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無雲,白雪皚皚;再過兩個月,秦川在金城就待滿一年了,這也意味著現實世界剛好馬上度過了整整一天。


    一處偏僻的小院,秦川與裹蓋嚴實的褚衛一絲不苟地看著孔元萊在打掃幹淨的院中央示範大槍技法:滾、裹、扣、撥、擰、轉、推、拉、錯、刺、挑、崩、攪。


    “好槍!就是你們練起來可有的吃力咯。”做完大槍技法示範的孔元萊順勢將雪焰槍扔給秦川,並一臉欣慰地打趣笑道。


    秦川欣喜地拿起雪焰槍便踴躍欲試,準備上前練槍,內心暗喜:不吃力還不選這杆槍呢,隻要自己一旦適應了,那可就代表著功力翻倍的提升。


    將槍攬腰,秦川以樁持槍,迴想著剛才孔元萊做的示範細節要點開始練槍。


    孔元萊站在褚衛旁邊看著秦川習練槍法,時不時指點一下後說道:“凡我漢清真傳藝業,定要拳拳服膺,若是想達到藝業高深之境,更是需要窮盡畢生精力而不止;真傳絕學,練一天便得一天之功,練一年便得一年之境,功境之別,懈怠有無,唯自身是最清楚不過的。”


    “師父,秦師弟獨自一人這般勤學苦練,何時才與人交手?師父曾經說過,花草失去土壤將致枯萎,秦師弟習拳快有一年了,若是出手與人實戰的話,想必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躺在椅子上的褚衛看著練槍練得大汗淋漓的秦川不由想起自己曾經練拳的經曆,便出聲向孔元萊問道。


    孔元萊看著癱瘓不能動彈的褚衛,心中浮起百般滋味,轉頭看向遠處的天際說道:“你切莫高估秦川,他天性懦弱,拳緣尚淺,不過是憑借一身的熱血和過人的毅力才有此功夫;若讓他正麵與人交手,怕是發揮不出半成實力。”


    “師父,那......那秦師弟豈不是將無法領悟拳學真諦?”褚衛心中不免對秦川泛起一絲同情,拳學奧妙當真是非體悟不能自達。


    “唉。”孔元萊輕輕歎了口氣,告訴褚衛:“先不說秦川日後,其實你離拳學真諦也尚有距離;拳道之樞,妙在本能,你雖已將劈、崩、鑽、炮、橫五種勁力集於一拳,龍、虎等十餘形身法也融於一身,但拳本無法,一拳一身,渾身運作,皆有感而發,方可算是拳學萬法歸一之後的自然本能。”


    聽孔元萊所講,褚衛心中隨即升起不小的心理落差,褚衛當即暗自發誓,縱使萬般無奈或百般不屈,無論如何也要重新站立起來,將拳練至萬法歸一之後的自然本能之境;武道登頂,何人不欲?


    見褚衛眼中再次燃起鬥誌,孔元萊這才心有慰藉,作為自己得意弟子,孔元萊是極其不願看到褚衛就此喪失希望,含恨而活。


    過了一會兒後,孔元萊對著有些疲憊的秦川招唿道:“練得差不多累了,快過來喝點茶,注意及時補充身體的水分。”說著,孔元萊便從一旁取來茶葉倒進茶缸,加上熱水。


    早就感到口渴的秦川立馬提著雪焰槍,一路以身帶跨,蛇閃雞踐趕至過來,一邊端起茶杯一邊向孔元萊請教道:“師父,剛才練槍的時候,有時候會明顯感覺到用了一些局部力,但是弄不明白問題出在哪兒。”


    孔元萊解釋道:“你不要把槍看做是槍,而是看做是你身體的一部分;拳成兵器就,兵械本是身體的延長。”說著,孔元萊便拔出墨冥刀以其示範了拳法中的劈削動作,之後又換雪焰槍示範了拳法中的劈鑽動作。


    看完孔元萊的示範,秦川漸漸有所感悟,在喝完茶水之後再次攬槍在腰,以脊柱蠕動帶動四肢,胯扭身斜,瞬間摸到了人槍合一的門檻。


    三個月後,秦川在孔元萊再次下線後,聽從褚衛的建議再次前往聚寶山脈曆練。


    此時的聚寶山脈外圍人數不如以往,曾上千人落腳搭帳的矮山也隻剩下了寥寥數十人,在秦川問過路人之後才得知,原來此處的人大多都被金城外的武裝勢力征召走了,說是有不少傭金可賺。


    人少是非就少,秦川將墨冥刀扛在肩上,一路直向山脈深處。殊不知,就在秦川進山不久,身後便有一隊十幾人的練家子手持刀劍與繩索也跟著進了山。


    山路崎嶇,叢林複雜,秦川時不時抽出墨冥刀劈開攔路枝蔓;


    冬去春來,萬物複蘇,長久未進食的兇獸毒蟲到處潛伏,時刻準備捕獵吞食。


    三天過去了,因為雙眼失明的緣故,山中晝夜的交替對於依靠神識探路的秦川沒有任何影響,因長時間的趕路與對神識長久的頻繁使用,使秦川的靈魂不斷壯大,神識覆蓋的距離跟著擴大到了八丈。


    “怎麽跟個瞎子都能跟丟,真遝麻的憋屈!花錢養你們這群廢物,我爹真不知道怎麽想的!”黑夜中一處山林的篝火旁,錢燁指著眾人破口大罵。


    原來,錢燁一直有派人監視秦川,當秦川持刀出門前往聚寶山脈時,便立馬有人傳信給錢燁,錢燁為了得到秦川身上的功法,自然不會放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隨即喊上角鬥場十幾個練家子就跟了上來;怎料,當秦川進入山後的第二天便不知道了秦川的蹤影。


    挨了錢燁的罵,十幾個練家子既不頂嘴也不生氣,就是沉默著烤火,隻要不是重大任務,能摸一天魚是一天,有危險就撤退,有功勞就搶,誰也不是剛從學校出來的萌新,怎任你當成牛馬一樣驅使?


    見眾人對自己的責罵無動於衷,錢燁也是被氣得無可奈何,隻好等天亮後率領大家埋伏在出山的必經之路,等秦川一現身,便速速將其抓獲,迫使其說出修煉功法或秘術。


    而此時的秦川顯然不知道自己將要大禍臨頭,依舊一人一刀在夜色中前行。


    隨著不斷深入,秦川便發現自己的神識鋪散範圍隨著山間之中瘴氣的增多而不斷變小。為了安全起見,秦川不再繼續深入,而是在原地練起了樁功。


    “嘶嘶嘶~”不知過了多久,濃鬱的瘴氣中開始不斷傳出滲人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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