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將至,殘月星稀,風聲怪吼,沙土飛揚。街道無人,畜物無聲,環境中遍布著蒼涼感。


    原本繁華的建平縣,商戶夜不打烊,為何會變得街頭無人?因為縣城近日來不太平。為何變得不太平?縣裏有采花盜夜間出沒,奸害了數名良家婦女,致使天黑縣城的百姓都閉門不出。


    縣令崔成為此煩惱,兇手狡猾異常,蛛絲馬跡不曾留住。有目擊百姓稱,兇手是個戴骷髏麵罩的人,穿的是黑色長袍,甚至有人傳言是妖魔作祟。崔縣令惶恐不安,夜深休息就帶著妻妾子女躲在地窖,生怕讓骷髏賊壞掉性命。


    而捕頭溫淼對此不懼,她雖是女兒家,膽子卻比男子大。溫淼自幼習武,一套‘拂柳刀法’讓無數盜賊膽怯。她不到二十歲當了鋪頭,三年的光景,她先後捉住六十七名盜賊,其中有五個是朝廷下令緝捕的奸惡賊徒。


    安排好人手暗查,溫淼亦穿便裝,她穿著黑色衣衫,暗藏著利刃,發誓定要抓住骷髏賊。


    風刮得甚快,吹起了溫淼的披風,吹起了她的束發頭巾,窈窕的身軀顯現出來。她周身黑色,披風是黑色,頭巾是黑色,是讓人看不透的黑。


    一番查尋,終無所獲,溫淼停步看,她已來到城南的羅漢寺。這座寺廟早就荒廢,溫淼聽老捕快說過,十餘年前這裏發生火災,折損不少人,打那以後就再未修建。


    剛拿葫蘆喝口水的溫淼,隱約聽見寺廟內有嬰兒哭泣,讓姑娘神色詫異。溫淼邁步往裏走,寺廟的牆壁損壞不堪,距離嬰兒哭聲愈發近,溫淼加快步伐往內走去。


    燭光起,人影現。溫淼停穩腳步,瞧見前麵一個黑衣人抱著膀臂背對她。


    “姑娘你好哇。”說話者聲音明顯蒼老。他慢慢轉過身,溫淼仔細盯看,這位身材高大,周身黑色長袍,最為詭異的是他臉遮著骷髏麵罩。


    如果是尋常女子,必定會嚇得魂飛魄散。可溫淼膽子大,武功好,不在乎這個。她立刻知道,嬰兒聲就是這位發出的。


    溫淼嬌喝道:“骷髏賊,今番叫你伏法。”話音未落,寒光一閃,她已經提著彎刀在手。


    骷髏賊奸笑道:“嘿嘿嘿!溫捕頭果然不讓須眉,聽說你想抓住老子,那老子得如你願,這不親自來了。”


    溫淼羞怒道:“惡賊你自尋死路,本姑娘絕不會讓你逃脫。”


    骷髏賊得意笑著:“你盡管放心,你這麽漂亮,誰見了不多看兩眼。為夫又怎會逃脫,還要好好享用呢。”


    聽見“為夫”二字,溫淼羞得麵容通紅,她雖是二十四歲,但尚未婚配。溫淼也不答話,出手一刀劈來。隻看骷髏賊斜裏翻跳,溫淼一刀劈空,將供桌劈成兩半。


    骷髏賊拍手稱讚道:“好!溫捕頭好刀法。”說話時,骷髏賊手中多出一對短斧,照著溫淼就猛砍。溫淼能怕他麽,姑娘提著彎刀來戰。


    刀光斧影,殺氣奔騰,刀光不離脖頸,斧影不離額頭。一來一往,兩個戰了六七十合,骷髏賊隻有招架之力。骷髏賊虛晃一斧,翻身跳出門外,溫淼提著彎刀緊追其後。


    飛奔的骷髏賊忽而轉身,隨手一揚,溫淼以為是暗器,趕緊橫刀遮擋。其實是迷幻散,溫淼嗅到杏花味,就知是盜賊的下三濫手段,趕忙遮住口鼻。


    骷髏賊仰頭狂笑道:“晚嘍!完嘍,你已經吸入迷幻散了,一會兒隻能任老子擺布。”


    溫淼怒道:“休想,著刀罷。”姑娘舉起彎刀,發覺渾身酸軟,手臂無力垂下,彎刀掉落地麵。


    骷髏賊嬉笑道:“嘿嘿嘿,你這名氣足的女捕頭是老子囊中物了,你跑不掉的。老子倒要看看,給你剝光衣衫,與尋常娘們到底有何不同。”


    溫淼強撐著精神,開口問道:“你究竟是何人?”骷髏賊嬉笑道:“好奇心真重,你且看好。”待他摘下恐怖的麵罩,又發出賊笑聲。溫淼驚愕道:“居然是你。”


    溫淼還要拚鬥,身軀哪還聽使喚,困意湧來,溫淼嬌唿一聲,仰麵摔倒,頓時暈了過去。


    樂得骷髏賊手舞足蹈,抱起溫淼就胡亂親吻,口水沾在姑娘的臉龐。骷髏賊用粗糙的手摸了摸溫淼的嬌嫩臉蛋,用手掐了兩下,發出陣陣賤笑,扛起她往荒廟走了進去。


    位在建平城的德惠客棧,這是縣城最大的客棧,已讓人包了下來。二樓裏角的房間,大圓桌圍滿了人。


    鐵女俠、雲二莊主、梁夫人、水清姑娘、婉玲姑娘、董鏢頭六人端坐,每個人神情都嚴肅,神色都隱約透著擔憂。


    晚膳前夕,雲二莊主接到封老傳遞的書信,信中內容講明一切,著重提示留意青宵門的內線。雲二莊主隻把書信給鐵女俠和夫人梁紅閱覽,二人看後驚憂交集,鐵女俠提議暫不宜聲張。飯後,雲二莊主找來夫人、女兒、鐵女俠、婉玲姑娘、董鏢頭。


    婉玲姑娘道:“天目山方圓數十裏的客棧都相安無事,隻有師傅和師姐她們居住的客棧出現了青宵門的人,這內奸真害人不淺。”說話時,姑娘一咬牙將杯子捏成碎渣。


    董鏢頭皺眉道:“範成安老小子總問東問西,一路上他總是去解手,十有八九是這個匹夫,我已讓呂鏢師暗中盯著他了。”


    婉琳姑娘怒道:“如果真是他,我一定親手宰了他。”


    水清姑娘道:“內線藏不住,師傅和我商議計策,會揪出內線的。我非常擔憂阿寬和師姐等人,前次青宵門重創,抓到我們的人,必然會報複。”


    梁夫人憂慮道:“真擔心阿寬等人,淩雨霄手段狠毒,不知會怎樣折磨他們。”雲二莊主擔憂道:“好生讓人掛念,望老天垂佑。”


    鐵女俠道:“那淩雨霄對阿寬如兄如弟,料也無妨。再者有阿寬的情麵,青宵門不會為難月影、星雨她們。大家別太焦躁,揪出內線要緊,不能被動,要反客為主。”


    屋外敲鑼聲大響,有人高喊著:“出人命啦,快來人呀。”


    雲二莊主等人一怔,住在客棧的群豪都聽見啦,休息的也起來了,大家紛紛出來看究竟。天色將暗,街頭巷尾的人聽見鑼鳴人喊,不少人都出來觀望。


    敲鑼者邊敲鑼邊喊:“大事不妙啊,羅漢寺發現屍首。”


    鐵女俠詢問道:“請問羅漢寺在哪?”


    敲鑼者一看是個秀美端莊的女子問話,他就是一怔,忙道:“少打聽,你個姑娘家才最不安全,命案不要太好奇,骷髏賊專門奸殺婦女。”


    雲二莊主再問道:“老哥,請問這羅漢寺在何方?”


    敲鑼者道:“你是外地來的,這羅漢寺在城南,早已荒廢多時。奉勸你和你的朋友,夜裏不要出走,尤其是女眷。”說完,敲鑼者走開。


    聽圍觀人議論開了。有人道:“天呀,這都第十條命案了,什麽時候能抓住兇手。”還有人提醒道:“你小點聲行不,萬一骷髏賊在人群裏,當心你的腦袋瓜。”剛剛說話的那位急忙閉嘴不語。有人繼續道:“縣令老爺聲稱半月內破案,怎麽還不見動向。”又有人咒罵道:“呸,狗屁縣令,成天躲在自家地窖裏,破案沒他奶奶指望嘍。”


    普善大師道:“阿彌陀佛,竟發生數條人命,看來多半是骷髏賊作孽,進城時貧僧就聽人說縣裏近來不平靜。”


    水道長道:“大師悲天憫人,不單這縣城,武林何曾平靜過,哪一天不折掉一批人啊。”


    岑岩道:“剛進城我看見了公文,說是縣中出現了采花盜,囑咐夜間不要出門。這采花賊真猖獗,一定除了這禍害。”


    水道人冷笑道:“岑劍客是名門正派子弟,鏟惡除魔不在話下,采花賊跑不掉的。”


    婉玲姑娘冷笑道:“道長,難道你衡山一派不是名門正派,是邪門歪道不成。名門正派是武林正義之師,理當榮辱與共,你這見外了罷。”


    “這......貧道......”水道人為之語塞,羞得麵色紅脹。


    鐵女俠道:“我往羅漢寺探看。”水清姑娘道:“弟子隨師傅前往。”婉玲姑娘道:“弟子也去抓賊。”


    岑岩道:“看看能否在羅漢寺發現什麽線索,我要擒住惡賊。”杜偉明開口道:“懲奸除惡算我一份。”


    遊亮道:“師弟你做什麽。”杜偉明道:“當然是懲惡除害。采花賊犯下眾多命案,除掉這禍害,也算保一方太平,諸位師兄可同往除賊。”


    孫轍、王文元、嚴衡、遊亮相互注視,誰都不言語。杜偉明微微冷笑,不再說話。


    叫過同門師弟,岑岩提醒道:“幫內的人與巨鯨幫的人犯口角,師弟你約束大家,切不可火拚。”周砷道:“好,聽師兄的。”


    雲二莊主道:“我立刻組織人手。”不少鏢局子弟爭先要捉賊,嚷著跟隨查線索。鐵女俠道:“人多賊會膽虛,就不輕易拋頭露麵了,商討的事宜請二莊主謹慎。”二莊主明白鐵女俠所指含義,當即點首示意。


    梁夫人思想道:“大是大非麵前鏢局子弟從不含糊,情深為重。反倒是這些武林有名的門派隻說不做,多是自思膽懦之輩,真叫人可發一笑。”


    普善大師道:“阿彌陀佛,貧僧不能袖手旁觀,惡賊猖狂,必要抓住惡賊繩之以法。”鐵女俠道:“各門派互有間隙,一路上是大師從旁協調,大師德高望重,您在場能製約這些人。采花賊作惡多端,必無好果,我一定會擊殺惡賊。”普善大師道:“阿彌陀佛,鐵女俠出手必無差池,但要小心為上。”鐵女俠道:“請大師放心。”


    由鐵女俠、水清姑娘、婉玲姑娘、岑岩、杜偉明五人去往羅漢寺看探。


    羅漢寺門外圍著不少縣民,人群中發出了驚唿,哀嚎哭泣聲一片。鐵女俠五人擠到前邊,看見八名捕快並排站立,神色很傷感,仵作正在檢驗。連仵作都落了淚,旁有一對老夫婦以及一名少年哭得撕心裂肺,少年和老夫婦抱頭痛哭著。鐵女俠等傷感不已,雖素不相識,都替故者惋惜。


    岑岩轉身問一名老漢,道:“老人家,請問這是哪位遭了不幸,因何大家都傷心落淚。”


    老漢擦了擦淚,說道:“看你是外地口音,不知其中內情。躺著的這位是溫淼溫捕頭,她在這江南都有些名氣,為人好,武藝高。曾抓捕無數的江洋大盜,保一方平安,本縣的百姓皆讚頌溫捕頭。誰曾想她遭此不幸,不但讓惡賊糟蹋,還給開膛破肚,簡直是太殘忍了。可惜了溫捕頭,她家中隻有年邁的祖父母以及年少的兄弟。”說著,老漢大聲哭了起來。


    水清姑娘暗自道:“溫捕頭你懲奸除惡,我們雖未謀麵,你所作所為讓我深佩。你在天之靈別散,你和枉遭不幸的幾位姑娘之仇,我會替你們報。”


    鐵女俠、岑岩等對溫淼有耳聞,對她同情惋惜,惱恨惡賊行徑。


    岑岩又問:“何不見縣太爺來吊唁。”老漢哭訴道:“那狗官極惜命,不知現在躲在哪個耗子洞藏著。”岑岩切齒道:“著實可惡。”


    水清姑娘擦拭淚水,走過來道:“師傅,弟子問清了,溫捕頭是昨夜子時遇害,兇手沒留下什麽線索。”鐵女俠抹淚,道:“惡賊連續作案,縣城上下惶恐不寧,惡賊猖獗高傲,他還會出來作案,我等籌劃番,一舉消滅賊人。”


    五人走出人群。杜偉明道:“請鐵前輩吩咐。”婉玲姑娘道:“師伯您說計劃。”幾個人圍攏過來,鐵女俠說明了計劃。


    三更時分,寂靜異常,風聲驟起,沙土掀揚。黑影飄悠悠出現,讓黑夜更為詭異,蒼涼更甚。


    骷髏賊繞城一圈,避開了巡邏的差官。在城西發現兩名少女正結伴挑燈行走,二女相互答話,骷髏賊聽明了,這是探親後走迴家之路。骷髏賊很興奮,他又可以達到目的,遂悄悄的在後跟上來。


    人生無常,骷髏賊怎麽也想不到,他跟蹤人,身後會被人跟蹤,而且他毫無發覺。


    兩個少女乃水清姑娘、婉玲姑娘所扮,二女早察覺有人悄悄跟隨。骷髏賊歹意旺盛,隻當是倆尋常人戶的姑娘,膀臂伸來抓二女。婉玲姑娘掐在骷髏賊的左手腕,水清姑娘掐住骷髏賊的右手腕,二女手勁大,當即掐斷對方雙腕。


    骷髏賊大驚,前麵兩女武藝之高讓他始料未及,骷髏賊驚出冷汗,身形一縮,寬大的長袍飄落,他轉身逃脫。


    水清姑娘、婉玲姑娘閃目一看,暗唿骷髏賊狡詐。原來骷髏賊的長袍連接一對仿製手爪,骷髏賊壞事做多,就擔心不測,特意找能工巧匠製作一雙假手臂。假手讓二女掐斷,驚得骷髏賊慌張不安,他心虛惶恐,打算溜之大吉。


    雙影閃動,杜偉明、岑岩兩柄寶劍堵住去路。骷髏賊吃驚惶恐,意識到中計,他跳身開溜。


    淩空一道藍光,藍衫飄飄的鐵女俠出現,柳眉倒豎,鳳目圓睜。骷髏賊驚叫一聲,趕緊躍地溜跑,哪能如他所願,東有岑岩;南有水清姑娘;西有杜偉明;北有婉玲姑娘。


    鐵女俠冷喝道:“惡賊你陰損毒辣,殘害無辜,雙手血腥,所作所為人神共憤,今天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骷髏賊連連賤笑,說道:“亂管閑事的糊塗蟲們,活該你們倒黴,老子殺過五六百號人,照樣活的開心。”


    鐵女俠厲聲道:“你的開心結局了,你的狗命到頭了。”


    骷髏頭放聲賤笑道:“憑你等想攔截老子,真是天方夜譚。江湖是由勝者譜寫,失敗者是墊腳石,殺了你們這群充當正義的人,江湖記載的就是老子的英雄事跡。”


    水清姑娘嬌喝道:“公論斷是非,為人處世自有皇天後土見證,豈容是非不分。”


    骷髏賊怒道:“是非不過見人見智,不是你們這些人判定的。你等崇尚俠義,老子偏薄情寡義,既然你們自居正義,可否敢與老子單打獨鬥。”


    婉玲姑娘惱怒道:“你毫無人性,惡貫滿盈,還想講武林規矩,別癡人說夢啦。”


    杜偉明大叫道:“像你這喪心病狂的賊子,誰和你顧及武林規矩,隻盼殺一個少一個。”


    岑岩冷聲道:“你我一對一,算公平了罷。”


    骷髏賊不住賤笑,說道:“講公平,為何不讓老子挑對手。”


    婉玲姑娘震怒道:“你有完沒完。”杜偉明喝道:“惡賊得寸進尺,休想拖延逃脫。”水清姑娘怒道:“被人迫害的無辜者找誰談公平。”


    鐵女俠擺手道:“讓他選。”


    骷髏賊一看這容顏冷俏的女子說話好使,暗思道:“這漂亮娘們是當中管事者,老子就挑戰她,拿住她就可威脅這群人,順便品一品這冰美人。”骷髏賊嚷道:“老子就挑戰你。”


    水清姑娘、婉玲姑娘、岑劍客、杜俠客頗覺好笑,在場者以鐵女俠武藝最好,偏偏骷髏賊挑選鐵女俠。


    鐵女俠往出邁步,骷髏賊搶先出手攻擊,雙掌劈頂狠擊,鐵女俠揮手甩掌迎擊。單掌拚雙掌,三掌對碰,骷髏賊倒退八步,骷髏賊每退一步,腳底地便出現深坑。骷髏賊震得手臂酸疼,頓感氣血翻湧,他吃驚的望著鐵女俠。


    鐵女俠翻身躍到近前,嚇得骷髏賊膽顫不安,就知武藝遠非人家對手。骷髏賊不敢再戰,亮出一對斧子,揮手擲出雙斧。鐵女俠閃轉步伐,探手接住雙斧,甩手再擲出來。斧刃砍在骷髏賊的雙腿肚上,鮮血疾疾冒出,疼得骷髏賊慘叫打滾。


    岑岩出劍挑落骷髏賊的麵罩,廬山真麵出現,五人一看是個四十來歲的白麵漢,儀表不俗。


    水清姑娘厲聲道:“你是何人,如實說來,不許隱瞞。”


    事到如今,骷髏賊不敢隱瞞,忙道:“小人王定祥,乃是縣中師爺,求諸位高抬貴手。”


    五人著實驚訝,為害一方的惡賊竟是官府之人,聲音還可模仿年邁者,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五人繼續詢問。


    原來王定祥曾是個江洋大盜,原名陳文舉,以搶財殺人、欺男霸女為生。他犯案眾多,日夜惶恐,遂改名換姓,在淳安縣謀個差事。從淳安縣來到盱眙縣為師爺,在盱眙害了數條人命,案件無從破獲。又從盱眙縣轉至建平縣,傷害九位女子的性命,又害了女捕頭溫淼。先後數十條人命,血債累累。


    講述完的王定祥忙道:“諸位開恩呀,小人如實具稟,沒有隱瞞事件,請諸位高抬貴手。”


    鐵女俠冷笑道:“我會高抬貴手的。”話音剛落,耳輪中‘嘭’的一聲,鐵女俠掌擊王定祥,結果了惡賊。


    次日天明,縣中百姓多聚攏在城南,城牆拴著一具屍首,骷髏麵罩貼在肩膀,旁有醒目文字。寫得分明:江洋大盜陳文舉,骷髏惡賊王定祥。善惡是非終有報,鏟奸除惡正義存。


    在溫淼的祖父家院,老夫婦看見灰色包裹,打開是三百兩銀子,老夫婦和孫子非常驚訝。旁有封皮紙書信,閱覽後的老夫婦和孫子喜極而泣,大唿蒼天有眼。


    崔縣令聽聞消息,先是吃驚萬分,接著喜上眉梢,樂得合不攏嘴。當即上述狙殺了惡賊陳文舉,說他如何殫精竭慮,如何的布置羅網,終了結惡盜。知府龐公權繼續上表,說他親力親為,如何的指揮有方,除掉江洋大盜陳文舉。


    孝宗皇帝看到奏折,作惡多年的賊盜陳文舉伏法,龍顏大悅。但對奏折的內容深表疑惑,派遣錦衣衛暗訪查詢,得知崔縣令、龐知府所言非真。聖上大怒,將二人革職杖責,發配邊疆。


    董寬每天都有好吃好喝的招待,由三護法華文龍親自送來。連續數天足不出戶,因為他出不去。為何出不去?醒來後他察覺功力消失,董寬非常驚訝。看守的持劍侍女對他講,這是門主的點穴手法,能讓人外功內功盡失,董寬暗歎門主高超的點穴法。至於眾師姐、冉姑娘、馮鏢頭都安然無恙,侍女囑咐自己安心住著,門主暫不接見。


    嬉笑聲傳來,從外進來一男一女。男子高身材,一對豹子眼,麵如白紙。女子彎眉杏眼,臉色蒼白,神態嫵媚。董寬當然認得,來者是葛麗萍和邢智。


    董寬劍眉高挑,言道:“你們倆陰狠毒辣,雙手血腥,屠殺七星山莊上下數十口人命,我要你倆血債血償。”


    葛麗萍、邢智冷笑不止,後者笑道:“董大俠,今非昔比了,以你現今身手,連個嘍囉都不能對付,拿什麽和我倆耀武揚威。”葛麗萍笑道:“董大俠仗義行俠慣了,忘記他現在幾斤幾兩了。”


    董寬咬牙道:“詭詐狂徒一時得意,他日必無好報。”


    葛麗萍冷笑道:“自古是成王敗寇,大眾記住的永遠是成功者,失敗者無非是墊腳石。門主特意吩咐,你等才能僥幸存活,不然大豪俠董寬有二十條命也都用盡啦。”


    邢智冷笑道:“大姐你看,俠義之士就喜歡捕風捉影,道理繁多,全是無稽之談。”


    董寬朗聲道:“公道自在人心,邪永不壓正。”


    葛麗萍撇嘴道:“公道不是你來斷定的,董大俠道德仁義,雙手還不照樣沾滿鮮血。正邪沒區別,不過是二者立場不同,論人格而言,還不是一樣。”


    董寬正色道:“區別在我等尊重生命,尊重別人的權益,你等肆意孤行,踐踏人命。縱然刀山火海,我輩勇往直前,講誠公理公道。生而為人,你等卻自甘墮落,枉殺無辜,草菅人命,就是人間的鬼怪妖魔。”


    說得葛麗萍、邢智麵紅耳赤,神色羞怒難當。邢智怒叫道:“殺了你簡直易如反掌。”


    兩名持劍侍女闖進來,一粉一青,齊聲道:“住手,休得無理取鬧。”


    邢智、葛麗萍連忙收手,雙妖忙解釋道:“我二人隻是驚嚇他。”


    粉衣侍女道:“門主專門叮囑,任何人不得傷及董大俠和他的好友,連威脅都不行。”青衣侍女道:“兩位不會是拿門主的號令當耳旁風吧。”


    嚇得葛麗萍、邢智忙道:“屬下不敢違背門主號令。”雙妖察覺在這不合適了,急忙走出門去。


    董寬起步,二女阻攔。粉衣侍女道:“抱歉!請董大俠用餐,房門你走不出的。”青衣侍女道:“若是之前,我兩個遠非董大俠對手。門主點的穴道,大俠你解不掉,我倆任意一人就能攔住董大俠。”


    董寬道:“請帶我見師姐她們。”


    粉衣侍女道:“對不住,門主不允許,請董大俠安心用膳罷。冷姑娘、石姑娘、韓姑娘、冉姑娘、馮公子都安好,門主不發令,沒人敢傷害她們。”


    董寬道:“在下非要去會見呢。”


    門外柔美動聽的聲音傳來:“哈哈,董弟弟你可真調皮,真有不到黃河不罷休的魄力。”聲音從遠傳來,在場的人聽得清晰至極。橙衫飄拂,倩影閃爍間,淩雨霄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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