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大家自娛自樂,男人們聚在一起喝茶聊天,裴鈺親力親為給裴耀清端茶倒水,態度極其謙卑。


    裴耀清滿麵紅光,眼裏的愛意溢出,清了清嗓子道。


    “來年我打算把你和小晚的婚事給辦了,小晚那邊已經答應了,我想現在就叫人著手準備。”


    裴鈺手裏的動作一頓,眼神閃躲,“我還年輕,不想結這麽早。”


    “混小子,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收心,所謂男人成家立業,你得先成家,才能安心在盛世做事。”


    偏心偏得這麽明顯,連說話都不忌諱有旁人在。


    眾人隨聲附和,“老爺子說的是,我等不及喝鈺兒的喜酒了。”


    “秦家那丫頭長得挺水靈,和裴鈺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鈺哥要娶小嫂子,我馬上就有侄子抱著玩了。”


    “……”


    裴譯若有所思的樣子,擰眉出了半日神。


    裴耀清繼續說:“我今日叫她過來吃飯,她說工作忙,要我說那工作就別幹了,你在盛世給她找個差事做,小姑娘這麽招人喜歡,把人放眼皮底下才安心。”


    裴鈺繃起一張俊臉,似有什麽難言之隱。


    “最近你倆沒有一同出現,是不是吵架了?我說你是個男人,小姑娘該哄就要哄……”


    裴鈺坐直身子,不等老爺子把話說完,冷冷撇下嘴角,“我們分手了。”


    裴老爺子手抖了抖,杯裏的茶水溢出,“你說什麽?”他還以為是自己頭昏眼花,大腦出現幻聽了。


    裴譯抬眸,一記冰冷的眼刀掃了過去。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空氣突然靜止。


    裴鈺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我喜歡上別人了。”


    “……”


    裴耀清呆呆地張開嘴,半晌,“糊塗啊,你,你……”捶胸頓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問,“小晚知道嗎?”


    “知道……吧。”


    “知道就是知道,什麽叫吧?”裴耀清氣得對他吹胡子瞪眼。


    裴鈺動了動唇,卻沒有發出聲,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隨口撒的這個謊。


    要他主動承認是秦晚甩了他,然後選擇和老男人在一起,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哪家姑娘?”


    “爺爺你就不要問了,改天我帶她迴來看你。”


    “你就算帶天仙迴來我也不認,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休想踏進我裴家一步。”


    “爺爺——”裴鈺抓著老爺子的胳膊晃了晃,“都是好人家的女孩。”


    裴耀清鼻子冷哼一聲,“外麵那些女人是人是鬼我還不清楚?還不是看上你人傻錢多,她們哪個比得上小晚?”


    裴鈺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當著這麽多人在,老爺子是真不給他麵子。


    姑父見狀勸道:“你該聽爺爺的話,如今這社會一些女孩的心眼可多了。”


    “是,娶妻要娶賢,我看小晚就不錯。”


    “長輩的眼光總是沒錯。”


    “……”


    一時之間和裴耀清站在一起,討伐他的人不少,裴鈺心頭的煩躁揮之不去。


    旁邊有人拿胳膊懟了懟他,壓低了聲音,“哥,你要是不喜歡,把秦晚讓給我吧。”


    裴鈺狠狠瞪了他一眼,說話的人是他的堂弟裴遠。


    裴遠笑出齊齊整整的八顆牙,躍躍欲試說:“我喜歡她,她在我們學校可出名了。”


    他沒記錯的話,裴遠今年上大三,是秦晚的師弟,先前他去學校找秦晚玩的時候,裴遠總像條小尾巴一樣跟在他們後麵。


    當時以為小孩子心性,貪玩圖個熱鬧,沒想到這小子還存著這門心思。


    他這剛一宣布分手,就有人開始惦記他的前女友了,老婆變弟妹?不敢想象這是種什麽樣的體驗。


    隻覺得胸口悶悶地,“滾一邊兒去。”


    “開玩笑的,你脾氣這麽大幹什麽?”裴遠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裴耀清兩道眉毛蹙在一起,定定地看著裴鈺,“你馬上和那個女人斷了,去把小晚追迴來。”


    裴鈺:“……”


    聚會不歡而散,大家各迴各家各找各媽。


    裴鈺被裴耀清單獨叫進書房,裴鈺鵪鶉似的站在老爺子麵前,一副主動認錯的態度。


    “你現在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麽迴事?”


    裴鈺抬頭,眼裏的哀怯漸漸轉為憤怒。


    “爺爺,我們都被秦晚給騙了,她不是你說的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我,你的小孫子,竟然被老男人給綠了。”


    裴耀清眼睛陡然瞪大,“你好好說話。”


    “我那天過生日的時候,朋友都來給我慶生,我……和一女的走得近了些,被秦晚看到了,就和我鬧分手。”


    “我以為小女孩鬧脾氣,等過段時間她氣消了,就能迴來。誰知道我百般懇求,她都不願意,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人家早就無縫連接,和有錢老男人在一起了。”


    裴耀清表情有一絲的錯愕,“還有誰比得上我們裴家?再說那人年紀比你還大,她圖什麽?”


    裴鈺雙拳緊握,這也是他所不解的。


    “對方是什麽樣的人?”


    “還沒查到。”


    裴鈺揉搓著後脖頸,這也是他懊惱的事情,這幾天老男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該不會人不在京城了吧。


    裴耀清若有所思,“這裏麵不會有什麽誤會吧?”


    “爺爺——”氣憋在胸口出不來,“他倆都去酒店開房了,還在跟我裝清純,我就說呢,肯定早就和老男人勾搭上了,就等著我犯錯把我甩了,真是居心叵測的女人。”


    裴耀清在書房裏來迴踱步,腳步一頓,“你犯了什麽錯?”


    裴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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