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遇到了幾個讓人不快的人,這一天的踏青堪稱完美。


    懷初的心情得到了放鬆,兒子也算是出了趟遠門。


    當然,出門的後遺症也是有的。


    懷初發現小家夥開始不滿足在家裏院子裏轉,開始向往外麵的世界。並且還無師自通的解鎖了拿捏懷初等人的手段——哭。


    是的,不給出門就哭,也不知道小家夥跟誰學的,明明才四個多月,懷初卻有了跟他開始鬥智鬥勇的錯覺。


    父母永遠都爭不過孩子,這件事就這麽以懷初的屢屢失敗為結束,定了下來。


    小家夥開始被王媽媽抱著滿村子晃悠,誰見了都要逗兩句,小家夥見的世麵更大了。


    偶爾懷初自己帶他出去的時候,就把他抱去村裏學堂,坐在課堂後麵的空桌子上聽夫子講課。


    奇怪的是小家夥並不哭鬧,乖乖的看著前麵,好像聽的很認真的模樣。


    偶爾懷初會悄悄的在無人時審問他——你說,你是不是也是穿越的?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把自己都逗笑。


    更深的影響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那就是原本思想上已經躺平了的她,在那天過後,又生出了新的鬥誌。


    原本在她的世界裏,把村裏人安全的帶到這裏,他們各自也有了謀生的能力。她自己家裏大富大貴沒有,小富即安應該的有的。


    靠著田產和店鋪的收入,她就是不再折騰,躺平過小日子,這輩子沒有意外的話也夠了。


    她這人沒有什麽成為皇商、權臣、什麽誥命夫人什麽的想法,家裏能過的去,她就不想再努力。


    可那天被刁難才讓她明白,躺平隻會讓人踩,她若是不想辦法往上爬,總會遇到權貴,到時候她怕是連家裏的小財都保不住。


    就比如如今的西山城,她們努力了這麽久,看有那個官家富戶搭理她們?沒有。


    人大概率看不上她們這三瓜兩棗。


    不過也有可能因著聖上對她們村的注意,沒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所以在她們看不見的地方,處處是危機。


    夫君這個秀才也不夠,至少要考到舉人,不然她們家怕是會任人拿捏的!


    不得不說懷初的敏銳的,僅僅是和那胡家小姐見過一麵,她就看到了這背後的危機。


    不管她願不願意,這會兒她們家明顯得罪了這個城裏的官宦人家,她隻能祈禱那位神經病的小姐把她這人忘了去。


    可他心裏又覺著不太可能,上位者的心思不能用常理推測,雖說不該自己嚇自己,可這種事情還是留個心眼為妙,萬一呢?


    萬一人家要捏死她,那她是不是一點防備都沒有?


    心裏有了這樣的隱憂,懷初將自己的躺平計劃上麵畫了個大大的叉,同時把自己關在房裏,仔細的給將自己手上的東西盤點了一下,迅速的做了個工作計劃。


    其實那一日的影響豈止是對於懷初,對於關東城同樣有影響。


    他那日心情不好的原因並不如懷初以為的那麽簡單。


    說來他這人向來靠著自己的實力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原本以為秀才公的身份能讓妻兒在十裏八鄉不受委屈,可他剛把妻兒帶出門,轉眼就打了他自己的臉。


    他這人非常善於複盤,書院裏發瘋的同窗,以後除了方間明幾個,誰也別想看見他的好臉色。


    有時候人脾氣太好會被人誤認為好說話,從此蹬鼻子上臉,沒有分寸。


    當別人沒有分寸的時候,就隻能他自己給他們分寸,冷臉拒絕就是最好的分寸。


    以後他隻交方間明這幾個朋友,其他人有多遠滾多遠,他不喜歡應付他們。


    書院裏的事情其實還好解決。


    同樣讓他隱憂的是那位胡姓的小姐。


    不是他自戀,當時他帶懷初道歉的時候,那位小姐的眼神太有深意了,迴來以後他打聽過這位姑娘的家世,按理說是與他們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可他迴想那日看到懷初時三人的站位,很明顯懷初是被針對的那一方。


    她們為何要針對懷初?


    他絕對不相信什麽不小心撞到的話,後來他仔細的想了想,這裏麵絕對有一個比撞人更加合理的理由。


    可惜他想不出來。


    就如懷初想的那樣,他自己也暗暗的對這胡都監家有了暗暗的提防。


    不管有意無意,反正這胡小姐釋放出來下信息對他們是不利的。


    更讓他介意的是,第一次他感覺到了自己身為夫君的無能,若是他此刻是舉人,那位小姐還敢隨意的為難懷初嗎?


    至於他出點什麽事就帶著懷初給人鞠躬道歉嗎?


    明明他們沒錯!


    錯就錯在他們身份太低,盡管知道這不是他們的錯,也不得不咬牙吞了這委屈。


    不光懷初委屈,他也很委屈。


    為此他暗暗在心裏發誓,再不讓懷初受這等委屈。


    以前懷初沒有給過他壓力,都是隨他自己願意,時常勸他盡力就好,考什麽樣都不重要。


    以前他也覺著考試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學問,現在卻不然,現在他覺著考試就是要讓自己拿到更好的成績。


    他原先懈怠的狀態的錯的,若是這一年半載的有人要動他們家,他拿什麽去抗衡?


    懷初和孩子如今都是他的軟肋,他不能讓他們有事情!


    迴了書院的關東城一改往日的隨性,變得刻苦認真起來。


    書院的人發現,僅僅一天不見,和煦的關秀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峻異常的關同學。


    以前路上遇見,他們跟他打招唿,他都會一一迴禮,如今卻是冷漠的不管不顧。


    好奇的眾人探尋這其中的緣由,裴姓同學的過分行為被眾人所知,這下大家反倒是理解了他。


    這大概就是人緣的魅力,他沒有好臉色了,周圍人居然也沒有說他的不是,倒是那幾個挑釁他的人被書院的人排擠的日子過的難受起來。


    這裏麵有沒有旁人的手筆他一概不知。


    隻是他瞬間爆發出來的學習熱情,讓一直恨鐵不成鋼的山長先生驚喜不已。


    以前苦口婆心的讓他爭取名明年一舉奪得魁首他都淡定的像是在聽別人的事情 ,這個假期迴來,簡直猶如換了個人。


    管他什麽緣由,夫子可是高興壞了,對他格外上心。


    連帶著方間明幾個小子也被抓的嚴了起來,消息傳到了遠在登州的方府,喜的方夫人把方嬤嬤再次叫了過來,仔細的詢問懷初家的情況來。


    方府這頭忙著給毫不知情的懷初準備禮物,那頭迴家後有了決斷的胡青青正準備下手,忽聽丫頭來傳她哥出了事情。


    她隻能暫時放下計劃,和哭哭啼啼的母親去看了大哥。


    去了大哥的院子才知道,她哥和人在青樓為著個妓子大打出手,失手傷了腿腳。


    她聽完轉身就走,每次都是這些醃臢事,她真的一點都不想管。


    可她娘親死死的拽著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求她想辦法,不然等她爹迴來,會要了她哥的命的。


    胡青青其實很想說,她爹不會要了哥哥的命,不過是一頓暴揍,然後他娘哭哭啼啼的說情,她再從中給個梯子下來,這件事大概也就這麽過去了。流程她很熟,也演過了無數遍,膩了。


    可迴頭看著她娘哭的眼淚一顆顆往下砸,她離開的腳步怎麽也邁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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