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計程車後,她雙手緊握包包把手,目光有些渙散。


    溫寄海……跑去喝酒?他不是會借酒澆愁的人,或者該說,在她眼裏,他是活得那樣自在悠遊的人,像是沒有事情能困擾他。


    可是她知道他生她的氣,也知道起因是今天他們在向家的一言不合,他願意給父母承諾,而她不希望他下承諾。


    感情這件事,對她來說不是那麽重要,她是愛上溫寄海沒有錯,可是她懵懵懂懂的,不相信戀愛會影響她的生活,他們隻是恰好走在一起,也許過陣子她會冷卻,或者他退出,何必向父母說什麽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才會明白,也許走過家業變故,也許天性使然,她就是沒那麽浪漫,不會勾勒幸福的願景,隻願享受在一起的時刻。


    未來,會一直來,她不會抗拒,可也不想規劃,她想愛得很自然。


    司機提醒她到了,忙付了車資,匆匆忙忙下了車,仰頭尋找門牌,很快望見一間亮著藍色霓虹燈的店麵,她很快奔了進去。


    老板帶她來到角落的沙發座,她先是看見溫寄海,蹲下去與他平視,輕輕拍了拍他的臉,他已經垂著頭睡著了,她不敢吵他,一仰頭,看見旁邊臥在沙發上的穀雁安,著實愣了一下。


    注意到向瑤表情的老板,很巧妙地解釋。「是穀小姐先來的,這個……他們不是一起來的喔。」唉喑,好尷尬喔。


    向瑤沒有迴應,她心情複雜地看著醉倒的穀雁安,想了一會兒,突然動手在穀雁安身上翻找手機,拿到手機後,又尋找穀樂冬的電話,撥通後,丟給老板。


    她心裏很不舒服,沒辦法那麽熱情地把穀雁安一起帶迴去,老板雖說他們不是一起來的,但也可能是約好的啊!


    她試圖扛起溫寄海,當然結果是失敗的,最後,還是靠老板幫忙才將溫寄海扛上他的車,而她負責將他送迴去。


    折騰了一整晚,總算將他帶迴工作室,她替他除去襪子,鬆開衣領,將被子蓋得緊實後,沒有跟著躺上他身側,向瑤怔怔地坐在地上,近距離看著熟睡中的他。


    她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鼻梁,歎了口氣。


    「你跟穀雁安……是約好的嗎?」


    胸口這股翻騰的感覺,就是醋意吧?


    難受到讓人難以忽視,她現在睡也睡不著,又沒辦法專心於其他事情,看見穀雁安的刹那,心裏湧起一陣慌,而下一秒,就被沸騰的酸意取代。


    原來她也是會吃醋的女人啊……


    這個發現有點苦澀,向瑤天真地想,如果可以,她寧願永不發現自己也會吃醋這件事,這樣就不用承受心口發酸的感覺,真是不好受啊。


    痛。


    頭很痛。


    他清楚知道這種痛。


    父母剛過世時,他也曾沉溺酒精麻痹自己,那時分不清白天黑夜,都被這種疼痛與昏沉鬧醒,那種滋味很不好受。


    「嗯……」他懶得睜開眼睛,短短呻吟了一聲。


    「醒了嗎?」


    沒料到會聽見向瑤的嗓音響起,溫寄海睜開眼睛,看見一臉關心的她,著實呆住了。


    她從床頭櫃拿來水杯。「喝水嗎?」


    他撐起身,有點呆滯地接過她遞來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清涼的水滑入喉頭,順著食道到胃部,那種涼意讓他清醒了些,瞬間意識到自己在她的工作室裏。


    「我怎麽會在這裏?」他聽見自己的嗓音有點啞,頭仍舊昏沉,他遞迴水杯,她接過將水杯放在一旁,見他難受得撐著額頭,臉露擔憂。


    「頭很痛嗎?怎麽辦?我不知道怎麽醒酒……」


    他揮揮手。「別管這些,我怎麽會在這?雁安送我過來的?」


    聽見雁安兩字,向瑤胸口那股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酸意又沸騰起來,她有點難受的別開視線,不說話了。


    等不到她迴話,溫寄海奇怪的側過頭看她,發現她臉色緊繃,眼下隱約的黑眼圈看似睡眠不足,十分疲憊。


    「怎麽不說話?」


    她咬著唇一會兒,才道:「是酒吧老板打電話給我,說你們都醉了,我才過去接你的。」


    「那雁安呢?你也把她帶迴來了?」


    「我放她一個人在酒吧。」


    溫寄海覺得頭很痛,他望著向瑤固執的臉龐,口氣帶著責備。「雁安是女生,你怎麽能放她一個人在酒吧?」


    「不然我能怎樣?我又不知道她家在哪裏。」她不悅地看著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耍起脾氣。「雁安雁安雁安的,你就那麽關心她?一起床就嚷著要找她?」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不是掀自己的底牌嗎?


    聽聽這話ph值有多低?任誰都能聽出這話酸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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