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靜塵心底正有些惴惴不安，皇帝一開口，更如一個晴天霹靂砸下來，皇帝說的是，“有人告訴朕，你跟江南王在清潤園私會，可有此事？”
湯靜塵手足冰冷，一瞬間連唿吸都凝滯了，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是誰，是誰看見了，那人還看見了什麽。
皇帝繼續問道：“朕問你話呢，怎麽不答？”
湯靜塵咬咬牙，“皇上在說什麽，臣妾不懂，除了跟皇上在一起的那一次，其餘時候，臣妾何曾見過什麽江南王。”
“你抬起頭來。”皇帝聲音沉沉。
深吸一口氣，湯靜塵緩緩抬頭，撞入一雙幽黑眼眸中，皇帝正低頭看著她，如水般沉靜的眼眸裏沒有一絲情緒，暗沉沉的亦沒有幾分溫度，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她。
“無風不起浪。”他薄唇輕啟，帶著刀片般的鋒利，“若是沒有，為何有人告到朕的麵前？”
湯靜塵受不了他那樣的眼光，就想低頭，可是她不能低頭，她連別開眼不看皇帝都不能，不然在皇帝看來就是心虛，她隻能硬著頭皮迎上那眼神，繼續否認到底。
“臣妾不知何人給皇上告狀，更不知那人的目的，臣妾不敢欺君，沒有見過就是沒有見過。”
皇帝目光在湯靜塵臉上梭巡半晌，四周空氣死一般的寂靜，因他匆忙走來，且來得突然，聽雨軒一眾下人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趕著出來跪下接駕，皇帝都沒有叫起。
所以現在一幹人還是跪在院子裏，寂靜無聲，連微風吹過的聲音都聽得見。
皇帝冷不丁問道：“若是朕讓江南王來對質呢，湯靜塵，你還不承認嗎？”
湯靜塵的心猛的跳動起來，這種眼前一片黑暗的感覺她這段日子太熟悉了，不知道前方有什麽，更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皇帝，他來問自己這些，他有沒有問過江南王呢，如果他先問了江南王又來問自己，那麽江南王是怎麽說的呢，是不是已經都承認了呢，如果江南王已經承認了，自己硬抗著沒事反而都變成有事。
不，湯靜塵在心底搖頭，江南王不會說的，他又不傻，即便兩人清清白白，落在別人眼裏就是有問題，便是沒問題，私會宮妃，私自帶宮妃出宮，這兩個罪名他也根本承受不住。
縱然他在江南權勢滔天，可這裏是京城，皇帝若要將他拿問，他沒有絲毫抵擋的能力。
可是，若江南王什麽都沒說，皇帝為何又說要讓他來跟自己對質呢？
這一切的思忖，都在電光火石之間，湯靜塵決定賭一把，“好，您讓他來，再讓那告狀的來，臣妾倒是要好好問問他們，我湯靜塵如何得罪他們了，他們竟把這莫大的罪名安在我身上！”
皇帝神情一滯。
沒有任何緣由的，湯靜塵知道自己賭對了，她慘笑起來，淚珠滾滾落下，“皇上不知從哪裏聽了隻言片語，就來質問臣妾，臣妾入宮十年，不想今日竟落得如此地步，讓皇上懷疑至此！”
一麵哭訴，一麵就跪在地上，“臣妾自知蒲柳之姿，能伴駕十年已是天大的福分，皇上若是信不過臣妾，臣妾亦不會厚著臉皮待在這兒，還請皇上下旨送臣妾迴湯家吧。”
“起來吧。”皇帝聲音變得柔和，湯靜塵知道自己計策奏效，可是她心中沒有絲毫喜意。
若是從前，她才不會這樣做戲，若她早就肯做戲，當日或許就不會被打入冷宮了，可如今卻學會了這些，這不是她本意，她終於也開始跟皇帝虛與委蛇了。
悲從中來，湯靜塵不但不起，反而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呀。”皇帝親手將她拉起來，“朕不過多問了幾句，你說明白了就好，何苦哭成這樣。”
湯靜塵還是哭，口中卻道：“皇上說的容易，這種事哪裏是輕易就能辯白清楚的，若是皇上執意不信，臣妾隻有一死以證清白了。”
皇帝忙道：“哪裏就有這樣嚴重，朕便是不信你，還有永善呢，朕再去問他不就是了。”
湯靜塵心底發寒，原來他根本就沒問過江南王，對質什麽的，他是在詐自己。
微微閉了閉眼睛，她有些不敢相信，依偎在皇帝懷裏嬌嗔著道：“皇上方才不是說要臣妾跟江南王對質的嗎，怎麽這會子又說還沒問過他呢。”
皇帝一怔，隨即笑道：“朕得了消息就先來問你，永善那裏，朕還沒有去，塵兒，你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朕的氣了吧？”
這是小事嗎？湯靜塵心中慘笑，若是方才的應對有一絲不妥的地方，她這會子還不知是何下場呢。
皇帝沒有察覺她的心情，繼續道：“你這氣性真是越發大了，都是朕寵出來的。”
湯靜塵沒有吭聲，若是從前，她會由著自己性子，想說什麽就說什麽，該發脾氣就發脾氣，該笑就笑，可是現在不同了，她要想一想，皇帝現在最希望得到自己什麽樣的迴應。
她就翻了個白眼兒，“您還說呢，有您這麽寵人的嗎，幾天幾天的不來，召這個侍寢召那個侍寢的，臣妾這獨守空房要是叫寵，其他人那叫什麽？”
“喲，還吃上醋了，這可是新鮮。”皇帝親昵的刮著湯靜塵鼻尖，眼底滿是笑意。
“你可真是冤枉朕了，朕為著帶你出宮逛一趟，還特意召了李答應給你打掩護，你卻說朕不寵你，嗯？”
湯靜塵依偎在他懷裏，“也算是寵過這麽一迴吧。”
皇帝哈哈大笑，湯靜塵索性做戲到底，“皇帝既然說寵著臣妾，就該拿出些實際行動來，先前臣妾救駕，太後金口玉言說要封臣妾做皇貴妃，如今臣妾就要這個賞，皇上是給還是不給？”
皇帝沉默了，半晌方道：“朕原以為你能明白朕的一片心，卻不想竟是不明白。”
湯靜塵不答，隻管看著他，他隻得解釋，“你痊愈後，太後隻字不提，就像忘記了一般，若是朕再提及，太後又會把矛頭對準你，你說是不是？”
這倒是事實，湯靜塵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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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目光在湯靜塵臉上梭巡半晌，四周空氣死一般的寂靜，因他匆忙走來，且來得突然，聽雨軒一眾下人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趕著出來跪下接駕，皇帝都沒有叫起。
所以現在一幹人還是跪在院子裏，寂靜無聲，連微風吹過的聲音都聽得見。
皇帝冷不丁問道：“若是朕讓江南王來對質呢，湯靜塵，你還不承認嗎？”
湯靜塵的心猛的跳動起來，這種眼前一片黑暗的感覺她這段日子太熟悉了，不知道前方有什麽，更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皇帝，他來問自己這些，他有沒有問過江南王呢，如果他先問了江南王又來問自己，那麽江南王是怎麽說的呢，是不是已經都承認了呢，如果江南王已經承認了，自己硬抗著沒事反而都變成有事。
不，湯靜塵在心底搖頭，江南王不會說的，他又不傻，即便兩人清清白白，落在別人眼裏就是有問題，便是沒問題，私會宮妃，私自帶宮妃出宮，這兩個罪名他也根本承受不住。
縱然他在江南權勢滔天，可這裏是京城，皇帝若要將他拿問，他沒有絲毫抵擋的能力。
可是，若江南王什麽都沒說，皇帝為何又說要讓他來跟自己對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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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事嗎？湯靜塵心中慘笑，若是方才的應對有一絲不妥的地方，她這會子還不知是何下場呢。
皇帝沒有察覺她的心情，繼續道：“你這氣性真是越發大了，都是朕寵出來的。”
湯靜塵沒有吭聲，若是從前，她會由著自己性子，想說什麽就說什麽，該發脾氣就發脾氣，該笑就笑，可是現在不同了，她要想一想，皇帝現在最希望得到自己什麽樣的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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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冤枉朕了，朕為著帶你出宮逛一趟，還特意召了李答應給你打掩護，你卻說朕不寵你，嗯？”
湯靜塵依偎在他懷裏，“也算是寵過這麽一迴吧。”
皇帝哈哈大笑，湯靜塵索性做戲到底，“皇帝既然說寵著臣妾，就該拿出些實際行動來，先前臣妾救駕，太後金口玉言說要封臣妾做皇貴妃，如今臣妾就要這個賞，皇上是給還是不給？”
皇帝沉默了，半晌方道：“朕原以為你能明白朕的一片心，卻不想竟是不明白。”
湯靜塵不答，隻管看著他，他隻得解釋，“你痊愈後，太後隻字不提，就像忘記了一般，若是朕再提及，太後又會把矛頭對準你，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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