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各方雲集楓城這個情況,林墨現在也沒有心思睡覺了,昨晚鄧山跟用來交易的消息,可是讓林墨心動不已,旱魃封印之地的寶物怎麽想都不會是一般的東西,在林墨眼裏,錢不一定能夠買來這種寶物,但是這種寶物卻代表了很多很多的錢。


    要知道修煉一途,一直有都有四大條件,用道家的話來講就是:法、侶、財、地。


    法:就是教法,方法,一般指修煉傳承,道有高低,法有好壞。


    侶:同修、道友,修煉一途單靠閉門造車可行不通,《禮記》曰:獨學而無友,必孤陋寡聞也。


    財:指經濟條件,修練初級階段,要把心思和時間在最大程度上用來修行,相應的就沒有更多的時間來治生。後期則是需要更多的天才地寶,若沒有一定的物質基礎,想要修煉便是艱難無比。古人講:無財不足以養道,正是這個道理。


    地:修道的場所,佛有佛寺,道有道場,散修之士也需一立身之處,頭頂無片瓦遮身,腳下無半尺枕席,又何談修煉,並不是所有修士都如苦行僧一般無二。


    如今的林墨,法侶財地四樣,隻占其二,一為法,二位地,鏡師一脈的法自然不同尋常,而茶樓也可作為林墨的棲身之地,雖然算不得什麽靈仙寶地,但是這對林墨影響不大,剩下的兩樣林墨並未擁有。


    他修因果一道,世間除鏡師一脈,倒也是罕見,但也因此不必刻意尋求,紅塵俗世大小諸事,無論是神仙鬼怪,還是人畜草植,甚至是一陣風吹過,都會有無數因果相連,相互牽扯間更是引得生死輪轉,萬物生滅,諸人、諸事皆是鏡師道友。


    春時芽長,夏時葉盛,風吹葉落,黃葉歸根,也是一番因果輪轉,可為師亦可為友,並不需要拘泥於一人一事。


    隻是現在的林墨沒有開啟宿世鏡,因此想要達到那個地步,單靠自己,並不現實,不過距離中元節,已經沒有幾天了,林墨對此也並不著急。


    最後一樣——財,這東西林墨可是缺的很,修建茶樓需要錢,吃飯喝茶需要錢,給小黑買小魚幹需要錢,購買各種材料寶物需要錢,現在茶樓裏又多添了一張嘴,沒事喜歡敲詐自己的蘇穎,林墨就覺得很是頭疼。


    你看看人家佛門,沒事剃個光頭,呆在寺廟裏,念念經,講講禪,偶爾坐上幾個法事,派幾個小沙彌迎接一下香客,單靠賣香就給寺廟增添了一個豐潤的進項,可是說佛門的修士都不需要自己做什麽賺錢的買賣,隻要安心修自己的禪就可以了,所有的修煉所需皆有一種弟子提供,當然他們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出了大魔頭,現了作惡鬼,也是需要他們出手的,這其實也是一種生意。


    而道家亦是如此,天師道,龍虎宗,此外更是有大大小小無數門派,抓鬼、畫符,堪輿風水,這又何嚐不是巨大財源,隻不過若是外行之人,尋人辦事,莫要輕信,這裏的花費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而北方的出馬弟子,野仙一脈,黃河一帶撈屍人,南方的苗疆蠱術,湘西趕屍都是自成一脈,千百年中自有傳承,在如今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能夠留下傳承也殊為不易,畢竟很多的的人並不相信這種東西的存在,更不要說想要去學習,就算有心去學,估計八成也會遇到騙子,到頭來浪費了錢,又浪費了時間,很不劃算。


    釋家說因果,道家講緣法,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所謂定數不是天定,而是性格因由所致,機會出現在你的麵前,可是你看不見,抓不住,那麽你也就沒有了機會,這也就是所謂的定數,定數並非不可改變,每個選擇,每個做法,甚至每個轉變都會導致不同的結果出現,這個結果也就是所謂的定數。


    之所以很多時候定數難以改變,則是因為你的性格,秉性,處事方式長久以來已經形成了一種定式,難以改變,遇到任何人或者事都會按照自己的習慣去處理,這是你自己給自己定下的一個行為模式,也就形成了一個因果定式,如無外力幹擾,那麽定數就會是定數,如果有其他的人介入幹擾,那麽這個定數也就變成了未知,能夠改變多少,就要看介入之人帶來的因果影響有多大。


    春種一粒粟,這是因,秋收萬顆子是果,但果不僅僅隻有這一種,秋收千顆子,百顆子,十顆子,甚至顆粒無收都可能是果,風霜雨露,日光月華,甚至是偶然出現在田間的一隻小動物,都會成為這段因果中的一部分,對最後的果產生影響。


    此中細節,若是有時間不如倒上一杯清茶,細細思考,或許會有所得。


    不過最近的楓城,還真的讓林墨有點不喜歡,原本的楓城已經有了固有的秩序,四平八穩的沒有一點新意,偶爾竄出來幾個小鬼,給大家添一點熱鬧,找一點麻煩,倒也算得上是生活的樂趣,可是對於鹹魚來說,最不喜歡的事情,應該就是自己的生活被強製改變節奏,特別是現在這種,不知道有多少的外來勢力進了楓城,長久以來的穩定,在現在又麵臨著重新洗牌,等到旱魃破封的時候,這個楓城又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


    窗外的晴空慢慢變得陰沉,睡不著,自然也沒有在陰天曬太陽的興致。


    雨滴稀稀落落的從天空中掉了下來,驅趕著沒帶傘的行人四下奔走,雷鳴陣陣,雨點更加密集,打擊在青石板上破碎成無數更加細碎的水滴,紛紛灑灑悄然不見。


    在楓城的機場,從一架剛剛降落的飛機上,走下來一個衣著怪異的人,這個人在夏天穿著一個又大又厚風衣,整個臉都被風衣的大帽子遮擋了起來,手中提著一個深色的旅行袋,不知道裏麵裝了些什麽東西。


    “走吧。”


    這個怪人走到了一個人旁邊,這個人的手中舉著一個寫著“廖先生”三個字的牌子,這人看著那個怪人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您,您是廖先生?”


    反應過來之後,那人急忙伸手要從怪人手中接過那個旅行袋,但是卻被怪人躲了開來。


    “不用,走吧!”


    看到這個廖先生如此動作,那人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麽,帶著那個廖先生就來到了一輛車前,將車門打開,這個廖先生很是奇怪,即使坐上了車,也沒有將風衣脫下的意思,那個大旅行包也被他放在旁邊,貌似這個旅行包裏麵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雨落了下來,打濕了車窗形成一道新的屏障,在這種狀況下,車內的空間似乎變得更加狹小,但是這樣的環境似乎讓這個怪人放鬆了不少,抓著旅行包的手放開了,整理了一下帽子,靠坐在椅子上,司機從後視鏡裏麵打量這個古怪的廖先生,但是這個廖先生將自己全身上下擋的非常嚴實,如果不是聽聲音,可能連男女都不知道。


    隻是看了幾眼,司機就感覺到坐在後排的那個廖先生慢慢抬起了頭,一雙詭異的眼睛從風衣下麵漏了出來,通過後視鏡對上了司機的眼睛,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眸,沒有情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看著司機就像叢林中的野獸看到了自動上門的食物,平靜中帶著一絲貪婪,這讓司機整個人渾身一顫,差點踩下刹車,慌亂了幾秒鍾之後,趕緊平靜了下來,車子也隻是晃了晃。


    後麵的人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似乎對於司機的這些舉動根本不在意,不過司機額頭上卻是布滿了冷汗,順著鬢角滴滴滑落,雙眼注視著前方,幾次想要抬頭從後視鏡中查看一下後排那人的情況,可是猶豫了良久都沒有敢有什麽動作,他生怕自己再對上那雙可怕的眼眸,但是身上的那種感覺,卻讓他頭皮發麻,那是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


    “廖,廖先生,您喝水嗎?”


    司機還是沒有忍住,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轉頭問道,匆忙間抬眼看了一眼那個廖先生,司機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這個廖先生並沒有看向自己,而是低著頭不知道在幹什麽,怪人沒有搭理他,司機也沒有在意,將水擺在座位中間,示意廖先生可以自行取用,司機這才重新專心開車,這次他沒有再去看後排的那個怪人,反正隻要不盯著自己就好。


    可是司機不知道的是,在他迴頭之後,那個被他叫做廖先生的人卻緩緩抬起了頭,看著司機的背影,嘴角浮現起一抹笑意,而他剛剛低頭看著的地方,有一隻小蜘蛛,正從他的褲子上跳到了真皮座椅上,然後順著椅子,慢慢來到了司機的衣服上,最終停在司機的衣領上,縮成小小的一團,沒有引起司機的注意。


    看著窗外的雨滴,怪人沒有繼續關注司機,這個司機在不久之後即將成為一個死人,沒有任何關注的必要,這個姓廖的怪人,現在更加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他也正是為了這件事而來到楓城,他下的蠱被解了。


    “張豐年啊張豐年,你應該是碰到了什麽高人,就是不知道,他能救得了你,救不救得了自己!”


    這個姓廖的怪人想著想著,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有些嘶啞,迴蕩在車廂中讓人心裏發顫,司機沒有迴頭,而是換了個檔,速度又加快了幾分,快速的消失在雨幕之中。


    該來的總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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