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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丘寧聽著好像是胖子的聲音,但是距離太遠,聽不清胖子在喊些什麽。關芷嫻則應該是聽得分明,眉頭一皺,對邢義卿說道:“韓八誌和這小子有舊,現在不知道在發什麽神經,我出去看看。”


    邢義卿點了點頭:“那胖子使起形意尺來有些本事,你帶上流魂劍再去。”


    關芷嫻嗯了一聲,站起身來,掠動一陣疾風,眨眼後便竄至左丘寧麵前,俯身就是一巴掌甩狠狠在他臉上,然後探手掏出了懷中匕首,扔到邢義卿腳邊。


    關芷嫻這一巴掌雖然留有氣力,但還是將武藝不佳的左丘寧打的七葷八素,他現在心如死灰,隻覺得關芷嫻這一巴掌幾乎要把他的脖頸給打斷了,張嘴怒罵:“臭婆娘,我.....”


    話還沒說完,關芷嫻伸手提起了左丘寧,一腳踹在前膝上。


    刹那間,劇痛奔湧而至,左丘寧知道膝蓋部分腿骨肯定被踹斷了,疼痛難忍,站立不住,直接雙手撐地趴在了地麵獸皮上。


    還沒等他叫出聲來,關芷嫻以真氣凝聚手掌,再次出手一掌打在其後背上,隨後轉身快步離去。


    左丘寧被關芷嫻最後一掌打的整個人都貼到地麵上,膝蓋傳來的巨痛讓他的臉龐猙獰扭曲,雙手不得不緊緊的抓住地麵獸皮。


    挨了一掌之後,左丘寧感覺到好似有數條長魚在胸腹部穿梭遊蕩,不停的撞擊五髒六腑,全身動彈不得,連唿吸都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想要大叫,聲音傳到嘴邊卻變成了呲啞的呻吟。


    邢義卿看著他那狼狽模樣,雙手一攤,又是狂笑出聲:“別掙紮了,要怪就怪你爹吧,你看看我,都這模樣了,我爹還不惜真氣修為為我續命呢,不過你還能再多活一會兒,到了時辰,正宴開始時還用得著你呢。”


    左丘寧手緊抓著獸皮,對他來說此刻無疑是度日如年,每一次吸氣都覺得胸腹像是一隻爆竹,隨時都會炸裂開來。


    ......


    “你是何人?”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兩人聽見外麵看門壯漢質問出聲,像是有人闖入了卿嫻居。


    “左丘寧,你要是在裏麵就應一聲!”熊依童的聲音從屋外傳了進來,左丘寧腦袋清晰,想要張嘴出聲應答,但是內髒和膝蓋傳來的痛楚讓聲音變得細不可聞。


    “滾開!”熊依童在外麵怒罵,隨後刀劍出竅的聲響便傳進了屋內兩人耳中。


    邢義卿一直坦然自若的神情終於出現了一絲焦躁,說道:“看來留不得你了。”


    說罷拿起腳邊的匕首,雙手扶著膝蓋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步履蹣跚的向左丘寧走來。


    左丘寧看著邢義卿露著病斑的雙腳,心中的惱怒在這一刻怦然迸發:


    我他娘的再廢物,還能被你個病癆鬼捅死不成?


    他再是顧不得傷痛,拚盡全身氣力,“啊”的一聲吼叫了出來。


    門外熊依童聽見屋內聲音,再不猶豫,直接與守衛壯漢動起手來。


    邢義卿聽見刀劍相交的聲響,臉色終於大變,聲音也不再平淡,怒吼道:“閉嘴!”手中匕首直直朝著左丘寧捅下去。


    左丘寧大叫出聲之後,胸部一緊,一大口鮮血噴出嘴外,體內的駁雜真氣遊魚般撞擊內髒的感覺更加猛烈。


    但是也突然察覺行動不再受限。


    千鈞一發之際,他雙手猛拉地麵獸皮。


    邢義卿腳步立馬不穩,身體一晃,直接和左丘寧一樣趴到在地,手中匕首劃過左丘寧的肩膀,卻隻是劃破了錦衣,馬上再次抬起手朝左丘寧捅去。


    左丘寧本來就猙獰的臉上幾乎被噴出的鮮血全覆蓋了,疼痛使他不得不瞪大了眼珠,如今更是如同厲鬼。他猛的直起上身,一把抓住邢義卿拿著匕首的手腕,身子一拱,直接壓在了邢義卿身上。


    攻守雙方身份瞬間轉換。


    邢義卿心知不妙,掙紮翻身,另一手抬起要推開左丘寧,卻又是被他一把扣住,如今邢義卿的身體狀況本就經不起劇烈的折騰,再想反擊已經是有心無力了,叫吼道:“你敢......”


    話還沒說完,就被左丘寧用腦袋直撞在額頭。


    劇烈的運動讓左丘寧膝蓋和內髒的疼痛加劇,但是現在氣血上湧已經讓幾乎他失了神智,看著身下剛才還對自己趾高氣揚的邢義卿,趴在他耳邊咬牙切齒道:“你想讓我死?啊?想讓我死?”


    邢義卿清楚現在他的處境後,一股惡寒穿過全身,聲音顫抖不已,真切的求饒道:“放了我,放了我,我保你安安全全的離開邢府。”


    左丘寧狠盯著邢義卿的驚恐目光,隻覺得此刻握有掌握著他人生死的權力,這種感覺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愉悅感,父親的惡毒和自己無知懦弱的情緒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這種手握權柄的快感終於使他喪失了最後一絲理智。


    “去死吧!”


    左丘寧對邢義卿惡狠狠說道,低頭血口大張咬在了他病態斑白的咽喉,耳中隻剩下邢義卿輕微的呻吟聲,身下的身軀還在不停地抽搐掙紮。


    入口的鮮血讓左丘寧迴複了一些人性,但是膝蓋和內髒傳來的劇痛,逼的他不得不拚命咬緊了嘴裏的血肉,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他稍稍緩解。


    時間悄然流逝,直到左丘寧咬下整塊咽喉的血肉,感覺身下的人已經不再掙紮時,才揚起了頭,終於是緩過了神。


    左丘寧吐出了嘴中的血肉,身下邢義卿眼珠子幾乎突了出來,臉上帶著巨大的痛苦和恐懼,喉嚨處一大塊部位已是血肉模糊,全身上下隻剩下手指還在抽搐。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恍忽間,周遭的一切都靜止無聲。


    從靠著心中怒火衝破四肢限製,再發展到現在的情形,在左丘寧的感知中甚是漫長,但其實隻有片刻的功夫。此刻他心識不清,但膝蓋的劇痛讓空白的大腦隻想著趕緊逃離。


    左丘寧瘸著腿站起身來,才看見膝蓋部位已經被關芷嫻一腳踹變了形,向雙腿內側彎曲,怒罵一聲狗男女,捂著胸膛想要走出內堂。


    卻不料隻聞一聲清厲劍聲劃過,寒光一閃,整個屏風被人一劍劈的粉碎,一張英氣俊美的臉龐出現在左丘寧眼前。


    劈碎屏風的正是熊依童,剛聽到左丘寧的慘叫,心知不妙,沒有猶豫便與守門壯漢動起手來,但是畢竟是邢家少主的貼身護衛,頗為有些手段。


    熊依童心中甚是焦急,盡了全力才繞開守門兩人,闖進屋來,一劍劈碎屏風後,映入視野的便是這血腥狼狽的場麵,她身後跟著的守門護衛也是吃了一驚。


    不同的是熊依童瞧了眼滿臉鮮血的左丘寧後,隻是呆滯了一瞬,立刻反應過來。


    她急速轉身,手中巳寒刺向一個呆住不動的護衛,銀光直接插穿胸口。


    熊依童手中動作絲毫沒有停滯,瞬息間抽出巳寒又是刺向另一護衛。


    大刀壯漢終於迴過神,剛看明白情形,淩厲的寒光已經直逼前胸,無奈手中大刀一橫,倉促擋住寒光,卻不曾想到寒光竟猶如遊蛇一般彎曲旋轉繞過了大刀,蛇信直接劃過咽喉。


    護衛隻覺得脖頸有一瞬的冰涼,一股暖流噴湧而出。


    熊依童以雷霆手段滅口了心神失守的兩位護衛之後,轉身對左丘寧焦躁問道:“不是讓你拖延時間嗎?”


    左丘寧想要迴話,又覺得胸腹劇痛,喉嚨一甜,噴出一口鮮血,站立不住,直直朝熊依童栽了過去。


    熊依童迅速收起巳寒,一手扶住了左丘寧,扯開衣物檢查傷勢。


    她手掌拍在著左丘寧的胸膛,一股真氣探入胸腹,眉目陰沉,嘖了一聲:“這是混元決的內勁,我的真氣與男子相衝,胖子和平懷寧才有辦法化解。”


    左丘寧看著熊依童認真的臉色,察覺到她的手掌並不像京城裏的大家閨秀一樣溫軟如玉,而是有一層厚厚的老繭,心知武道修行不易。想到他自己弄巧成拙,拚死了邢義卿之後,無疑使得現在形勢更加嚴峻,心中愧疚,從喉嚨中擠出了幾個字:“對...不起...”


    熊依童眉眼中盡是無奈,一腳伸出輕輕踢了下躺在地上的邢義卿,說道:“他是沒救了,剛才我和胖子剛進府門就看見有人處理你家仆從的屍首,胖子以為你出了事,在前院鬧騰了起來,我看見那姓關的從後院出來,趁機過來看看,沒想到你還活著。”


    說罷便扶著左丘寧走出屋外,隨手關上房門,又說道:“能瞞多久是多久了,本來直接帶著你逃出去就行了,現在隻能先找胖子會和,拖延時間等平懷寧迴來了,要讓江南道知道是邢家先出手發難的,給潯州軍甲幹涉的理由,不然邢正瑜一會兒知道自己兒子慘死,喪子心切,他若是鐵了心要殺誰,平懷寧也不一定攔得住。”


    此話一出,更是刺痛了左丘寧的內心,突然想起在二十年來在左丘家的種種往事,打記事起,父親母親對他的態度曆曆浮現,好像從無關心問候,他早就是左丘家的棄子了嗎?


    已經過了被寵愛的年紀,才幡然醒悟。


    原來早就是孤身一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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