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不斷接近小院方向,秦川便是越發現大量的人群從那裏向四方撤離。


    “秦川,看來我們需要加快速度了。”熊少卿不愧在城外曾擔任幾十年的部長,僅眼前的一些人群流動便被其敏銳地判斷出了不好的預感。


    秦川點了點頭後,兩人旋即飛速狂奔起來。


    衝破四散的人群,一片被炮彈轟炸而成的廢墟覆蓋了秦川神識記憶中的小院群。


    秦川渾身不禁有些顫抖起來,熊少卿察覺到秦川的變化後,用手輕輕地拍了拍秦川。秦川不敢相信神識所“看”的場景,可事實就擺在這裏。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衝動,秦川當即猛地跑到廢墟之上,開始瘋狂釋放神識滲透廢墟之下。


    廢墟之下沒有任何動靜,拋去地表人群的喧囂,這一片區域像是在某一刻突然陷入了沉睡。


    沉睡中,竭力釋放神識的秦川無法恢複冷靜,孔元萊為自己教拳的一幕幕過往畫麵在心頭如泉上湧;早已失明的雙眼在這一刻也溢出淚水,浸濕了遮目的黑巾。


    看著秦川孤身一人蹲守在偌大空曠的廢墟中,熊少卿忽然想起秦川曾說自己是離開她拜師學拳之後才開始不斷變強的,而她也知道秦川的師父一直生活在那個小院裏。


    熊少卿走近秦川,黑色過膝的皮靴踏過斷壁殘垣,在迎風吹起的沙塵中開始搬運石頭,向下不斷挖深;黑裏泛棕的短發逐漸蒙塵,充滿野性的麥膚不斷泛傷......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外出尋找場所的褚衛兩人迴來了。


    而當褚衛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則急忙衝到秦川的麵前緊張地問道:“秦川,這裏發生了什麽,師父和小魚呢?!”


    麵對褚衛的詢問,秦川許久才迴過神兒來,木訥地迴答道:“我迴來就是這樣了,你也快找師父吧!”


    秦川可以肯定是金城軍方幹的,但是他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不知道洛斌三人現在在哪裏。


    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秦川突然告誡褚衛等人不要打擾自己之後便開始調整自己的狀態,努力讓自己心中恢複平和清淨。


    當一切準備妥當後,秦川便再次釋放神識籠罩七十多丈的區域。


    空中風過之痕,地麵塵起之跡,皆被神識捕捉;但秦川仍舊不滿於此,旋即運轉《遊虛訣》,神識感應再次加強,遊走虛空,無視物質阻隔。


    一絲微弱的唿吸忽然出現在秦川的神識感應之中,秦川陡然站起身來,朝著那絲微弱的唿吸尋去。


    “秦川,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熊少卿見秦川異常,忙跟上去問道。


    秦川沉默再次感應了一番之後,走到一處廢墟上極為肯定地說道:“這下麵還有人活著,快來!”


    得到秦川的號召,褚衛三人當即趕到秦川的跟前問道:“這下麵?”


    “對!”秦川一邊肯定道一邊率先動起手來,抬起腳下一塊不小的石頭扔到了遠處。


    見此,褚衛三人不用多說便也立馬投入到挖掘中來。


    當四人挖掘了將近兩個小時左右時,一隻手臂終於出現在了三人的眼前。


    “是洛斌,快!”秦川第一時間便認出了這是洛斌的手臂,隻因這隻手臂的表麵是洛斌白色戰衣的一部分;經常被洛斌拉著飛來飛去,秦川對這白色納米戰衣再熟悉不過了。


    於是,在四人的不懈努力下,洛斌終於被挖掘了出來。


    此時的洛斌全身被白色納米戰衣包裹,一個洛斌從來沒有戴過的戰盔此時也正將他的頭牢牢護住。


    因為戰衣的原因,秦川沒有辦法給洛斌把脈;隻得將他抬到一處較為平坦的地麵,再用神識滲入其體內,以此來察看他的傷勢。


    神識穿透納米戰衣,沿著洛斌的各大經脈遊走察看其骨骼與內髒。


    “奇怪。”秦川利用神識察看洛斌的傷勢中,突然開口出聲道。


    見秦川說話,褚衛趕緊問道:“怎麽樣?”


    “洛斌的身體好像有被醫療過,一些受傷的地方正在愈合;從現在他身體狀況來看,他不應該還陷入深度昏迷中。”秦川十分不解地說道。


    “隻要沒死就行,我們繼續找師父。”見洛斌身體並無大礙,褚衛不禁有些著急的說道。


    秦川點了點頭,剛要起身卻又再次想起一件事,便再次出聲說道:“我們最好每人脫一件衣服將洛斌蓋住,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他還活著。”


    似是明白秦川的顧忌,褚衛和隗丒當即脫了上衣蓋在了洛斌的身上。


    而正當熊少卿看著自己的戰術背心尷尬要不要也脫時,秦川則一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說道:“你不用。”說著,秦川也將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將洛斌的全身遮蓋。


    這一切忙完,秦川四人便再次投入到了挖掘廢墟當中。


    黃昏時分,一道走路不穩的纖細身影從遠處走來。


    “師兄!”那道纖細身影剛進入廢墟的邊緣便開始衝著秦川幾人大喊。


    聽到唿喚,有些疲憊不堪的褚衛從挖掘廢石中抬起頭來看了過去。


    “是小魚。”秦川頭也沒抬地說道。


    褚衛望向劉小魚,絕望的雙眼中莫名出現了些神采。


    等劉小魚一瘸一拐地走近,褚衛看了看她身上纏著的繃帶,當即有些激動地走了過去,並開心問道:“小魚,你沒死?”


    劉小魚聽後,雙眼不禁再次濕潤。


    “你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嗎?”褚衛再次迫切地問道,因為劉小魚是這幾人中唯一幸存下來且清醒的人。


    劉小魚傷心著如實說道:“是一個巨大的爆炸!我早上去給師父買吃的迴來路上,這裏突然發生大爆炸,爆炸之後我感覺我要死了;可我醒來,卻發現自己和很多人躺在一個醫院裏。”


    “醫院?”褚衛不解,難道是金城特地為這場爆炸所發動的醫療救護行動?


    “是的,而且醒來的人隻有支付了他們出具的醫療費用才能離開。”劉小魚再次補充解釋道。


    “那你去買早點的時候,師父呢,他有沒有出門?”褚衛再次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劉小魚失落地搖了搖頭,說道:“我離開的時候,師父剛練完拳迴屋去。”


    從劉小魚口中得到答案,褚衛心中剛升起的一絲希望也就此湮滅。


    褚衛隻得將劉小魚安置在一旁,自己則趕去挖掘。


    直至深夜,四人才因為竭力才不得已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褚衛,你是怎麽跟著師父練拳的?”寂靜中,秦川突然出聲詢問褚衛。


    褚衛看著夜空的繁星,有些追憶道:“有一段時間我被金城的人追著欺負,所以那段時間後我就一直沒有上線,直到在一個公園散步時遇到了師父。剛遇到師父,我......”


    “你跟師父是線下認識的?”秦川猛地出聲打斷了褚衛的話。


    話語被打斷,褚衛還沒有迴過神來,隨口便答:“是,線下認識的。”


    “那你現在趕快下線,去拜訪一趟師父去。”秦川當即有些興奮催促道。


    褚衛聽此,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驚喜道:“是啊,我怎麽把這忘換了?”說完,褚衛便什麽也不顧地下線了。


    眾人無語,心境卻也輕鬆多了起來。


    在漫長的等待中,褚衛沒有上線,但一隻青鼠卻出現在了秦川神識籠罩的區域中。


    “鼠兄?”秦川不禁神識傳音問道。


    青鼠沒有迴答秦川,而是徑直跑到秦川的跟前才神識傳音道:“我找到了一個好地方,在那突破到了二階,你跟我去。”


    “鼠兄,這次對不住了;我現在不能跟你過去,我還要在這裏等一個消息。”秦川迴應探靈鼠王道。


    “那我等你,你等完了再跟我去。”探靈鼠王立馬神識迴音道。


    見探靈鼠王如此執著,秦川便也不再說些什麽,轉而繼續等待褚衛上線。


    一夜將過,天際泛白。


    自從下線失去動靜的褚衛睜開了雙眼,雙眼中泛著喜人的亮光。


    “我迴來了!”褚衛大聲喊道。


    一聲大喊,將正在瞌睡的眾人一下子驚醒了。


    不等有誰煩躁,秦川立馬開口問道:“怎麽樣,見到師父了沒有?”


    “見到了,隻不過師父確實是被強製下線了;但是,師父說他不介意這件事的發生,教出你我他已是欣慰,若是可以的話,希望我們能夠將大成拳發揚光大。”


    細細品味褚衛說的話後,秦川問褚衛:“師傅不介意,你介意嗎?”


    “我當然介意!”麵對秦川的提問,褚衛義憤填膺道。


    聽到褚衛的迴答,秦川當即將探靈鼠王放進褲兜後站了起來,並聲稱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不能在此久待了;要與軍方報仇,我們需要培養一個自己的勢力!”


    說著,秦川走到褚衛麵前將其拉起,又走到隗丒麵前將其拉起;走到劉小魚麵前將其扶起,又走到熊少卿麵前伸出一隻手。


    熊少卿見狀,笑著借用秦川的手站了起來。


    而後,秦川則又走到洛斌的身前,將其背起後,與眾人一起趁著天色尚未全亮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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