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怎麽迴事,你大哥在田裏忙了一天了,怎麽好叫他再幹重活,你個沒良心的是要累死你大哥嗎?”王氏一聽五丫將話頭推到自己男人身上,頓時就不樂意了,扯著嗓子嚷嚷道。


    “大嫂這話說的,這家裏除了您老每天閑著沒事做外,誰不是忙了一整天,大哥累,難道我就不累嗎?我沒良心,你也不見得有吧?還是你心裏就一直惦記著讓我去死呀?我活的舒坦些您就不樂意啊。”秦五丫冷笑一聲,不痛不癢的說道。


    這個時候她倒是想起挑水是重活了。自己男人挑會累死,讓自己15歲的小姑挑卻沒想過會累死,虧她說的還這般理直氣壯。


    “你...你,爹您看五丫她。”王氏知道五丫是在諷刺之前將她逼得撞牆的事,氣的直哆嗦,連話也說不清楚。隻得抱著肚子鬼哭狼嚎:


    “誒呦~我的肚子呦~我的肚子好難受啊!”


    “五丫,怎麽和你大嫂說話的?沒個正經規矩!”秦老漢一見王氏嚷著肚子難受,心就砰的提了起來,那可是他的大孫子呀,萬一有點損傷可怎辦,急著秦老漢瞪著秦五丫就怒喝。


    “沒大沒小?嗬嗬!這個家裏不一向如此,爹您要是講規矩,就該好好管教下大嫂,平兒個大嫂沒事就對娘大唿小叫,這可是咱李家村人盡皆知的事情,我如今不過也是跟著大嫂有樣學樣,誰還能說了我去不成?”


    秦五丫冷笑一聲,也不理會秦老爹和王氏,轉身就迴了自己屋子。


    關上房門,秦五丫卻並沒有離開反而貼著房門透過破落的窗紙往外探去,剛剛廚房門口那一出是五丫故意這麽做的。


    一來是讓秦老漢不要忘記三個月前自己曾經撞牆的事情,把我惹急了我還真什麽都幹的出來,二來則是用來激怒王氏。


    秦五丫知道隻要自己在場,王氏不敢明目張膽的說什麽,可現在不說並不表示她會就此閉嘴。以免她以後背地裏做黑心事,自己還被蒙在鼓裏,不如現在給她這個機會,讓她借著火氣幹脆說個痛快。


    果然,王氏東張西望的確定秦五丫真的走了,也沒見別人來就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訴道:


    “爹,我大著肚子就想洗個舒坦的澡容易嗎?我就想著五丫給我打點水來,怎麽就讓她看不順眼了呢?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這日子可讓人怎麽過呀。


    大壯田裏忙了一天了,我哪裏舍得他為這點小事再累著,我要是沒懷著身子,我這就自己去了,可我肚子裏有老秦家的孫子呀,我累著點沒事,萬一孩子出事了可怎麽辦。”


    “別,你大著肚子可別給我折騰。老秦家不缺人做事,那個死丫頭不做,爹親自給你去挑水。”


    秦老漢見王氏一心想著自己兒子自然就開心,在被王氏一口一口大孫子忽悠著,便什麽事都能答應下來。


    “別,爹這哪裏使得,您老今兒個也才累著,我不著急,等明日田裏的活計不忙了,再讓大壯去打來便是。”


    王氏見秦老漢幫著自己說話,心裏頭的氣立馬就順了一半,她也不傻知道見好就收,她本來就不是真的要洗澡,哪裏能讓秦老漢去幹活,這不是沒事自己找罪嗎?便笑著找了個借口將這事給翻了過去。


    秦五丫在門背後聽著直想抽王氏幾巴掌,就沒見過這麽顛倒是非,滿嘴跑謊的人。


    “爹,前兒個我娘家那邊的嫂子來人了,與我說了件事,我聽了覺得還不錯,就想與爹說說看。”見前麵鋪墊做的差不多了,王氏堆著笑臉將話扯上了正題。


    “什麽事,你先說著。”秦老漢抽著旱煙,不在意的道。


    “就是我那大嫂子娘家的一個侄兒,姓柳,是鄰村柳家屯的人,今年十九了,一直在鎮上的鋪子裏和人學本事,現在也學成,能自個兒做事賺錢了。


    他家裏頭就想給他尋一門親事,我大嫂就托到我這邊來了,我尋思著五丫今年有十五了,年紀剛好,正好相配。那男方條件不錯,咱做嫂嫂的自然要想著自家的小姑子,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你這是又要給五丫頭保媒?三月裏你惹出來的事情,村子裏可到現在還在傳,你是嫌我丟人丟的不夠多嗎?”


    秦老漢一聽王氏又是來保媒的眉頭就蹙了起來,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三個月前的事情還曆曆在目,他雖然也不喜歡五丫頭,可逼死自己女兒的名聲已經在李家村傳開了。


    連裏正都親自上門過問了此事,哪怕他現在越看秦五丫越不順眼,都不敢再逼著她嫁給之前說親的那戶人家了,這是要被村子裏人戳著脊梁骨罵的。


    “爹哪... ... 哪能一樣,之前說的那戶人家條件雖好,可男方的年紀畢竟大了些......”王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老漢打斷了:


    “哪裏是大了些,那男的都四十好幾了,比我都大上兩歲,前頭還取過一個老婆帶著兩個拖油瓶。”秦老漢越說越氣,連帶著口氣也差了很多:


    “老大家的,你是老秦家的大兒媳婦,是弟弟妹妹們的大嫂,他們小一輩的叫你一聲大嫂,以後的婚事也自然都仰著你,你怎麽就這麽不靠譜,挑了這種人家給五丫?平白的讓我在村裏頭丟了這麽大的人。”


    秦老漢這是將三個月前的混事都推到了王氏頭上,王氏聽的都氣樂了,在心裏頭冷笑:


    死老頭,當初那件事,你不是答應的很痛快嗎?男方有四十好幾,又死了婆娘帶著兩個拖油瓶的情況,你不是都清清楚楚的?可你不還是貪圖人家出手就是10兩銀子的聘錢?硬是要將五丫嫁出去?現在出了事情,反倒是怪起我來了,自己貪錢要賣女兒,管我什麽事情。


    不過心中雖然這麽想,可王氏嘴上卻沒這麽說,反倒是陪著笑臉陪著小心:“爹,這事是我的錯,你別生氣。


    我時我是被豬油蒙了眼,就想著那戶人家家裏有二十幾畝良田,一出手就是十兩的聘錢,是個有家底的,今後一定會對五丫好,就答應了,沒思慮到五丫才十五,那人都四十好幾了,五丫必然不樂意,這事是我的不對。


    可這次的情況不一樣了,我嫂子娘家的那個侄兒,可是個頂好的人,年歲也才十九,雖說村子裏的男娃一般都十六七就定親了,可柳家侄子是去鎮子裏學本事去了,一學就是好幾年,才給耽擱了。


    再說柳家侄子本事現在已經學出了,是要賺大錢的,這可村子裏一輩子紮在爛泥堆裏的農娃不一樣。這樣的條件怎麽就配不得咱家五丫了。”


    “你說的這條件是可真的?”聽王氏這麽說,秦老漢有些猶豫了,如果條件真是這般好,將五丫嫁出去倒也是不錯的。


    “那是自然,我可是五丫的大嫂,雖然平日裏有些磕磕碰碰,但到底是親大嫂,哪裏能不向著她,爹,我可特意去打聽過了,那柳家二老這輩子置辦下了十幾畝的良田,三十幾畝旱田。每年不幹活光收租就可以養活好幾家子了,這份身價說出去,十裏八村的都得眼紅。


    可偏的柳家侄子是他們家的獨子,上無哥嫂兄弟姐妹,五丫嫁過去,不但不會受氣,不用幹活,還白的了這麽大一份家產。”


    聽王氏這般說,秦老漢的眉頭舒展開來,眼裏都帶著笑意,顯然是極其滿意的,可不免又有些擔心起來:“這麽好的家事,他能看上我們家五丫嗎?”


    也難怪秦老漢擔心,如果真如王氏說的這樣好的人家,想找什麽樣的兒媳婦沒有,怎麽會看上老秦家的女兒?


    這點自知之明秦老漢還是有的。畢竟他自己也知道家裏頭本來就窮,必定給五丫置辦不起像樣的嫁妝,且五丫又黑又瘦的,就算在李家村也隻能算是中下的樣貌,實在不起眼。


    “哪裏不能,柳家是本份人了,他們說了不要找皮相好看的,就想找個踏實賢惠的,我們五丫勤快著呢,這是李家村人盡皆知的,他們家隻要一打聽就會滿意的,再說咱們這可都是沾親帶故。隻要爹您點頭,我這就去和我嫂子說,準成。”


    “這事要不要先和五丫說一聲?免得......”秦老漢猶豫到。


    “不用,這個保管五丫喜歡,再說婚姻大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爹您拍板了就算訂下來。”


    一聽這話,秦老漢覺得也是便問:“那行,你先去你娘家探個底,不過有些話,我老頭子可事先說好了,聘錢不能少於這個數。”


    說著秦老漢伸出黑沉幹瘦的老手朝著王氏正反晃動了一下、


    “十兩?”


    王氏一驚,不免有些覺得秦老漢獅子大開口:“爹,咱們十裏八村誰家娶妻超過五兩銀子過?這十兩未免也...”後麵的話王氏說不出口,但意思卻已經很明白了。


    秦老漢頓時不開心了:“十兩怎麽了,我家女兒就值這個聘錢,前頭來提親的老於頭不就出了十兩?”


    “可那老於頭都已經四十多了,還死過老婆又有孩子,想找個黃花大閨女才出這個價,正常人家哪裏舍得?”


    “不是說那柳家有錢嗎?怎麽娶個媳婦還不體麵點?反正我可不管,怎麽就這個數,少一分我也不答應。”想著家裏頭的一堆子花銷,秦老漢咬咬牙死都不鬆口。


    好個貪財又不想吃虧的老滑頭。王氏在心裏呸了一口。口中卻說:“那行,爹我去和我娘家嫂子說說。”


    見秦老漢滿意的點頭,王氏心裏冷笑,也虧你開的了這口,真要有這樣的人家誰看的上你家那丫頭?圖個啥?但凡四肢健全家境殷實的人家,隻要花個五六兩銀子,十裏八村的黃花姑娘不是隨便挑?就五丫那樣貌還十兩也就是娶不到老婆的老光棍才肯花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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