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一邊說話,一邊就要打開柴房的門。


    躲在門後的若斐將那石刀緊緊地握在手裏,他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聽過門外二人的對話,他知道今日自己是兇多吉少,雖然他有著能夠轉移記憶,而永生的本領,可是這一日,他已經喜歡上了小傻子的身體,他更不願意再去霸占其他人的身體。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你們要殺我,倒不如我先把你們剁了!


    水底千萬年的黑暗生活,弱肉強食的生物之間的生存法則,已經讓他習慣了殺戮與滅亡。他的心早已修煉成一塊堅硬冷酷的石頭。


    若斐咬緊牙關,緊盯著那道門。


    門打開了,最先走進來的竟是一個老頭兒,是一個身材五短,渾身贅肉的矮胖子。


    那矮胖老頭兒走進柴房,向內一看,那地上哪還有小傻子?隻有一個破爛的麻袋!


    那矮胖老頭兒大吃一驚,迴身就要喊刀疤六!可就在此時,他突然感覺到腦後傳來一陣風聲!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柄石刀便砍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那刀,雖看著是石刀,想不到竟如此的鋒利!隻一刀!那腦袋便被砍落在地!


    咕嚕嚕,一顆人頭在柴房裏翻滾著,瞪大著驚恐的雙眼。


    就在這一瞬間,那矮胖老頭兒人頭落地的一瞬間,他的腦海裏卻閃過了一個念頭:二公子果然高明,看這殺人的模樣,這小傻子原來,真的不傻啊......。


    站在門外,還未走進柴房的刀疤六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隻是眼睜睜地看若斐一刀砍去了那葛爺的腦袋,竟一動未動。


    砍翻那老頭兒之後,若斐拎著還滴著血的石刀轉身看向刀疤六。那眼神裏滿是殺意與決絕!


    刀疤六不由地打了一個激靈,這一下子才似乎反應過來,於是不由地尖叫一聲,而後轉身就跑!


    刀疤六一邊跌跌撞撞地逃跑,一邊連哭帶喊道:“來人呐,殺人啦,來人哪,殺人啦......”


    刀疤六的慘叫聲,引來了幾個身著衙門官服的人匆匆地向這邊跑來。


    若斐從柴房裏衝了出來,卻看到,自己竟在一個碩大的後院裏。而這後院兩邊一排排門房,正中有花有草,一看就是一個大戶人家的院落。


    其實他還是錯了。這那是什麽大戶人家的院落?這裏是塗北縣縣衙的後院!


    卻說那幾位衙役本是在前堂值守,突然聽到後院傳來了一陣陣淒慘的鬼叫聲,於是便趕忙轉到後院裏來了。


    可是一進後院,便看到撲倒在他們麵前的刀疤六,而在刀疤六身後,則跟著一位少年,一位手裏拎著一把石刀,而那刀尖上還滴著血!


    那幾位衙役心中大驚!這,這是誰家少年?竟敢在縣衙行兇?


    於是那幾位衙役二話不說,趕緊舉起手中的武器,一擁而上,將若斐給團團圍住。


    見此情景,若斐心知,自己並沒有反抗的本領,畢竟剛才一刀砍翻那老頭兒,也隻是占了突襲的便宜。


    於是若斐將那石刀又別迴了腰間,而後便舉起雙手。老子投降!


    那幾位衙役見若斐放棄了反抗,於是便趕緊上前,一把將他腰中的石刀給扯了出來,而後扔到了地上,再然後便拿出繩索,又將若斐給捆了一個結實。


    若斐一邊任那幾位衙役擺布,一邊在心中暗自苦笑。我這剛剛變迴人,卻不想,這一天中,竟被人捆綁了兩次。


    那幾位衙役一邊捆綁若斐,一邊派一個同伴去那柴房裏一探究竟。


    那名前往柴房一探究竟的衙役甫一走進柴房,便又大叫一聲跑了出來,而後向另外幾位同伴大喊道:“不好了!葛師爺被殺了!”


    那幾位衙役聞言大驚,紛紛側目望向還灘在地上的刀疤六,意欲探出葛師爺被殺的一個所以然來。


    此時,其中一位貌似這幾名衙役的頭目的中年衙役,啞聲說道:“快,快去給縣令爺報告!還有,將那個乞丐也一並捆上,全部帶到大牢裏!待葛師爺被殺一案水落石出之後,再予定奪!”


    那幾名衙役得令,一邊派人報告縣令爺,一邊又有幾人過去,將那如一灘爛泥一般的刀疤六也給捆了個結實。


    看那樣子,那些衙役們並不認識刀疤六。


    於是,若斐和那刀疤六便一同被帶進了那縣衙的大牢,並被關進了同一間牢房!


    卻說,今日這凃北縣縣令龐德海一直覺得自己的腦仁疼!


    一大早,便有人報告,在塗水河邊發生了一件埋葬死魚褻瀆神明的事情!褻瀆神明!茲事體大,接到這個消息的他,不敢有誤,趕緊上報了朝廷!


    而如今,朝廷的諭旨還未接到,卻迎來了本縣聖廟的聖官。這聖官姓卞,名厲。這卞厲年紀不大,三十出頭,但卻並不是一般角色,他可是聖宮駐凃龍國聖使董牧舟的小舅子。董牧舟那可是一位大人物,是一位可以上達聖宮的人物!而這卞厲卞聖官仗著自己姐夫的權杖,那也是一位難纏的角色!


    現如今,這位卞聖官就坐在他的大堂上,在和他一同等待朝廷的諭旨,等待聖使的聖意的同時,正大唿小叫地安排衙門裏的人四處去尋找那位褻瀆神明的重犯!


    看著卞聖官有些扭曲的嘴臉,看到他肆意使喚著自己的衙役們,陪坐在一旁的龐德海便覺得自己的腦仁開始發疼!


    偏在此時,一位衙役匆匆來報:“稟縣令爺,葛師爺被殺死在了後院裏的柴房,現場兩名嫌疑人已被我們帶到大牢,正等待縣令爺你升堂判案。”


    龐德海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先是一顫,而後竟又生出了些許喜悅之情。


    這葛師爺到他凃北縣已有好多年的時間,隻是仗著自己和宮中的一位貴人有著一點兒關係,就從來沒把他這個縣令放在眼裏過,平日裏也是沒少對他縣衙裏的事情橫加幹涉。這讓他這位堂堂縣令爺的心裏一直很不舒服。而且,這老小子除了和宮中有點兒關係,平日裏還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暗地裏沒少幹那齷蹉之事。


    可是,龐德海忌憚於葛師爺背後的勢力,雖心中有怨言,但也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敢怒而不敢言。


    今日倒好,隻是不知是哪位英雄竟伸張正義,為民除害,一舉為我龐德海除去了一個心頭大患!


    龐德海差一點樂出聲來,可是礙於那卞聖官正坐在自己的麵前,所以隻能把自己的麵皮繃地緊緊的,佯裝成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


    龐德海聽完那衙役的話,繃著臉瞟了一眼卞聖官,厲聲說道:“現在是什麽時候?本縣令哪有時間去處理那殺人放火的事情?沒看到卞聖官在此嗎?現在最當緊的事情就是趕緊將那褻瀆神靈的重犯緝拿歸案!那殺死葛師爺的嫌疑人不是已經被關進大牢了嗎?那就先關著吧!”


    卞聖官滿意地衝龐德海點了點頭。龐德海也趕緊報以微笑迴禮。


    那衙役得了縣令爺的命令,於是便趕緊下了大堂。


    於是這大堂之上便隻剩下龐德海和卞厲二人。


    一位縣令爺,一位聖官。


    這二人此時全部的關注力都在朝廷和聖使對褻瀆神明一事的態度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捉拿那褻瀆神明的重犯身上!


    隻是他們二人做夢也沒想到,那褻瀆神明的重犯,一大早就被帶到了這縣衙的後院,而如今卻正被關在這縣衙的大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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