下巴。”


    皇帝下令,立刻就有人過去了。


    可不等人靠近,黑衣人突然伸出了手,可不等他說什麽,他就暴斃了。


    人死了。


    又有一個公主開口了:“這刺客的手,是不是在指著什麽?”


    所有人的注意又放在手上,最後,視線齊聚解洄州身上。


    意思很明顯了,解洄州派刺客打算弑君。


    可無人知道,皇帝皺起了眉頭。


    他雖然不喜這個半道迴來的兒子,可他剛剛沒看錯,是他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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