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難得坐在一起吃晚餐。


    裴譯夾了一筷子菜到秦晚碗裏,“看上去不大高興,發生什麽事了?”


    秦晚動作微頓,放下筷子說:“我有件事想問你。”


    “洗耳恭聽。”


    “蔣軍是不是去找你了?”她單刀直入問。


    他怔愣了兩秒,“嗯。”


    “果然,”她表情閃過一絲厭惡,“他去找你要錢?”


    下午,秦晚突然接到何陸的電話,何陸向她告狀,把裴譯罵了個狗血淋頭。


    說他道貌岸然,人麵獸心,看不起他們這些窮人。


    她丈二摸不著頭腦。


    打算迴來問問他怎麽迴事。


    “差不多,”裴譯輕描淡寫地說,“不過我把他們打發走了。”


    秦晚微微皺眉。


    “抱歉,我沒有和你商量,你……不會怪我吧?”


    男人臉上流露出矛盾和懊悔的微妙神色。


    她垂著眼睛,沉默了很久,“你做得很好。”


    “……”


    裴譯聳肩笑了一下,忍不住抬手碰了碰她的額頭。


    “你這麽嚴肅做什麽?”


    “嚇到你了嗎?”


    男人誠懇點頭。


    女孩聲音低低軟軟,“我以為你會看在我的……”


    “看你麵子答應他的條件?”


    他捏了捏她腮幫子上的一點軟肉。


    “我不會忘記他想要對你使用暴力,我的女孩怎麽可能隨便讓人欺負。”


    心裏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觸動,她眼底滑過感激。


    男人趁火打劫,“所以有獎勵嗎?”


    “你想要什麽啊?”


    “你知道的。”


    她眼神閃躲。


    裝傻充愣,一個拖字訣。


    但裴譯貌似不願給她這個機會。


    “你打算什麽時候答應我?”


    “……”


    秦晚馬上端起湯喝了一口,“今天的湯好好喝。”


    裴譯看著她的樣子就想笑,“劉嫂燉湯哪能不好喝?”


    莫名被提到的劉嫂聞聲跑過來。


    “哪裏不對嗎?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要挑食,湯底都是藥材,對身體很好。”


    她吐了吐舌頭,立馬塞口飯把嘴給堵上。


    秦晚問:“可你為何讓他在醫院住那麽久?”


    裴譯說:“我一早拜托院長,而且身體健康不是最重要嗎?”


    雖然沒有人情,但看著似乎不是那樣。


    **


    次日。


    秦晚一上班就在審核新聞稿。


    集團有內刊,每月出一期,從編輯,印刷和發放都由她全權負責。


    前兩天鄭源又交給她一項任務。


    公司打算針對總裁和高層出一期宣傳片,讓她馬上做一份規劃和方案,好下次會上討論。


    她忙得焦頭爛額,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恨不得有個分身替她做。


    快午休時,對麵袁華丟過來一遝資料。


    “集團年終總結會,會程安排都在這裏,這裏有參會人員名單,你負責對接一下。”


    秦晚倒抽一口涼氣,掃一眼周邊的人。


    “袁姐,這個工作能交給別人做嗎?我這邊手頭正好有事情。”


    袁華麵色凝重,“誰手頭都有活,分不開了。”


    前後左右桌的同事一副認真工作的模樣,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分不下去才給到她,其實就是她們不想做。


    這項工作不難但最繁雜,全國各地幾百號人,訂票訂房訂車,還得跟蹤會議全程,加班也是常有的事。


    她還想掙紮一下,“鄭助那邊……”


    “就是鄭助說要交給你。”袁華把她最後一點希望也掐滅了。


    很難不懷疑這些人在鄭源麵前抱怨事情多,難做,不接。


    誰讓她是最後進來的呢?


    對了,還有一個比她後到,隻是那個人他們不敢動。


    秦晚臉拉長得像個苦瓜,接過資料翻了翻,轉頭問程佳,“你會幫我的吧?”


    程佳張了張嘴,抬頭看看大家,含糊地應了一聲。


    12點一到,大家陸續離開座位吃飯去了。


    秦晚從一堆文件裏艱難抬頭,有氣無力地說。


    “小佳,我們出去吃吧,我現在心情不好,急需吃頓大餐補充能量。”


    程佳迴避著她的視線,“我不想……”


    頭頂有個聲音響起,袁華起身催促,“程佳,收拾東西馬上走,那邊已經訂好了。”


    “嗯。”


    程佳把小包往身上一挎,歉意道。


    “抱歉小晚,我不能陪你吃了,袁姐說有一家牛蛙店,味道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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