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洄州看著掉在地上的紙鳶,他的心情總算好些了。


    他推門進去,直接迴了房間。


    秦霜梨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紙鳶會掉了下來。


    是她的錯覺嗎?


    她怎麽覺得紙鳶是被人打下來的?


    而後她聽著隔壁傳來的開門聲,頓時有了猜測。


    她的紙鳶,該不是解洄州打下來的吧?


    想到這裏,她的心就跳得飛快。


    那邊的解洄州將書桌上的書籍都整理幹淨之後才出去將紙鳶撿了起來。


    他的眉頭微皺,她還不知道紙鳶掉了?


    怎麽還沒來拿?


    哼,她莫不是想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解洄州拿著紙鳶,指尖微微攥緊。


    他的臉色一點都不好看。


    後來,他的耳朵動了動,他聽見屋外的腳步聲了。


    就在解洄州以為秦霜梨來了的時候,來人卻是楊康。


    他來拿紙鳶。


    “洄州兄,我家阿梨的紙鳶不小心掉在你的院子了。”


    “可否請你撿來還我?”


    “我若是不帶迴去,她怕是要生氣不理我了。”


    楊康吞吞吐吐說完,臉色微紅。


    解洄州的注意力卻不在他的話上,他的目光落在了楊康的唇上。


    他的唇看起來怎麽好像……腫了?


    是他的錯覺嗎?他看錯了?


    可若不是腫了,楊康的唇怎麽紅紅的?


    解洄州不禁又想起昨晚在門口聽到的話,他的指尖瞬間一緊,怒意上湧。


    楊梨不止親了人,還咬了人。


    她簡直不知廉恥!


    楊梨,她實在……下作。


    她都未曾將他的唇……咬腫過。


    好幾次,一次都沒有!


    解洄州還沒有察覺到自己想多,他的臉色越發的冷了。


    楊梨,她簡直該死。


    “讓她自己來。”


    解洄州沒把紙鳶交給楊康,他望著人的眼中帶著濃濃的不耐。


    我家阿梨?


    楊梨什麽時候成了他楊康的了?


    男未婚女未嫁,他竟也如此下流嗎?


    解洄州不爽的時候,他看誰都不爽。


    “滾。”


    這紙鳶,她不親自來拿,那就燒了。


    楊康第一次見這樣的解洄州,他愈發確定了,阿梨姑娘沒有騙他。


    洄州兄果然是在意阿梨姑娘的。


    一個男子也隻有在在意一個女子的時候才會如此陰晴不定。


    楊康最後灰溜溜的離開了。


    秦霜梨聽完楊康說的話,有些意外。


    解洄州真的讓她自己過去拿紙鳶?


    秦霜梨緩了一會之後才準備過去,過去之前,她還不忘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這一次,她到的時候也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先敲了敲門。


    解洄州很快就開門了,這讓她有些意外。


    “解公子,我的紙鳶掉在你的院子了。”


    “還請你幫我拿出來。”


    “多謝。”


    她朝男人福了福身算是感謝。


    這個過程中,她的頭一直低垂著,她沒給他半個眼神。


    所以她也就不知道,解洄州盯著她的眼眸藏著怎樣的兇意!


    他們昨晚果然親了。


    雖然秦霜梨一直低著頭,但他還是能看清她高高腫起的上唇。


    楊康果然也咬了她的唇。


    他們竟然……


    解洄州原本就上湧的怒意直接達到了頂峰,這股氣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以至於他有些失去了理智,他竟然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


    秦霜梨也完全沒料到人會有這樣的動作,她直接愣住了。


    他在幹嘛?


    難道看出她嘴巴上的紅腫是畫出來的?


    “傷風敗俗。”


    好一會之後,男人吐出了四個字。


    秦霜梨:“……”。


    她這才知道人根本就沒看出來是假的。


    不過,他竟然敢說她傷風敗俗?


    他才傷風敗俗呢!


    秦霜梨瞬間生氣了,她直接將人的手打開。


    “解公子吃醋了?”


    不然他怎麽一臉生氣的模樣。


    解洄州再一次聽到‘吃醋’二字,他的臉色瞬間更難看了,他偏開了頭,不去看人。


    他才沒吃醋。


    他吃誰的醋都不會吃她的醋。


    “阿梨和康哥哥兩情相悅,親吻而已,這就傷風敗俗了?”


    “解公子,阿梨哪裏得罪你了嗎?你竟這般說我?”


    她步步逼近,沒一會又退開了。


    罷了,這紙鳶不要了。


    該死的解洄州,他竟然說她傷風敗俗。


    “未婚夫妻之間隻是親吻,就算傷風敗俗?”


    “那阿梨過些日子和康哥哥洞房,解公子怕是要指著我們說奸夫淫婦了?”


    她嘲諷的勾唇,最後直接離開了。


    解洄州看著人走遠,他久久沒迴神。


    未婚夫妻?


    他們真的要成婚了?


    解洄州不知真假,他隻知道自己的渾身都很煩躁。


    隔壁很快又傳出了少女的笑聲,吵得他連書都看不進去。


    當然,隔壁的聲音也不是一直都這樣大,偶爾也有小聲的時候。


    這會,隔壁的聲音就很小。


    可隻要解洄州認真聽,他還是能聽清楚的。


    他的耳朵動了動,他聽見少女壓低聲音說:“康哥哥,阿梨不小心將衣服打濕了。”


    “這該怎麽辦?”


    少女的聲音帶著委屈,她可沒有衣服在這。


    楊康如何迴答的他倒是沒聽見,下一刻,他又聽見少女開口說:


    “阿梨不管,阿梨要穿康哥哥的衣服。”


    “濕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她才不要穿。”


    解洄州手中的筆再一次折斷。


    這已經是第二支了。


    楊梨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還沒有和人成婚嗎?


    她居然就敢穿男子的衣服了?


    她簡直不知廉恥。


    接下來,隔壁屋再無聲音傳出,解洄州也不知道人到底有沒有穿楊康的衣服。


    男人麵色陰冷無比,後來他站了起來,離牆麵近了些。


    可他再也沒聽到什麽動靜了。


    有那麽一瞬間,解洄州的麵上充滿了委屈。


    她怎麽能穿旁人的衣服?


    他並不知道的是,他所聽到的話,都是秦霜梨故意讓他聽見的。


    這一晚,秦霜梨直接在這裏留宿了。


    若是沒有上輩子,讓她一個人在一個男子家中留宿,她可能會怕。


    但現在,她一點都不怕。


    沒什麽大不了的,女子的清白,對她而言,並不重要。


    她在乎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她能不能順利懷上孩子嫁到侯府去?


    解洄州在知道秦霜梨留宿後,他沉默了許久。


    這一晚,解洄州又一字沒看,他又失眠了。


    一整個晚上,男人滿腦子都在想一件事,楊梨為什麽要留下?


    他們是不是想做些什麽?


    他們要……洞房嗎?


    這個念頭一起,解洄州的心就像是被攥住一般,有些許難受。


    鬼使神差的,他下了床,而後往隔壁去了。


    他的輕功不錯,很快就翻過了中間那道牆。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廚房,發現裏麵沒有燒水之後,他的心平靜了許多。


    沒燒水,證明他們什麽都沒做。


    男人鬆了一口氣之後臉色又難看了起來。


    他到底在做什麽?


    大半夜不睡覺,他站在牆上盯著楊康的屋子?


    楊梨愛和誰在一起就在一起,關他何事?


    她愛和誰睡在一起就睡在一起,一點都不關他的事。


    解洄州冷著臉就要離開,可下一刻他又想到了什麽,渾身都煩躁起來了。


    楊康也隻有一間屋子,他們是不是……睡在一張床上?


    讓解洄州自己也沒想到的是,他有一天也會當梁上君子。


    他悄悄地潛進了屋內。


    房間很漆黑,可他還是一眼就看見了睡在床上的少女,她的身邊並沒有人。


    這一次,男人的麵色終於好了許多。


    可沒一會,他的臉色又臭了。


    她蓋的是楊康蓋過的被子,睡的是楊康睡過的床。


    “……”。


    解洄州很想將人弄醒,但最後他還是克製住了。


    因為,他落荒而逃了。


    楊梨蓋別人的被子睡旁人的床,與他何幹?


    他為什麽要生氣?


    這個疑惑才種下,他渾身都不舒服了。


    難道,他真的對楊梨有了旁的心思?


    這難道就是她口中的……吃醋?


    解洄州不斷地思考著,越想,他的心就越涼。


    秦霜梨對此一概不知。


    接下來的幾天,秦霜梨都和楊康膩在一起。


    偶爾在巷子遇見解洄州,她也不和人打招唿。


    她現在是能不和人說話就不和人說話了。


    直到這一天,解洄州將她喊住。


    “解公子有事嗎?”


    她好奇地迴頭看他。


    可男人將她喊住之後又不說話,隻一臉冷漠地站在那看她。


    他是不是有病?


    秦霜梨不知道的是,男人正盯著她的脖子看不停。


    她的脖子為何紅紅的?


    楊康親她這了?


    解洄州想到這裏,怒意又瞬間翻湧起來了。


    他能察覺到自己最近更加陰晴不定了。


    難道……他真的對楊梨有了別樣的心思?


    解洄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的臉色又難看了許多。


    秦霜梨見人不說話,她往前走了幾步,慢慢地靠近他。


    “解公子在想什麽?”


    “怎麽一直盯著阿梨看?”


    “解公子沒事最好還是不要盯著阿梨看,不然阿梨會誤會,誤會你想親我。”


    她踮起腳尖,整個人更靠近了他。


    兩人的唇,近在咫尺。


    就在秦霜梨以為人不會開口迴應她的時候,人突然喉結滾了滾,輕吐出了一個“嗯”字。


    他嗯什麽?


    嗯他不會盯著她看,還是嗯他真的想親她?


    少女有些茫然,她不懂他的意思。


    解洄州“嗯”完之後也後悔了,他在亂說什麽?


    他才不想親楊梨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可見少女急著要離開的模樣,他又忍不住開口了:“你靠近楊康有何目的?”


    他麵色微兇,仿佛她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秦霜梨笑了:“阿梨與康哥哥兩情相悅,不日便要成婚。”


    “你說我靠近康哥哥能有什麽目的?”


    “說來,目的還真的有一個,那就是生一個孩子,解公子也知道,阿梨最愛孩子了。”


    “康哥哥很快就能給阿梨一個孩子了。”


    可惜,解洄州不肯和她生。


    “解公子問那麽多做什麽?”


    “解公子吃醋了嗎?”


    “難道說,解公子想和阿梨生一個孩子嗎?”


    她大膽又直白,解洄州到底不是她的對手。


    沒一會,他又冷臉了。


    她簡直不知廉恥,哪個姑娘家像她這般?


    最後,解洄州直接離開了,他理都沒再理秦霜梨一下。


    少女差點沒被氣死,好好好,他不吃醋。


    不吃就不吃。


    她和楊康生一個算了,反正楊康是個瞎子,到時候她假死,他也找不到她。


    她詛咒解洄州孤獨終老。


    他太令人討厭了。


    解洄州走了之後又有一瞬間的後悔,心中頓時煩躁得要命,以至於他連書都看不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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