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慶冷笑:“沒眼力見的東西!你看他們身上那身衣裳,看那男子腰間的玉佩和身後的寶劍,他們身上的東西能差?光那塊玉佩,起碼值十萬金!”


    “嘶——十萬!”豐和和俞晚塘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嘿嘿,那個女的是我的!”豐和淫笑,目光裏滿是貪婪。


    “那女的身上的衣裳你別扯壞了!怪好看的!”俞晚塘對夭夭又妒又羨,在看到夭夭的瞬間,就恨不得將她的臉刮個稀爛。


    窩棚那裏,傳來夭夭的驚唿和豐慶餘的大叫。


    “成了!”豐慶眼中精光一閃,“刀磨了麽?”


    “放心,快得很!”豐和舔了舔嘴唇,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惜了個俊後生!”俞晚塘歎息。


    “怎麽?心軟了?”豐和冷笑。


    “嗬,走吧!你用完那女的之後,我要親自把她的臉皮剝下來當鞋墊!”


    “白鈺!白鈺你怎麽了!”夭夭死命晃著突然栽倒在地一動不動的白鈺,語氣又是驚又是怕。


    豐慶餘堵在窩棚門口,朝黑暗中不住地唿喊。


    夭夭在西漠闖蕩多年,哪裏還不明白自己著了道了!她沒有想到,在中州這種衣食足而知榮辱,倉稟實而知禮節的地方,人心反而比西漠黑暗一萬倍!


    黑暗中,豐慶三人現出身形,雪亮的刀光刺痛了夭夭的眼。


    “你們……你們……為什麽!”夭夭聲音有些顫抖,她並不害怕這幾個毫無法力的凡人,隻擔心白鈺。


    “女俠,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就送佛送到西,喂喂我這餓了好幾年的鳥兒吧!”豐和狂笑,一字一句落在夭夭耳中都是折磨。


    “放肆!”夭夭起身反手要抽出柳葉劍,一陣頭暈目眩襲來,她一下竟是拿不起來。


    “遭了!茶香裏也有毒!”夭夭想起那一陣清冽的茶香,身上一陣發冷。她隻是吸入了一些味道,中的毒比白鈺輕許多,故而沒有立馬發作,但此刻她渾身無力,幾若待宰羔羊。


    俞晚塘冷笑:“我家獨傳迷藥‘冷香縈’豈是尋常!若無解藥,別說你區區一個弱女子,就是條老虎聞到也要昏倒!”


    夭夭聞言,心一沉,身子一軟,倒在白鈺身上,隻有一雙美麗的眼睛死死盯著幾人,恨不得將幾人打穿。


    “快動手!免得夜長夢多!小餘,你也去幫忙!”豐慶皺眉,夭夭的眼神讓他很不安。


    “自然!”豐和哈哈大笑,挽了個刀花,朝夭夭走去。豐慶餘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小折刀,隔空比劃著,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夭夭看著幾柄越逼越近的彎刀,有心求死免受屈辱,卻是半根手指也動不了,心思不由得飄忽起來。


    中州的人心……比西漠險惡太多了……不過,和他死在一起……也算不錯呢……


    豐和走到夭夭麵前,伸手要去做什麽,卻被俞晚塘狠狠打了下手。


    “等一下!”俞晚塘小心翼翼地從夭夭耳後摘下一對精巧的銀耳環,那是白鈺送給她的。


    俞晚塘將那副耳環掛在自己耳朵上,摸出鏡子,學著夭夭的模樣擺了幾個姿勢。她怎麽看鏡中的自己都沒有夭夭的味道。這對銀耳環在夭夭的臉上是精致的點綴,在她臉上則好像是對她醜陋容貌的無情嘲諷。她再低頭看看夭夭白皙的肌膚,不禁惡向膽邊生,扯下耳環往地上狠狠一砸,還跺了幾腳。


    “死鬼,快動手!我要親眼看著這個賤女人被你活活弄死!”俞晚塘的聲音因瘋狂的妒忌而顯得有些扭曲。


    最毒不過婦人心!


    豐和早已在一旁抓耳撓腮多時,聞言大喜,一伸手要去扯夭夭衣裳。夭夭望著豐和另一隻手裏的尖刀,決心等他再湊近些就用盡最後一身力氣撲上去受死。


    刷!


    劍光錚亮!


    豐和四根髒兮兮的手指齊掌而斷,塞滿汙垢的指甲在地上無力地扒拉著。


    “吼!”豐和吃痛,在地上打滾。


    “你怎麽沒事!”俞晚塘大驚,她用“冷香縈”迷倒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從來沒有人在用了那麽大劑量後還能站著的!


    “快,一起上!”豐慶抄起凳子,一馬當先。他白天見識過白鈺的身手,深知他的可怕,此時若不趁著藥效搏命,就沒機會了!


    豐慶餘和俞晚塘也甩著尖刀衝向白鈺,原本在地上打滾的豐和也撿起到奔向白鈺。


    白鈺左手摟住夭夭,右手風華劍輕輕一抖。


    蒼茫的劍意如燎原烈火,以白鈺為中心轟然爆發,矮小的窩棚向四周炸開。


    竊天劍法“火”境!


    青林一灰燼,雲氣無處所。風吹巨焰作,河棹騰煙柱!


    隻有暴戾而霸道的“火”境,才能宣泄白鈺心中憤怒!縱然區區幾個不通法術的凡人,遠不值得他大費周章!


    三個人頭如柳絮般飛起,隨即被肆虐的劍氣切割成無數碎片。


    白鈺如標槍般直直地站立,單手將神誌不清的夭夭扶穩,另一隻手持劍點在瑟瑟發抖的豐慶餘的眉心。


    “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豐慶餘畢竟年幼,遭此大變,話也說不出來了,隻如篩糠似的抱著頭蹲在地上顫抖。聽見白鈺說話,豐慶餘“哇”得一聲了出來,抱住白鈺大腿,屎尿淚涕齊流。


    “大俠饒命啊!不關我的事啊!都是爹娘還有爺爺逼我的!大俠不要殺我啊!不要殺我啊!”


    方才白鈺在地上假死,將幾人的神態動作都收入眼中,自然不會信他的鬼話,但他畢竟還是個小孩子,白鈺還有些下不了手。


    白鈺將豐慶餘甩開,冷聲道:“老老實實迴答我的問題!說不定就饒了你!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豐慶餘在地上接連磕了幾個頭,才結結巴巴地開口:“謝……謝大俠饒命……我們是……枚……枚州來的,家裏本來是開藥堂的。後來蛇妖發了大水,把枚州都淹了,我們就逃了出來。”


    蛇妖?白鈺皺眉。


    能發起大水的蛇妖,必定是合了天道的化形靈獸。孔林曾說,化形靈獸在人族中其實不是很受待見,原因就是總有化形靈獸四處作亂。


    盡管作亂的人類比作亂的靈獸多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化形靈獸往往法力高強,闖下的亂子也較大。人類往往隻記得作亂的靈獸,而不記得為非作歹同族。於是化形靈獸在許多人的心中,就成了以武犯禁的代名詞。


    白鈺至今未告訴夭夭自己的真身是九尾天狐,也有這方麵的考量。他的內心,對這些不爭氣的遠房同族也十分痛恨。


    “什麽時候的事?”白鈺又問道。


    “就在一個多月前。”


    “你們已經害了多少人了?”這是白鈺最關心的一個問題,也是關係到豐慶餘是生是死的一個問題。


    豐慶餘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囁嚅著不敢開口。


    “說!”白鈺運足法力,一聲獅子吼,將豐慶餘又嚇得屁滾尿流。


    “在枚州……一百多個……到這裏後,就隻有三四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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