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風看了一眼薛鴻,淡淡的說道:“就是你打了我的管家?還揚言要打折我的手臂?”


    他壓根沒察覺薛鴻的修為。


    就算他認真看,也看不出來。


    薛鴻的修為可高於他。


    “你就是季遠風?”先確認身份,別打錯人了。


    “就讓我,八年前讓人打折李瞎子右臂的也是我,怎麽了?”季遠風仿佛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薛鴻怒火中燒。


    “你求醫問藥不親自登門也就算了,我爺爺不來,你就打折他的右臂,未免太過霸道!”


    街上已經沒有人影。


    看這陣仗,估計是要打起來,其他人都嚇得奪迴自己家去了。


    寬闊的街道上,隻剩季家一群人和形單影隻的薛鴻。


    “嗬嗬,我找他看病是給他麵子,打斷他的手已經留了麵子,不然的話他已經死了。”季遠風起身。


    薛鴻怒道:“好好好,好一個給麵子,不如今天我給你一個麵子,打斷你的右臂!”


    季遠風冷笑:“小崽子牙尖嘴利,廢了你的腿和手,再把你戳瞎,就和你那瞎子爺爺一模一樣了。”


    說罷,季遠風衝了過來。


    築基期修為爆發,季遠風的身影已經模糊。


    季苟大喊:“老爺無敵!”


    這等速度,隻能看到一片殘影,何人能敵?


    薛鴻輕飄飄的擺手,季遠風被擊退數米之遠。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薛鴻已經衝到倒飛出去的季遠風麵前。


    人未到,氣已至。


    凜冽的狂風,吹的季遠風頭皮發麻。


    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危機了。


    從他離開雲隱山在世俗之中成家立業,就再也沒遇到過可以和他抗衡的人。


    凡人修煉武道,數十年才能臻至化境,還是鳳毛麟角。


    也隻有臻至化境的武者,才有能力擊殺築基期修士。


    可是臻至化境的武者何其罕見。


    至少活了近百歲的季遠風沒見過。


    自然也就沒有遇到過能威脅他的人。


    薛鴻的出現,打破了季遠風多年的安逸。


    他急忙運轉靈氣,可為時已晚。


    薛鴻輕鬆的捏住季遠風的右臂:“季遠風,今天我就替我爺爺討迴公道!”


    季遠風冷汗直冒:“住手,你若傷我,我孫子不會放過你,他可是雲隱山掌門親傳弟子,金丹後期修為!”


    事到如今,還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姿態。


    “金丹後期?很強麽?”薛鴻玩味的笑容讓人摸不清虛實。


    季遠風繼續威脅:“強的超乎你的想象,今天就是我孫兒返鄉探親的日子,估計快到家了,你如果現在放了我,我可以考慮留你一命。”


    “嗬!留我一命?好啊,今天他若敢來,我就順便打斷他的右臂!”


    “哢嚓!”


    伴隨著一聲脆響,季遠風的右臂骨折。


    薛鴻沒有留手,季遠風的右臂露出慘白的骨茬。


    打季苟的時候,薛鴻還有所保留。


    畢竟季遠風才是正主。


    季遠風痛苦的哀嚎,他幾十年沒受過傷,哪裏忍得了這種疼痛。


    “小崽子,你會死的很慘的!”季遠風大喊大叫。


    薛鴻平靜的說:“你打折我爺爺右手,我廢你雙臂!”


    說完,薛鴻打折了季遠風的左臂。


    薛鴻不是殘忍之人,他隻是在山上的時候宰殺過一些小動物果腹。


    讓他殺人,他還做不到。


    至少現在他做不到。


    在他心中,季遠風雖然可惡,但是還沒到必殺的程度。


    李瞎子沒有死,隻是離開了村子而已。


    如果李瞎子死了……


    薛鴻隻能默默祈禱。


    他和李瞎子相處數年,很清楚這位老人的性格。


    李瞎子做事十分穩妥,從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所以薛鴻認為,李瞎子背井離鄉,很可能是有後路。


    不然他又瞎又瘸,還右臂骨折,背井離鄉不是自尋死路麽?


    退一萬步說,李瞎子醫術出神入化,很多病入膏肓的人找到他都可以續命數月,區區骨折,還能難的住他?


    薛鴻看李瞎子治病太多次了,有些畫麵真的匪夷所思。


    銀針幾根,竟然抵得過良藥無數。


    薛鴻記憶最深刻就是一個被滾落的石塊砸到的孩子。


    那個孩子送到李瞎子院子裏的時候右肩膀血肉模糊,肩胛骨已經粉碎。


    李瞎子隻是銀針刺了幾下,讓那個孩子迴家休養,好吃好喝一個月,粉碎的肩胛骨竟然長好了。


    若是尋常醫師,那孩子的右臂肯定是廢了。


    所以薛鴻堅定的認為李瞎子可以治好他自己的骨折,或許他就是骨折治好之後才離開的。


    季遠風被薛鴻鉗製,動彈不得。


    薛鴻坐在路邊的石頭凳子上,悠哉悠哉的看風景。


    季家那些仆人不停叫囂,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季遠風那麽強都被打折了雙臂,他們上去也是白費力氣。


    尤其是季苟,已經嚇的雙腿發軟,若不是旁邊有人攙著,肯定癱軟在地了。


    他這才知道自己得罪了一個怎樣的厲害角色。


    眾人心中各有想法。


    薛鴻看了一眼季遠風:“說說吧,你當初怎麽想的?我李爺爺隻是不來鎮上出診,你為何要打折他的右臂?”


    這件事很蹊蹺啊。


    按照趙叔的描述,那時候的季遠風已經接近病入膏肓眼看要氣絕而亡了。


    李瞎子出神入化的醫術那是方圓幾十裏出了名的。


    季遠風在那個節骨眼兒上打折李瞎子的右臂,不是自掘墳墓麽?


    如果一個病人,李瞎子都治不好,其他醫師也沒必要嚐試了。


    季遠風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我打斷他的手還需要理由?就算我殺了他也沒人敢說一句話!”


    “是麽?真當我那麽好忽悠?是實話實說還是讓我徹底廢掉你,選一個吧。”薛鴻可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年。


    相反的,山中八年,他雖不與外界接觸,卻在三個徒弟的棋局中心智快速成長,遠超常人。


    就心智而言,十七歲的薛鴻比中年人還成熟。


    這件事,明顯很蹊蹺。


    一切都那麽的不合理。


    如果這背後沒點什麽隱情,薛鴻絕對不信。


    季遠風譏笑:“廢了我?你敢嗎?你有那實力嗎?”


    薛鴻看向天際,一個身著藍色長衫的青年踏劍淩空,殺氣騰騰。


    季承誌……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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