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才沒有心上人。”


    綠竹瞬間搖頭,她一輩子都不會嫁人的。


    她要守在小姐身邊一輩子。


    “以後或許就有了。”


    秦霜梨也沒逼她,隻是笑了笑。


    綠竹想,她以後也不會有的。


    主仆二人說說笑笑了好一會,倒也歡快。


    三日後,秦霜梨又上了馬車,她打算繼續趕路。


    “再趕半個月路,我們就能到永州了。”


    到永州之後,她就離蘇杭更近一步了。


    “小姐休息一會吧。”


    綠竹能看出來,自家小姐很疲憊。


    “嗯。”


    秦霜梨點頭,她確實有些累。


    她昨晚並沒睡好。


    很快,她就在馬車搖晃中睡著了。


    綠竹一個人照看著兩個孩子,她倒也沒有絲毫的怨言。


    相反,她很開心。


    兩位小主子都很乖,不需要她操什麽心。


    秦霜梨又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裏,是她被困在蘇家後宅的時候。


    夫君不疼,上有婆母壓迫,她謹小慎微,可還是處處不得人的青眼。


    “秦氏,我兒久不歸家,都怪你。”


    “你這個掃把星。”


    “若不是你,我兒如何會不歸家?”


    “他以往最是孝順,如今因為你,他都不迴來了,連我這個當母親的,他都沒來看過。”


    “你說,是不是因為你?”


    “自從你嫁入侯府,我們母子的關係就越發淡了,這一切,都怪你。”


    “若你能籠住自己夫君的心,固兒會不迴來?”


    藍氏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將她罵的狗血淋頭。


    她自知理虧,她什麽都不敢說。


    她循規蹈矩,根本不敢頂撞婆母。


    藍氏怨極了她,若不是秦家,侯府如何會娶她?


    他們侯府高門貴族,世子夫人再怎麽也得四品往上家族所出的小姐。


    可她秦霜梨隻是一個小小的七品官之女,上不得台麵。


    夢中,又是一個陰雨天。


    這是秦霜梨嫁給蘇子固的第三年,她半靠在窗台,麵上滿是愁容。


    她手中拿著鴛鴦肚兜,陷入了沉思。


    哪個女子不想夫妻和睦?有子女傍身?


    她久久無子,藍氏對她更是不耐了。


    這樣獨守空房的日子,她一守守了幾年。


    她從天真爛漫的少女變為了自己最為不屑的怨婦。


    等夫君歸家的日子等久了,她都要瘋了。


    秦霜梨夢醒時,她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淚水。


    她有些恍惚,馬車的窗和上輩子房間的窗重合,她甚至以為這輩子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好在不是。


    嬰兒的啼哭聲讓她迴神,上輩子已經離她很遙遠了。


    她不再是那個盼著夫君歸家能給她撐腰的姑娘了。


    上輩子盼了一輩子,她也妄想過蘇子固能喜歡她,能為她撐腰,這樣,婆母就能少針對她了。


    可惜,靠男人就是沒用。


    求人不如求己。


    可惜,她用一輩子才明白了這個道理。


    “別哭,娘親在。”


    如今,她已經走上自己最想要的路。


    有錢,有孩子,沒有夫君和爹爹在旁,她可以做主一切。


    “小姐,小主子們好像餓了。”


    綠竹說著,臉色微紅。


    最近都是小姐喂的孩子,她看過幾次,覺得不好意思。


    “嗯。”


    秦霜梨對於喂奶這件事倒是淡定了許多,她一開始也有些排斥,不過還好。


    畢竟,孩子是自己的。


    更重要的是,不是孩子需要她,而是她需要孩子。


    生完孩子之後,她的胸口處總會脹疼,有時候還會疼到渾身都發汗。


    “小姐還覺得脹嗎?”


    喂奶過程中,綠竹見人眉頭緊皺,就知道她疼。


    秦霜梨點了點頭,垂眸看著孩子吃。


    也不知道這脹痛什麽時候才能好?


    有時候就算有孩子幫忙,她還是覺得脹。


    “唉。”


    她歎了一口氣,鬱悶了些。


    這種事情倒也不好找大夫,秦霜梨打算過幾天停留下來的時候去買本醫書來看。


    綠竹等自家小姐喂好孩子之後,就立馬給她倒水喝。


    她覺得小姐真辛苦。


    秦霜梨是累並快樂著。


    “好了,你也休息一會吧。”


    兩個孩子又睡著了,也不用照顧著。


    綠竹沒拒絕,在一旁閉眼就睡了。


    秦霜梨剛剛睡過了,她倒沒了睡意。


    她撩起簾子看了一眼,腦中再一次閃過夢中的一切。


    她告訴自己,她已經報仇了,上輩子,已經成為過去了。


    她已然新生。


    ……


    十一月十日,磐石終於找到了一個比較厲害的巫師,他將人捉到了別院。


    “英雄,別殺我。”


    “別殺我。”


    巫師是一個六十幾歲的老頭,看起來貪生怕死。


    他跪著,求著磐石不要殺他。


    他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不要殺他。


    等解洄州來了之後,他才知道人不是要殺他,而是要請教他如何煉蠱。


    “請問您想製什麽蠱?”


    害死人的?


    老頭瞬間瞪大了眼睛,害人的蠱蟲他可不敢教。


    朝廷禁蠱,這可是邪術。


    老頭沒想到自己藏得那麽深都能被人找到,懊悔死了。


    不過沒關係,他若有危險,他身上攜帶的東西能拉人陪葬。


    “情蠱。 ”


    解洄州吐出了兩個字。


    他隻要情蠱,這東西,是他以後送給阿梨的見麵禮。


    以後,他和阿梨,生生世世都不分開。


    “這……”


    老頭震驚了。


    所以,隻是要製情蠱?不是要讓他製害人的蠱?


    解洄州見人猶豫,以為人不願意。


    不願意的話,他就殺了他。


    解洄州刀刃就要出鞘了,老頭瞬間點頭。


    “好。”


    “隻是情蠱的話,老夫可以教你。”


    保命要緊。


    情蠱也不難製。


    解洄州見有希望,眼眸瞬間都亮了。


    他示意人繼續說。


    “製情蠱之前,需要準備九十九種藥材。”


    老頭將九十九種藥材都寫在紙上,而後遞給了解洄州。


    解洄州看了一眼,眉頭緊皺。


    隻見這上麵寫的全都是各種蟲子,有蜥蜴有蜈蚣等等。


    這些藥材集齊之後,就能製蠱。


    “等找到這些藥材,我再教您製蠱?”


    老頭試探性地開口,他還能活著嗎?


    “嗯。”


    解洄州點頭,倒也沒想為難人。


    找藥材的任務落在了磐石身上,好在京城藥鋪多,大部分都能買到。


    唯有一樣明珠子,磐石找了五天才找到。


    十一月十五,這日,解洄州再一次見了那老頭。


    “待老夫將這些熬成湯藥給您服下。”


    “情蠱就成了一半。”


    老頭開始準備熬藥。


    解洄州在一旁久久無言。


    他想要阿梨一輩子都在他的身邊。


    所以等藥熬好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喝了。


    幾十種惡心的蟲子熬成的湯藥,味道很不好。


    解洄州甚至都不能麵無表情的喝下,他的眉頭皺成了川字。


    “之後呢?”


    老頭見人喝下,都愣了一會。


    這到底是怎樣的姑娘?能讓他念念不忘?


    這東西都能喝下?


    “之後,您要每日用血喂飽這隻桑蟲。”


    “七七四九日後,這桑蟲便成了蠱。”


    “您再將這蟲子喂給心愛的姑娘,她日後就會聽話。”


    “老夫保證,她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您。”


    他製的情蠱,從未出過差錯。


    想當年,他那老伴也是因為他的情蠱……


    老頭察覺到自己的思緒飄遠,忙搖頭不再想。


    “你可以走了。”


    解洄州接過他手中的小盒子,麵色淡淡。


    七七四十九日嗎?他可以等。


    老頭得了銀子,滿意的離開了。


    沒想到,他這次沒死了還賺到了。


    “主子。”磐石在一旁欲言又止,主子就那麽信那老頭子嗎?


    那樣惡心的東西都喝下了。


    隻有解洄州知道,他早已沒了法子。


    除了信這個,他沒法子留下阿梨了。


    阿梨都不要他了,他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解洄州沒搭理磐石的話,他拿著蠱蟲迴了書房。


    很快,他就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開始喂血。


    這桑蟲和普通蟲子不同,也更能吃。


    每次都要吃一刻鍾左右。


    一次兩次還好,可每天都這樣,解洄州終有堅持不住的一天。


    他的麵色越發的白了。


    “阿梨。”


    看著在蠕動的桑蟲,他隻有開心。


    七七四十九日,很快就會過去的。


    隻要情蠱製成,他再喂給阿梨,他們就能永生永世都不分離了。


    “阿梨。”


    他開心著,似乎傻了。


    說著說著,他又拿起了金鏈子。


    這是特意給阿梨新準備的。


    鐵鏈子有些醜,阿梨是姑娘,她愛漂亮,他得用金鏈子綁她才對。


    “阿梨。”


    “躲好了。”


    他默念著。


    說來也是奇怪,他到現在確實還沒能找到阿梨。


    她到底去哪裏了?走的又是哪一條路呢?


    她還帶著兩個孩子,哪裏能走那麽快?


    解洄州思考著,後來想到了什麽,他的眉頭緊皺。


    阿梨會為了躲避他的追查,故意躲在鄉下!


    因此,他怎麽找都不會找到阿梨。


    想到這裏,他更是暴怒。


    阿梨,她實在可惡!


    她以為他很想找她嗎!


    她是不是對自己太過自信了?


    解洄州氣唿唿的,越想越生氣。


    該死的秦霜梨,他再也不要喜歡她了。


    這般想著,他卻更難受了。


    眼淚又要掉了。


    “阿梨。”


    男人的聲音充滿了委屈,他叫的小聲,仿佛剛剛出生的奶狗。


    遠在千裏之外的秦霜梨正在寫字。


    她已經到了永州了。


    和之前一樣,每到一個地方,她都會在鄉下留幾天。


    “小姐在寫什麽?”


    綠竹好奇地走來,眼睛圓溜溜的。


    小姐鮮少會拿著紙筆寫字。


    “隨便寫寫。”


    秦霜梨放下了紙筆,隨意地按摩了一下手腕。


    “小姐,小主子都睡著了,我們要出去走走嗎?”


    綠竹怕她憋太久,身體會不舒服。


    “好。”


    秦霜梨點頭。


    這鄉下地方的風景不錯,出去走走也好。


    莽戎留下看顧孩子,主仆二人出去了。


    她們就在不遠處,不怕有危險。


    莽戎看著綠竹,又看了看秦霜梨,欲言又止。


    他很想跟著。


    可她們都讓他留下。


    算了。


    “小姐,這裏居然有白玉蘭。”


    而且,還是一棵古樹。


    “嗯,真漂亮。”


    秦霜梨也沒想到,她的鼻尖微動,覺得好聞。


    也是這個時候,她們的身後突然多出了一道聲音。


    “小生打攪了。”


    兩人下意識迴頭,隻見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站在她們身後,他的手中還拿著書。


    綠竹忙把自家小姐拉到身後。


    這可是外男,而且是男子,要是對她們有所圖謀就完了。


    秦霜梨看著護犢子一樣的綠竹,有些好笑又欣慰。


    “我叫袁爍,無意打擾兩位姑娘。”


    他朝人笑了笑,垂眸的那一瞬間, 無人在意他眸中閃過的情緒。


    秦霜梨知道是她們打擾到他了。


    在她們來之前,袁爍應該在這裏讀書。


    “抱歉。”


    秦霜梨道歉之後就要走,她沒打算多留。


    可袁爍又開口了。


    “兩位姑娘是外地人士?”


    “我們這還有一個天然的瀑布。”


    “小姐若願意,可去看看。”


    他自然得很,進退有禮,倒不會讓她們覺得不舒服。


    可不知道為什麽,秦霜梨就是不想多待。


    她拉著綠竹就要走。


    這個袁爍給她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主仆二人匆匆離開,誰也沒注意到,在她們身後不遠處的袁爍,他的眼中貪婪的很。


    他看著秦霜梨,指尖攥緊。


    “梨兒。”


    好久不見。


    沒想到,他會在這裏看見梨兒。


    看來,老天都在幫他了。


    秦霜梨迴了自己的地方之後還覺得心悸,不知道怎麽迴事,她的腦中揮之不去袁爍的臉。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真的很奇怪。


    綠竹卻沒什麽感覺,她想,隻要小姐沒遇到危險就好了。


    “小姐喝碗蓮子粥?”


    綠竹早早就熬好的,此刻還在溫著。


    秦霜梨卻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可見她剛剛有多心不在焉。


    “好。”


    吃完一碗蓮子粥,秦霜梨決定離開這裏。


    這裏,讓她心慌,不能久留。


    “小姐不多留幾天嗎?”


    她還以為小姐會想去看看那個書生口中的瀑布。


    “嗯。”


    她意已決,不會更改。


    然而,一場暴雨阻斷了她們離開的路。


    “這暴雨可能要持續幾天了。”


    南方的冬天總會下雨,一下就是半個月。


    綠竹對此頗有體會,此前在揚州,也是如此。


    ……


    作者話:袁爍是誰?有人猜到嗎?無獎競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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