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作婦!你個挨千刀的!!我豁出去這條老命不要也要和你拚了!”一聽王氏這話,林氏的眼睛又一下子通紅,也顧不上別的,上去就往王氏臉上扇,一邊扇一邊哭:


    “我苦命的五丫頭!都給你們逼的撞了牆,連口棺材你們都舍不得給,你個良心碎盡的下作婦。


    別說我太婆我現在還死不了,哪怕就是現在死了,也不靠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東西,老太婆到時候就是破席一卷叫人扔進山裏去,今兒個也要給我的女兒一口棺材。”


    .......


    堂內的聲響越來越亂,哭泣時,打罵聲,勸架聲,男聲,女聲......


    吵死了!秦小五聽的迷糊糊隻覺得頭越發的昏漲,唿吸月越發的不通暢,胸悶的難受,本能的用僅有的力氣去推上方的棺蓋。


    啊!詐屍啊!!


    秦五丫將缸裏的蘿卜撈了兩根出來切除片狀又尋了辣椒蔥花切碎了一起放進鍋裏過了一邊油就撈了出來,撒上一點鹽,那筷子拌了拌。味道不怎麽樣,勝在賣相還可以。


    一轉眼自己穿越到這個地方已經三個月了,不管當初穿的有多傳奇現在過的有多坑爹秦五現在也早已習慣過來了。


    將菜擺上桌,五丫又往鍋裏小心的填了點油,拿了十幾張玉米糊餅子貼在鍋邊四周,每過一會兒,餅子的一麵被煎的焦黃酥脆,發出誘人的噴香。


    可是五丫現在去不會再被這種香氣誘惑了,連續吃了三個月的玉米餅子,五丫覺得自己已經快麻木了。


    如果換做前世隻是單一吃一種東西就是燕窩魚翅都吃膩了。何況現在這種因為磨的不夠細膩,顆粒有些粗糙的粗糧,頭幾天吃的時候,秦五丫幾乎覺得自己的喉嚨都被磨的生疼。


    不過現在也大沒什麽反應了,比起餓肚子來,隻要能填飽,在難吃又何妨?


    秦五丫麻木的將餅子換一個麵煎,待這一麵也焦透,便將柴火熄了,拿蓋子蓋在鍋子上。這樣捂上片刻,餅子也就完全熟透了。


    沒辦法雖然這家的勞動力有三個,可惜山上砍來的柴大部分是要拿去鎮上買了換錢補貼家用的,自家用的還是能省則省。


    且捂出來的餅子透軟也不會焦過頭,也還算好吃。等玉米餅子好了,秦五丫拿出一個竹編的小簍子,將餅子放了進去,


    又尋了個幹淨的碗將鍋子裏的油倒進碗裏,瀝了瀝,見確實再也出不來了才將鍋子拿起洗刷。


    別怪秦五丫摳門,實在是這家人窮的太磕噌,連個基本過日子的鍋碗瓢盆都不見全,全家七口人隻有五個瓷碗,兩個菜盤子,除非喝粥炒菜,一般的餅子之類的隻能有自己編製的簍子放著。


    倒在筷子倒是一人一雙配備齊全,若是碰上來客人也還能挖出幾雙來,那是因為這筷子是秦老漢自己去削了毛竹做的。


    在這個家裏炒菜基本不放油的,即便放了,也要想秦五丫剛剛那樣將油從鍋裏瀝出來等晚上煎餅子時再用一次,一點都不敢浪費。


    至於土灶上頭那罐子已經見底的油也不知道是那年熬出來的,白花花的,渾濁的很,半點看不出油清麗的樣子


    這油本就是豬膘子熬出來的,加上擱置的時間又長。聞起來又腥又臭,就是讓自己多放點,秦五丫還不一定樂意。


    不過剛剛被蘿卜過了一遍的油反倒少了一股子黴腥味,到晚上用許比原先還好些。


    秦五丫這廂剛把餅子也放上桌子,正打算將鍋裏一開始就熬著的糜子紅豆粥撈出來,就看到大嫂王氏一手扶著腰一手抹著渾圓的肚子,一彎一扭的從西屋那邊走了出來,朝著廚房趕。


    現在已經是六月裏,老秦家在兩月底裏下的玉米苞子到現在已經可以收了,全家七口人除了要在家燒飯做事的秦五丫還有懷有身孕的王氏外,都忙著去地裏收苞米去了。


    老秦家一共就六畝旱地,兩畝水田,人多地少,若是種嬌貴點的糧食完全不夠吃,隻能將兩畝水田裏種了水稻,六畝旱地裏則全部都種了苞米。


    這個時代的水稻並不好種植,隻能種一季度,從三月裏播種到七月裏收割,沒有早稻、晚稻之分,產量也很低。老秦家中的水稻是不自己吃的,除了交稅外,多是拿去賣掉。


    自己則吃苞米,苞米好養活,不挑孽地好地,隻要肯種就能養活,產量也大的很,從兩月份開始種。三個月收一次,一直可以種到十月份,種完最後一撥,全家人的口糧也就夠了,還能餘下一小部分賣錢,雖然苞米不值錢,但聊勝於無。


    也正因為這樣,老秦家的人,除了偶爾偷閑男人去鎮裏打零工外,女人要在家裏做家務外,剩餘的時間即便都在田頭上忙活了。


    下鄉女人不必城裏頭的講究,多半身體結實,即便是懷孕了,手頭的夥計也是不能落下的。遇到農忙十分,甚至有些女人都六七個月了還在田裏頭忙活,即便是頭三個月那也要在家裏做家務。


    王氏現在已經五個多月,按理說胎位也穩定了,不妨礙平時做些小家務。可她仗著肚子的那塊肉從一開始懷上後就這個不舒服那個不舒服,一會兒要吃精米,一會兒什麽要吃細麵兒,啥也不做不說,見天的就給其他人找麻煩。


    呸!懶貨,輪到幹活的時候,見天的跑的人影都沒有,一等有的吃了,這鼻子就比狗還靈光。秦五丫撇了一眼王氏,心中不削的嘀咕到。


    雖然被逼得撞牆而去的是這句身體的原主人本尊,並不是現在的秦小五,但感同身受,對於這種良心壞到根子裏的女人,秦小五如論如何都給不了好臉色。


    “呦,五丫頭啊,做飯呢?”


    王氏嬉笑的走進廚房順手就操七簍子裏的一張玉米餅子開始啃起來,一邊吃的吧唧嘴,一邊卻嫌棄著說:“每天都是玉米餅子,也不知道往裏麵攙一點肉沫子,這叫人家怎麽吃的下去。”


    “大嫂說的是,別說肉餡的餅子了,大嫂想吃我就是給你做細麵和的餅子都可以。”


    嘴上說著,秦五丫的手中也不閑著,將一大鍋的糜子紅豆粥拿了小木桶裝了起來,放進了事先準備好竹背簍裏,又將之前燒好的蘿卜和玉米餅子也一同裝了進去。在從櫃子裏拿了碗筷過了布頭放在背簍的最上麵。


    “五丫頭說的可是真的?真給大嫂我做細麵肉末餅子吃?”王氏聽的直流口水,頓時覺得手中的玉米餅子索然無味起來。


    “自然是真的,騙你做甚,隻不過家裏麵可沒有這些金貴的東西,大嫂若想吃,大可以將自己偷偷藏的私房錢拿出來,讓大哥去鎮上將那些個好東西買來,到時候我自己做給大嫂吃。”


    “你...你胡說個什麽,我哪來的私房錢!”


    一聽秦五丫說她藏了私房錢王氏就慌張了起來,眼睛私下亂轉深怕被什麽人聽了去。


    林氏雖然軟弱可老秦頭卻不是吃素,所以家裏的糧食賣的錢財還有子女出去打零工賺的進項都必須得上交到秦家二老手裏,由林氏看著,但用不用,用什麽,做主的還是老秦頭。


    若是被老秦頭知道自己的兒子兒媳藏了私房錢,統統上繳不說,免不了一頓臭罵,說急了打上記下也不是沒有。所以王氏雖然囂張跋扈,可對自己的公爹還是怕的很。


    “哼,有沒有大嫂自己心裏清楚,大嫂可想好了沒?要是想吃那些好東西,可盡快讓大哥去買,到時候也順便給小妹我嚐個鮮。”秦五丫一看王氏那做賊心情的模樣,嘴角一挑泛起一抹冷笑。


    “你...你這死丫頭,亂說個什麽,小心我將你的破嘴皮子撕爛了。”知道秦五丫是在諷刺她,王氏有些氣急敗壞,就想上去扭扯五丫的衣服。


    秦五丫也不怕她,反倒是自覺走上前兩步,雙手一叉腰一副潑婦打架的模樣道:“大嫂這是要做什麽?打我嗎?


    那就試試看好了,反正我肚子裏可沒金貴的肉,不怕摔,大不了就和大嫂打一架,看看最後到底是誰劃算。可別到時候掉了孩子賴在我身上。”


    “你敢!我肚子裏的可是咱老秦家的大孫子,你的親侄子!”


    王氏被秦五丫不要命的潑皮氣勢下了一大跳,捂著肚子連退了幾步,口中去不甘示弱的嚷嚷著。


    “是不是我侄子還說不定呢。就是是,我也照打不誤,大不了以後給他燒柱香,不過我可會實事求是的和他說是他娘沒事找事自個兒把他流掉的。


    讓他冤有頭債有主,報仇別找錯了人,以後投胎前擦亮眼睛找個靠譜的娘。”


    “你要敢碰我一下,看你哥和咱爹不打斷你的腿。”秦五丫的眼神狠厲,下的王氏大氣都不敢喘。


    “切!我怕什麽!大嫂難道你忘了,我秦五丫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會怕被打斷一條腿?


    不過大嫂您且放心,自從我上次從鬼門關爬過一圈迴來,就想明白了一件事,別人要是讓自個兒難受不要緊。


    重要的是要那個讓你難受的人更加的不好過,誰要是不讓我好過,我就讓她加倍的過不好。”


    “賤丫頭,你瘋了不成,你這是要做什麽!”王氏一聽嚇的跑出了廚房,一手扶著門板,一手扶著肚子,嚇的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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