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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蟬門在江南雖不是什麽大門派,倒也算是有名有姓的,門下弟子光天化日下調戲民女,還自報家門,哪有這樣的傻子拿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的。”


    “那是韓兄幫忙打發了那些混混?”


    “什麽韓兄韓兄的,叫的這麽生分,就和那時在京城一樣,叫我名字就成,不過可不是我出手幫得沫淑妹子。”韓八誌喝了口茶,瞟向那淚痣女俠。


    淚痣美人被剛才胖子抹布蒙臉的話語氣得不輕,此時俏臉還是冰冷,左丘寧硬著頭皮說道:“多謝姑娘幫舍妹解圍,敢問姑娘芳名?”


    “熊依童。”


    “剛才熊姐姐可厲害了,劍都沒出鞘就把那幫王八蛋打的屁滾尿流。”左丘沫淑拉著熊依童的手臂得意笑道。


    左丘寧一聽見這名字便心中明了,這淚痣美人是中原伊川城熊家的掌上明珠,也是當年護送張氏遺孤的少年英才之一,隨身兵器名為巳寒。在中原常年行俠仗義,懲奸除惡,好事之徒還給起了個雅號,叫巳寒仙子。


    原來和胖子是當年過命的舊識,怪不得言談無忌。


    左丘寧看了眼桌上白鞘長劍,心中疑惑另起,胖子和這熊依童,如今在整個王朝都無人不知,是名望登頂的人中豪傑了。


    胖子還好,雖是過了這麽多年,但好歹算是自己的舊識。


    但這熊依童出手替妹妹解圍後,本不必再跟到此處,與他這小小的侍郎之子會麵,應該是別有目的,但此刻也不好多問,便抬手抱拳道:“原來是巳寒仙子,久仰大名。”


    左丘沫淑聽見巳寒仙子的名號後,臉色頓時變得精彩起來,皎潔的眼眸像是能閃出光來:“原來熊姐姐就是巳寒仙子啊,聽人說就算是三伏酷暑天,姐姐你一掌也能將湖麵冰封,是真的嗎?”


    熊依童的臉色緩和了不少,解釋說:“那都是江湖上的遊方術士騙人的話,人要是那麽厲害,不成神仙了嗎。”


    左丘沫淑聽見這話,撅了撅嘴唇,不知是失望還是不信,不依不饒地指著桌上的白鞘長劍問道:“這就是巳寒劍?我能看看嗎?”


    熊依童表情無奈,伸手將巳寒推到了左丘沫淑麵前,輕聲說:“巳寒不算是劍。”


    左丘寧心中一喜,這江湖武人出門在外,隨身兵器那是能隨便讓旁人觀摩的,看來熊依童對小妹印象不錯。


    左丘沫淑趕忙伸手結過巳寒,一下子抽出鞘來,寒光一閃,這巳寒的麵貌便呈現眾人眼前。


    原來真的不算是劍,長柄下的物件前半段是普通劍身,後半段則像是彎曲的蛇信一般,通身散發著銀光。


    看左丘沫淑手上的架勢,份量也不算太重,手腕一抖,蛇信隨著抖動,柔韌性非常好。而且這剛出鞘一會兒,左丘寧便覺得身邊空氣涼爽,蛇信上還凝聚出了水滴,看來劍身異寒,不知道是何種材質所鑄。


    “好了,收起來吧,別傷到自己。”左丘寧看妹妹竟然還耍了起來,忍不住出言提醒。


    左丘沫淑嘴巴一嘟,收起巳寒,放在桌上還給了熊依童,又是冷瞪了左丘寧一眼,嘟囔說:“知道了,聒噪。”


    “這巳寒可真漂亮,跟熊姐姐真是般配呢,哪像我二哥,長的歪瓜裂棗也就算了,還整天跟沒見女人似的,也不覺得害臊。”左丘沫淑看向熊依童的時候眼裏放光,欽佩不已。


    左丘寧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一巴掌拍死這刁毒妹妹的衝動。抬手抱拳向熊依童賠禮說:“是左丘寧失禮了。”


    “失禮什麽呀,你這才是正常男人的反應呢,碰見那些個榆木腦袋才是惱人呢。”熊依童歎了口氣,輕言勸解。


    旁邊的沉默了半天的胖子聽見這話笑出聲來。


    熊依童聽見笑聲,語氣冰冷罵道:“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胖子聞言,低頭假裝喝茶,不準備搭話。


    左丘寧不知道熊依童嘴裏的榆木腦袋是誰,但還是出口幫胖子說話:“八誌哥剛才隻是一時失言,熊姑娘也別生氣了。”


    胖子聽見又是笑出聲來:“她可不是氣我,她氣的是邢家那病癆鬼和他媳婦。”


    胖子嘴裏的邢家病癆鬼,正是邢家家主邢正瑜的獨子邢義卿。


    此人先天經脈不順,本是不能習武。


    可是邢義卿脾氣固執,不聽勸導,硬是強練邢家獨門內功心法,後來體內真氣倒行逆施,生了場大病,現在已經是個半殘廢了,全靠邢正瑜以渾厚真氣續命才得以度日。


    這是江南道人盡皆知的事情。


    邢義卿半年前剛剛娶妻,邢家這些年獨步江南道武林,家大業大,估計是顧忌獨子身體狀態,娶了個聲名不顯,流落江湖的關氏孤女。


    “你們還認得那關氏孤女?”左丘寧疑惑。


    胖子冷笑,臉上似有怒容,張嘴說道:“可不止是認識,那女人叫關芷嫻,當年在中原懷寧老弟盜搶妖刀的時候,幫了懷寧大忙。”


    “後來護送張家姐弟時雖然實力不濟,死纏爛打也要跟著,懷寧老弟拗不多那女人,就捎帶上她了。因為嘴甜,那時隊伍裏的幾個兄弟耳根子軟,幾乎每個人都教了她一招半式。”


    “什麽一招半式,你們幾個色迷心竅恨不得把看家本事都教出去了,尤其是聶成,家傳絕學都教了,最後還被那賤蹄子給害死了。”熊依童一掌拍在桌子上,憤然出聲。


    左丘寧震驚不已,當年的護送隊死了不少人,他以前是聽胖子說過的,沒想到還有被自己人害死的。


    胖子看他模樣,猜到其心中所想,便解釋說:“不是那女人親手殺得,當年快到京城時,我們行蹤敗露遇險,聶成為了給我們斷後死在了保定城外。”


    “那段時日護送隊伍接連遇險,我們不管如何繞路都會被賊人找到,當時我們年歲雖然都不大,眾人卻也是團結緊密,脾氣再壞的人也沒有對內部有過任何怨言,所有人都沒懷疑過我們自己隊伍裏會出問題。”


    “這幾年安定下來之後,每每迴想起當年的事情總是覺得不對,我和熊仙子思來想去,覺得最有可能是內鬼的人就是那女人,隻不過沒有證據。”


    說完這些胖子臉色相當難看。


    左丘寧想起在京城時和自己形影不離的張憧瑞,疑惑問道:“當年圍剿你們的是邢家的人?”


    胖子搖頭:“那倒不是,當年張家夫婦遇害,遠沒有傳聞的那麽簡單,追殺張家姐弟的人更是招式古怪,看不清來路,那時候單單邢家一家,沒那麽大的本事把我們逼的那般狼狽。”


    左丘寧心中疑問不少,但是沒有太過傷神,因為此時最擔心的還是他自己一會兒去邢家赴會,能不能活著出來,所以胖子所說,不必多作計較。


    一旁的左丘沫淑到是聽得津津有味,張口問道:“那女人既然這麽有能耐,還為什麽嫁給邢家的那個殘廢少爺啊?”


    熊依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字一頓的說道:“混元一氣決!”


    “那是什麽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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