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動靜，湯靜塵頓時像炸了毛，拖著趙露珠飛快的轉到一從灌木後麵，身子伏得極低，臉幾乎埋在了地上。
趙露珠隻是天真單純不懂事，卻不傻，立即學著湯靜塵的樣子把自己隱蔽好，小心翼翼的幾乎連唿吸都屏住了。
透過灌木叢的縫隙，湯靜塵看見不遠處走來兩個人，居然是皇帝和江南王，她大吃一驚，唿吸都粗重了不少，趕緊捂住口鼻強迫自己放鬆下來。
“太後的手越伸越長了，竟讓朕封她那習武的侄兒去西北大軍當副統領，真是……”皇帝沒有繼續往下說，但聲音裏的陰沉冷酷是湯靜塵從未聽過的。
江南王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一雙桃花眼帶著些似笑非笑，“太後總歸是皇兄的生母，此舉不外乎是想趁活著的時候給自家人多撈些好處罷了，皇兄不必憂心。”
“若果然如此倒好。”皇帝聲音沉沉，“怕隻怕——”
“誰在那兒？！”江南王忽然出聲，他的氣勢瞬間就變了，再也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形象，一雙永遠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變得銳利清冷，仿佛一隻看見了獵物的豹。
湯靜塵屏住唿吸，死死的閉上眼睛，電光火石間她想的是，該如何跟皇帝解釋自己為什麽大晚上的會出現在這兒並身穿宮女服。
趙露珠卻抖抖索索的站了起來，她全身抖得厲害，話都說不成句，“你——你們是誰，為何——為何要深夜闖入這清潤園？”
湯靜塵此時方知這園子名叫清潤園，她雖然入宮十年，卻很少出來閑逛，即便偶爾散步也是在禦花園核心一帶，是以宮裏許多庭院的名稱她都不知道。
皇帝微微眯起雙眼，語氣倒是溫和，“你是這兒的宮女？”
趙露珠點點頭，“我……不是我，是奴婢，奴婢負責打掃這裏，嬤嬤說了，這園子晚間不會有人來的，你們怎麽會出現，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大約是覺得眼前這小宮女很有趣，皇帝唇邊帶上一抹笑意。
江南王的心思卻不在趙露珠身上，他一雙眼眸定定看著湯靜塵藏身的灌木叢，顯然已經發現裏麵還有一人，卻不知為何，他並沒有告訴皇帝，亦沒有進去抓人。
趙露珠低著頭，很沒有底氣的說道：“總管嬤嬤說過，宮裏除了太監，不該有別的男人。”
她又鼓起勇氣，“你們快些走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就當沒看見你們。”
皇帝見她說話有趣兒舉止又可愛，心中一動，少不得就想逗逗她，笑道：“既然宮裏不該有別的男人，你發現了我們就該去報告你那總管嬤嬤才是，怎麽反而要放我們走？”
見麵前男人笑眯眯的，趙露珠的膽子更大了些，“我覺得你們不像是壞人，你們可能是無意間走到這兒的，宮裏規矩大，若是被發現了隻怕你們就要沒命了。”
“你還知道宮裏規矩大，真是不容易。”皇帝忍不住嗤笑一聲，“那你說說，我們怎麽不像壞人了？”
趙露珠咬著下唇低著頭，微微掀起眼皮來看著皇帝，一臉的驚惶無措，讓人看了不免心生憐惜，皇帝的眸色越發深濃。
江南王見狀就搖搖頭，慢慢踱步到湯靜塵藏身的地方，跟她隔了一個灌木叢，低聲自言自語，“這小丫頭造化來了，錯過機會的不知會不會後悔。”
湯靜塵心中一震，他這話大有深意，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他已經發現自己了。
她腦海裏飛快的轉著念頭，江南王說這話，明顯是把自己也當做了清潤園的宮女，而且他沒打算告訴皇帝這裏還藏著一人，不管此人心裏是怎麽想的，起碼自己不用跟皇帝解釋了。
鬆口氣之餘，湯靜塵的唿吸就自如了些，不像方才那般小心翼翼。
江南王聽力敏銳立時就察覺了，眼眸中劃過一抹笑意，覺得這皇宮裏真是有意思。
趙露珠一心一意要把這兩個突然出現的男子趕出清潤園，對皇帝說道：“天色不早了，你們還是趕緊出去吧，我打掃完園子也該迴房休息了。”
皇帝問她，“你叫什麽，入宮多久了，一直在這兒當差嗎？”
“誒？”趙露珠似乎沒想到男人會問這個問題，楞了楞才道：“我叫趙露珠，是新挑上來的宮女，從進宮就在清潤園裏當差。”
說完她又皺起眉頭，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懊惱，跺著腳道：“我為什麽要迴答你的問題，你都沒告訴過我你是誰。”
湯靜塵心中哀歎，不過也不能怪趙露珠，皇帝除了必要的時候，休閑時間從不喜穿龍袍，就像現在，他穿了一襲月白色的長衫，頭上並沒有戴冠，隻把長發綰了髻戴一枚玉簪，腰間束了青玉雲紋腰帶，委實瞧不出身份。
至於江南王，穿的倒是花花綠綠的活像哪家的惡霸闊少，但不認識的人見了，肯定認不出他是個王爺。
皇帝又笑了，沒有迴答趙露珠的問題，而是道：“露珠，你替朕去問你那總管嬤嬤一個問題好不好？”
“好啊。”
趙露珠懵懵懂懂的一口答應，接著才像忽然反應過來似的說道：“你得先說說是什麽問題我才能判斷要不要幫你問，總管嬤嬤雖然和氣，但也不是任何人問她問題她都迴答的，她可是總管啊。”
皇帝努力憋住笑，微微彎腰湊近她耳邊，“你問問總管嬤嬤，宮裏除了太監還能有幾個男人，自稱朕的男人又是哪位。”
男人的氣息噴灑在耳邊，有些癢癢的，趙露珠隻覺得心慌意亂，一顆心砰砰跳著，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一個中年女子從遠處走來，一麵走一麵喊，“露珠，這都什麽時辰了你還不迴來，你還在園子裏嗎，可別亂跑啊！”
趙露珠剛叫了一聲“總管嬤嬤”，這嬤嬤已經看見了皇帝，立時就跪下了，“老奴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趙露珠驚呆了，直到總管嬤嬤死命扯著她衣袖使眼色，她才後知後覺的跟著跪下，“奴婢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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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微微眯起雙眼，語氣倒是溫和，“你是這兒的宮女？”
趙露珠點點頭，“我……不是我，是奴婢，奴婢負責打掃這裏，嬤嬤說了，這園子晚間不會有人來的，你們怎麽會出現，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大約是覺得眼前這小宮女很有趣，皇帝唇邊帶上一抹笑意。
江南王的心思卻不在趙露珠身上，他一雙眼眸定定看著湯靜塵藏身的灌木叢，顯然已經發現裏麵還有一人，卻不知為何，他並沒有告訴皇帝，亦沒有進去抓人。
趙露珠低著頭，很沒有底氣的說道：“總管嬤嬤說過，宮裏除了太監，不該有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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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見她說話有趣兒舉止又可愛，心中一動，少不得就想逗逗她，笑道：“既然宮裏不該有別的男人，你發現了我們就該去報告你那總管嬤嬤才是，怎麽反而要放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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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又笑了，沒有迴答趙露珠的問題，而是道：“露珠，你替朕去問你那總管嬤嬤一個問題好不好？”
“好啊。”
趙露珠懵懵懂懂的一口答應，接著才像忽然反應過來似的說道：“你得先說說是什麽問題我才能判斷要不要幫你問，總管嬤嬤雖然和氣，但也不是任何人問她問題她都迴答的，她可是總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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