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譯向女人投去一記冷颼颼的眼刀。


    心頭的煩躁揮之不去,他實在找不出多餘的精力,去應付這種看熱鬧的人。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你平時除了小帥哥,有沒有見過別的人?”


    胖女人認真想了想,“有的呀,是個女人,長得蠻好看。”


    他眉頭皺了皺,下意識地以為她說的人是秦晚。


    “波浪卷,大紅唇,蠻有女人味,小帥哥搬家的時候他們一起過來。”


    裴譯露出茫然的表情。


    女人從上到下把他掃了一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不是為他啊,你是為那個女孩來的?怎麽你們鬧矛盾呢?”


    她簡直要把捉奸兩個字貼他腦門上了。


    女人換了張八卦臉,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獻寶似的說。


    “你要不問問物業,他們有沒有鑰匙,或者能進去也說不定。”


    裴譯冷嗤一笑,“不用這麽麻煩,我老婆找不到了,我打電話報警。”


    女人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老婆,那裏麵那個是……男小三?”


    他冷冷撇下嘴角,轉身對著門,“肖臣,看來你想公事公辦,我成全你。”


    女人握著手機正在給物業打電話,聞言突然噤聲,表情複雜地看著他。


    看來有一場好戲要上演了。


    生活遠比電視劇還狗血,長得帥的男人,原來也會為女人爭風吃醋,什麽女人這麽好命啊?


    裴譯動作優雅地打開手機,按下報警電話,正在撥通中……


    有門鎖響動的聲音,一直緊閉的大門露出一條縫隙。


    男人神色一緊。


    下一秒,肖臣麵無表情地出現在門口。


    裴譯視線越過他,朝他後麵看過去,但身後空無一人。


    裴譯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口,森冷的聲音幾乎從牙縫中透出,“晚晚呢?”


    肖臣淡淡一嗤,臉上神色倨傲,“你老婆在哪裏,我怎麽知道?”


    他從何處知道他倆的關係?難道是秦晚告訴他的嗎?


    裴譯怒火中燒握起拳頭,就要朝他的臉上揍過去,卻又在即將觸碰到的那一刻停住了。


    男人一貫的克製讓他停止這種野蠻的行為。


    肖臣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個剛出社會的小茅廬,被人一句話激怒而動手的人,那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


    文明人就要用文明的處理方式。


    況且現在人還沒找到,被激怒隻會讓他喪失理智,中了別人的圈套。


    裴譯狠狠剜了對方一眼,一把奮力把人推開,徑直闖進房間找人。


    肖臣被推了個趔趄,重重地撞倒在牆壁上,和在門口驚恐地瞪著眼睛看熱鬧的女人四目相對。


    他嘴角扯了扯,聲音冷得瘮人,“好看嗎?”


    女人一臉懵逼,呆呆地張開嘴,“好看。”


    他冷冷拿眼角夾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還不走嗎?”


    女人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接連後退了幾步。


    她幾乎把不高興寫在了臉上,剛才那個帥哥盡管對她冷淡,但也不至於沒有禮貌,但這個小年輕簡直是目中無人。


    內心不免感歎,小奶狗好是好,但眼前這個就是小白眼狼,養不熟而且還不好馴服。


    平時做鄰居,樓上樓下難免會遇到,她每次都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心裏正憋著一股氣了,果然還是成熟男人好,如果她是那個女孩,也會選擇剛才那個男人。


    女人嘴巴撇了撇,腦補了八百個劇情,迴家門被重重地摔上,向外麵的人昭示了她的憤怒。


    肖臣邊嘟囔邊搖頭,“真是晦氣!”


    裴譯一邊喊一邊找人,每個房間的門都打開看一眼,當走到最裏麵那一間,門打開的一刹那,大腦嗡地一聲。


    房間昏暗,臥室中間放著一張大床,兩邊立著補光燈,燈光直直地照在躺著的女孩身上。


    她長發如絲般散落在枕畔,蒼白的麵容如同一個被遺忘的瓷娃娃。


    男人身體像生根似的紮在原地,後麵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去的,隻覺得每一步都像是走在雲端,那麽不真實。


    秦晚兩隻手腕被一根皮帶束縛著,那纖細處的勒痕,如同無聲的控訴。


    她衣衫領口處的紐扣被扯掉了,顯得有些淩亂和脆弱。


    憤怒的火焰在男人血管中燃燒,裴譯把拳頭握得哢哢作響,恨不得立刻衝出去剜了那個人。


    男人的手微微顫抖著解開皮帶,眼中充滿了憐惜與懊悔,他恨自己不能保護好她。


    他心疼地把她撈起來抱在懷裏,撫摸著她略顯瘦弱的脊背,女孩軟弱無骨般靠在他的肩膀上。


    仿佛隻是睡著了的樣子。


    男人的目光被床頭櫃上的一台相機吸引。


    不敢想象剛才這裏發生過什麽,裴譯臉色凝重,手顫抖著拿起相機。


    打開相機,裏麵的畫麵讓他的心猛地一揪。


    一張張照片,全是女孩昏迷著躺在床上的模樣。


    姿勢或性感,或無助,鏡頭裏的人全然無知,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淒美。


    裴譯雙眼猩紅,憤怒地把相機摔到地上。


    心口不可抑製抽痛,如果不是他來得及時,想象不出這裏將會發生什麽事。


    此時,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肖臣才露出半個身子,側麵忽然襲來一股疾風,下一秒,一記重拳就落在了他半邊臉上。


    他被打到踉蹌著後退兩步,血腥味在口腔裏四處流竄,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地板上出現一絲猩紅。


    “你這個瘋子!”裴譯怒吼著撲向他,朝對方臉上一記記砸下拳頭。


    肖臣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本能地護住自己的臉,他可是靠這個吃飯的,被毀掉還不如要了他的命。


    男人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每一拳都帶著無盡的憤怒。


    肖臣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還不忘言語挑釁,“這就心疼了,我還什麽都沒幹呢?”


    “你還想幹什麽?”


    “當然是幹你老……”話未說完,男人的腹部就吃了一記重拳。


    肖臣悶哼一聲,卻絲毫不加退縮,抬腿猛地踹向裴譯。


    裴譯側身躲過,順勢抓住他的腿,用力地一扭。


    男人瞬間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但他迅速翻滾而起,再次撲向對麵的人。


    他們在房間裏翻滾著,廝打著,撞翻桌椅,打碎花瓶,地上狼藉一片。


    肖臣眼睛被打得青紫,嘴角流著血,卻死死地盯著裴譯,眼底盡是不甘。


    裴譯同樣狼狽不堪,衣服被扯破了,脖子上掛著幾道血痕。


    “你這個畜生,你還是人嗎?”男人怒吼著,又是一拳揮出。


    肖臣咬牙接住,用力迴推過去,“那你呢?你為什麽隱婚?她是有多麽見不得人嗎?”


    裴譯愣了一下,“我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他們繼續扭打在一起,引得狗狗看到主人受到欺負,也圍在他們身邊狂吠。


    裴譯心裏擔心秦晚,他們在這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她都沒有醒。


    剛才抱人時,她身上沒有酒味,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被下藥了。


    肖臣做這種事情,他自然不會放過他,但眼下最重要是秦晚的身體。


    裴譯最後狠狠踹了男人一腳,拾起地上的相機,這裏麵有女孩的照片,絕不能落在旁人手裏。


    然後他把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孩,打橫抱了起來,頭也不迴地往外走。


    小柯基跟在他身後狂吠不已,出於保護主人的本能,但似乎也見識到男人的威力,不敢上前撕咬。


    它虛張聲勢,一直跟著他到電梯門緩緩關閉。


    裴譯眼底的冷意凝成冰箭一樣射過去。


    這狗就和它那個齷齪的主人一樣,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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