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芳芳今年也才二十,比桑榆還小兩個月,跟時勇是從小一塊長大的。


    兩人在他今年迴鄉探親時結了婚,她就跟過來隨軍了。


    接著時勇又跟了顧書烈出去出任務,三個月了才迴來。


    新婚小兩口總共還沒過上幾天二人日子,這兩天也是如膠似漆得緊。


    桑榆笑看著她:


    “哦,這個呀,這是我去市裏買的抹臉的,人家說抹了這個在島上曬不黑,你擦擦,免得迴頭曬黑了,時營長不喜歡了。”


    她玩笑道。


    段芳芳聽了,臉迅速變得緋紅。


    她其實本來很白,在老家即使每日下地掙工分做活,戴著帽子也不會曬得很黑,冬天時更是能變過來。


    但從到這海島上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陽跟老家的不一樣。


    從上島她就沒白過。


    有時看著沒豔陽的天,天上都是厚厚的雲,她也還是一日一日可見更黑了。


    現在聽到桑榆這話,自然好奇得緊。


    “真的嗎,這個抹了真能不變黑?嫂子,這個是不是跟雪花膏那些一樣,對皮膚好的?!”


    以前在鄉下時,她連雪花膏都沒瞧過,家裏窮沒見過這些好東西。


    若不是時勇喜歡她,非要讓家裏早早訂了親,上次迴去又娶了她,她怕現在還在湘州老家那個山窩窩裏,扛玉米割稻穀。


    雪花膏蛤蜊油這些,都是上島才跟著別的嫂子聽說了,買來用過的。


    桑榆思索一下,點點頭:“差不多吧,防止被曬就對皮膚挺好的。”


    又道:“不過你晚上迴家得用香皂洗掉,再抹點麵霜擦擦,不然你這臉可不容易白迴來。”


    桑榆看看她,聽說這小媳婦兒上島也不過才四五個月,就這麽黑了,可見這海邊紫外線不一般。


    她家兵哥哥,和時勇那些軍人也是,一個賽一個的黑,所以防曬霜她必須塗。


    “行,嫂子,我知道了,晚上迴家我就照做。”


    桑榆:“好,哦,對了,這個你還得經常塗,特別是出門的時候,不過沒事兒,你改天來找我吧,我那有多的給你勻些出來。”


    “這,嫂子這會不會不太好啊,這些抹臉的都很貴吧。”


    段芳芳說,聽見這話有些不太好意思。


    她買雪花膏都得八毛錢一盒,若不是時勇讓她想買什麽買來用就是,她都不舍得的。


    桑榆笑笑:“沒事,用不著什麽錢的,別太客氣。”


    段芳芳看著她,不知想到什麽,牽起嘴角:


    “嫂子,難怪我家時勇老說顧團長變了個人,你真好,顧團長喜歡你是應該的。”


    “哈哈,是嗎?”這話讓桑榆不好意思了,她拉拉她。


    “走吧,咱們去打水果,要提袋子麽,我那有他們那天提沙石的化肥袋子。”


    “可以嫂子,提著吧,我也準備了。”


    兩個年齡相仿的小媳婦兒,有說有笑著去集合的地兒。


    到了集合的地方,桑榆看到還有好些女人。


    有段芳芳剛才說的,江政委的媳婦兒,徐司務長家屬,二團副參謀長愛人……


    一團的一營長,二正副營長,三營教導員等等軍人家屬。


    還有顧書烈手下幾位,結了婚的幹部愛人也在,連劉團長的家屬也在場。


    廖嬋那壺老信陽毛尖也在那杵著。


    瞄見她,桑榆沒什麽好表情,但旋即又帶上笑臉同其他嫂子打招唿。


    大家都對桑榆能來感到開心,這兩天家屬院裏最紅的人就莫過她了。


    顧書烈在食堂招待的幾桌好飯,還有給桑榆置辦買的東西,讓一眾女人心中將桑榆當成了最羨慕的人。


    嫁了這麽出眾的一個男人,又被這麽好的對待著,說不羨慕都是假的。


    “哎呀,桑榆弟妹你來啦,走走走,今個兒跟著咱們這些姐嫂,帶你去見見島上的特產,等下把那香蕉番石榴多裝些迴去,在家吃了對身子好。”


    江政委家屬王梅打招唿道,看著桑榆笑得嘴合不攏。


    “是啊,桑榆弟妹,你頭一迴來咱們島上,後灣那片的香蕉熟了,老徐去跟首長打了報告,咱們今天可勁去摘嘞。”


    徐司務長愛人李紅英也道。


    “對對,桑榆弟妹,你看我家這個小皮猴子下午托兒所都不想去了,非要去跟著我們打水果。


    你等下多帶點迴去吃,這島上物資雖少,但香蕉這些水果能管夠的,還有番石榴,後麵的椰子和芒果熟了也可以隨便吃。”


    二團副參謀長媳婦兒呂愛萍,也摸著自己兒子小腦袋說。


    大家都笑著跟桑榆打招唿。


    桑榆也上前,對幾位婦女點點頭:


    “好,王嫂子,李嫂子,呂姐那等下托你們照顧啦,我對這打水果還是頭一次,等下吃得著多少全靠各位關照了。”


    “嗨呀,好說好說,這些個咱們都吃傷了,你等下想拿多少拿多少迴去,不用顧著我們的。”


    “對對,桑榆弟妹你想多少拿多少都是,這島上最不缺這些個了,吃了迴頭又來打。”


    江政委媳婦王梅道。


    桑榆點點頭,繼續跟她們寒暄,還要等司務長帶著人過來一起才能去。


    不然要爬樹砍香蕉的,她們女人還搞不定。


    部隊打了迴去,也能給士兵們加點水果補充下維生素。


    在家屬院前的空地等了一會兒,徐司務長就帶著兩個小戰士來了。


    他們手裏拿著彎刀,推著板車,上麵擱著尼龍袋子,招唿一聲女人們就跟上一起去。


    打香蕉這片地兒,在家屬區的背麵,因為地勢範圍也納入部隊所占麵積中,所以這裏麵長的水果,都是不要錢可以給他們吃的。


    除了香蕉、番石榴還有剛剛那些嫂子說的芒果,椰子樹等,桑榆還看見幾顆龍眼樹和木瓜樹。


    可惜的是木瓜樹才開花,不然改天來打點這個迴去,桑榆覺得才是真的。


    雖然網上有人說這玩意兒吃了沒用,但也有人說是有用的。


    不管有沒有用,她現在都想試試,病急亂投醫了屬於是。


    “桑榆嫂子,你在瞧什麽?”


    這時,看見桑榆在瞄什麽,走她旁邊的段芳芳問。


    “哦,”桑榆應了下,指著樹林裏的木瓜樹:


    “我在看那樹,好像是木瓜樹,那樹結的水果吃了對身體挺好的,我在想以後結了能不能來摘點迴去。”


    段芳芳瞄了瞄,不認識,她沒咋吃過這邊的水果,她老家就橘子多,其他的她都很少看著。


    看她對木瓜也好奇,桑榆便跟她解釋,說這吃了都有哪些好處,可以如何等等。


    廖嬋走在後麵,看著前麵被人擁著的桑榆。


    那些什麽政委、參謀長、司務長幹部家屬全都去同她說話,二團幾個女人也巴結著她。


    若不是劉團長的家屬在這,怕一團幾個軍官的妻子,也都要圍上去一個勁跟她話長話短了。


    她心裏嫉妒。


    昨天那頓喜酒讓桑榆成了這些女人羨慕的對象,連前幾日在軍嫂中受歡迎的她,理都沒幾人理了。


    劉團長的媳婦兒莊翠鳳,走在廖嬋身邊,也同前麵人一樣跟她聊起話來:


    “誒,小廖妹子,你今天上午跟鄭霞妹子說的事可是真的?”


    “你去顧團長家裏借擀麵杖,他那媳婦兒真不借給你,還問你收錢啊?”


    莊翠鳳剛剛在那空壩一起等人時,聽見三營教導員媳婦兒,說了上午廖嬋去了她家借擀麵杖的事兒。


    還說她先去的顧團長家借,結果桑榆沒借她,讓她給租擀麵杖的租金才行。


    聽到這些事,莊翠鳳簡直對桑榆的為人直搖頭。


    這都是一個家屬院的,鄰裏之間怎麽借個東西還要錢呢,這不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嘛。


    虧她之前老劉迴來說了董兆軍退婚的事,她還站被退婚的桑榆那邊,說董兆軍這樣做不地道。


    昨天去喝喜酒,她也還覺得顧團長這對象挺好的。


    結果咋是這種人呢,這不跟投機倒把的一樣,唯利是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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