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居民樓不久,黃光明前進的腳步慢慢放緩下來,迴頭看了看後便一屁股蹲了下來。


    黃義的母親因病去世許久,去世前曾與黃光明有過兩個爭執:


    一是關於是否花光所有積蓄為她治療病症;


    二是關於黃義的教育成長問題。


    黃義的母親不同意為救治她而花光家中的積蓄,這樣會影響這個家庭的正常生活,但是黃光明依舊花光了積蓄為其治病,他對黃義的母親這樣說:我不能失去你,這個家庭也不能失去你。


    黃義的母親希望黃義與其他人的孩子一樣,想辦法提高分數,聽從學校的安排,哪怕不合理,因為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這是無法改變的現實;但黃光明卻認為,黃義的成長不應該被分數所決定,那種學習是狹義的形式主義,給不了黃義健全的思想。


    黃光明孤獨地蹲在路邊,眼中毫無金城即將混亂的驚慌,隻有焦急而又耐心地等待。他已經攢夠了給黃義上漢清國際學院的費用,他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成為更好的他自己,而非如自己一般,百般無奈拘泥在一座滿是形式主義的地方。


    至於秦川是否能救活黃義,黃光明蹲在牆邊想不到結果;不過,他內心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黃義死,自己死,以至於對秦川的賠償?恕自己要昧良心一次了。


    黃光明的內心打算是秦川不知道的,但秦川知道的是黃光明此刻一個人孤獨地蹲在牆邊,並沒有返迴鐵鋪;這一點,秦川理解,正如為父者,縱有千言萬語的愛也會被其藏在內心深處,從而無聲地奉獻著。


    秦川收迴自己的神識不再關注外麵的環境,轉而開始悉心探查黃義體內異常的源頭。


    兩個小時後,秦川的神識終於在黃義的體內感知到了雪焰槍頭的存在,隻不過此時的雪焰槍頭早已不是槍頭模樣,而是與黃義的血液相溶沒有形狀。


    這一感知的發現,秦川的唿吸頓時出現了窒息,因為秦川無法理解這一現象的發生,金屬怎麽可能無故溶於血而成為液態?


    將這問題拋之腦後,秦川隨即手取來一把鋒利的刀刃,思考片刻後果斷挑破了黃義的手指。


    手指破皮卻不流血,黃義雙眼緊閉卻無蘇醒之狀。


    秦川再度釋放神識進入到黃義的體內,控製著感知到的雪焰槍頭液體物質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向手指排去。


    這一過程秦川不敢有絲毫放鬆,屏氣凝神,全力以赴地控製著神識以溫和手段將雪焰槍頭液態物質隨著血液滴出手指,落在房間的地板上。


    不一會兒,地板上便出現了一灘赤銀相間的液體,顯得既絢麗又詭秘。


    夜幕降臨,當秦川將黃義體內的雪焰槍頭液體全部排出時,秦川也因過度使用神識而昏厥了過去。


    居民樓下,黃光明頂著金城頹敗的荒涼來迴踱步,怕上樓打擾了秦川對自己兒子的救治。


    最終,黃光明還是選擇迴到了自己那不起眼的鐵鋪,在巨大的火爐旁點燃著香煙任其燼滅,落地成灰。


    翌日,秦川從昏厥中蘇醒,為黃義再一次查看身體後,這才出門前往鐵鋪找尋黃光明過來。


    “你兒子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後麵隻需調養一下虧空的氣血便可醒來。”秦川當麵向黃光明囑咐黃義的身體狀況。


    “當真?”聞言,黃光明頓時喜出望外,不可置信地出聲問道。


    秦川微微點了點頭,閃身到一邊讓出了位置。


    黃光明忙激動地跑到黃義的跟前看了又看,慶幸這一切的發生。


    不消多久,黃光明從欣喜中漸漸想起了秦川所托付自己的事情;整理一番心情,黃光明誠懇地走到秦川麵前坦然道:“感謝你救了我兒子的性命,我這......我又弄丟了你的貴重物品,這該如何是好,你說吧!”


    感受著黃光明言語之間難以言明的苦衷,秦川笑了笑後好生說道:“不用緊張,我不會要你的錢;我還有其他事要做,等我下次再來時便將你兒子帶走如何?”


    “這......這恐怕不妥吧,你雖然對我有恩,但是要我將兒子交給你,不行!不如,你再換個條件?”黃光明支支吾吾地拒絕了秦川的請求,其態度既堅定又委婉。


    跟自己所料想差不多的結果,秦川理解黃光明的想法,便不再有意留在此處,拜別道:“既然如此,那便也是無緣了;賠償就算了,我走了。”


    說完,秦川便不顧黃光明的盛情挽留向著門外走去,去天機閣求問“戚苗”製造者的線索。


    來到天機閣,秦川沒有發現郭笑天的身影,想來定是忙什麽事去了。


    想到此,秦川便隻好轉身去求問老管家:“見過老管家,秦川打擾了。”


    “都是老熟人了,有何打擾不打擾的;說吧,是不是又有什麽事需要麻煩老夫?”老管家從書架間走出,笑嗬嗬地對秦川說道。


    被老管家這麽一說,秦川怪不好意地笑了笑後說:“瞞不過老管家啊,這次來的確有件事向老管家打聽一下。”


    “隻要不是什麽機密大事,你且盡管問吧,最近老夫可是忙得有些累咯。”老管家走到桌前,隨手拿起茶杯便飲了一口。


    “老管家可知道如何聯係到蓋家內用戚苗的製造者?我曾到訪那家兵械鋪,可那家鋪子一個人都沒了。”有了老管家的應允,秦川便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聽完秦川的話,老管家略微迴想了一下便說道:“那家鋪子的人確實都不在了,但那戚苗的製造者還在城中,我給你個地址,去那尋他便可。”


    說著,老管家一邊放下茶杯一邊跟秦川說了兩個地址。


    得到戚苗製造者的線索,秦川不禁一陣失神,沒想到老管家所給的地址竟是黃光明的住所和其鐵鋪的地址。


    一時間,秦川突然覺得黃光明不再那麽簡單,卻又那麽簡單;明明有著不俗的本事,自己的店鋪卻很不起眼,全然靠其他店鋪的訂單所掙一些微薄的利潤。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線索,秦川便拜謝了老管家;從天機閣中走出,秦川直奔黃光明的住所而去。


    然而,當秦川趕到黃光明所居住的那棟居民樓下時,神識很快便發現黃光明與黃義都已經不在,秦川不禁納悶:不應該啊,這個時候黃光明不是應該在家中照護黃義蘇醒嗎?居然不在家中,難道是去了鐵鋪?


    本著新的猜測,秦川轉身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黃光明的鐵鋪。


    鐵鋪中,黃光明將燒紅的金屬擱置在大錘旁不聞不問,一勺一勺得向還未蘇醒的黃義口中喂著鮮美的肉湯。


    發現黃光明和黃義都在,秦川隨即放下心來敲了敲鐵鋪的大門。


    可鐵鋪中的黃光明像是從未聽見敲門聲一般,絲毫沒有停下手中動作的打算;“看”到黃光明沒有要來開門的打算,秦川便準備等其喂完之後再行敲門。


    可等黃光明將手中的肉湯喂完後,秦川發現黃光明依然沒有要來開門的打算,反而還靠在了椅子上要假寐。


    秦川不再等候,索性直接推門而入。


    “誰?”聽到開門聲,黃光明隨手拿起身邊的一柄利器對準了門口方向並開口警戒道。


    沒有迴答黃光明,秦川進門後隨手便又重新關上了門,走到黃光明的麵前說道:“是我,秦川,我又迴來了。”


    “原來是恩人啊,我還以為是誰呢?現在這地方可遠不如以前安穩了。”黃光明將手中的利器悄悄放在一邊後向秦川隨口解釋並又補充問道,“不知恩人你怎麽又迴來了,可是有什麽事情?”


    “被你說中了,我這迴來確實是為了找你談筆生意,或者談一份合作。”秦川熱情地上前,向黃光明解釋了自己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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