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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雲硯眸中閃過一絲冷光,低吼道:“那東西在誰手上?”


    “你應該問那晚你刺傷的人。”李不念努力讓自己不要畏懼那如黑夜的鷹眼般攝人的眼睛,語氣也有些急。


    肖雲硯眉頭微動,視線也漸漸偏離李不念的臉,“你將那東西交給了魏遠聞。”


    他重新看向李不念,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原來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強硬的靠山,你還真是毫無底線。”


    那些被李不念放下的記憶又被肖雲硯的話抽了出來,拔出的“針”再次刺傷了李不念,她握緊雙拳,主動迎上對方的眼眸,“我有沒有底線與你無關,你縱然再有本事,也隻能在夜裏猖狂,與那老鼠有什麽不一樣。”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也要刺傷肖雲硯,而肖雲硯的傷她很了解。


    肖雲硯被提醒了什麽,眼睛變得猩紅,脖子青筋暴起,緊緊捏著李不念的脖子。


    李不念說不出話來唿救,隻能拚了命地找準僅有的空隙唿吸。


    肖雲硯低頭湊近李不念,另一隻手捏著李不念的下巴,冷哼道:“死人所要去往的地方是活人永遠都不知道的,別在癡心妄想地以為死就能如你所願。”


    李不念心底裏不願承認的事實被肖雲硯深刻地提醒著,她厭惡極了這樣的話。


    他讓她死還要帶著未知的恐懼。


    隻是……


    李不念看著肖雲硯充滿諷意的嘴角,衝過去,咬住那唇,比之前咬的更狠,恨不得咬斷。


    嘭!


    李不念被推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氣,擦拭掉嘴角的血跡。


    “你不會殺我,這宮裏還輪不到你來做主,我對魏遠聞還有用!”李不念戳破魏遠聞的心思,提醒道。


    他不會殺她,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讓她受了驚嚇,日夜難安。


    誰慫誰就輸了。


    李不念冷哼一聲,從地上爬起來,繞過肖雲硯,漸走漸遠。


    肖雲硯任由嘴角的血流著,眼中的深邃一圈一圈地包裹著,誰也看不透最裏層那通往心的地方藏著什麽。


    李不念狠狠地擦拭著不停落下的眼淚,酸楚和痛恨交織在心裏,臉頰上的刺痛讓她越來越清醒。


    她討厭自己的眼淚,可卻控製不住自己。


    她生於富家,人生的第一部戲便是女主角,也從此火遍全國,有了自己的影視製作公司,從小到大並未受過什麽身體力行的苦,再難過的事大醉一場便能過去。


    如今她醉不得、哭不得、委屈不得。


    李不念將落入唇邊的眼淚吞咽進去,用衣袖擦拭臉頰上的淚痕,直到上麵留下血痕,才徹底止住眼淚。


    寬敞儒雅的書房內散發著墨香,魏遠聞正認真地看著林曉兒呈遞上來的紙,尋找著字與字之間的規律,林曉兒恭敬地在一旁,規規矩矩,眼神時刻在一個方向。


    “你是如何習得上麵的文字?”魏遠聞好奇問道。


    林曉兒緊張地稍合了立在腰前的手,恭敬地迴道:“奴婢曾與父母生於鄉野,偶然留宿旅人,是一位白胡子長者相教。”


    “或許這人就是篆此書的醫者。”魏遠聞猜測著,腦中又想起什麽,追問道:“你可知那長者的行蹤?”


    “本就是路過,後進了宮,便完全不知家中的消息,且父母已不在人世。”林曉兒將李不念教與自己的話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


    魏遠聞點點頭,視線移到《迴生醫本》上,“也是。”


    看著《迴生一本》,他突然想起李不念那張倔強的小臉,瞥了一眼站著的林曉兒,吩咐道:“自己尋個椅子來坐。”


    林曉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微愣著,眼神落在魏遠聞身上,一時忘了自己的身份。


    “朕的話不聽?”魏遠聞眉頭微皺,疑惑地看著林曉兒。


    林曉兒慌亂地低下頭,趕緊尋了座椅,木訥地坐在上麵,全身緊繃著。


    她在皇後身邊經受了嚴苛的訓練,從未逾矩過,在魏遠聞身邊卻有些自亂陣腳。


    皇上終究是皇上……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緊張地麵對一個人。


    “你不必覺得沉重,你坐在這裏便不是宮女,是教習字的老師,隻管大膽地說和做。”魏遠聞見林曉兒拘謹得很,勸說道。


    譯文終究不能完全代表原意,他隻有自己習得這樣的字,才能帶著深刻地理解《迴生醫本》的精華之處。


    魏遠聞求學之心急切,問話處便漸漸忘了自己與對方的身份,極為認真耐心地詢問著。


    林曉兒也漸漸放鬆了自己,說話時也自然了許多。


    李不念捧著茶看著此時如此和諧的兩人有些失神。


    “皇上小時候便這樣好學,從不在教習師父麵前擺皇上的架子,今天仿佛迴到了從前。”蔡公公臉上少了討好之色,多了幾分慈祥,仿佛真的在看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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