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兵嘴角輕輕抽了兩下,心說,我的秀才叔啊,你是沒見著如玉發飆!你要是見著了,那就妥妥不會這麽說了!


    將手中的禮品放下,楚兵和左秀才好一通白話!畢竟莊子裏莽漢為主,能和楚兵好好聊天的人基本沒有,左秀才這半個文人,算是少有的一個。


    這一通白話,楚兵聊的那是相當的過癮,感覺好久沒有這麽酣暢淋漓了!要不是左秀才趕他走,他能在那裏聊上一整天。一直到上了車,楚兵還有點兒意猶未盡的感覺。


    “夫君,這麽些日子了,我真沒見過你有像今天這麽能說的時候。”顏如玉一邊兒翻看手中左秀才給的掛墜,一邊兒笑嘻嘻的衝楚兵說道。


    “打小老爹授武秀才叔傳文,我這性格啊,各自隨了他們一半兒!不過要是真往深裏說,八成秀才叔的影響啊,比老爹他還大!”


    楚兵打著方向盤,一邊倒車一邊說道。


    “十八戶莊就是個以武傳道的莊子,莊裏人的性格,那基本都是炮筒子,喜歡有啥說啥直來直去,平日裏聊個天都像打架!我也就和秀才叔能好好白話白話,跟其他的人啊,那是真沒啥好聊的,往往說不了幾句話就要過過手,讓人心煩的很啊!”


    將村中的長輩都看了一圈兒,車上帶的東西也基本沒了。在路口街上鐵柱,楚兵開車向後山行去。


    顏如玉翻看著車座上的東西,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長輩們見到她這新媳婦,多多少少都給了點見麵禮,她這是滿載而歸啊!


    高興了一會兒,顏如玉皺眉問道:


    “夫君,這一圈見到了很多叔伯阿姨,但怎麽沒見到幾位爺爺奶奶那?我看莊子裏人的身體都挺硬實,上年歲的人應該不會太少才對啊?”


    鐵柱默然,楚兵歎口氣說道:


    “老輩們,有一大半都去了。”


    “都去幹什麽了?抓蛐蛐嗎?剛才我看房角蛐蛐挺多的。”


    楚兵搖搖頭,沒再說什麽。要是真都去抓蛐蛐了,該有多好啊!老爹,大哥大嫂,還有長輩們,已經去了十年多了,想他們啊!


    來到一條羊腸小道,車進不去,幾人隻能走進去。


    “那兩位開口的主兒,還住在這裏?沒有趁著法力迴複離開這兒?”


    楚兵一邊打量著周圍的景色,一邊和鐵柱說著話。


    “叔,沒有那。我也是有一天進來給他們送米麵,才知曉兩位老前輩能開口說話的。”


    鐵柱撓了撓頭接著說道:


    “當時我害怕它們跑了,就和蔣爺爺他們商量了,多派幾個人在出口那裏守著。然後剩下的事兒你也知道,我找你沒找著,就去師父那去了。”


    楚兵點點頭,沒再說話,隻是牽著顏如玉的手,順著羊腸小道往山穀深處行去。鐵柱拿著幾樣東西,跟在兩人身後慢慢走著。


    穿過一處濃密的樹林,經過一處狹窄的隘口,三人來到一個不大的山穀。山穀中間有條溪流,在溪流的兩旁,有些許平地。平地上建有不少屋舍,凝聚成一個錯落有致的小村子。


    村子很小很小,不但房屋隻有二十來座,而且每座房子都很小。最高的不過人高,最矮的才幾十公分,看起來就像是傳說中小矮人的國度。楚兵行走在小村落中,目光掃過這些小房子,臉上流露出懷念的神色。這些小房子,很多都是自己小時候建的,在那之前這裏可全都是小窩棚!


    一隻臉盆大的紅蝴蝶,在三人身前晃晃悠悠的飛過。陽光下,揮灑出一片七彩的光芒,如同彩虹,煞是好看。顏如玉立馬被它吸引,蹦蹦跳跳的追了過去。小丫頭脾性,楚兵笑著搖搖頭,不去管她。


    和鐵柱來到一個半人高的茅屋前,楚兵彎腰,屈指敲了敲小木門。沒過多久,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它一邊咳嗽,一邊有些不滿的說道:


    “來了來了,這是誰啊?不靠時不靠晌的,有事兒不能中午頭再說嘛?!”


    話音剛落,小木門便被推開,一個渾身長滿白毛的黃鼠狼,和人一樣背著手走了出來。它一看到楚兵,先是一愣,然後就頗為人性的笑著說道:


    “楚家小二迴來了?還真是許多年不見了啊!我一直以為你死在外麵兒了那,沒想到今兒又蹦出來了!”


    楚兵嘴角抽抽兩下,好嘛,剛見麵就咒自己死,該罰!


    屈指,彈!


    “嘣!”


    這力道那是相當的足,直接把老黃鼠狼彈飛了!


    老黃鼠狼哧溜一下爬起身,一邊兒使勁揉著頭頂冒煙兒的大肉疙瘩,一邊兒震驚的說道:


    “我勒個去,太嚇人了!這才幾年沒見,你都進仙道了?就你這真氣的凝練勁兒,八成得是地仙了吧?!你才多大歲數啊,這也太厲害了吧!”


    不但會說話,神誌和思維也比過去強了不少。楚兵看著老黃鼠狼問道:


    “說說吧,你怎麽突然會說人話了。你這嘴皮子和神誌都挺利落啊,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老黃鼠狼輕輕拍了拍滾燙的肉疙瘩,然後放下雙手說道:


    “我本來就會說話好不好?之前之所以不說,是因為這外邊世界對法力壓製太強!我被壓的神智都不太清醒了,哪裏還會說什麽人話!”


    “不過前段時間,這個世界的壓製力突然變小了,所以我和刺頭這修為最深的兩個,多少恢複了些神誌和能力,這才能開口和你們交流。”


    楚兵點點頭,想了想,又屈指,彈!


    “嘣!”


    又彈了它一個腦崩兒,目標還是它頭頂的那個大肉疙瘩!


    老黃鼠狼痛得直叫喚,它用手捂著那糖葫蘆疙瘩,使勁兒嚷嚷道:


    “輕點,你輕點兒!你還以為是你小時候那!就你現在的修為,使勁兒能把我腦殼子彈沒了!”


    “刺頭?就是老刺蝟吧,他幹什麽去了?我剛才看到它那小屋子開著門,裏麵沒人兒。”


    “這不天冷了麽,昨晚上刮大風,山坡棗樹上的那些棗子都掉地上了。它和小輩們去撿些存起來,這都冬天了,我們不得存些過冬的糧食嗎!”


    老黃有些哀怨的說道。


    “我看村子裏沒啥人兒,不會都去忙活了吧?”楚兵撇撇嘴問道。


    “嗯呐,可不是咋地。”


    “那你為啥不去?”


    “天太冷,肺不好,吸涼風光咳嗽。”


    說完老黃鼠狼還使勁兒咳嗽了兩聲,那股刻意勁兒是個人就聽的出來。


    楚兵嗤了一聲,搖頭說道: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你懶,和過去一摸一樣!”


    看到老黃鼠狼揉著頭背過身去,楚兵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將幾片幹枯的巨大葉子鋪好,楚兵盤腿坐下,用手戳戳老黃鼠狼油光水滑的後背,笑著問道:


    “老黃啊,出來這麽些年了,沒想過要迴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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